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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辰运起沧溟御气,轻微一引,便觉有些心神摇曳,难以自持,心知那金御气场就在头顶的背壳之上。
苏星辰很清楚这龟壳的构造,一块一块角板镶在一起,紧密无间,浑然一体。但任其再紧密,其原始结构,仍是由背脊进化而成,所以块与块之间,仍然有着较为薄弱的连接。
龟壳之下连紧厚实的血肉与筋脉,被苏星辰锋锐无匹的掌力给割落得干干净净,留出一块楔开的龟壳来。他用手指沿着那块六边形角板的六边摸了一圈,便开始以掌力,猛击那边缘。
掌力透体,只留下一声闷响,恍若击在数十丈之厚的石壁上。但每一掌击出,巨大的力量仍然将整块龟壳震得往上轻轻一震。苏星辰的掌力,沿着那六边形的龟壳角板骨缝处,边行边击,直击了二十余掌,只觉体内御气已有些枯竭感,心知这周身已无水御气可以吸纳,而金御气却是吸纳不得,若再不破壳而出,恐怕便要罕见地憋死在里面了。
苏星辰大喝一声,沧溟御气透于掌心,直击在那六边形角板的正中央。强横无匹的掌力,已将六面骨缝已经松脱的龟壳角板,给击得飞了起来,海水自背壳中直涌而入!
苏星辰刚吸纳得一点点水御气,便觉胸腔中的混元珠,猛然跳动了一下,他以铁御气所感应到的周身御气场,恍若被凌空揭去,波的一声巨响,断裂处星火如电,整只垂死的巨龟,四足猛然攒动了一下,跃起足足数丈之高,然后便沉下海床,一动也不动了。
苏星辰一跃而起,脚在巨龟壳上一点,便射了上去,接住了那一片足有数丈方圆的巨大角板。角板之背,那株铁树,赫然镶嵌着,那一缕缕如拇指粗的树根,深深地蔓延于角板之中,直透其内,浑然一体。那断裂的御气场,仿佛仍然在吞吐着一波波的金御气,将苏星辰的混元珠,给激引得摇曳不定,热血上涌。
苏星辰已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海蛇巨龟,竟然将自己的魂藏珠,给潜藏在了它背部的一株铁树里。这铁树显然有着一种极其神秘的吸纳力量,可以透过龟壳,趴附在地上,吸纳着地底深处的金御气,然后又凝聚于铁树上,给予巨龟最强大的力量。
如今这铁树已离体而出,但它并未死去,仍然在苏星辰的呼吸中,一点一点的吞吐着金御气,恍若一个无底之洞。
“可是,这海蛇龟即使再聪明,也不可能将一株罕见的铁树,给植在自己的龟壳上。这绝非动物之力所能,必是人为!”苏星辰暗想。
直过了良久,铁树深处那潜藏的御气场,似乎终于停止了明显的金御气吞吐。苏星辰这才敢用手去碰触那铁树,提着它,连同龟壳角板,一步步地走出海面来。
时已凌晨,残月西垂,空气清冷。苏星辰顶着那巨大的角板,出了海面,暗想,这铁树如此古怪,定要拿回去好好问问星垂长老,看是否养不养得活它。只是这角板如此沉重,也不方便。他将角板连同铁树,藏在海边的一个洞穴中,然后返回星宿宗,倒头便睡了一觉,也不管身体上挂满了沥沥的盐粒儿。
这一觉直至第二天上午,星垂老人一脚踢开他的房门,古怪地看着他,问道:“小子,早餐呢?”在苏星辰活着呆在星宿宗的曰子里,他从未晚起过,更从未晚做过一次饭,每次都伺候得星垂老人舒坦着。
苏星辰暗想,我才晚了一次,这怪老头就我吹胡子瞪眼睛了。若非我苏星辰平生比较敬重那些有着读力人格和古怪脾气的怪人,恐怕我便要赏给他吃一掌亢龙有悔了。
苏星辰匆匆做过了饭,自己也胡乱吃了一点,不待收拾,便找了一只空花盆,堆满铁砂,又带着一柄匕首出发了。
那铁树的万道纤细树根,蔓延了整片龟壳角板,深嵌其中,紧紧地抓着,纹丝不动,如铁铸一般,如果强行震裂,恐怕便要将这铁树根脉也要一同震断。苏星辰拿着刀,围着这龟壳转了半圈,只觉自己好像一条狗,绕着一只龟壳不停的转着,却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一般可笑。
“我怎么这么笨呢?”苏星辰暗想,“这铁树潜藏了巨龟的魂藏珠,又如此神奇的可以吸纳吞吐金御气,岂能用寻常之法来对付它呢?”
“这铁树本身必是金属姓,所以能吸纳金御气。金御气害怕什么?铁的克星是什么?”苏星辰眼前火星一闪,猛力一拍脑袋,暗想自己当真蠢笨到家了,这么简单的法子也想不到!
七行之中,一般而言,火可克金,但若金比火强,火亦克之不动。这铁树虽然神奇,但它也只吸纳了海底铁矿之中的金御气,而自己第一天修炼的沧溟御气,便是九昧真火,在紫月侯言语中,那是比太阳之火更加厉害的火御气!
苏星辰自那沧溟御气中剥离出九昧真火,掌心握着龟壳,火御气直透而入。那龟壳也富含铁元素,被这九昧真火一炙烤,当即开始融化,裂了开来。
苏星辰不敢发力太猛,免得一把火便烧坏了铁树,当下温火微炖,将那千万道树根,暖暖的烘烤着,直至龟壳松动,与树根缓缓分离开来。
九昧真火直烤了半个时辰,苏星辰才提起铁树,抖落了那龟壳碎屑,将铁树安插在装满铁砂碎石的花盆中。那铁树的根络仿佛活物一般,在空气中轻轻的抖动扭曲着,如千万根触须一般,一沾到那花盆中的铁屑,当即探入,紧紧地伸出了厚实的砂土中。
苏星辰大喜,带着铁树又回了星宿宗来。
他不欲惊动那怪老头,便将铁树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又加了些普通的泥土给覆在根部,覆盖住那道道褐如铁一般的树根。
清水洗过铁树,只见那根根劲韧如铁的树杈,纵横伸向天空,约摸三尺方圆,黑褐色的纹路,粗壮布满沟壑的树干,与珊瑚树一般无异。苏星辰从小在御剑宗长大,而慕容龙渊夫妇,还有几位师叔,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摆着几株珍贵的珊瑚树,当做装饰用。这铁树模样与珊瑚树一般无异,其神奇之处,自然是普通珊瑚树无法比拟的。
苏星辰又观赏了一会儿,便到藏书室中去翻阅图书。他记得藏收室中有一本关于天下奇花异草的书籍,名叫《万品花草录》。藏书室已被他整理得极其有条理,又有索引可寻找,他轻而易举地便寻找到了那本书,当下开始细细翻阅,岂料从头翻到尾,都没有查找到他自海底带回来的铁树的记载。
“看来,只有去问这老头了。”苏星辰暗想。
当苏星辰问星垂老人时,星垂老人老眼一翻,没好气地道:“我没看到,又怎么知道那是什么?”
苏星辰不由分说,强拉起星垂老人到他房间一看。星垂老人自然拧不过他,虽然百般不愿,但自己被苏星辰伺候得舒舒服服地,似乎为他辩认一下不名知的花草,也是理所当然的份内之事。
当星垂老人进了他房间,看到苏星辰那株铁树时,那浊黄昏花的老眼,猛然神彩一灼,惊呼失声道:“你……你从哪儿弄来这株……这株七宝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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