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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太太本就伤心夹了恼怒,等见了四老爷这样,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上前把四老爷扯开就厮打春兰,春兰这丫头也作怪,任由四太太怎么打,也不言不语不讨饶,只是跪在那里。等四老爷手忙脚乱把衣衫穿好,见不是事又怕惊扰了张大太太夫妇,忙要拦住四太太让她回家。
张四太太哪肯走,还当张四老爷舍不得春兰,在那要把春兰当场打死,张四老爷在那拦。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婆子听到急忙去回张大太太,张大太太虽不晓得内情也是这家的主母,急忙赶过去瞧见这样,一时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张四太太见了大嫂过来,也不管什么上前扯住张大太太的衣衫就要她做主把春兰打死,春兰家要嚷,自己就给她家偿命。闹了个不吵不休,春兰是张老太太的丫鬟,张大太太自然不好处置,刚说出个婆婆来,张四太太就更大哭大叫起来,说从没听过这儿子****偷到做娘的房里来了,只怕是婆婆故意放了春兰在这屋里由四老爷如何如何,做下这种事情,亏她有脸。
四太太虽胡搅蛮缠但这话说的也有些对,做儿子纵和母亲房里丫鬟****,也没有在这外屋就做出这样事的,总也要约好时候悄悄摸去。四老爷在旁听的气恼,要和自己媳妇嚷上几句,早被四太太堵回去。张大太太怕这事嚷出去被人晓得不好,除了让心腹婆子速去寻张老太太回来,又命张大奶奶把下人们全拘到别处,等这边完了再过来。
都安排定了张大太太又过来劝张四太太,让她收了哭闹,毕竟进了张家这么多年,任谁都不会让四太太吃亏。四太太怎么能听的进去,哭一声骂一句,骂四老爷骂春兰骂自己命苦,任她怎么骂,张大太太也只有硬着头皮耐着性子劝说,等张老太太一进院门就听到四太太这样骂,本来张老太太就对张大太太请自己回来不高兴,听见平日任自己揉搓的儿媳这样骂,气的掀起帘子就道:“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张四太太可不是平日那样逆来顺受,一个人就扑到张老太太怀里大哭起来:“我晓得我不入你的眼,你也别这样对我,放着房里的丫鬟那么大都不肯嫁出去,原来是给儿子置的小老婆,你置小老婆也就罢了,竟还不要脸到让丫鬟和你儿子在你屋里鬼混。我活了三十八岁,也没听过有这种事。”
张老太太听了这话还有些奇怪,张四老爷忙道:“娘,不就是和春兰吗?既然这样我就纳了她。”张四太太听了这话就扑过去挠四老爷的脸:“呸,你还护着你这个小妈?要这个小妈进家门,那就先勒死我,再让这个小妈进家门。”
张四太太一口一个小妈又一口一个死让张老太太直皱眉头:“你也收敛些,这么多年我忍你也忍够了,我们总是官家,不是那样没规矩的人家。”张四太太哭的骂的有些累了,拿帕子擦擦泪就怒道:“还好意思说是做官人家,你那个好儿子在外做了什么事,把我女婿活生生害了。”
张四老爷听的忍不住,再怕老婆也要说一句:“我对不起你,我张家,特别是我三哥可没有对不起你,七丫头出阁,他还送了那么多的陪送。”张四太太哈哈大笑一声,张大太太还怕她是失心疯了,又怕她说出的话对人不利,忙让心腹婆子趁机把春兰先带出去,横竖这里事情也弄明白了,春兰在这里惹张四太太的眼,带出去说不定四太太还好些。
这边刚让人离开,张四太太就收起脸色,把詹三爷编的那些话又添上几句说出,张家三个人都怔在那里。张大太太和张四老爷是不信,张老太太自然也是不信,但事关最疼爱的七姑娘,不由道:“你别胡说,前些日子七姑爷来,说的可是老三待他极好。”张四太太冷笑:“婆婆,三伯这二三十年都在外面做官,你还当他是你膝下的乖儿子?再说,他若真的孝顺听话,两个侄女儿,琳琅呢,还能说声不懂事,可是琳箐那算是什么样子,别说是我这个四婶,就算是婆婆您这个祖母,在她眼里也不值什么。”
四太太这话戳了张老太太的心,张世荣的女儿和她不亲张老太太一直不大满意。当然在张老太太心里,并不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偏心七姑娘才让那两个孙女和自己不亲,反而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张老太太瞧着张四太太只是不说话。
张四太太胆子更大,擦了擦泪就道:“媳妇不过是因了出身才被婆婆和妯娌们瞧不起,可是媳妇从没做一丝对不起婆婆的事。谁晓得自己女婿被害了,现在丈夫又做这样事,我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张四太太就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张四老爷总是疼女儿的,听说女婿以后在这事上形同废人,又是自己哥哥做的,见媳妇在那哭的伤心,不由心里转生惭愧,上前道:“我不晓得还有这事,你放心,我这就写信给三哥,要讨个公道。”
张四太太听了自己丈夫这话就继续大哭起来:“你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去讨公道,更何况这一家子都仗着你三哥的势呢。若得罪了他,我们也不消活了。”张大太太虽不相信可也晓得依了自己婆婆和这个婶子的脾气,今儿这事不偏向他们就没个了结,只得忍着气听张四太太在那说。
商量来商量去,这事自不能说不出去,但张四老爷家也不能吃这么个亏,又把张大老爷请了来。张大老爷当然也不相信,但自己娘和弟媳是什么样的张大老爷也清楚,况且自己弟弟也是个软耳朵。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张四老爷稳住,日后等有了机会再慢慢解释,至于詹三爷那里,就由张四老爷两口去乱。
张大太太和自己丈夫也是一样想法,无论如何这家不能乱,这消息也不能外传,只有等日后再慢慢理清。安抚定了张四老爷夫妇,这春兰当然也留不得,第二天就寻来春兰父母,把春兰交给他们自去婚配。
张四太太这才稍微舒了一下,虽恨不得把张世荣从京里抓来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要害自己女儿?但张老太太许给她无数的好处,又说去寻好医为詹三爷再仔细治病,说不定也能复原。张四太太这才忍了一口气,但在家里和原先并不一样,在张老太太面前也不是原先那样小心谨慎。
张大太太夫妇见这事暂时停下,心里松一口气,只商量着怎么才能去问张世荣,但这种事情,涉了内闱私密,着实难以开口。这一来一去就过了年也没问,张老太太倒也问过几次,张大老爷都推了。
张四太太见这边没有动静,自又来寻张老太太诉苦,又说自己家境不易,张世荣既做了这种事情,就该补偿才是。张老太太见这样,也只得哄着她。张四太太索性直说,说想要张世荣家那边宅子给自己儿子做新房,这件事能成,什么事也就不管。张老太太口里应了,但也不能直接做主,含糊着让张四太太说声借。
这事张大太太自然知道,口称不妥,但也晓得这事自己扭转不过来,自己愁的没法,只能和张大奶奶稍微说出几句。张大奶奶也听到些风声,大惊之下说这事着实不妥,张大太太自然知道这事不妥,也顾不得什么让张大老爷快速写信进京,问清事情真伪,接着又在家劝阻,试图打消张四太太的念头。
但张四太太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有利可图怎肯放手?任张大太太磨破嘴皮,她只摇头不理。张大太太见无法打消张四太太的念头,又接到琳箐已将到家的消息。更是愁上加愁,为今只有见招拆招。
此时见张四太太突然发作,张大太太忙起身道:“四婶子,六侄女刚回家几日,今儿欢欢喜喜过来,你又何必这样?再说什么事都有三叔在那。”张四太太本是无理要搅三分的人,此时听了张大太太这话更加怒了,扬手把张大太太一推:“你少来做这样好人,三房对不起我们,自要找他们算账。大嫂还是去歇一歇。”
说着张四太太就瞧着琳箐:“你七妹夫被你爹爹害了,我为你七妹想,也要挣一挣,不过那所宅子罢了,不然……”琳箐不等她说完就起身道:“四婶子这话好没道理,什么我们害了七妹夫,还说什么要补偿。四婶子真要这么算,就该把七妹夫当日在我家吃住的帐,都算一算。四婶子,我爹爹晓得自己在外多年,对家里多有亏欠,一直补偿,可也没有这样予取予求甚至平白任人诬陷的。”说完琳箐转向张老太太:“祖母,您是信我爹爹呢还是信你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