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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总是说下就下,躲在那座买来还来不及装修的别墅里,张方正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他万万没有想到路有走到绝境这天,黄杰在得不到他女儿的时候,狰狞的嘴脸时时浮现在眼前,他说过的狠话,也历历在目:“夜路走多了会撞到鬼”。
是的,他敢的那些勾当,来钱极易也极快,可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干,他只是分了一点点而已,如今却落得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想起叶震峰来,他对他实在是最好的,不但和他做生意,赚的不多,可足够生活开支,是他背信弃义,背着他和别人做那些犯法的生意,想要求得他的庇护,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张方正消瘦了不少,原来肥的像可以流油的脸上剩下满脸皱纹和疲累,油光可鉴的头发也散乱地盖在头顶,有些花白,啤酒肚也不见了,深蓝色西装脏的不像话,宽宽松松的罩着他的骨架子,显得异常寥落。
双手胡乱地爬着头顶的头发,顺手扯下就是好几条,他颓废地坐在粗粝的墙角,不停地喘气。
张蜜儿心惊胆战地开着车,透过被雨水冲刷得模模糊糊的倒车镜,一辆黑色的轿车不急不缓地跟着-一-本-读-小-说-,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辆车在跟踪着自己。
这个平日里一肚子诡计的女人,在紧要关头,失去了镇定,雨点助势似的,像跳豆似的倒在她的车顶,让她的心一下下跳得越来越急促。
后面的车随着她才车快就快,她慢就慢,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她,很明显,这是个跟踪高手。
她心如鼓跳,搞不清楚后面的人想干嘛,自己和父亲躲在这里已经有好些天了,可一直都不曾听到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啊。
新建的别墅环境幽静,可比较偏僻,路也比较难行,加上精神紧张,在蛇形的山路上,张蜜儿终于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次,后面的车却没有停,而是冲过她,直接朝半山腰的别墅开去。
“宇,一定要这样做吗?”古树沉稳地开着车,口气却异常担心。
“我不这样做,他不会放过我!”尚宇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眸,掩藏到眼里的苦痛。
到如今,他才发觉失去记忆是见多么好的事情,记忆复苏之后,想起了那些已经忘记的过去,而且,逼得他不得不重新面对。
“那个刑警说的会是真的吗?尚伯父真的还活着?”雨越下越急,击打在车顶,噼里啪啦响,古树的话在雨声中有点模糊。
尚宇没有回答他,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这一问不过是多此一举,姑且不说凌翔的身份,就算他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也没有必要在尚宇面前撒谎。
要知道,尚总裁不是吃饱没事儿做的人。
张蜜儿在路边愣神了一会儿,忽然发动车子,疯了似的冲了上来。
闭目沉思的尚宇似有察觉,忽然睁开眼睛,对古树说:“搞定后面的那辆车!”
“是。”古树沉声应道。
脚踏油门,古树忽然加速,张蜜儿也开足马力冲了上来,为了爸爸,她想拼了!
蜿蜒的公路上,车辆不多,两辆黑色的轿车在路上飞驰,你追我赶,有点想在嬉戏。
古树手握方向盘,娴熟地操纵着,仿佛那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可以随意操控。
前面有个转弯,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尚宇,两人同时点头。
古树踩下了急刹,一个惯性,两人都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可想而知,那刹车踩得有多彻底,在狂乱的雨滴声中,还能清楚地听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张蜜儿没有想到前面的车会突然停下,等她察觉不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车,直直地朝前面的车尾撞去,古树见此,捏好时机发动车子,张蜜儿的车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撞了上去,歪斜在一边,古树发动车的时候,无巧不巧地后退一下,张蜜儿的车就歪歪斜斜地往路边倾斜,慢慢侧翻。
“很好,我们走吧。”尚宇对好友的这一技术表示赞赏。
古树斜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的好友,冷冷地问:“你的车技什么时候也给我见识一下?”
“有你在,什么时候轮到我了?”
“生疏了可不好。”
“别那么多废话!”
古树懒得和他兜圈子了,坐正身子说:“你真的要和夏细语结婚?”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这人真是死脑筋,不是已经叫他选日子了吗,到这时候了,还不肯接受她?
“天下女子多的是,你为什么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温雅妍?”
……
张方正瘫坐在房间角落里,深思恍惚中,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儿子二十岁的时候死了,很离奇的死了。
对哦,很离奇,还在读书的儿子,身体很健康,为什么突然生病而亡呢?他为什么就没有怀疑过呢?
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时间过去了四五年了,才想起,好像有些迟了,又好像不迟,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和儿子的死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那天夜里,一个陌生的电话过来,把他从睡梦中惊醒:“张反正,你的外甥出事了,难道你就想袖手旁观吗?”
这绝对是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这个人的声音也绝对陌生,他没头没脑地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没有好脾气:“滚,半夜三更的钻出来鬼哭狼嚎,吓人啊?”
张蜜儿为了整夏细语,找到他的外甥王家明一事,他还真的不知情。
“嘿嘿,你那个在二线城市的外甥王家明,如果敢供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你就会死得和你儿子张小西一样莫名其妙!”
二线城市的外甥王家明,他死去的儿子张小西,这两个和他有着至亲关系的人名,终于把他从睡梦中彻底惊醒,可对方说完这话之后,电话已经掐断了。
“家明出事了?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被抓呢?”张方正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焦灼不安的女儿来,她肯定知道这件事情!
抖索着,从裤袋里摸出好几款手机,他看了半天,才拿起一支黑色的,小心谨慎地开机,拨打女儿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很快接通了,可张蜜儿的手机却不在她身上,手机在侧翻的车里,她人连滚带爬地离车了。
张方正心急如焚地等待女儿接电话的当儿,细微的脚步声从一楼上来,两人至少两人以上!
想要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急忙关了机,把手机统统归在屁股后面坐着,等看到上来的人,身子瞬间被冷汗浸透,没有勇气看人。
尚宇!这个从来不屑和他打交道的后起之秀,他和他的得力助手来找他,就算他插了翅膀,也休想飞出他的掌控!
“张总裁,别来无恙啊!”尚宇掸掸灰白色西服上的雨水,直立在张方正面前,清冷的脸庞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张方正挪挪屁股,想要站起来不是,想要仰头望着后生晚辈更加不是,索性低头看他的皮鞋:“不知道尚总裁冒雨前来,有什么大事找我?”
“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你合作点,事情就小,如果你不肯合作,就比天大。”
“我这种小人物,有什么事情能和尚总裁合作呢?”张方正侧着脸认真想,干巴巴的脸色露出一丝讽刺:“好像没有耶。”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古树一步踏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揪起他来,皱眉呵斥:“正经点说话!”
尚宇摆手,叫古树放开他,自己缓缓上前,低沉地说:“我就问一件事情,王家明以前贩毒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凌翔回去审问王家明,可那小子死也不说毒品来处。
“王家明是谁啊?”张方正装糊涂,磕磕脑门,好像在搜索这个名字:“想不起了。”
尚宇虚眯着眼,也不咄咄逼人,口气如常得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家事:“你的外甥,张蜜儿最近去找过他……哦,张总裁,你怎么有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呢?每次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设计我没有成功,害了自己;后一次妄想还我老婆,结果把你外甥送进了监狱,今天又有苦头吃了,车好像翻在了路边,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什么?翻车?”张方正有些惊疑不定,女儿先前有打电话过了,说要给他带些生活用品过来。
“嗯,她不会开车,撞上了我的车尾,对了,树,你回去记得把保险公司开的单送到张总裁……”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件件都直冲他来,一向好逸恶劳、投机取巧的张方正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布满血丝的眼里露出了迷惘与惊恐。
“张总裁,说吧,你那外甥毒品来路是哪里?”尚宇望着狼狈不堪的张方正,眉宇略皱:“或许,我可以换一种方式问你,你只要答是与不是就行了。”
“……”
张方正的思路有短暂短路,换而言之,尚宇已经猜到了,只不过是想来求证?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明白唯有眼前这个男人才有可能给他一条活路可走。
这样一想,就如溺水人看到浮木,眼前有了曙光,张方正没有开腔,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王家明那些东西是不是来自泰国,一个名叫阿山的毒枭手中?”
张方正在点头之前,还是思考了几秒,短短几秒,因为选择而显得有些长,最终,他还是重重地点了头。
“好,我知道了。”尚宇没有再为难他,转过身,对古树说:“抽点时间去警局为张总裁澄清之前的案子。”
张方正的员工宿舍收到大量毒品,幕后主使人钟慕文已经打算收手,可后来气不过宁楚婷对夏暖的再三挑衅,就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完善,吊了个尾巴在那里,逼得怕受牵连的叶震峰不得不和张方正分道扬镳。
张方正没有想到自己一点头,就可以圆满解决自己伤透脑筋的事情,感激得涕零,在尚宇身后,唯唯诺诺地说:“谢谢尚总裁,张某会铭记在心的。”
“把你女儿教乖点!”古树在楼梯口,忽然回头,“下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是是是!”张方正一头冷汗,乖得像一只驯服的狗。
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这人,结果有点出乎古树的意料之外,走下楼梯,他一步跨上去和好友并肩走,一边奇怪地打量他:“我就看不出你哪里长得吓人了?”
每次都这样,只要他们一同出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尚宇的身上,而不是他的身上。
而且,每次棘手的事情,尚宇一出面,事情都会轻轻松松地解决掉。
为什么他不行?古树纳闷儿了。
古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也不会嫉妒尚宇,只是不知道尚宇怎么能把握好这个度,能一句废话都不用就能干掉对方。
“据我所知,我没有你长得吓人。”尚宇扫了眼好友,夏细语的口中,古树就是个凶神恶煞。
“肯定是夏细语说的!”
“温雅妍有没有说你长得比我好看?”
古树微黑的脸膛一红,呐呐地没有下句了。
确实,温雅妍说过,就是喜欢他这副模样,其他人长得再好,都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你就是你,无人可替,古树,做好自己就好,在有的人眼中,你是最好的。”尚宇拍拍好友的肩头,真挚地说:“你在妍妍的眼中,是最帅的,在我眼中,你是最能干的,其他的,都不要在意就好了。”
做人就是这样,你无法要求所有人都喜欢你、都佩服你,在你的周边,总有最喜欢你的那个人,也有最懂得欣赏你的那个人。
喜欢尚宇的人,不一定喜欢古树,喜欢古树的人,不一定喜欢尚宇,就是这样了,至于出事能力,尚宇或许还有家族背景在支持着,所以他说出来的话比古树更有分量一些……古树其实是懂的,正因为他懂,所以一直无怨无悔地在尚宇身边扶持着他。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去泰国!”
泰国什么样的人最多?如果问诺玛,他肯定会低垂着脸,不好意思回答。
尚宇和诺玛出现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的时候,虽然穿着暴露,丰臀蜂腰的人妖也不少,可他们俩还是最吸人眼球的那一对,不为别的,只为“女”的妖冶,男的俊俏。
够高的个子,够丰满的身材,够精致的五官,够气势的排场,这就是吸引眼球的资本。
尚宇和诺玛带着十个保镖趾高气扬地招摇过市,街道边上,一排竹楼里,有双阴郁的眼睛在望着他们。
“速度不慢哈!”
斜躺在竹躺椅上的阿山,叼着一支硕大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青白色的烟雾在他的脸前徐徐散去,他的整张脸笼罩在迷蒙的烟雾中,看不清神色。
“老大,您看?”
老鼠在一边恭敬地伺候着,十来年了,他已经完全给阿山的魅力折服了,他叫他走东,他绝对不会往西,叫他死,他绝对会义不容辞地去找死。
“小姐呢?”阿山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不知道,小姐不让人跟着。”老鼠没敢隐瞒,小姐的脾气比老大的脾气还大,他哪敢跟在她后面啊?
“赶快派人去找!找到人叫她立即回家见我!”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任意妄为,不是早就有消息说国内有人要来吗?
“是!”老鼠对身后的黑衣汉子一摆头,几个大汉立即从各个角落跃入竹楼下的人海中消失不见了。
一间不起眼的酒吧里,大白天的,人一样不少,尚柔柔走进来的时候,里面立即有人向她打招呼:“柔柔小姐,过来和一杯啊……”
尚柔柔微笑着点头,文静而高雅:“改天再和,我先和朋友谈点儿事情。”
“嗯,好吧,祝柔柔小姐越来越漂亮!”
尚柔柔礼貌地点头,上了二楼,进入一间包厢。
包厢里,有一对年轻男女,穿着泰国服装,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见到尚柔柔进来,急忙站起来,谄媚地说:“您来了?小姐。”
尚柔柔也不哆嗦,开门见山就问:“直接说吧,要多少货?”
“两百条。”
“好,三天后在码头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言简意赅,干脆利落,这就是尚柔柔的做事方法。
说完,见对方点头,她转身就走,半刻不留。
尚柔柔才走出酒吧,门口迎上来两个黑衣汉子,擦着头上的汗珠说:“小姐,老大请你立即回去,说找你有事。”
尚柔柔点点头,走向酒吧边上,扶起倒在地上的黑红色摩托,长腿一跨,潇洒离去。
她刚刚离去,尚宇就在另一边转了过来,诺玛望着离去的靓丽背影,口水沾湿了白花花的胸口:“主子,还是东方美人养眼!”
“那是我家姐姐,大你好几岁呢!”
尚柔柔,大了尚宇几个月的堂姐,没有出嫁的时候,是出名的病西施。,尚柔柔走进来的时候,里面立即有人向她打招呼:“柔柔小姐,过来和一杯啊……”
尚柔柔微笑着点头,文静而高雅:“改天再和,我先和朋友谈点儿事情。”
“嗯,好吧,祝柔柔小姐越来越漂亮!”
尚柔柔礼貌地点头,上了二楼,进入一间包厢。
包厢里,有一对年轻男女,穿着泰国服装,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见到尚柔柔进来,急忙站起来,谄媚地说:“您来了?小姐。”
尚柔柔也不哆嗦,开门见山就问:“直接说吧,要多少货?”
“两百条。”
“好,三天后在码头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言简意赅,干脆利落,这就是尚柔柔的做事方法。
说完,见对方点头,她转身就走,半刻不留。
尚柔柔才走出酒吧,门口迎上来两个黑衣汉子,擦着头上的汗珠说:“小姐,老大请你立即回去,说找你有事。”
尚柔柔点点头,走向酒吧边上,扶起倒在地上的黑红色摩托,长腿一跨,潇洒离去。
她刚刚离去,尚宇就在另一边转了过来,诺玛望着离去的靓丽背影,口水沾湿了白花花的胸口:“主子,还是东方美人养眼!”
“那是我家姐姐,大你好几岁呢!”
尚柔柔,大了尚宇几个月的堂姐,没有出嫁的时候,是出名的病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