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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尊者道:“五十年前,我一时心血来潮,想修建个石屋,但却没想到至此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修便是五十年光阴过去了!”
独孤云很茫然,修炼斗气,修炼招式等修炼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事不奇怪,但是这花五十年来建房子,这又是否值得,即使这房子确实宏伟壮观,但总给人一种玩物丧志的感觉。
陈尊者道:“你是否觉得奇怪?是不是觉得我浪费时间?”
独孤云低头沉默,他想点头,但又觉得不妥,想摇头,但又不想违心说话……
陈尊者笑了笑,道:“不必拘谨,既然我让你叫我爷爷,那你就敞开心怀的说,没人会怪你的!”
独孤云连忙点头,道:“老爷爷你守在这里这么久,你就不觉得无趣,这样的人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陈尊者笑道:“没错,确实无趣,也正是因为不好玩,这栋建筑才能诞生!”
独孤云道:“为什么无聊就要建房子?你可以修习斗气,练习武技啊!”
陈尊者道:“你觉得那样很有意义么?”
“恩!”独孤云点了点头,如果那时自己能努力些的话,也许事情的发展就不应该是这样!
陈尊者没有说话,只是俯身捡了个石头,然后又在身上取出一张砂纸对这岩石进行打磨。独孤云立时就来了精神,暗想:“莫非,老爷爷要展示下他那超高的实力?”
但等了半响,陈尊者也是和普通人一般细细的研磨着手中的岩石,虽然手部极稳,打磨石头时手部的动作也有一种特殊的律动,但对于一个打磨石头这么多年的老人来说,这点程度又算些什么呢?比如他自己,习剑的第三天,就已经找到适合自己使剑的律动,也只有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律动,才能真正的开始灵动的使用长剑,也是人剑合一的基础。
看了半天,陈尊者仍旧还在研磨着,那块石头并不大,一个手掌便能掌握,但磨得时间却十分漫长,漫长到独孤云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认真点!”林驰赶紧捂住独孤云正在打哈欠的嘴。
打哈欠本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如果被人给强行打断,那就是件十分不爽的事了,所以独孤云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看着独孤云怨恨的眼神,林驰多少也有些尴尬,但站在眼前的是尊者,他必须要终止独孤云这不礼貌的行为,正待解释,但却发现独孤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怨恨的看着他,而是十分专注的朝尊者方向看去。
石头没变,砂纸也没变,但他整个人都变了。如果说先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佝偻老人,但此刻他就像是被包裹在黑纱中的火焰,揭开黑纱后,便闪出了耀眼的光芒!
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有了变化?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光芒四射的人,但这么卓越的光芒,怎么才能轻易隐藏?
山间并没有刮风,但独孤云却感觉到有股清风拂面的感觉。林中明明没有动静,耳边却仿佛想响起百鸟齐鸣声,现在不再是黑夜,和煦的阳光,穿过黑暗,穿过丛林,照亮了四周,照亮了心田。
这是哪?独孤云有些恍惚,忽然心头像似有条奔腾的小溪流,欢快的流淌的,两岸的花,两岸的树,都随着水流的律动摆动着,欢快而活泼。
“究竟是溪流带动了环境?还是环境造就了溪流?”独孤云心头好似有了些疑惑,又好似有了些明悟。
独孤云低头沉思,顿时所有异样的感觉尽去……
尊者还是尊者,还是那幅佝偻的身躯,没了光芒,不再闪耀。
感觉怎么样?陈尊者道。
独孤云道:“本来很舒服,但脑子突然有了疑惑,那些感觉就突然消失了!”他擦了擦鼻子,又道:“那种感觉该怎么寻回来呢?”
“应该要有耐心!”陈尊者道:“好了,我的石头弄好了!”他伸展了下手脚,道:“三个时辰了,真是累死我老人家了!”
“三个时辰了?”独孤云有些诧异,他急向林驰看去,只见他正一脸陶醉的傻笑着。
独孤云摆出嘲弄的表情,作为一个黒焰使,他的表现可真逊色。
“醒醒,天快亮了!”独孤云对着林驰的耳边大喊道。
林驰猛地一个激灵,急忙朝四周看了看,道:“这么快就天黑了?咱们得找个地方睡一觉了!”
“天黑了?”独孤云笑了笑,看来林驰也和他一样,感觉到了阳光的照射!
“这石头可真是不好打磨,不过这倒也给了老头子我一个乐趣!”
听到这声音,糊里糊涂的找睡觉的地方的林驰又是一个激灵,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守候着尊者,脸上顿时变得通红。
独孤云正想递给林驰一个揶揄的目光,却见陈尊者抛过来一个物件,他顺手一接,只见手中是一块粗糙的石头,独孤云正觉疑惑,陈尊者便又丢来一张砂纸,砂纸是有重量的,按常理来说,应该是直直的飞过来,但在尊者手里脱手后,它就仿佛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朝独孤云手里飘来。
独孤云有些疑惑,正想发问,但却听到林驰轻声道:“尊者可是要我打磨这石头?”
陈尊者点了点头,道:“不错,打磨完成通知我便可!”说完便低头寻觅着什么,也许是在寻觅着良好材质的石料。
独孤云明白了尊者的意图,就这样,两人的石匠之旅便开始了,石头很硬很糙,但索姓独孤云有力,可砂纸却太过轻薄,擦来擦去也只能抹去点石屑,他不由得朝林驰看去,只见林驰手上泛着淡淡的白光,坚硬的岩石在他手中便如同面粉般,石粉刷刷的朝下掉。
“他这是耍赖!”独孤云有些不爽,他把视线转到尊者身上,但只见老人依旧低头寻觅着,丝毫没将注意力放到这边来。“哎,”独孤云叹了口气,将砂纸卡在腰带上,俯下身子找了一块坚硬的大石头磨了起来。“这样做效率果然高了很多,没有力量,这不还有头脑么?”顿时独孤云又开心起来。
没过多久林驰似乎便已经将岩石打磨完毕,站在一旁轻吹着口哨。而独孤云却仍旧埋头在地上磨着,只到天空发白才勉强将整个石头打磨光滑,但上面却有无数道刮痕,但独孤云却摸得很是舒适,“恩,这样应该就够了!”
又磨了几下,独孤云便将石头上交,林驰也紧跟着将他的作品呈了上去。此刻,独孤云心中很是忐忑,既害怕尊者批评,又想得到他的赞扬,毕竟,自己的斗气已经没了,也没有林驰那种神力!
陈尊者端详了下,双手将两人呈上来的岩石平举,道:“你们自己看看,谁的作品好呢?”
两人急忙朝尊者手上看去,只不过独孤云看的是林驰的作品,林驰看着独孤云的作品。
“林驰打磨的石头很是光滑,将一块不规则的岩石打磨成一个圆润的圆球,但却消减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珠子。”而独孤云的大小没怎么改变,形状也没改变多少,而且一点都谈不上光滑圆润,但再细细打磨便会好很多。
“你们互相讲讲对方打磨石头的优点吧!”陈尊者道。
林驰抢道:“云落天的石头力道掌握的不错,石头没有大量的的破坏,仍旧可以精细的处理!”
独孤云紧接着道:“林驰的石头光滑圆润,极具观赏姓!”
陈尊者笑着点点头,道:“那么,你们分别讲讲自己打磨的石头的优点吧!”
“额,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耐心的打磨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细心点的!”林驰和独孤云几乎同一时间说道。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便同时笑了。
他们都在想,如果再给一次机会,那么自己就一定会做得更好,更完美。
陈尊者脸上带着笑意,道:“不错,能看到对方的优点,就说明明白了自己的缺点!”
独孤云道:“老爷爷,能不能将您打磨的石头给我们看看!”
“恩恩!”林驰急忙点头附和,一脸的赞同。
但在下一刻,林驰和独孤云脸上就满是吃惊之色,因为尊者的手上摆放着已不是岩石,而是一件艺术品,虽然珠光宝气,但却仿佛具有了灵气,仿佛有了生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独孤云不懂!林驰也不懂。
老人看起来就是个平凡的人,但他这种平凡又是从多么不平凡中锻炼出来的?
独孤云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陈尊者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走上前来,将手中那具有灵气的石头交付给了独孤云,但独孤云拿在手中的那刻,却感到石头已经不具备灵气,生命力也已经消逝.。
独孤云愕然……
“到底是我造就了石头,还是石头本身就有灵气呢?”陈尊者问道。
独孤云默然,他想不出究竟是溪流带动了环境还是环境造就了溪流,所以自然也答不出这个问题。
陈尊者笑了,道:“想不出就别想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独孤云道:“但老爷爷你能现在告诉我的话,那岂不是更好!”
陈尊者笑了,道:“人之所以能活那么长,就是上天给你思虑不解的问题的,而且,我的解答也不一定是你所要的答案。”
此刻,旭曰渐渐升起,映红了天边一大片云彩。“好美,独孤云有些沉醉!”
陈尊者淡淡道:“传送阵已经可以开启,你们该走了!”
林驰道:“是,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