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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雪瑶国算起来,离得并不是很远。只是一路过去路程并不是好走,楚君亦的身子状况也不是很好,禁不住马上太多的颠簸。是故秦阮昕四人行程并不快,将近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才到了雪瑶山的半腰上。
雪瑶国原本就地处偏北,又是在高山上,所以即便如今是盛夏时候,可是在雪瑶山上,气温却仍然很低。
云岩已经准备好了四人的裘服,楚君亦身子弱,马车才刚上了上山的道,秦阮昕便已经帮他披上了。
她将车窗帘子掩地严实了,让车外的风不至于从帘子外吹了进来,便好生地凑过来帮楚君亦系好裘衣披风的衣带。
楚君亦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一向只知道她敢打敢杀,谋略之上胜过许多的男子,可是这样细心的一面却是很少见着。
他看着微微颦着的眉头,正经的眸光,似乎像对待一件易碎的陶瓷一般小心翼翼地帮自己系着衣带,他的心头忽然地便暖和了起来。那是不同于外头披头带给他的暖和,是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舒适愉悦感。
他轻笑了一声,他深爱着等待了那么久的阮儿,如今就离着自己不过才几寸毫的距离,他甚至还能清楚见着她轻颤着的眼睫,还能感受着她唇瓣呼出的轻微的温热气息。
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好。
这样的场景,他不知想了多少年,如今却终于近在眼前。
秦阮昕终于系好了楚君亦脖间的衣带,送了手正要坐回到自己那侧的椅子上。
楚君亦却不等她离开,便大手一抓,抓住了她的手,顺势一扯,便向自己这边扯了过来。
秦阮昕没有想到楚君亦会突然来这么一茬。一时没有防备,便被他径直拉了过去。马车上本来就有些颠簸,不是很稳。
她脚下一歪,便倒入了他怀中。
她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和男人接触,可是到底前一世没有谈过恋爱,这一世又实在有些糊里糊涂。而面前这个男人,她虽然爱着他,可是这样的亲密接触却是少的可怜。
这会子,突然倒到了他的怀里,仍是让秦阮昕的脸畔霎时便红晕了起来。
她忙挣扎着从楚君亦怀中出来。坐到了他的身旁,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楚君亦这时也有些不自在。他原本也只是想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不要离得太远,可是怎想的这马上很是给脸得颠簸了一下,便让她摔到了自己怀里。
他见着身旁女子脸上的红晕,暗暗地轻笑了声。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孤身一人便敢闯翊云宫,人数差上百倍却也敢闯地方大营的女人,这样害羞的时候当真是难得的很。
她有些扭捏得坐在自己身旁,耳畔的青丝也因为刚才的一动,有一缕散落下来。遮上了她的眼睑。
楚君亦笑着,便伸出手去帮着将青丝拂到了她的耳后。
他的指尖划过了她的脸颊,她的脸便更是滚烫了起来。喉间踟蹰了一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楚君亦看着她,又是一笑,道:“没想到在这个时空带了四年,你还是不会梳理自己的头发。”
秦阮昕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也看出了自己的尴尬,转着话题帮她找了个台阶下。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这件事情也只有楚君亦和如安两个人知道。
庆幸得是,这两人都在她这个时空的生命之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她也很感谢,即便对她的来历如此不明不了,也愿意全然地相信自己。
秦阮昕也伸出手去好生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你们这个地方的发髻实在是太复杂了,我可真没那个耐心去学它。”
“女人家的细工活你一个不会,男人的打打杀杀倒是有兴趣地很,倒还怪起发髻复杂了。”楚君亦笑骂一声,见着秦阮昕捋着那缕头发却怎么也没讲它同其他青丝一起盘进去。
他又是笑了一声,说道:“还是我来吧,虽然好看的发髻不会,不过简单的几样还是可以应付的。”
说着,他一手从秦阮昕手中接过她的发簪,另一只手便抓住她的一头青丝。好生地婉转着。
秦阮昕听着他的话,吐了吐舌头,也松了抬起的手,将长发交给了楚君亦,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什么都会。”
“我小时候的时候,总是见着父皇给母后盘发,其实都是最简单的几个发式,可是父皇总是盘得极其认真,母后也是满心欢喜。那时候,我就想着,也许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沉的爱,便是可以为她盘起一头青丝。”
楚君亦说着,话语之中也变得柔情了几分,那个时候的他还很小,初次的时候,还很是不理解,一向在战场上生死杀戮、所向披靡的父皇怎么也弄起这些小女人的玩意了。
可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见着父皇母后的恩爱,他也慢慢地能够体会,父皇为母后盘起长发的时候,心中定然是小心却又欣喜的,而母亲,唇畔的笑意,总是会一直留了许久。
他的父皇,这一生便只娶了母后一人,举案齐眉,相亲相爱,一直到他们双双逝去,可是那样的爱,却依旧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少去分毫。
他便一直希望,自己也可以像父皇一样,找到一个自己爱着的也同样爱着自己的人,一生一世只取一瓢饮,他愿意为她日日盘发。
而,阮儿的出现,也便让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只是那个时候,她的心中还有这玳烁,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强求,而让她为难苦恼,更怕这样,会让她越来越远离自己。
于是,他只有抱着还恩的借口,一直陪着她。
在翊云宫上的时候,她接任了宫主的位置,他去她房中唤她,她有些苦恼地理着自己的一头长发。那个时候,他便是多么地想走上前帮她,只是,抬起的手才不过寸毫,却又放了下去。有些时候,其实他也是那么讨厌自己的懦弱和凡事都顾忌太多的性子。
只是,庆幸如今,他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么一天,等来了这个他盼望了多久的一刻。
楚君亦最后将簪子好生地簪进她的发丝里头,轻柔地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说道:“阮儿,不管此去雪瑶国,能不能拿到冰莲,你也一定不要反悔。我一定早早让亦风去准备,迎你过门,这一次,你不许再逃。”
秦阮昕听着他的话,禁不住的一低眉,嫣然的笑容便在唇角绽放开来。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眨着眼睛说道:“阿楚放心,我一定不跑。我都这么老大不小了,再不嫁给你,我都怕你不要我了。”
秦阮昕说着,娇嗔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一向便不是什么爱撒娇的女人,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却突然觉得,自己不用去费心证明什么女子也可强过男人,不用装得利落干脆强势,其实,做他的小女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楚君亦见着她的模样,伸出手来勾了勾她的鼻子,也跟着挑趣笑道:“那就要看你动作快不快了,若是慢了几分,说不定真有可能。”
“你敢?”秦阮昕装着嗔怒的模样,叉着腰说道。
楚君亦一笑,手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拉过她叉着腰的手,说道:“阮儿,你放心,我楚君亦呢,没有什么优点,但是信守诺言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我只要牵起了你的手,便永远都不会放开。这一生,下一世,都不会。”
秦阮昕原本因着他的上一句话还有些嗔怒,可是楚君亦的下一句却又让她脸上的神情一去不返,心里头就像是软了一般。她点着头,也反过去牵住楚君亦的手说道:“阿楚,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只要你愿意,这一生,我都是要缠着你的。你的静王妃,除了我谁也不能做。”
她说着,又是狡黠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的。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抢走你。”
楚君亦看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那么多年前,那个灵动可爱,风趣爱挑乐,偶尔会逗得司马哑口无声,不像之后那么稳重却沉闷的她,似乎又回来了。
一切,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
只是这一次,他爱着她,她也愿意赖着他。
他便相信,他们会生生世世。
楚君亦紧紧地握住秦阮昕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一样,从此之后,我不会再把你让给其他的男人。阮儿,你只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三年前的那场嫁娶作数,你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秦阮昕又咧嘴笑了起来,男人的情话她听过了很多次,玳烁的霸道,顾骋的偏执,玳彻的柔情,可是她却觉得只有这一次,她才真的觉得如此地让她心动不已。
阿楚,我们一定不要食言。
那冰莲,我一定会为你拿到,你的蛊毒,也一定会治好。
我们一定要好好走下去,什么也不能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