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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等,却是等了不知多久,连晌午都过了有些时候,国女那边才有了消息,一个宫女来传召,带着楚君亦几人向国女的书房走去。
离得也并不远,只是走了些许功夫,便已经走到了国女的书房前,房门紧闭着,那宫女叩响了房门,大声喊道:“国女,静王、静王妃来了。”
只是微微的顿一顿,里头便传来一个异常清雅淡然的声音,即使音量不大,可是却很有分量,简单说道:“进。”
那宫女便好生地推开了房门,侧到了一旁,躬着身子,示意楚君亦进去。
楚君亦看了秦阮昕一眼,点了点下颚,两人便抬脚走了进去,亦雨和云岩却只是等在房门外头。
秦阮昕只是刚刚走了进去,便闻着了国女的书房里头,有着一股淡然的清香,就好像是雪山的味道一样,清清雅雅,却沁人心脾。
她跟在楚君亦后头,小步走了进去,只拐了个弯,便见着了眼前的国女瑶筠。
只是一眼,秦阮昕便清楚地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瑾城金玉酒楼里头听到的说书先生说起瑶筠时,即兴念的那几句。可很快,便被别人口耳相传。
“翘然翩翩雪中仙,
貌似天女清如莲。
为与雪瑶安宁定,
得来凡尘度云烟。”
这寥寥四句,虽然并未详细说了瑶筠的貌相,可是这其中的赞美却是一眼便能看出。美貌如天女下凡,气质若清莲幽雅,心肠似仙子善良,对于她,就好像当年的莫凌嫣一样,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仙女人物。
而如今。秦阮昕亲眼见着这瑶筠,却也觉得,那诗中说的果真不假。
她虽然贵为雪瑶国的国君,可是身上穿的却也不过只是一袭普通的银白裘裙,裹着她姣好的身材,恰恰好,将她曼妙的轮廓展现了出来,一丝也不得多,一丝也不得少。
手上则是带着几个细小的银圈,衬着她的白皙手背。更是显得她的肤色透亮白嫩。
头上的发饰也很是简单,至多不过只有寥寥的几个发钗,也是一色地清水颜色。
并不是上朝的时候。她身上也只是便装,一切都是朴素得很,可是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绝世的相貌和如仙的气质,娥眉淡扫,眼眸含春。皮肤细润地如温玉一般柔和,唇不点而朱,眉不画却似秋水。
她的美,简直没有一丝瑕疵。
可她的神情却是清冷,清清素素,淡淡雅雅。若九秋之菊,如冰山之雪,似冬日寒梅。比远山冷月。
她的气质,更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秦阮昕记得,她听过这么一句,所谓美人,是要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她一直觉得这世间是没有这样的女子的,可是今日见着瑶筠,她却觉得,这么一句话去形容她,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见着他们走了进来,抬起头,唇角轻扬,淡淡地浅笑一丝,秦阮昕便觉得,世间所有的都是失色的。
她抿了抿唇,跟着楚君亦走上了前。
瑶筠见着,向楚君亦轻点了下颚,说道:“你来了。”
“嗯。”楚君亦却也只淡淡应了一声,带着秦阮昕向她行了个礼,说道:“参见国女。”
瑶筠的娥眉便轻轻地颦了些许,手上却没有多少的动作,只道:“静王不必多礼,雪瑶国只是小国,经不起静王如此大礼。”
说罢,她却又朝向一旁的秦阮昕,颦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说道:“你,是静王妃。”
秦阮昕点了点头,只简单道:“是。”
瑶筠听着,眉头也松了开头,唇角扬起微微的笑意,道:“一直便听说静王已经婚娶,只是静王妃却是第一次见着,果然是个清丽佳人。”
瑶筠说着,朝着一旁的椅子扬了扬手,又道:“二位坐吧。”
楚君亦的神情却一直并不是很好,他没有动,只是开口说道:“国女,我既然来了,有些事情,便不妨直说了。我”
“静王。”楚君亦原本也只想直白了当地跟瑶筠说清楚,来解决面前的事情,瑶筠却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口中称呼的仍然是疏远的“静王”而不是像瑶申一样叫着“君亦”
“静王,你的亦家军和司马慕璃来雪瑶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冰莲是雪瑶山神物,动不得的,所以,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国女,我想你误会了。”楚君亦颦了颦眉,心中绷得有些生紧。他原本来雪瑶国便并没有对拿回冰莲抱太大的希望,经地今日的事情之后,他便更没将心思放在上头,只不过希望能帮着瑶筠过了这一劫。
只是,他没想到,他离开雪瑶国也不过七八年的光景,可是这其中的变化,却是那么得大。
面前的女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总是跟着自己,整日笑眯着眼,蹦蹦跳跳着带他走遍雪瑶城的每一个地方,想笑便开开心心笑,想哭便痛痛快快哭的女子了。
不过是几年时间,她便已经变得如此,孤傲清冷,却也如此生疏陌生。
这样的变化,让楚君亦觉得很是难受,国君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更何况,她又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这些年面对如此多的繁忙政事,尔虞我诈,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才将她历练成如今这番模样。
楚君亦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样的变化,他无能为力,即使不想她如今一步步变成如此,可更知道,想要做好雪瑶国的国君,便只能如此。
他心中很是不适,却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承认,我是为了冰莲而来,只不过如今,对于冰莲,我并不强求。但是国女,雪瑶国的安稳,却是如今最应该解决的事情。”
“雪瑶国的安稳,是雪瑶国的事情,静王,便不劳费心了。”饶是楚君亦如此直接明了地说道,瑶筠却依旧神情冰冷,甚至连话语里头也是如此。
秦阮昕听着,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脸色也并不好看。她正想说话,一旁的楚君亦却拉住了她,朝着瑶筠说道:“国女所言甚是,是我逾矩了。既然国女国事繁忙,我也不便打扰,先退下了。”
说着,楚君亦朝着瑶筠微微行了个礼,带着秦阮昕便向外头走去。
只是,才刚刚走上几步,身后的瑶筠却又开口说道,声音仍是一贯的冰冷:“既然静王知道雪瑶国国事繁忙,想必楚国也定是如此。静王若是楚国有事要离开,也只需来通传一声便是,瑶筠不会多留。”
“是。”楚君亦头也没回,只淡淡应道,便几步离开了房间。
脸色一直到出了房门却还是阴冷着,门外的云岩和亦雨急急迎了上来,亦雨率先开口问道:“主子,怎么样?”
秦阮昕朝着他皱眉摇了摇头,亦雨瞅着那主子脸上的神情也知道定然是不好,便悻悻闭了嘴,不再多问。
只跟在身后由宫女带着往厢房走去。
秦阮昕脸色很是不好,心中更是疑惑,阿楚和那国女的关系应是不错才是,只看那瑶申便知,他们三人几年前的时候定也是亲密不已。
那瑶筠之前也一直好生地帮着阿楚治疗蛊毒,阿楚在雪瑶国也待了许久的时间。
即便那瑶筠做了雪瑶国的国女,不容的像以前一般同人亲近,可也应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冰冷地好像连见楚君亦一眼都觉厌恶一般。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她实在不得而知。
只是,她却什么都没有问,深呼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跟着走着。
而在他们的身后,瑶筠的书房外,一个宫女手上端着一个食盘,食盘上放着一个药碗,小心翼翼地端着向书房走去,叩响了房门,仍是瑶筠的清冷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进。”
那宫女便好生地推门走了进去,将手中的药馆放到了瑶筠的桌子前,说道:“国女,这是今日的药,毒性依旧同以前的一样。”
瑶筠却也没回她,只是径直地便要伸手去端起药碗,一旁的宫女踟蹰了一分,还是开口说道:“国女,静王都带着静王妃来了,这药,你为何还是要喝?”
瑶筠却淡淡笑了一声,没有回到她的问题,只是道:“蕊儿,我记得你,应是不喜多话的才是。”
那蕊儿听着瑶筠的话,微微一愣,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个礼,说道:“国女恕罪,只是蕊儿实在不忍这药中毒性”
“蕊儿,下去吧,这件事情,我是早就定了决心的,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那蕊儿眸子里头仍旧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可是见着瑶筠脸上淡淡的神情,却也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也是无用。便只得咬了咬唇,行礼应道:“是。”
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瑶筠听着房门合上的声音,唇角淡淡的笑意依旧还若隐若现着,端起桌上的药碗,吹凉了几下,便凑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