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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恐。“娘娘,上一次你是不是也说到这个了?”
“对啊!难道这个不是事实吗?”齐妃眨巴着她那并不大的眼睛。
“娘娘下回别在皇上面前说。”夏嬷嬷想着之前胤禛也没有动怒,就这么和齐妃说道。
“好,本宫知道了。不在皇上面前说。”
夏嬷嬷想着虽然这个主子不聪明,但是好歹听劝。还能过下去,这样就好了。
三月汛期,黄河决堤。
胤禛勃然大怒,他拨了这么多银两就是为了保黄河两岸的百姓。如今却决堤了,黄河两岸别说种植谷物了。他们现在还要派遣钦差大臣带着物资一起去黄河沿岸,预防水患过后的疫病。
那一样都需要人力物力,现在国库丰盈,物资倒是不缺,但是需要有人去查看之前的堤坝。还有赈灾物资的落实,那一样都需要镇得住那些蛀虫的人去办。
其实最合适的就是皇家子弟,不管哪一方面他们都足够优秀。只是有赈灾经验的人不多,胤禛需要斟酌斟酌。
朝堂之上也因为这件事吵翻了天,他们不希望自己阵营的人去这种危险之地,又想要解决别的阵营的人,自然还是要争吵的。几个皇子站在皇子的位子上,眼神明明灭灭。
胤禛也是冷着一张脸,看他们在那里吵。只是心里已经不知道吐槽了多久了,“啪”的一声。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吵啊!这么不吵了。朕的百姓可还等着诸位文武大臣去救呢,你们多吵一些,朕的百姓就可以得救了……”
齐刷刷的全部跪地,不敢说一句话。昨天得到八百里加急胤禛就宣了好几个得用的大臣到养心殿里来商讨这件事情如何解决。今天早朝拿出来说也是为了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更好的方案,但是让胤禛失望了。
他们作为朝廷命官不思考如何照拂百姓,而是想要排除异己。真是让他失望啊!这才多少年,当年他亲自挑选的人才也变了。
“张廷玉,你说说谁可以作为钦差大臣去往黄河。”
张廷玉听到胤禛点名,从自己跪着的地方膝行到正中央回话。
“臣不敢妄论,只是臣决定此人要身份够高,且武力超群……”
胤禛玩味的看着张廷玉,这个老狐狸。
“既然论不出来,那就今晚各上一道折子,把自己属意的人选写在折子上。清清楚楚的写好了,为什么要选此人……”
胤禛说完就往养心殿去了,全然不顾大臣们还在那里愣着。苏培盛看着胤禛逐渐走远的背影,连忙喊了一句:“退朝。”
说完了就跟着胤禛去了,要是他不在的时候谁有小心思取代了他的位置可就不好了。
胤禛回到养心殿拿起冷茶就往自己嘴里灌,不一会儿弘冕他们兄弟就到了。胤禛坐着,他们站着。
还一会儿胤禛才开口,“你们来朕这里当木头桩子来了?”
不管几位皇子心里腹诽得有多狠,面上也是不带出一分一毫。仿佛真的只是在那里发呆似的。
“老大,你先说。”
弘晖朝胤禛行了一个礼,“汗阿玛,张大人的言之有理。只是钦差大臣是皇室宗亲更加合适,一来可以患区的百姓安稳许多,二来那些在黄河附近的官员们也能忌惮一些……”
胤禛又看向弘冕,弘冕知道这是让他说话的意思。
“儿子请求前往患区,还请汗阿玛成全。”弘冕也不含糊,直接就跪下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儿子知道,儿子身为大清的亲王,汗阿玛和皇额涅的孩子,自然是要为大清做贡献。为了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胤禛知道他的这个儿子不仅仅只是表现出来的那样,他有一颗爱护天下百姓的仁心。也有身为帝王该有的狠厉与冷静,他选择他也不仅仅因为他是嫡子。
“你可想好了,你有没有这个功绩你都可以在朕驾崩以后安安稳稳的坐上这把椅子。但是若是你在赈灾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那这把椅子以后可就没有可能了……”
这是胤禛第一次在诸子面前把这件事情毫不掩饰的说出来,纵使他们知道胤禛属意弘冕,但是这样直接说出来也是对他们有很大的冲击。
“若是真的出事,那也是儿子福薄。怪不得别人,还请汗阿玛成全。”
胤禛看向站着的几位阿哥,弘晖面色不变,弘时面露担忧,弘历满心急切……
“若是你得到你皇额涅的同意,朕就让你去。只是你想好了,到底值不值。都回去吧!”
“儿子告退。”
诸位阿哥按着年龄的大小退了出去,往日一出养心殿就跑的弘历等在了门口。看着弘冕,“八弟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四哥知道,只是黄河沿岸到底危险重重,八弟不为皇额涅考虑也要为八弟妹和小侄子考虑考虑。”
“爷作为哥哥言尽于此,希望八弟别走错了才是。爷府里还有事,先走了。”
弘冕看着弘历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他之前都可以把他的算计拦住,现在还怕了他不成。
弘时几个也是不赞同,“八弟,你确实不应该以身犯险。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想来皇额涅和八弟妹也不希望你如此……”
“弟弟知道了,多谢几位哥哥。弟弟还要去一趟永寿宫,就先走了。”
出宫建府的几个一起往东华门走去,他们也要去上一份折子。弘冕直接就往永寿宫去了,乌林珠也把膳食准备好了。
之前弘冕就说了要来永寿宫用膳,马佳氏抱着永玺早就到了。乌林珠正抱着永玺玩,马佳氏处理着账本。
弘冕给乌林珠请安以后就接过了乌林珠怀里的小子,“额涅,让他自己在被子上爬。成天抱着算什么样子,你养儿子和禾禾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又知道了,你不也是被本宫抱着长大的。况且本宫也只是时不时抱一下,难不成你还吃你儿子的醋不成?”
“儿子哪有,你冤枉儿子。额涅,儿子福晋呢?”
“在暖阁里,以后这后宫也是要教给她的。现在准备准备也好,未央宫这几日请太医的人颇多,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弘冕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她们想要怀上孩子,这不就忙着调养身体吗。”
“那就行,我原先是想要问你福晋的。我又怕她要多想,这才问了你。前朝黄河水患的事情可有章程了?”
“儿子准备去患区。”
乌林珠也只是愣了一会儿,“你可知道其中的风险,若是他们想要在其中做些手脚,本宫日后不一定会查到他们。”
“儿子知道,只是儿子终究不愿百姓受苦。”
“那边去吧!万事小心,和你福晋好好说说。舒穆禄家也有人在直隶,到时候看看他们再做。你纵使是自幼聪慧,也不敌他们在那里多年经验深厚。”
“儿子知道了,儿子会注意的。多谢额涅成全。”
母子俩也只说了这些,但是乌林珠问的第一句话就已经犯了忌讳。若不是这里只有母子二人,只怕母子俩都要被胤禛记下了。
若不是因为她的哥哥们都在外面,其实让几个哥哥中的任意一个带去都合适。不过有舒穆禄家的人在也好了,至少不会给弘冕使绊子。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诸位大臣眉来眼去的。他们回去以后就听说了宸亲王自请去黄河流域做钦差大臣,这件事情他们都心照不宣。
不过是想着那把椅子的人想要他们逼着胤禛下旨罢了,他们是想要高官俸禄,但是也不九族去送死。
但凡弘冕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他们可能会被胤禛送上诛九族的套餐。谁让他们逼着宸亲王去赈灾呢?
皇帝可不是什么讲理的生物,皇权至上也不是什么说说而已的事。胤禛每天早朝之前都会听血滴子的人回复京城内外大臣府上发生的事情,今早宸亲王自请赈灾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弘冕想要不去都不行了,不然到时候如何和灾区的百姓交待。若是弘冕不去,那么弘冕就会失去民心。
胤禛看着折子上最后一行的名字,“苏培盛,你说弘历这是在闹什么?有这么一个额娘还指望着可以坐上这把椅子,朕纵使选择弘时都不会选择他。”
苏培盛压根就不敢说话,有些话胤禛可以说,他这个做奴才的不可以说。
“走吧,想来朕的宝郡王也想知道朕的决定了。”
弘冕也不含糊,直接就跪在地上重复昨天的话。
几位阿哥都是一脸的期待看着胤禛,胤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几位大臣,“张廷玉,李卫,亚尔巴你们怎么说?”
“皇上,宸亲王不可去。否则会动摇国本。”虽说秘密立储,但是有眼睛的都知道正大光明匾下的名字就是弘冕。
张廷玉和李卫说,剩下人的目光看向了亚尔巴。他是叶赫那拉氏的当家人,也是舒穆禄浩杰的舅兄。可以说是和舒穆禄氏关系极其近的了,弘冕是几家日后的希望。
“奴才(这里的奴才是满臣示意亲近的自称)认为可,宸亲王提出来那就是有想法。奴才认为可行。只是要派人保护宸亲王。”
胤禛沉吟片刻,“宸亲王,恒郡王听旨。”
弘冕和弘晌同时出列跪下,听着胤禛的喻旨。
“黄河水患,朕之心头大患也。朕特派宸亲王为钦差大臣,恒郡王为钦差副使即刻出发前往黄河流域。赐先斩后奏之权,若有素位餐食者即刻羁押。各部必先将黄河水患之事放在心头,即刻动作。保住百姓。”
“臣等听旨。”
下朝以后三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弘冕和弘晌带着三百禁军赶赴黄河。至于物资胤禛以后让黄河附近没有遭受水患的省县将物资运发。
而在直隶的舒穆禄大人已经接到舒穆禄家的密信,钦差大臣为宸亲王和恒郡王。连同京城发生的大事也一起写在密信里,能让胤禛派往黄河沿岸做直隶的,自然也是清正廉明之辈。
不然只怕黄河决堤的事情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上报去了,舒穆禄大人是今年刚调往直隶的。黄河堤坝的事情他也才知道,只是没有想到汛期来的这样快。
让他反应不过来,不然损失不会这么大。舒穆禄大人有些皱眉的看着密信,换个人来多好。
宸亲王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若是到时候在赈灾的过程中喊累,他们舒穆禄家的脸可就丢光了。还搭了一个半懂不懂的恒郡王,一个就够他难为得了,还两个。
舒穆禄大人的腹诽没有人知道,弘冕和弘晌日夜兼程,跑了四天才到直隶。到了黄河附近省的时候他们完全就是披风戴雨的赶路,戴着斗笠穿着蓑衣。
从外面看起来就不像是皇子阿哥,他们直接也没有去府衙,而是分了两路,弘冕带着人去查黄河决堤的事情。
弘晌则是带着人一起去府衙查看赈灾物资的发放,以及灾民的安置。他们到了黄河境内,满目疮痍,好似人间炼狱。
舒穆禄大人身为直隶总督,早早的就到了灾区。看到弘晌带着禁军冲着府衙而来,有些吃惊。他还以为他们起码要明后天才到,哪里想到居然提前到了。
“臣直隶总督参见钦差大人。”
“起吧,宸亲王已经带着人去查看黄河决堤的缺口。令本王前来查看物资发放以及灾民安置,禁军本王留一百人在这,剩下的本王带走。宝丰县汤阴县还往总督派人去接手,人已经被本王和宸亲王羁押。”
弘晌说完也没有等舒穆禄大人回话,就往雨里冲。他要去看看灾民的安置,大灾过以后必有疫症。必须在事情还没有大发的时候控制住,宫里的太医能骑马的也一起到了。
他们要为灾民把脉,然后把一些大灾过后易发疫症的药物准备好。都是有经验了的,弘晌只是去看有没有不服从的。
府衙里被弘晌甩下的官员面面相觑,“大人,两位王爷怎可如此行事。万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留在府衙的禁军队长,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明黄色的布料被油纸包着,避免雨水的侵蚀。
众位大臣接了圣旨,嘴上不敢说话了。只是心里仍然看不起两个没有及冠的年轻人,他们在黄河沿岸做了多少年,经验可不是他们这些在京城里长大的人知道的。
只是也有人心里打鼓,祈求堤坝不会露馅。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人头落地,和九族被诛。
当今最忌讳什么,他们是知道的。只是财帛动人心,他们也不是特别有钱,自然想要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