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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的啸声,则透出一股天惨地愁的苦痛,他身为北丐,处天下至卑至微之地,久历风尘,见惯了人世间的众生百态,种种苦乐哀愁,啸声虽不合节拍,却令人闻之潸然。
三人之间,内力互争雄长,而精神境界,竟也难分高下。
一个万千欲念,纠缠如魔;一个狠辣恶毒,冷如坚冰;一个久历风霜,红尘炼性。
三人以声音相较,比的却不是内力,而是各自的精神修为。
将各自的心灵境界,以声音展示出来,精神是可以互相影响的,所以他们的声音,也都想各自影响对方,谁若是被他人影响,那便是输了一招。
但是比拼了那么长的时间,三人却都仍是特立独行,没有一个人,声音之中,体现出了旁人的精神境界。
岳无笛暗暗一叹,五绝高手,在原来的轨迹之中,能够垂名近百年而不朽,实在不是兴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天底下难得一遇的天才。
二十年前,他们已经是天下最强的几个人。
而二十多年后,他们竟然再次突飞猛进,超越了以往一大截。
他们之间,像是进行了一场二十多年的竞赛,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被落下。
二十多年前,他们旗鼓相当,二十多年后,他们仍是并肩而行。
想到这里,岳无笛忽然有些可惜起了段智兴来,当年他也是五绝高手之一,那也是一个练功如狂的狠人,天赋才情,不在这三人之下,只是后来被岳无笛所废,不知如今,他怎么样了?
以他的本事,应该已经功力尽复,甚至再上一层楼了吧?
岳无笛这样想道。
当年之事。其实说不清谁对谁错,南帝只是不肯救治莫幽茗,损已利人,其实正常人都不会去做。岳无笛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怨恨段智兴。
但是可惜,段智兴有一个敌人,能够帮助得了岳无笛,并且。还开口要求了岳无笛与他联手对付段智兴。
段智兴后来落得那个下场,很难说他是咎由自取,只能说,时也命也,奈何造化!
思绪微微飘摇,转眼就定了下来,岳无笛听着眼前三大绝顶高手的乐声,固然可以当做寻常声音一般,随意入耳,但是眼看黄蓉的神色。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岳无笛心念一动,精神勃发,鼓荡虎豹雷音,顿时虎豹齐鸣,雷音滚滚,像是晴天一个霹雳,接着经耳不绝一般。
黄药师玉箫当即折断,欧阳锋的铁铮,也七弦齐断,摔落在地。洪七公手中没有乐器,但也没能幸免,他一个闷哼,脸色一红。显然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
这时岳无笛的虎豹雷音也停了下来,他从桃花阵中走出,一身黑衫,长发飘摇,长眉狭目,笑意凝然。
黄药师三人齐齐变色。其中尤以黄药师和欧阳锋的神色最为惊骇。
他们上次与岳无笛相见,那都是十八九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岳无笛武功虽高,但是也仅仅与他们在伯仲之间,纵使强上一线,也终究有限。
多年来,他们武功突飞猛进,自问胜过岳无笛,也都不是问题。
却没想到岳无笛的进步,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似乎已将他们遥遥甩在了背后。
虽然还没有交过手,但是黄药师和欧阳锋,却是不约而同,都冒出了以上的念头。
更令黄药师心惊的是,岳无笛居然独自一人,从桃花阵之中走了出来。
当世之中,除他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不知道桃花阵机关要领的情况下,独自走出!
但两人毕竟都是绝顶高手,一代宗师,短时间的惊愕之后,都缓过了神来。
黄药师迎出了两步,抱拳作揖说道:“岳老弟,十九年未见,你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岳无笛抱拳还礼,笑道:“在下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登岛,是和黄岛主相借软猬甲,这次上门,也仍是有事相求。”
黄药师笑道:“岳老弟有事要黄某帮忙,黄某当然义不容辞。当年若非你的灵丹,只怕内子已经与我阴阳两别了,此恩不能不报。只是连你这样的高人都感到为难之事,不知黄某能否做得到就是。”
岳无笛笑道:“尊夫人身体无恙,是福运所致,岳某何敢居功?只是这件事,任凭他人武功如何高强,也决计办不到,只有黄岛主才能做到。所以岳某也只能求到黄岛主这里来了。”
黄药师听岳无笛如此称赞自己,心内不由一喜,暗道:“我黄药师独一无二的事情,那也多得很,想来他要我帮忙的,无非就是奇门遁甲,医卜星相之术了,那答应下来也无妨。”
便笑着说:“既然岳老弟都开口了,黄某敢不从命,你有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岳无笛脸上露出了笑意,郭靖和黄蓉,也都是相视大喜。
唯有欧阳克,脸上登时变色,暗叫糟糕,他是见过岳无笛的,知道和郭靖是一路的,连忙叫道:“且慢!”
“放肆!”欧阳克话音刚落,欧阳锋就沉声教训他道:“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
“叔父……”欧阳克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却被欧阳锋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欧阳锋制止了欧阳克后,转过头对岳无笛抱拳,说道:“岳兄弟,别来无恙。小侄不懂礼数,冒犯了岳兄弟,还请见谅!”
以他西毒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天下奇谈。
连洪七公和黄药师都露出了错愕之色,更别说欧阳克了,他一张算得俊俏的脸,此时显得苍白。
他有些明白欧阳锋为什么要喝止他了。
眼前这个黑衫人,必定是个连他叔父也极为忌惮的高手,比忌惮黄药师和洪七公还要忌惮,否则,以他叔父的性格,决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面上是教训自己,可却是做给岳无笛看的,明显是告诉岳无笛,我侄子冒犯了你,我已经训斥过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追究。
这已经是服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