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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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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这些长老中的绝大部分并不愿意和吴州方面打仗,过去吴州方面严厉封锁苍夷山,封闭东南茶马商道,族中人的生活实在难以为继,他们才被迫派人下山进行骚扰抢劫,自两年前孙宣同意有限度的开放东南茶马商道并向我族提供一些钱粮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动过与吴州方面打仗的心思。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来是因为过去我们与吴州方面作对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二来他们也没有那么远的眼光,认识不到孙宣的危险性。”
“元兄白天提出的让我们与蜀州方面合作的想法,我父亲基本上是同意的,但他的意见并不能完全作数,如果召开长老会议来决定此事,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件事很难在会议上通过,除非我们采取特殊的手段,让他们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决定。”
秦思远不解地问种道:“这和我的身份有什$ ()么关系呢?”
墨战用力一点头,说道:“当然有,我的这个计划一旦实施,会上就肯定能够通过与蜀州合作的意见,也就等于赌上了我洞越族的命运,但与蜀州合作的事只是元兄你的一番说词,究竟能否实现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此就赌上我族的命运,实在太冒险了。除非你就是蜀州方面的重要人物,能完全代表蜀州方面做出决定,这样我才能决定是否一赌。”
秦思远手抚下颌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既然墨兄如此坦诚,我也就实话实说,我就是帝国西南都护使兼蜀州总督秦思远。”
墨战大吃一惊,他虽然已经预料到秦思远是蜀州官府的一个重要人物,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秦思远本人,这太令人感到意外了,难怪含香公主愿意为他作保了,想必蜀州方面与越京国结盟的事也是他亲自面谈的。
目光灼灼地将秦思远重新反复打量了一番,墨战高兴地道:“秦大人能够亲自来到苍夷山中,足见诚意了,如此以来,我倒是可以放心实施我的计划。”
秦思远问道:“墨兄究竟有什么计划?”
墨战双眸寒光闪射:“要想那些长老们同意与吴州作战,最好的办法是先将战火引发,造成既成事实,那时候也就由不得他们了。因此我的计划是在近期挑选一批精锐战士,下山对吴州居民和官员进行抢劫和刺杀,激起吴州方面的怒火,使他们主动向山上进攻,这样双方自然就不可能再和解了。”
秦思远点了点头,赞道:“是个好注意,但不知族长是否会同意你的做法?”其实他的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一旦洞越族不同意与吴州方面开战,他就带着那几个鹰隼营战士伪装成洞越人下山刺杀吴州官员,现在墨战既然有这样的计划,那就再好不过了。
墨战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让我父亲知道,我手下有一些可靠的战士,我打算带着他们亲自去做。”
秦思远说道:“我想问一句,墨兄为何对和我合作有如此大的兴趣?”
墨战沉默了一下,说道:“长久以来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黄族几千年以来一直对我族极力打压,若是不能寻找一条根本出路,我洞越族最终会从这个世上消失,而这条出路不能靠黄族人施舍,只能靠自己争取。在我看来,只有主动向黄族进攻,让他们认识到我们不可轻视的力量,他们才会承认我们的存在。不仅是我有这种看法,族中年轻的一辈都有这种看法,宁愿与黄族舍命一战,也不愿意龟缩在山中。只是族中掌权的都是一些老人,他们的想法与我们年轻人大不一样,所以我们虽然心有不甘,也只有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强压下来。秦大人在蜀州推行的一切让我看到了希望,秦大人提出的与我族合作的想法更是让我激动不已,我知道这就是我族唯一的出路,所以愿意冒一些风险,用行动来表明合作的决心。”
秦思远拳掌互击,赞道:“想不到墨兄有这样的见识和魄力,好,墨兄下山偷袭时,不要忘了叫上我。”
说完他将一只手掌伸向墨战,墨战愣了一下,随即伸手与他相握,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远处的苏小娇、韩雨嫣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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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巨大的霹雳声在远处的天际响起,原本就有些阴暗的天变得更加混沌了,细细的雨丝在雷声后也突然变粗变急,不久之后就成了瓢泼大雨。
向福田屹立在一座小山之上,任由瓢泼的大雨砸在自己的身上。大雨从头盔上淋下,在他的眼前形成一道雨幕,使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可他似乎没有一点感觉,仍是将目光定定地投向远方。
目光所投的那个方向正是羊头岩,也是他的骑兵师团所去的地方。此时此刻,不仅是他的目光,就是他的心,也完全放在了那个地方。
已经十天没有骑兵师团的任何消息了,虽然他已经隐隐预感到这支部队出了事,但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部队完好无损,甚至取得了一场大胜,只不过是因为这场雨耽搁了通信兵的行程,使部队的消息不能及时传来。
骑兵师团千里奔袭羊头岩,对蜀州军实行阻截,是此次作战的关键一环。如果阻截成功,己方就可以一举歼灭蜀州军两个师团,扭转兵力对比上的劣势,从而变被动防守为主动攻击,最后联合第三军团一举将蜀州军赶出春州去。如果阻截不成功,己方的十万大军就会被敌人拖着转圈圈,最终即使不累垮,也会因为粮草武器无以为继而失败。最坏的结果是敌人发现了己方的意图,对骑兵师团先加以围歼,再集中兵力攻击中军大部,使自己这支部队被迅速打垮。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骑兵师团的行踪和安危一直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原本他是准备带着中军七万人马一路急追,将前面的两个师团赶往羊头岩方向的,却因为这该死的大雨,一连下了五天,使山洪爆发,沿路的河水普遍上涨,部队行军非常困难,他不得不停止了追击的步伐,让部队扎营休息,等待天晴。
“军团长大人,还是回营帐吧,您一身的旧伤,在雨中淋长了可不是好事,骑兵师团的消息,我们已经派了多批斥候前去打探了,相信不久就会有回音的。”第一师团长马浮根走到向福田跟前,撑起一把雨伞,可这雨实在太大,雨伞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向福田叹了一口气,几十年的征战生涯,使他落下了一身的伤,每逢阴天下雨,有伤的地方就隐隐作痛,别看他现在笔直地站在雨中,其实浑身上下早已酸胀不已,他只不过强忍着罢了。
正准备如马浮根所言,回到帐中,向福田忽然看见从西边的雨中驰来一骑,马上的骑士显然心情很急,虽然大雨如注,马行艰难,他仍是不停地挥动马鞭,抽打在马的身上,希望跨下的战马能跑得快一些。
到了半山坡,那马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马上的骑士却已先一步跳下马来,也顾不得去看那马,跌跌撞撞地向山上爬来。
不久之后,向福田的面前已出现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满身的泥水和不停的喘息表明他已经连续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一名亲兵上前将他扶住,另一名亲兵则在他的头上撑起了一把雨伞。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两人投去感激的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到向福田的身上,喘息着说道:“报……报军团长大人,在我们西边百里外发现大批蜀州军,总兵力约三万,其中骑兵两万五千左右,步兵五千左右,他们正兼程向此地赶来。”
向福田和马浮根对望一眼,发现对方的眼里都有吃惊的神色。蜀州的三万兵马出现在自己的西面,说明了什么?说明敌人已经对自己实行包围,那么己方的骑兵师团在羊头岩阻截敌军的意图肯定已经暴露,而且这支部队定然已是凶多吉少了。
“敌军是什么番号?”向福田将目光转到斥候的身上。
“回将军,敌军骑兵的旗帜上是一只猛虎,骑士和战马都披挂了盔甲,应该是蜀州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近卫一师团,而步兵则打的是第六师团的旗号。”
向福田的心中更加震惊,敌人的重骑兵到了自己的背后,显然是想趁自己与前面的蜀州军激战时从背后发起毁灭性的攻击了,好在这大雨影响了自己的行程,使自己的部队没有与前面的蜀州军接触,不然就真是回天无力。刚刚还诅咒大雨的向福田此时却感到庆幸起来。
正在这时,从东面的雨中也驰来了几匹快马,不久之后几名斥候出现在向福田的面前,其中一名顾不得擦拭雨水,就气喘吁吁地说道:“报……军团长大人,我骑兵师团在羊头岩下遭到蜀州军伏击,损失惨重,请军团长火速派兵救援。”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二章以变应变
第三十二章以变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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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福田心里“咯噔”一声,自己的担心果真成为了事实,敌人已经掌握了己方的意图,在羊头岩对自己的骑兵师团进行了伏击。
“敌人有多少兵力?”强压下自己心中担忧的向福田冷静地问道。
“回军团长大人等,敌人有两个师团参加了战斗,其中一个骑兵师团,一个步兵师团。还有一个步兵师团在我们前面五十里处,既没有前去支援的意思,也没有回兵向西的迹象。”斥候的呼吸稍微正常了一点,说话也流畅起来。
“我骑兵师团还能坚持多久?”向福田走出雨伞,在大雨中转了一圈,回过身来向斥候问道。
“敌人的攻势还不算太猛烈,否则骑兵师团早就坚持不住了,但如果不立即派兵支援,以敌人现在的攻势,他们也只能坚持一天。”
向福田的一双浓眉紧紧皱起,背着双手继续在大雨中转着圈子,让众人大为不解。就在众人快要被他转得头晕眼花时,他忽然停下身子,说道:“给我传令,令骑兵师团拼死坚守,务必坚持到我大军到来;令中军全军拔营,向西开进。”
马浮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中军拔营向西?”
向福田大手一挥,断然道:“不错,向西!立即拔营,冒雨向西!”
“哦?向福田率领大军冒雨向西去了?”正在进餐的李中良听完斥候的汇报,一双浓眉深深皱起,放下手中的碗筷,命亲卫取来地图铺开。
此时的他正同他的指挥部一起驻扎在羊头岩上,下面就是蜀州军第七师团,西面不远处是向福田的骑兵师团,再过去不远是蜀州军第六师团。
蜀州军第七师团是在向福田的骑兵师团前一天到达羊头岩地区的,到达之后,他们将部队分成三块驻扎,即岩下和南北两面的半山腰上各驻扎一个旗的兵力,这样既能阻挡住敌人前进的道路,又能凭借地形优势从两面的山坡进行攻击。向福田的骑兵师团到来后,首先受到了岩下的蜀州军第七师团第一旗的顽强阻击,随后又遭到第二、三两旗的攻击,他们见己方的作战意图已经暴露,原本想退回去的,不料退路已被蜀州军第六师团堵住了,于是他们只得一面就地扎营防守,一面派人向向福田求救。
五天来,蜀州军第七、八两个师团只对向福田的骑兵师团进行了有限规模的进攻,目的是逼迫敌人不断地向向福田求救,以便将向福田的主力部队引诱到羊头岩地区加以围歼,否则向福田的这个骑兵师团早已被歼灭了。不过这种有限规模的进攻也让他们遭受了重大损失,全师团三万人马,如今剩下已不足一万人。
同样得到消息的鲁少华匆匆走进李中良的营帐,见对方紧盯着地图,一副沉思的样子,张了张嘴,终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参军以为向福田这是在干什么?”李中良似乎感觉到了鲁少华的到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恐怕是奔我们的近卫一师团去了。”鲁少华的声音有些低沉,“否则他不会放着他的骑兵师团不救,反倒回兵向西。”
“不错!”李中良仍然没有抬头,“骑兵师团是向福田的精锐部队,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他是断然不会放弃的,而这个特殊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我们的近卫一师团。”
鲁少华听得出李中良的话虽然平静,里面仍是不免带着一点点焦虑之意。他理解对方的心情,蜀州近卫一师团是蜀州的王牌部队,也是都护使大人直接领导的部队,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不仅严重打击了蜀州军的士气,自己二人也无法向都护使大人交代。
“这该死的大雨,虽然造成了敌军的不便,可也让我军的通信联络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我们已有两天没有得到近卫一师团的消息了。”鲁少华转头看了一眼帐外仍在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叹息着说道。
在这个时代,部队的通信联络,最快捷的方式是飞鸽传书,可行进中的部队使用飞鸽传书本来就很困难,若是遇上大雨或风雪天气,就根本不能使用飞鸽传书,因为信鸽在这种天气下特别容易迷失方向。因此自部署这场战役以来,蜀州军就使用快马通信,但连续几天的大雨让马速减慢,通信大受影响,李中良的指挥部已经有两天没有接到近卫一师团的消息。
“山扎敖将军肯定没有得到向福田在中途停留的消息,让部队推进得过快,以致于向福田发现了近卫一师团的行踪,从而掌握了我军的战略意图。”李中良抬起头来,语气肯定地说道,面色中隐含一丝担忧。
鲁少华点点头,走到地图跟前,说道:“向福田的中军有七万兵马,若是山扎敖将军没有防备,一头扎进他的埋伏圈,那就很被动了。”
李中良脸上的忧色更浓,用食指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一点,说道:“这一带都是山区,并不适合骑兵作战,近卫一师团的战斗力虽然强大,若是被敌人七万大军包围,还是免不了要吃大亏的。”
“为今之计,只有一面派通信兵火速向近卫一师团送信,一面令第九师团快速向西,尾随追击,尽可能地拖延向福田的行军步伐,同时令第七、八两个师团迅速将敌骑兵师团消灭,然后前去救援。”鲁少华略一思索,提出了一个方案。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还来得及。”李中良叹了一口气,随即下令:“来人,按参军的部署向各部队下达命令!”
正如李中良和鲁少华所预料,由于连天的大雨影响了通信和斥候的侦察效果,山扎敖并不知道向福田的大军在中途停留了下来,还以为对方已经到达了羊头岩地区,并与蜀州的军队展开了激战。为了迅速赶到战场,他不停地催促部队赶路,与掉头西来的向福田大军越来越近。
不过,此时的山扎敖已经不是一名简单的将领,几年来的战场磨练使他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尤其是前次在袭击李中良的粮队遭受伏击后,他的谨慎程度大幅提高,虽然预料不大可能在附近地区遇上敌军,他仍是派出了不少斥候,同时将部队分为前、中、后三军,前军是李杰明的第二旗,中军是近卫师团的另外两旗,后军是第六师团留守沧临等地的部队,三军之间相隔约十里的距离。
山扎敖的这一谨慎行为使近卫师团逃脱了一次大难。当斥候队远出二十里以后,他们发现了路上凌乱的脚印和车轮的痕迹。斥候队长一面命一名斥候回去报信,一面带着剩下的斥候沿着这些痕迹搜索,最后在两边的山中发现了埋伏的春州军,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性命将这一情报送回去了。
李杰明接到斥候的报信时,已经带着部队进入了春州军的包围圈,虽然他还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部队是否在敌人的包围圈内,但精明过人而又受过名将培育的他知道自己中了埋伏的可能性很大,他也知道此时让斥候将情报送到中军已不大可能,因为敌人定不会放那些斥候过去。这时候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装着不知道敌人有埋伏的样子,带着部队继续前进,快速通过敌人的包围圈,但这样以来后面山扎敖的主力必将陷入敌人的包围;二是主动打响战斗,将附近的敌人全部引出来,以避免后面的主力部队进入敌人的埋伏圈,不过这样以来恐怕自己的部队就要吃大亏了。犹豫了片刻的李杰明终于选择了前者,将自己送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李杰明是在蜀州第二次自卫战结束后不久接任近卫一师团第二旗旗长的,原来的旗长在乐川战役中牺牲了。对于这个外族人来指挥高山族战士,山扎敖原本是有些不大乐意的,何况近卫一师团还吃过李中良的一次大亏,将士们对李杰明父子不免心有芥蒂,因此他开始的时候有一些抵触情绪,在秦思远的一顿严厉批评后,他才勉强同意了。李杰明却并没有将高山族将士们的抵触情绪放在心里,主动与他们搞好关系,还与战士们同吃同睡同训练。近卫一师团的将士们都是豪爽之人,见他本事不凡,人又谦虚,很快就接受了他。
此时李杰明自我牺牲的行动更是让第二旗将士们佩服不已,他们按照他的命令一面调整队形,一面拿出武器,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残酷战斗。
当一轮强劲的弩矢射向两边的山中时,向福田就知道自己的意图暴露了,不得不命令部队展开还击,并从四面对敌人进行包围。他原本的打算是将敌人的这个骑兵师团及部分步兵全部包围,一举歼灭,没想到对方的主将将部队分为了前、中、后三军,而进入己方包围圈的前军只有一个旗的兵力。若这支部队继续前进,他还真打算放行,以便消灭敌人的中军,但现在对方主动攻击,他就不得不改变计划,先将这支部队消灭了再说。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三章两败俱伤(一)
第三十三章两败俱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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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疾的弩矢射在两旁的山林中,发出雨打芭蕉的声音,虽然有树林做掩护,仍有不少春州士兵在第一轮的攒射中中箭身亡或是受伤,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和着雨水流淌,显示着这片土地已成为一个修罗地狱。
蜀州近卫一师团将士配备的都是连弩和冲锋弩,这两种弩的射速快,劲力强,九千具弩齐发,几息之间就射出了近十万支弩矢,虽然由于距离和树林的原因,一些弩矢并没有射中敌人,但在如此密集的弩矢攒射下,仍有上千名春州将士死亡,数千人受伤。
不过这点伤亡对干于七万春州大军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在经过了初期的惊慌后,林中的弓箭手开始了还击,密集的箭矢从林中射出,几乎将蜀州军全部覆盖。
蜀州近卫一师团是一支重骑兵,盔甲的抗打击能力非常强,一般的弓箭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不过敌人的箭矢密度也是大得惊人,一些盔甲保护不到的地方还是会被弓箭射中,于是部队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李杰明一面命战士们取下战马身上的小圆盾护住身上裸露的部分,一面指挥部队向原路撤退,做到这一点倒不是很难,先前部队已经掉转了马头,现在只需催马就行。
战场所在地并不开阔,一条约两丈宽的官道,道路两侧是二十来丈的荒地,再过去就是山林,由于连续几天大雨,地面泥泞不堪,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天气里,骑兵根本不能发挥出速度的优势,因此李杰明虽然采取了主动攻击的行动,却并没有打算在此地与敌人死战不休。
春州军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三轮箭矢之后,他们挥舞着兵器从山林中冲了出来,像一群凶猛的野兽扑向了眼前的猎物。细密的雨丝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却不能隔断他们对猎物的感知;泥泞的大地增加了他们攻击的困难,却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这一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欲望:冲上去,将猎物撕碎。
但蜀州军并像凶猛野兽爪下的羔羊那样虚弱,虽然因为失去了速度的优势而没有强大的冲击力,这支部队仍然具备强大的战斗力。坚固的盔甲使他们很难受到伤害,强大的个人战斗力使得面对他们的敌人往往在一个照面间就倒在巨大的斩马刀下,严明的纪律使得他们在混乱的战场上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这一切因素的组合把蜀州军变成了一个面对群狼的大象,狼虽多,但要想短时间内将大象咬死,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蜀州军的伤亡还是在不断的增加。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春州军有七万之多,是蜀州军的近八倍,优势是非常明显的,何况春州军不是蚂蚁,而是一群凶猛的恶狼,在这群恶狼的轮番攻击下,蜀州军这头大象也是伤痕累累。
李杰明手中的双枪挥舞,宛如两条出海的蛟龙,搅起漫天的血花,将敢于扑到身边的春州军将士一一刺翻在地。他的心中无喜也无悲,能够带着这支部队杀出重围更好,如若不能,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只要让中军警觉,不进入敌人的伏击圈就行,当然还要尽可能多的斩杀敌人,将本捞回来。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并不是他不珍惜生命,也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父亲多年的教育使他深深明白作为一名将领尤其是主将在战场上应该承担的责任。
一个时辰过去,李杰明的九千将士已剩下不足五千,虽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见到部队伤亡如此惨重,李杰明的心中仍是像刀搅一般的疼痛。这些将士是蜀州最精锐的将士,他们配备的装备也是蜀州军队中最好的装备,四千将士的伤亡相当于普通部队万人以上的损失,这么大的代价是他不愿意看到也难以承受的。
春州军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山中涌出来,由于地形的限制,向福田并不能一次将兵力全部投入,否则蜀州军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了,不过这种不间断地轮番攻击,也让蜀州军够受的了,他们完全没有歇一口气的机会。
好在终于撤退到了包围圈的边缘了,只要将西面的阻击阵突破,就能杀出重围。更庆幸的是中军没有进入敌军的伏击圈,显然山扎敖已经得到了敌人在此埋伏的消息。
稍微调整了一下阵形,李杰明冲到队伍的最前面,一马当先地杀了过去,身后的近五千近卫师团将士振作精神,跟随着他向前面的敌人猛力扑去。
山扎敖的中军此时也到了春州军的外围,正准备发起冲锋。在李杰明这边的战斗打响后不久,山扎敖就得到了敌军设伏的消息,他来不及后悔自己的探察工作做得不细,一面派出大量的斥候沿两边的山脉向前搜索,一面命令部队放缓前进的步伐,直到斥候回报说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任何敌人时,他才命令部队全速前进,救援前军。
正因为斥候侦察用去了大量时间,加上路滑,部队行军困难,在前面的战斗打响了近一个时辰后,他的中军才赶到战场。
迎接近卫师团中军的是密密麻麻地长枪林。向福田在得知诱惑敌人的中军不成后,就果断地在战场西面部下了一个厚实的防御阵,期望借助这个阵势阻挡住来自西面的攻击,让他有时间将包围圈内的敌人全部消灭。
不过,向福田还是小看了蜀州近卫一师团的战斗力,这支纯由高山族战士组成的重骑兵部队被称为蜀州军队的王牌,并不是没有来由的,高山族战士先天的体质,雷樱魔鬼式的训练,蜀州最好的武器装备,使这支部队的攻击能力在蜀州各军中稳居第一。七万春州大军一个时辰的轮番攻击,不仅没有将包围圈内的九千近卫军将士消灭,还让他们杀到了包围圈的边缘,而来自包围圈外围的攻击更是让春州军尝到了厉害。
山扎敖并没有令中军所有的部队出击,战场地形太窄,部队多了并没有多大用处,反倒可能因为拥挤而影响了攻击力,他只让花岱带着一个标的骑兵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由于要进行长途行军,为了减轻负重,此次近卫一师团并没有携带重达八十斤的钢枪,只带了冲锋弩、连弩和斩马刀,这使得他们的冲击能力有所降低,而且由于地面打滑,战马的速度不能达到极限,战斗力又有所下降,不过,两千七百重骑兵的集团冲锋,其破坏力还是巨大无比的。
在离敌人还有六十步的时候,近卫军将士开始发射弩箭,等他们到达敌军阵前,弩箭刚好发射完,近卫军将士熟练地将弩弓挂在马鞍旁,摘下巨大的斩马刀,开始了零距离的攻击。
密集而强劲的弩箭已令春州军倒下了一大片,原本严密的防御阵出现了无数个裂痕,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和挥舞的斩马刀令这些裂痕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了一道道深深地沟壑,无数的生命就在这个过程中化为尘泥。
长枪阵原本是防御重骑兵攻击的最佳阵型,但恶劣的天气也影响了其威力的发挥,因为地面打滑,钢枪在地面插不稳,被骑兵一冲就滑出老远,完全达不到御敌的效果,同时钢枪沾了雨水以后打滑,士兵把握不住,伤敌效果大打折扣,而士兵脚下打滑,站立不稳等情况也影响了防御阵的效果,因此虽然蜀州近卫一师团的攻击力有所下降,攻击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
不到两刻的工夫,花岱的两千七百骑兵已将春州军的防御阵杀穿,与李杰明的部队会合了,后者见救援部队已到,精神大震,与战友一起奋力杀敌。春州的将领虽然大呼小叫,却也无法让部队阻止住敌军的去路。
将李杰明部接应出来后,山扎敖指挥部队缓缓向西撤退,他可不敢主动向敌军发起攻击,毕竟这个地方太不适合骑兵作战,若是与敌人陷入混战状态,以对方剩下的六万大军,自己是要吃亏的。而向福田也没有让部队追击,他的部队是步兵,追击敌人的骑兵根本不可能,弄不好反被敌人咬上一口,因此他指挥部队向东退了二十里,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这一仗可说是两败俱伤,蜀州近卫一师团损失了五千多兵马,而春州部队也伤亡了近万人,不过以双方部队的战斗力来计算,仍是蜀州近卫一师团吃了亏。
第二天,接到李中良命令后的蜀州第九师团一路紧赶慢赶到了春州驻军的附近,却遭到了春州军的迎头打击。
原来,向福田在发现从东面来的只有这一个敌军师团后,趁他们立足未稳,果断出击。六万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蜀州第九师团全面压过去,顿时将他们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四章两败俱伤(二)
第三十四章两败俱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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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向福田的大军牢牢缠住,蜀州第九师团已经在雨中连续行军了一天一夜,将士们都非常疲劳,此时突然遭到敌大军攻击,自然是还手乏力,好在他们已经提前从斥候口中得到了前方有敌人大军的消息,稍微做了一下准备,当敌人到达时,已勉强布置起了一个防御阵型,因此还不至于一下子全线崩溃。不过,敌军毕竟是他们的两倍以上,又是以逸待劳,在敌人强大的攻势面前,匆匆布置起来的防御阵型岌岌可危,战士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
开战一个时辰后,第九师团的伤亡已达六千人以上,阵型也几乎崩溃,就在师团长目眦欲裂的时候,敌人的后军忽然大乱起来,紧接着他便听到蹄声大作,杀声震天,正是骑兵集团冲锋的声音。他大喜,知道是蜀州近卫一师团到了,当即组织部队进行反击。
来的确实是蜀州两近卫一师团。山扎敖指挥部队并没有向西撤出多远,当得知春州军向东去了以后,他也停止了西去的步伐,就地扎营,并派出斥候不停地打探敌军的消息。不久前,他接到了春州军正在攻击蜀州第九师团的消息,当即命令部队快速东进,自蜀州军的背后展开攻击,以报昨日的一箭之仇。
向福田并没有忽视蜀州这支部队,相反,他也派了不少斥候在关注着他们的行动,当山扎敖带着他的部队出发后不久,春州军的斥候就发觉了,并立即赶回战场向向福田报告。得到消息的向福田一面命部队加强对蜀州第九师团的攻势,一面抽调部队在西面部署防线,期望能够阻挡住敌军的来势,为主力部队消灭蜀州第九师团争取时间。
同昨天一样,向福田的打算再次落了空。蜀州第九师团的韧力是惊人的强,虽然战士们都非常疲劳,虽然没有完整的防御阵,虽然兵力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们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每使他们退让一步,春州军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到现在为止,虽然对方的阵型已经多次被突破,但慷慨赴难而来的后续士兵随即将那些缺口堵上,让春州军不能一竟全功。蜀州第九师团的防御阵就像是一只在惊涛骇浪中摇晃着前行的船只,虽然已是千疮百孔,可就是不沉没。
而当西面传来蜀州近卫一师团的冲杀声时,蜀州第九师团的将士就像是吃了兴奋药似的,不仅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阵型,还开始了反击。他们组织起一个个小规模的突击队,突入到春州军中进行冲杀,破坏敌人的进攻阵型,将那些落单的小股春州军斩杀。他们就像是无数只毒蜂,在春州军这个庞然大物身上到处乱刺,虽然不能要的了他的命,却也令他痛苦不堪。
而在西面,蜀州近卫一师团强大的战斗力再次展露无疑,花岱、李杰明、木重三个旗长各带所部,宛如三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春州军的防御阵,劈波斩浪,势不可挡。不到片刻,蜀州近卫一师团已经将敌人的防御阵冲击得支离破碎!
向福田见势不妙,赶紧收缩部队,一面抵抗,一面向自己的军营缓缓退却,等他的部队全部退入营寨时,他发现自己又损失了上万的将士。
这一仗又是个两败俱伤之局,春州军固然损失了上万将士,蜀州军的损失也不下八千,其中七千多是第九师团的将士。
蜀州近卫一师团和第九师团分别在春州军的西北和东北两面扎营,与春州军对峙。他们的总兵力仍在对方之下,虽然近卫一师团有强大的攻击力,但对方在半山腰扎营,并不利于骑兵冲击,他们并没有把握战胜对方,因此只有将敌人牢牢地堵在此地,等待蜀州大军的到来。
第三天,李中良带着蜀州第六、七、八三个师团赶到了,这样蜀州军队就有五个师团,扣除连日来部队的损失,总兵力仍有接近十二万,是春州军的两倍以上。近十二万大军将向福田的军营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李中良原本打算将春州军围困一段时间,待其粮草耗尽,军心士气不可再用时劝其投降,那样以来就可以减少己方的损失,可向福田似乎对杨玉坤非常忠心,根本就不理会他谈判的要求,于是在将春州军围困了三天,劝降无果后,李中良果断下达了攻击命令。这一仗再无任何悬念,春州军被蜀州第八、九两个师团拖着在山区转了半个多月,本来就非常疲劳,又经过连续大战,更是疲惫欲死,加上粮草武器缺乏,士气低落,兵力又远在对方之下,失败是注定了的。开战不到一个时辰,蜀州军已经将营寨攻破,两个时辰后,战斗结束,春州军死伤两万余人,余者皆降,军团长向福田也死于乱军之中,而蜀州军损失不到一万人。
发生在春州西部的这场战役,从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六月三日蜀州军发动扫荡战开始,到九月十二日春州第一军团覆灭结束,历时一百天。春州方面共损失部队约十六万,其中第一军团十万,第三军团三万,地方部队三万。蜀州方面损失军队约两万五千,其中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七千。
春州第三军团的覆灭,使得整个春州西部归于秦思远之手,他不仅拥有了春州的大片土地和数百万人口,还控制了南丝绸之路,对春州的经济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为进一步占领春州全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春西大捷的消息传到锦城的时候,玉琼瑶却正在发愁,愁的是如何处理惠妃的事情。
惠妃原本是仁和帝最宠爱的妃子,年纪却只有二十来岁,前年秦思远到京城的时候,与她热恋了一阵子,为了逃避仁和帝大行后她被迫出家,她请秦思远赐予她一个孩子,秦思远当时与她“奸情”正热,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想不到竟真的蓝田种玉,遂了她的心愿。如今这孩子已有半岁了,虽然是个女孩,惠妃还是将她当作宝一样。
原本这事到此也该结束了,想不到惠妃对秦思远情根深种,耐不住宫中寂寞,竟借口孩子要归宗认祖,通过顾倾城传来消息,要秦思远将她接到蜀州来。这事就很有些麻烦了,惠妃毕竟是刘韵名义上的母妃,而刘韵与秦思远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贸然将她接到蜀州来,恐怕于刘韵的面子上过不去。再说若是将一个先皇妃弄到蜀州,一旦消息走露出去,对秦思远的声誉也会大加伤害,不利于他争霸天下。
但玉琼瑶也不好对此不闻不问,一来那个孩子毕竟是秦思远的骨肉,不能让她有父不认,没了父爱;二来惠妃确实是对秦思远一片真情,若是惹恼了她,她说不定会将事情说出去;三来玉琼瑶也曾听秦思远说过他与惠妃的事情,从他言谈之中听得出来他对惠妃还是有感情的,对那个未见面的女儿自然也不例外,若是不理会这事,恐怕还会伤害到秦思远的感情。
正是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所以玉琼瑶对如何处理此事感觉到左右为难。
“思远哪思远,你可真能折腾人,自己只顾风流快活,却将这个难题推给了我!”想到自己掌管着秦思远的后宫,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来处理,玉琼瑶不由得一阵苦笑,对侍女刚刚送上来的冰镇西瓜也没了兴趣。
“怎么啦,有什么事连我们的仙子姐姐都感到为难了?”走进玉琼瑶的闺房的雪怜丹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还不是惠妃的事情!”玉琼瑶叹息一声,“你来得正好,帮我拿拿主意。”
雪怜丹是秦思远的情报助理,又和顾倾城是同门关系,自然是最早得到这个消息的,心里早已有了些想法,此时见玉琼瑶相问,当下说道:“最好是对此事置之不理,即便是将来惠妃将她与夫君的事说出去,我们也可以一口否认。”
玉琼瑶螓首轻摇道:“不好,即便是惠妃那里好打发,思远的感受我们不能不考虑,你也知道他一向是非常重感情的,仅凭他与惠妃的感情,若是对方要来蜀州,他也不会拒绝,何况现在还牵扯到他的一个孩子!”
雪怜丹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秦思远对每一个与他好的女子都是有情有义,惠妃与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既然都生下了他的孩子,二人的感情定然不一般,秦思远是不会不管她们母女的。
“那就要与刘韵好好沟通一下,听说因为惠妃怀了夫君的孩子,刘韵对夫君是很有些想法的,我们不可为这事与她闹僵了,毕竟夫君要想成就大事,还是需要她支持的。另外要想将惠妃母女二人秘密接来蜀州,没有她的帮助也是很难的。”沉思了一会的雪怜丹说道。
第九卷外交第三十五章刺激(一)
第三十五章刺激(一)
“我也正这样想。”玉琼瑶将桌上的冰镇西瓜递了一块给雪怜丹,“现在朝廷中的势力基本上分为两大派,思远父亲的一派和刘韵的一派。思远的父亲和我们这边理念大不相同,虽然有血肉关系,只怕将来也要兵戎相见,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个互不往来的结局,反倒是刘韵的观念与思远有很多相近之处,可以将她争取过来。刘韵的势力虽然远不如思远的父亲,但也不可小瞧,将她争取过来总有好处,我们可不能在惠妃这件事上得罪了她。”
雪怜丹轻轻地吞下了一小口西瓜,又享受似的抿了抿嘴,说道:“此事最好是由夫君他出面,以我的经验,只要是看上夫君的人,是不会和他为难的,那刘韵对夫君颇有好感,夫君只要在她的面前说些好话,她定然会答应惠妃来蜀州。”
玉琼瑶淡然一笑:“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得很!”
雪怜丹笑道:“或那是当然,以姐姐这样仙子般的人物,都对他情根深种,一心想着帮助他,别的女人又岂能例外?”
玉琼瑶摇了摇头:“那也不尽然,皇甫雅不就是一个例子?那次查点就将思远给害了。”
雪怜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是因为他先遇上了南宫宣文,若她先遇上的是夫君,定然早已被他迷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再说我有一个预感,那皇甫雅终究逃不过夫君的手掌心。”
玉琼瑶不知到她的这种预感从何而来,不过她自己好象也有这种预感,当初回到锦城的第一个晚上就曾经对秦思远说过类似的话,难道皇甫雅真是秦思远命中注定的女人?
摇摇头,将这个想法压下,玉琼瑶说道:“刘韵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出身皇家,见识过太多的宫廷争斗和政治斗争,无论是心肠还是心思都不能用平常的女子去度量。”
雪怜丹沉默了,送到嘴边的西瓜就那样停了下来,过了半晌她说道:“但我想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心中不想白马王子是不可能的,再说即便她要找一个合作对象,如今的帝国中也没有一个比夫君更合适,因此无论是从政治角度来看还是从个人感情来分析,她与夫君结合是最好的出路。”
玉琼瑶想不到她是这样看问题的,不过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心中念转,她叹息道:“可是思远不在蜀州,而且他恐怕一时半会还赶不回来,而惠妃的事情却不容拖延了,否则难保夜长梦多。”
雪怜丹扑哧一笑道:“姐姐也不用等夫君回来,你完全可以亲自去一趟,外界的人都知道,姐姐掌管着夫君的后宫,处理这样的事你更合适,而且由于你的身份,无论是刘韵还是惠妃更能相信你的承诺。”
玉琼瑶似乎被她提醒了,点点头道:“也对,那我就亲自去一趟,不过你也得跟我一起去,我想将顾倾城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另外我还想将婆婆也接到蜀州来,听思远说他最亲近的人就是他母亲,有老人家在,一来思远可以尽尽孝道,二来思远万一将来和他父亲闹翻了,也免得老人家在京城受苦。”
雪怜丹叹道:“姐姐真是处处为夫君着想,难怪夫君将你看得那样重了,连小妹也不得不叹服。”
玉琼瑶神情一肃,说道:“不要说这样的话,其实在思远的心中,我们每个人的份量是一样重的,只不过我年纪大一些,他更尊重我一点罢了。”
雪怜丹赫然道:“是,小妹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她媚眼转了转,又笑着说道:“其实夫君即便是将姐姐看得最重,我们也没有意见,因为像姐姐这样仙子般的人物,我们想不服都不行!”
玉琼瑶却不以为然,脸色仍是相当严肃:“自古以来,后宫争斗便容易造成悲剧,我们现在姐妹关系很好,是因为一来姐妹还不算太多,二来现在是奋斗的阶段,还没有到享受权力的时候,将来思远一旦夺得天下,后宫的人会越来越多,享受的权力也越来越大,那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动心思去争权夺利。为了将来避免悲剧发生,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形成一种观念,凡是进入后宫的人,我们都要当作亲生姊妹一样对待,也要提醒思远他不可偏爱某人。我们现在可以享有一些权力,那是为了帮助思远争夺天下,将来就不能干政了,这要成为一种规矩。”
雪怜丹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自古以来宫廷之中就不知发生过多少悲剧,父子相残,兄弟拼杀,姐妹翻脸,这些都是为了一件事:权力。秦思远的后宫现在是一团和气,但难保将来不发生类似的事情,未雨绸缪是应该的,只是这几千年以来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她们能够解决的了吗?
玉琼瑶见了她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好了,我们暂时也不要为这些事伤神了,将来姐妹们一起想办法。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动身去京城。”
雪怜丹点点头,收拾起情怀,起身走了出去。玉琼瑶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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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远懒懒地躺在土炕之上,一边吃着唐依喂到口中的野果,一边享受着和田稚子的按摩,同时一只魔手伸进苏小娇的胸衣内,在她饱满的酥乳上轻轻揉捏着,弄得她双颊绯红,小嘴里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来山中已经十余日,期间除了拜访过几个大寨的寨主外,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便和众人在山中闲逛,打发时光。因为和韩雨嫣、苏小娇等女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迅猛发展起来,除了最后那一关外,能够做的,秦思远都在她们的身上做过了,就像现在,苏小娇虽然娇羞无比,却也任得他轻薄。
韩雨嫣远远地站在一边,生怕秦思远将目标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毕竟是一国公主,虽然在私下里也被秦思远在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但在这种人多的场合,她还是有几分顾忌。同时她也认识了秦思远的另一面,外界都在传说他是一个花花公子,风流无忌,先前接触了一段时间还感觉不出来,今天看了他的表现,才知道传言不虚。
洞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墨战与鹰隼营战士打招呼的声音。秦思远的两个指头将苏小娇胸前的葡萄重重捻弄了一下,在对方的惊呼声中缩回手来,一下子从土炕上跳下来,神情一肃,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韩雨嫣发现他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花花公子的形象完全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宛如远古的魔神降临到了人间,那无边的霸气令得洞内的温度急剧下降。
韩雨嫣心中暗叹: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为何两种绝然不同的气质在他的身上能够得到如此完美的融合?他的本质是风流无忌的花花公子还是杀伐无度的绝世霸者?为什么他的两种气质都是如此的吸引人,以致于令自己坠入情网而不能自拔?
秦思远似乎注意到了韩雨嫣短暂的失神,微微一笑,恢复到那温文尔雅的样子,说道:“雨嫣,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准备,难道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么?”
韩雨嫣这才回去神来,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作为一名高高在上的公主,对于这种暗夜偷袭的事她并不熟悉,准备起来自然免不了慌乱。唐依见了,赶紧上前帮忙。
在拜访几个寨主的过程中,秦思远发现正如墨战所言,他们对于与吴州开战的事并不热情,如果任由墨育强召集洞越族的长老会来决定与蜀州结盟抗击吴州之事,恐怕真会难以通过,所以秦思远采纳了墨战的建议,先暗杀吴州的官员,将战争引发,而今晚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
为了使暗杀行动完全像洞越人所为,秦思远决定只带韩雨嫣、和田稚子同墨战的人一起行动。韩雨嫣、和田稚子个子都比较矮小,黑夜之中容易伪装成洞越人,而秦思远则精通缩骨功,能将身体变得像平常的洞越人一般大小。苏小娇和唐依二女则因为身材修长,又不懂缩骨功,只能留在山上了,那些鹰隼营战士更是如此,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掩饰秦思远等人的行踪,免得他们的行动被墨育强他们发现。
苏小娇一边替秦思远整理着衣衫,一边叮嘱道:“你要小心些,苍夷城中有吴州三万大军,千万莫将自己陷进去了。”她的神情举动宛如一个送丈夫远行的温柔妻子。
也难怪她有些担心,虽然知道秦思远的武功高强,但毕竟没有同他一起经历过凶险的事情,心里总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