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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屏风后面的一番观察,走进寝室,文君得出这样的结论:简直烦死人了,几杯骚酒下肚,便飘飘然了。做个芝麻粒大的小官,就神气十足的腆胸鼓肚,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庸俗嘴脸。
餐厅里再次喧嚣起来,继尔传来咯咯吧吧的诵诗声,文君侧耳目听聆,哇,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方才那位税收小官,酒酣之际,便忘记了自己的半斤八两,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晃着半肚子的墨水,就在餐座之上,咧着大嘴巴,不知天高厚地之乎者也起来。
“错了,错了。”听着跑韵的诗词,心直口快的辣妹子再也奈按不住,呼地从屏风后面窜将而出,健步走到餐桌前,当着其它人的面,毫不客气地数落起小官吏来“别念了,出韵了,你的诗出韵了!丢死人喽!”
“呵呵!”餐桌上响起一片唏嘘声。小官吏尴尬万分,油亮的额头唰地渗出滚滚热汗:“哦,是么,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小官吏傻呆呆地望着美少妇,听着众人的唏嘘声,半晌也下不来台。老爸见状,立刻冲文君沉下脸来:“闺女休得无理,他是本县的税收官王吉善老爷,还不快给客人施礼,唉”
然后,卓王孙又转向无地自容的小官吏:“小女自幼任性,都怨老夫平时管束不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老爷原谅!”
“没,没关系!”王吉善摆摆手,被酒精烧灼的红通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卓文君。哇,真没想到,老财迷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儿啊!粉嫩嫩的脸蛋,缭人的小嘴多么姣好的容貌啊。哦,好迷人的身段啊。哟,好丰满的身子骨啊“哼!”看见醉熏熏的小官吏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小寡妇冷淡地哼了一声,转身溜到屏风后面。
看见小美人懒得搭理自己,王官吏转向卓王孙:“你真幸福啊,你的女儿不仅通晓文理,长得也相当的出众啊,真是才貌双全的美女啊!本人斗胆问一句,你的女儿可否许配人家?”
“唉,我幸福个啥啊!”卓王孙闻言,苦涩着老脸,向王官吏道出了女儿短命的婚姻史。王官吏听罢,登时喜上眉梢:哦,原来是个小寡妇啊,嘿嘿,王官吏心中暗喜,认为机会来了。
他将红通通的醉眼移向卓王孙,背着其它食客,转弯抹角地向大富豪流露出想纳文君为妾的想法。
“哦,这,这,让我想一想!”卓王孙迟疑起来:让我的女儿给他做妾,我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女儿已经不是处女了,再想找象样的人家,相当困难了!不过,老财主还是有些不情愿,认为王吉善的官职太小。
卓王孙的心思,休想逃过王吉善的眼睛,混迹社会多年,这点眼光再没有,那真是十足的大酒桶了。
不待老财迷再开口,王吉善惋转地向卓王孙透露:自己已经接到调令,秋后将升为县令了“呶。”空口无凭,说着,小官吏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
这些日子以来,王吉善无论到何处赴宴,烂醉之后便将这张纸掏出来大肆炫耀一番。看见王吉善铺展在餐桌上的文书,卓王孙大喜,不假思索地就应承下来,将新寡的闺女转嫁给王某做小妾。卓王孙当然有自己的盘算:与官府结了亲,从此以后,在商业经营上便受得到更多的关照。
送走了客人,当卓王孙将此想法告诉文君后,小寡妇气得一蹦老高,又上来了泼辣劲,任凭父亲如何劝说,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卓王孙无奈:“怎么,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唉,都怨我,把你惯坏了。
王吉善哪点配不上你啊,人家秋后就升为县官了,享受皇家奉禄。据我了解,他家祖上还有大片的田产,而你呢,已经是嫁过人的寡妇了。
可是人家王吉善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你命硬,一门心思愿意纳你,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家,你已经烧高香了,可是你还不满足,还挑肥拣瘦的,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还想找处男啊!”“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
文君啪地摔上房门,老爸的话深深地剌痛了女儿的心。女人的命怎么如何卑贱,一旦嫁过人便一钱不值了,除了烂在家里,就只有给人做妾这一条出路!不,我决不做妾!
小寡妇扑倒在床铺上,为自己的命运忿忿不平:我不但不给人做妾,更不能烂在家里,我要抓住任何机会,找寻理想的意中人,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小寡妇彻夜未眠。
终于坚定了信心,无论老爸说什么,文君宁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而王吉善却把小寡妇惦念在心了,从那次酒宴之后,王吉善便成为卓王孙家的常客,为了早日做通女儿的工作,卓王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
每当王官吏光临,酒酣之时,便将文君从内室唤出,以陪小官吏饮酒为名,故意往一起撮合:“文君啊,来,陪王老爷喝一杯吧!”
王吉善那肥墩墩的身材以及色迷迷的淫态,真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怎奈父命难违,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文君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涵养,在老爸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文君接过酒杯,端在手中,脸上泛起难色,冲小官吏道:“小女不善饮酒,可否与客人对诗助兴?”
“哦,不,不。”昨天已经领教过文君的厉害,小官吏再也不敢在寡妇面前卖弄半肚子墨水了。
他拼命地摇着脑袋,手指着酒杯道:“喝酒,小姐如看得起我,就请喝下这杯酒!”言罢,小官吏自鸣得意地盯着文君,以为小寡妇没有能力饮下这杯酒,只见文君小嘴一撇,充满挑衅地乜了小官吏一眼:“王县令”小官吏一听,慌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还没正式任命呢!”
“既然你这么说,小女岂能不喝。”说着,文君举起酒杯,小嘴一张,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一边饮着,一边用眼角瞟着王吉善,似乎在讥讽王官吏:瞅你那点酒量吧,一杯酒喝了一个晚上,还剩下一大半,再看看小女子,喝杯烈酒,就像喝杯白开水那样轻松!
哼,若想讨我做小老婆,只有把小女子灌倒才行。
“真是好酒量啊!”看见文君手端着酒杯,缓缓地,却是很有节奏感地往肚子里灌着酒水,王吉善惊讶不已地咧着大嘴岔,继尔又竖起大姆指,发出由衷的赞叹。
“要喝就大大方方地喝、痛痛快快地灌!”文君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独自饮尽一杯烈酒,文君将空杯推向一旁,拽过一只大海碗,咚咚地满上烈酒,向王吉善发出挑战。王吉善犹豫起来,在文君的催促之下。
为了扞卫男子汉的尊严,勉强应战,与文君各端一碗烈酒,咕噜咕噜地对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与文君眉来眼去:小寡妇,说话可要算数哦,本官吏饮尽这碗烈酒,你一定要答应我啊,做我的小妾,与我一同回府去,呵呵,小美人,我保证你生活幸福,好吃好喝好穿戴!
哧溜,小官吏捧着酒碗正想着美事,谁知刚刚饮到半碗时,酒精突然发作,就在瞬息之间,胖家伙丧失了神志,身子一软,脚下一滑,哧溜一声瘫倒在餐桌下面。
文君扔掉酒碗,仰面大笑起来:“呵呵,就这点能耐也敢到我家来喝酒啊,真是丢人现眼啊!呵呵”客人醉死桌下,卓王孙立马慌了手脚,急忙唤来仆人,请来老中医,一番抢救之后,小官吏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老财主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命仆人送王吉善回家休养。
呜呼,这真是:闺房禁地来聚餐,烟气飘枭灯斑谰。醉鬼当众敢献丑,新寡客厅戏小官。看见美人淫心起,纳为小妾好喜欢。诗词歌赋俺不行,狂饮滥灌也玩完。
第二天,烂醉初醒的王喜善不邀自来,指名道姓地要与文君斗酒。见小官吏面庞浮肿,双眼无神,胆小如鼠的卓王孙生怕闹出人命来:“嗨,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女天生就是一个酒漏子!也许与我的职业有关吧。早年,我以酿酒起家,宅院里终年酒气弥漫。
在这种环境里,即使不会喝酒的人熏也熏会了,我闺女从小就喜欢饮酒,却从来没有看见她喝醉的时候!老爷如果还想喝,老夫陪你!”
“呵呵,喝就喝,不把小女灌倒,你休想纳我为妾!”躲在内室的文君感觉这位肥家伙讨厌得可笑而又可爱。听着他在客厅里吵吵嚷嚷地还要与自己斗酒,小寡妇得意洋洋,傲气十足地挺身而出。
卓大富豪哪里肯依,一把夺过文君手中的酒碗:“愿意喝就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别像玩命似地滥灌了,你们这是谁跟谁啊!老爷,”老财主又转向小官吏,真诚地劝说道:“不是我贬低你,你真的喝不过她啊!”“可是,”小官吏抚着酒碗,傻乎乎地嘟哝道:“文君小姐已经有话在先,不把她灌倒,她就不肯给我做妾啊!”“慢慢处,慢慢处嘛!”卓王孙安慰小官吏道:“明知道喝不过她,你为何还要硬撑呢,自讨苦吃,莫急,我帮你做她的思想工作!老爷,别上火,请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