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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恩莱科家的那间狭小拥挤的杂货铺里面,菲安娜无所事事地闲逛着,她实在很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沉闷单调的生活方式,更无法想象恩莱科居然能够忍受至今。
不过反过来思考一下,菲安娜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精灵一族会走向没落。
除了这些家伙不懂得如何创造之外,好像每一个精灵都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家伙。
可笑的是人类还总是以为精灵是勤劳善良和谐的种族,这些家伙只是在搬运自己喜爱的东西的时候,表现得极为勤快,一个精灵能够轻而易举地搬走令人吃惊的数量庞大的物品。
菲安娜感到很是无趣,但是她又不想回到那狭小低矮的卧室中去,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恩莱科长得如此矮小纤弱。
那间卧室实在太矮了如果长得过于高大会很不方便,而且虽然人不象植物那样依赖光照,不过总是关在那间象是储藏室的房间里面,同样也会育不良的。
菲安娜感到自己— 无处可去,她更不想到外边去,她可不喜欢成为众人观赏的对象。
事实上索菲恩人的好奇方式令她相当反感。
在卡敖奇王国一位名人出现在公众场合,立刻会被众人所围拢,在莱丁大致也差不多,只不过莱丁人会礼貌地为那位名人在前面开道。
但是索菲恩人则完全不同,他们绝对不会围拢过来仿佛那十分失礼或者过于野蛮一般,但是他们会在窗口、街道拐角,花坛后面偷偷地用窥视的眼光盯着你看。
这种莫名其妙的风俗令曾经身为掌控者组织一员的菲安娜浑身不舒服。
她扫视了一眼那些隔着杂货铺的窗户偷偷盯着她看的那些站在外边的家伙,又看了一眼那些坐在旁边休息位置上喝着茶却不时朝着自己瞟上两眼的旅行者。
一种无力感涌上菲安娜心头。
她实在忍受不住了,也许还是和希玲这个疯丫头待在一起比较好。
菲安娜很清楚希玲在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希玲就一个劲地猜测,恩莱科和克丽丝躺在同一张床上会干些什么。
这个无聊的家伙,一会儿猜测恩莱科会“弄”得克丽丝第二天起不了床(希玲自己便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而且全都是她自找的)。一会儿又猜测恩莱科绝对没有那个胆量,不是睡在地板上,就是克丽丝撕开空间将他扔进去(菲安娜猜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此一大清早她就钻进恩莱科和克丽丝昨天晚上睡觉的那间卧室里面去收集线索。
菲安娜无奈地现,希玲这个家伙放弃掌控者生涯实在太可惜了,这个家伙天生贼头贼脑,而且喜欢窥探别人的**,实在没有人比她更加合适担当掌控者了。
悄悄地钻进那间卧室,菲安娜看到希玲正呆愣愣地站在梳妆台前,她的手里拎着一条项链。
“怎么了?”菲安娜凑到希玲的身后看了一眼。
她认得出这条项链原本应该是属于希玲所有,因为她经常看到希玲带这条项链,当然那都是一些极为正式的场合,这条项链非常名贵,吊挂的链索是用极为稀有的云金精心打造制作而成,那悬挂在项链顶端的坠子是一颗极为纯净的火钻,用精湛的透空技艺在火钻的内部雕刻出罗兰家族的家徽。
“我记得你从总部逃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着这条项链啊,难道组织已经知道我们回到了恩莱科的家乡,难道是托德有意送过来的?这算是一种警告吗?”菲安娜立刻想到了无数可能性,她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寻思起对策来。
“不,这并不是我那条项链,罗兰家族这样的项链总共有四条,我的那条项链坠子上面雕刻的家徽正中央是莲花,代表炎炎的夏日,而这条项链上刻着的是菊花,代表萧瑟的秋风。”希玲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代表什么?”菲安娜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对于罗兰家族的一切她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她绝对可以肯定组织里面的人绝对不会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
希玲皱着眉头说道:“对于罗兰家族来说,这四条项链有着特殊的含意,它们经常被用来排定罗兰家族子孙的顺序。”
“才四根,不够用啊。”菲安娜插嘴道。
“罗兰家族子孙的生育效率始终没有提高过,不够用的情况好像只出现过两次。”希玲摇了摇头说道。
“那么按照你所说的那样,这条项链原来的主人应该是你那位失踪已久的小姨。”菲安娜总算明白了希玲感到惊诧的原因。
“我的小姨,罗兰家族的次女并不是失踪,而是叛逃,至少从资料中看来应该如此。”希玲缓缓地说道:“不久之前组织才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听说我的小姨已经被找到,而且还附带一个儿子,那个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还说,我那位表弟已经被招入组织里面,你应该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菲安娜点了点头,对于组织的作法她一向深有体会,事实上她原本就是严格奉行这些准则的掌控者精英中的一员。
“这算是一个意义明显的警告吗?你那位叛逃了二十年之久的小姨最终仍旧被组织所抓获,因此我们同样无法幸免?”菲安娜皱紧了眉头问道,对于组织的手段她知道得很清楚。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直接去问托德,他是组织设在这里的联络点的负责人,他应该知道详情,而且他也应该是一位合适的谈判对象,我的母亲对我这个女儿再绝情,也总有那么一丝亲情存在吧,如果她知道我已经控制住了恩莱科,而且那个家伙也已经答应在必要的时刻予以援手,组织再紧追着我们不放,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希玲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她同样也很清楚组织里面的人很少会顾虑到亲情,因为身处其间日子久了,不是变得冷血,就是难以承受那可怕的压力忧郁的气氛而彻底垮掉。
希玲唯一能够用来作为筹码的除了恩莱科这个价值无穷的宝贝之外,便只有她身上流淌着的罗兰家族的血脉,莱丁王国对于这道血脉的繁衍延续有着病态般的执着,甚至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古老的预言。
正当希玲和菲安娜苦思冥想寻找着对策的时候,突然间恩莱科的父亲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幅破旧损坏的马鞍。
看到希玲将那条项链拿在手中把玩,恩莱科的父亲一把抢过那条项链,他的神情有些慌乱,和他已往那幅不紧不慢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好像自己知道有些失态,恩莱科的父亲朝着目瞪口呆的希玲满怀歉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很抱歉,让你吓到了,不过这条项链是我除了恩莱科之外唯一在意的事务,它是恩莱科的母亲留给我仅有的两件纪念品之一。”
恩莱科的父亲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说这句话之前,希玲还是因为突然间的惊吓而有些呆愣,等到他的话说完,无论是希玲还是菲安娜全都仿佛被瞬间冻结了一般,僵直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巴张得老大始终无法合拢。
看着恩莱科的父亲那满怀深情的模样,希玲和菲安娜绝对可以肯定,其中没有丝毫虚伪的成份。
不过这实在太难以令人致信了。
几乎同时间,两个人的脑子里面跳出了那唯一一种合理的解释。
希玲突然间想起在总部的时候,那位老管家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老管家当时告诉自己,组织已经找到了罗兰家族的次女,她现在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而且她拥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组织已经将那个同样拥有罗兰家族血脉的血脉继承人弄到了总部之中。
“而且那个人我经常见到。”希玲喃喃自语道,她现在总算明白了老管家当初所指的倒底是谁,怪不得自己将所有总部之中新招入的成员审视了一遍,却没有现一个人符合条件。
那个血脉继承人根本就不是被招入,而是被捕获进入总部,而那个引诱他踏上陷阱的正是自己——另外一个罗兰家族的血脉继承人。
菲安娜同样也猜想到了这个可能,刚才她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和恩莱科联系到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她的思想全都放在了组织身上,更何况,将这件事情和恩莱科牵扯在一起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一种解释。
菲安娜愣愣地看着自己最亲密的好朋友。
希玲同样也愣愣地看着菲安娜。
这个消息对于她们俩来说,确实太过意外了,恩莱科居然是希玲的表亲,他的身上居然流淌着罗兰家族的血脉,他居然同样身为罗兰家族的子孙,也同样受到那邪恶先祖冥皇赫利斯的诅咒。
“怪不得那个家伙如此倒霉,他想必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菲安娜喃喃自语道。
这下子轮到恩莱科的父亲站在旁边目瞪口呆了,他并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嘴里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些什么,那全都是他难以理解的东西。
……
杂货铺刚刚开张就早早关门了,对于生活象沙漏一样固定而又准确的恩莱科的父亲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即便昨天在外旅行的儿子突然间回到家中,这位父亲也直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才关上店铺的大门。
恩莱科的父亲默默地坐在客厅之中,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根项链,暗淡的光线令他显得更为苍老。
希玲和菲安娜坐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同样一声不。
“妃丽思蒂娜,这是她的真名?”恩莱科的父亲苦笑着问道,他绝对没有想到深爱着的妻子居然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希玲和菲安娜并没有回答,因为她们很清楚恩莱科的父亲并不需要她们的回答,他已经知道她们刚才所说的一切完全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我原本以为魔法皇帝和胜利日十二英雄早已经成为了古老的传说,没有想到古老的传说居然和我牵扯在一起。”恩莱科的父亲苦笑着说道。
“您的妻子,我那位小姨难道从来没有对您提起过她的事情?”希玲问道,她这样问的目的与其说是因为关切还不如说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我也从来不问,因为我知道那是一段她不想再次回忆起来的过去,我很清楚她一直在躲避着什么,因为她经常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忧伤到天明。她从来不肯在外人面前脱下她的面纱,而且也很少外出。”恩莱科的父亲长叹了一声说道。
“恩莱科说过为你们主婚的是托德。”希玲追问道,这是最令她感到奇怪的地方,托德不可能不知道妃丽思蒂娜的身份。
“托德可以说是我在这个小镇上唯一的朋友,当初也是他介绍我的妻子住在我的家中,那时候镇上其他旅店都不欢迎我的妻子。”恩莱科的父亲缓缓地说道。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托德自己经营的店铺就可以让客人留宿,为什么他不作这样的好事?”希玲进一步问道,不过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事实上组织一直以来就不太信任托德,虽然他没有明显的背叛迹象,但是索菲恩王国的工作效率一向不高却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大清洗后人手极为紧缺,而且索菲恩王国一向以来没有什么大的举措,这个保守的国家就象是一只蜗牛一般缓慢地爬行,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对外部事务的反应也不是很积极,正因为如此莱丁王国几乎不认为索菲恩可能成为威胁的存在,正因为如此不称职的托德才没有被撤换。
现在看来托德显然和组织中的很多人一样,已经厌倦了组织那压抑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氛,希玲同样也很清楚自己的小姨和托德是差不多的人物,而且身为罗兰家族的一员,所受到的压力显然远比托德这样工作在第一线的人要大得多。
不过希玲并没有告诉恩莱科的父亲,托德的真实身份,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托德应该能够成为她们的同盟者,因为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做过一件背叛组织的事情,而且托德自己应该知道,组织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也许托德和我的妻子一样,也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个组织的成员。”恩莱科的父亲苦笑着说道。
这个回答让希玲和菲安娜大吃一惊。
“虽然我从来不询问妻子的来历,不过共同生活在一起,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些破绽,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我的妻子和托德原本就认识,但是她们互相之间故意装作极为陌生,而且托德也不象是个普普通通的店铺老板,他好像并不在意是否赚钱,甚至并不在意是否亏本。”恩莱科的父亲缓缓地说道。
“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希玲问道,她的好奇心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很久以前,那时候他搬到这个小镇没有多少时间。”恩莱科的父亲说道:“我记得当时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用这种亏本的手段经营生意,他告诉我说,他在等一个人。”
希玲和菲安娜面面相觑,她们俩越来越觉得托德有些不可思议,想要背叛组织还能够理解,但是自己暴露身份好像不是组织成员会做的事情。
“他说过他在等待谁吗?”希玲问道。
“没有,不过我猜想那个人就是我的妻子,不是吗?”恩莱科的父亲苦笑着问道。
“那倒是很有可能,小姨是组织的巡查员。”希玲喃喃自语道。
“好了,你们一家团聚了,希玲突然间找到一位表弟,感觉怎样?”菲安娜故作轻松地在一旁开着玩笑,但是她心中的失落感实在难以言语。
事实上所有人中对恩莱科真正拥有感情的只有她,但是菲安娜现不知不觉中她和恩莱科之间的关系变得最为疏远。
如果克丽丝真得将自己摆在恩莱科妻子的地位,菲安娜很怀疑自己是否拥有勇气和那个疯狂而又强大的魔女争夺。
而现在希玲又莫名其妙地成了恩莱科的表妹(虽然她总是以表姐自居),血缘上的关联使得她们俩密不可分。
一时之间菲安娜感到极为失落,一种无力感从她的心底油然而生。
“很意外,不过也很好玩,以后欺负那个家伙就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不过想想他和我之间的关系还真有些糟糕。”希玲皱着眉头说道。
“放心好了,表亲之间没有关系的。”菲安娜硬挤出一丝笑容。
“也对。”希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突然间想起来了,恩莱科这个家伙应该改姓罗兰才对,这是我们家族的规矩。”
菲安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说道:“我想他不会很在乎的,因为这个家伙从来不注意姓氏。”
“不过,我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为好,免得他过于吃惊,影响身体健康就不好了。”希玲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
“你是不想看到他从那个诅咒之中解脱出来吧。”菲安娜一眼便看透了希玲的坏心眼。
这一次换成了恩莱科的父亲在旁边目瞪口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的妻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一个性格恶劣的外甥女。
……
在小镇塞维纳最热闹的地方便是森林妖精酒吧,因为这里有风味纯真的美酒还有那能够任意赊帐的好处,因此这里成为了小镇最吸引人的所在。
而今天,因为传闻中的小禁咒法师回到了他的故乡,因此很多人特意从新拿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瞻仰一下小禁咒法师的丰姿。
事实上甚至有传闻,今天下午那位小禁咒法师的另外三位同伴将从都索菲恩赶往这里,四位级魔法学徒终于汇聚到一起,这绝对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每一个赶来的人都等待着观赏这一幕,小镇之上仿佛过节一般热闹非常。
在妖精森林酒吧二楼的一间雅座之中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她的面容清丽但是却用厚厚的面纱遮盖着。
她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很久,不过她丝毫没有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楼下突然间传来一阵欢呼声,紧接着便是叮当一连串杯子碰撞的声音。
随着嘈杂声响起,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托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用金属丝变成的篮子,篮子里面放着一瓶红葡萄酒。
看到托德进来,那个女人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圆圈,立刻那喧闹嘈杂的声音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居然用这种办法脱身。”那个女人笑了笑说道。
“反正亏多少钱都不管我的事情。”托德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这次来是为了处决我的?”托德在那个女人对面坐了下来平静地问道,他的神情之中没有丝毫慌张和害怕。
“并不是很明确,那个人让我见机行事,也许可以留你一条活命。”那个女人微笑着说道。
“总算可以抛下这个令人感到郁闷的工作了,你还记得我们已经干了多少年了吗?”托德皱着眉头问道。
“到今天为止,你正好六十年,而我只有三十五年。”那个女人说道。
“六十年——没有想到眨眼间六十年已经过去了。”托德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们的女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个白痴不小心摸了她的耳朵。”那个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
“喔——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你所说的白痴不会是妃丽的儿子吧。”托德皱着眉头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那个女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大长老没有将这件事情预示给我们。”托德摇头苦笑道。
“没有获得预示的事情还多着呢。”那个女人缓缓地说道,她的神情仿佛在回忆一段久远的过去,有一丝彷徨、一丝忧郁不过最终化作淡然。
“也对,有时候知道未来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托德长叹了一声:“就像那时候我明知道那辆马车会翻入山沟之中,但是却不能够阻止。”
“没有办法,未来绝对不能任意改变,难道我们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那个女人语气沉重地说道。
“你这一次来除了处置我的事情以来,大长老想必也给予了你其他使命。”托德的神情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是的,我到凯琴岛走了一趟,面见了那里的族长,给他带去了大长老的预示。”那个女人说道。
“凯琴岛之行还算顺利吗?”托德问道。
“相当顺利,凯琴岛上的精灵已经和人类生活得相当融洽了,让她们彻底溶入人类社会并不是相当困难的事情,那位族长已经将预示告诉给了岛上所有的精灵,并没有引起震动和不满。”那个女人轻声说道。
“半精灵的数量将会比现在增加许多,现在看来瓶颈在拥有妖精一族血脉的人身上,总不能让妃丽的儿子一个人努力吧。”托德笑着说道。
“现在看来拥有妖精一族血脉的人,有着和妖精一族一样的麻烦,她们和其他种族交配,生育效率很有问题,但是拥有妖精血统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令妖精一族怀孕,成功率高得惊人。”那个女人说道。
“那么就是说,关键就在你那另外一个女儿和妃丽的儿子所生养的孩子身上。”托德问道。
“你对此很介意吗?”那个女人问道。
“人化的过程也令我拥有了人类那些负面的情绪,实话说我确实有些介意,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托德说道。
“不错,一切都已经过去,不久之后我也将回到歌铃。”那个女人笑着说道,她用妩媚的眼神瞟了托德一眼,这显然不是精灵一族所拥有的情感。
“你的继任者已经挑选好了吗?”托德问道。
“没有继任者,因为已经不需要了,掌控者组织的作用即将结束,不久之后这个令人郁闷的东西将不复存在。”那个女人淡然地说道。
“这是大长老给予你的预示?”托德问道。
“是的,这是人类迎接新时代到来的前奏。”那个女人说道。
托德笑着将手中那瓶红葡萄酒放在桌子上面笑着说道:“我们就用这个来庆祝那个新时代的到来吧。”
“我情愿为了这份令人感到郁闷的工作即将结束而庆祝,喝完酒之后,我就‘杀’了你,你自己挑选一个地方好了,是在后面的客房之中完成这件事情,还是到外面去找一个植物茂密的小树林,就像我们以前在歌铃之中那样?”那个女人再一次瞟来一计妩媚的眼神。
托德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你根本就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你受到人类的影响太深了。”
说着托德轻轻地挥了挥手,另一道结界将雅座和外界彻底地隔绝开来,里面变成了一个和谐温馨,同时又充满了绮丽色彩的世界。
……
在小镇的另一头,莫斯特转过头注视着那突然间飘散开的魔法波动。
“这个小镇上还住着一个人化了的精灵,他的目的好像和我差不了多少。”维克多平静地说道。
“不,是两个,她们正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情。”莫斯特挑了挑眉毛显得有些兴奋地说道。
维克多对于这位魔族席长老的恶劣喜好显然有所了解,因此他并没有显得极为惊讶。
“我很想知道挑选你做代理人的那个家伙倒底想要干什么?我现在现,他好像并不只有你一个代理人。”莫斯特转过头来问道。
“我们各自做着各自的工作,对于最终的结果,我并不感兴趣,你所说的那个家伙也没有将他真实的意图告诉我,我也并不打算妄自猜测。”维克多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么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还有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和我谈判?”莫斯特说道,它幻化出一张椅子悠闲地在维克多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你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够算是纯真的魔族了,至少连诸神也无法否认你的另外一个身份。”维克多看了一眼那个远古的魔物缓缓地说道。
“难道神族打算接纳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莫斯特轻笑着说道。
“你为自己制订了一种秩序,而这种秩序对于诸神来说,原本并不存在,用不着他们承认,你应该自己清楚自己算是什么,至少不是以混沌为原点的魔族。”
“而且因为你所创造的秩序,以及因为这个新的秩序而带来的一系列变化,使得诸神意识到他们所代表的秩序,并不是这个宇宙之中唯一和绝对的存在,因为这个宇宙之中除了秩序之外还有混沌以及其他规则存在。”维克多平静地说道。
“那个家伙对于当年的神魔大战又是如何解释的呢?难道他不是为了对人类进行净化吗?”莫斯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个家伙从来不自认为诸神的领导者,也从来不认为他在创造一个时代或者指引时代朝着正确的方式前进,他仅仅认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只是让时间之轮通行在它原本就要经过的轨道上而已。”维克多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搔了搔额头,他是个传话者,不过他自己未必相信那位智慧之神所说的一切,事实上他并不信奉智慧之神,智慧之神的信徒实际上是他的妻子。
“按照那个家伙的意思,神魔大战原本就应该生?”莫斯特撇了撇嘴说道。
“这好像并不是他的本意,应该生的不是神魔大战本身,而是神族,魔族和龙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让新的种族繁衍展并且占据这个世界。但是,那个家伙十分清楚,魔族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理由,更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当然龙也不会。”维克多笑着说道。
“那个家伙现在打算干些什么?”莫斯特问道。
“我只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始,在过去那个旧的时代之中,魔法力量更多被用来破坏,神魔大战之前虽然魔法力量同样大量被用于破坏,不过用来进行创造的时候也很多,特别是最初那个阶段,但是神魔大战之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物种仿佛突然间完全忘却了这种能力一般。”维克多解释道。
“他可以直接控制一个代理人来做到这一切,重新找回创造的力量。”莫斯特再一次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个家伙已经试过,但是并不成功,虽然最初的时候非常理想,但是最终一切仍旧走向崩溃,创造出来的力量最终仍旧被用于毁灭。所以不能够只依靠一个人的力量。”维克多说道。
“他打算创造一个种族?”莫斯特大致能够猜测到老对手所设想的每一个步骤。
“不仅仅是一个种族,同时也包括一种思想,一个社会,不但拥有秩序,同时也包容混沌,以目前看来最具有活力和展潜力的人类为媒介,溶入精灵一族和妖精一族的血脉,所创造出来的新的种族。”维克多说道。
“难道那个家伙不担心,拥有强大力量的这个新的种族也会走上以前那些失败的老路?”莫斯特问道。
“不会,因为他们中最强大,最有可能引起纷争的一群家伙拥有一个共同的最合适的指导者,一位既不完全受秩序所约束,又并非彻底的混沌,最重要的是对于人世间的一切,永远都不会感到厌倦的指导者,同时也是约束者。”维克多笑着说道。
“这算是恭维,还是什么?”莫斯特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事实。”维克多说道。
“告诉我那个家伙所看到的未来,我才会考虑是否接手这个烂摊子。”莫斯特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未来很难准确预测,有很多意外的情况会令未来改变,要不然,那个家伙也不会派出那么多代理人,以确保未来按照既定的方向进行,幸好我们的工作非常清闲,比如我大多数时间只是在混吃混喝,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到达这里,并且让你的灵魂契约人成为我的弟子。”维克多耸了耸肩膀说道。
“未来还会有所改变吗?”莫斯特问道。
“改变已经生了,因为一个任性的家伙,那个即将出现的种族之中有了一个新的分支,一个为数虽然并不是很多,但是远比其他个体要强大得多的分支。”维克多说道。
“是那头龙?不过这蛮有意思的嘛!”莫斯特颇为兴奋地说道。
“除了这个分支之外,其他的部分应该还没有改变,说出来听听。”莫斯特说道。
“大致的情况你应该能够猜测得出来,随着精灵、妖精和人类的混血,新的种族将会出现,不过在此之前,新的社会形式将会率先出现,你不是已经在斯崔尔郡播下了火种,那个现在看上去还很渺小的小火星不久之后将会变成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这场大火将彻底烧毁原有的一切。”
“那个新的社会将比现在稳定和繁荣,破坏的力量将显得不再重要,而更需要的是创造的力量,新的魔法体系将会被创造,它们将不再以魔法能量的本质来区别,而是看它们的用途,魔法将会被用于很多地方,魔法师将更像是某种技师或者学者、明家,而不是一件强有力的武器。”
“天空之城将会重新被建造,但不是作为要塞和堡垒,同样新的诸神将会出现,他们将不同于已往的诸神,并非创造者和指导者,而仅仅只不过是维护者和观察者。”维克多淡然地说道。
莫斯特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个拥有永恒生命的家伙,他问道:“如此说来,你应该便是新的诸神之中的一个。”
“这是个无趣的工作,很可惜决定权并非掌握在我的手中。”维克多无奈地又一次耸了耸肩膀。
“以新的诸神看来,我对于那个家伙所说的未来并不十分看好,不过确实很有意思,但是我并不打算接受那个家伙的提议,我对于他所说的未来绝对不负有任何责任,我只打算看好那些属于我的玩具。仅此而已。”莫斯特说道。
“那个家伙只要你做到这一点就可以了,而且那个家伙承诺你的玩具将很有趣,这从他们的祖先身上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维克多笑着说道。
……
在远方,恩莱科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祥之兆。
那种感觉奇怪极了,仿佛是来自天界诸神的诅咒一般。
他仰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之中万里无云一片晴空,天气好得不得了,显然并不是天气的原因令他感到阴寒和忧郁。
事实上蒙提塔的大草原让他感觉很舒服,虽然现在是初春的季节,算得上是一年之中气温最低的时刻,但是在蒙提塔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这里一片春意盎然。
恩莱科小时候便听旅行者们谈到蒙提塔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冬季海洋上的暖风吹拂着这片大地,夏季狂暴的飓风虽然总是带来毁灭和破坏但是同样也带来了一丝凉意,这是其他国度永远都享受不到的好处。
正因为如此蒙提塔的草原永远葱郁茂盛,不过这样一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却一直被荒蛮和蒙昧所笼罩,在大6上其他国度早已经繁荣达了几千年的时候,这里仍旧是一片荒凉的大草原。
无论是之前的那些强大的国家还是后来的魔法帝国都曾经踏上过这片肥沃的土地,他们带来了征服,同样也带来了令这里繁荣的向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
这一大片肥沃的土壤上所滋生的并不只有葱郁的牧草。
夏季的飓风使得那些勇敢的开拓者的努力变成深深的失落。
成群出没,铺天盖地犹如乌云密布的蝗虫,更是令拓荒者痛恨的灾祸,因为它们总是在即将丰收的时刻出现。
而比蝗灾更加可怕的无疑就是和蝗虫一样数量众多,但是目标并不是庄稼而是人的草原狼群,它们成为了这片大地上真正的梦魇。
再实力高强的勇者也情愿面对一头凶狠暴露的龙(当然只是一头亚龙),而不愿意看到自己被黑压压布满草原的群狼所包围。
更何况,草原上还流传着吞噬人心的妖魔的传说,那是终极的梦魇。
一批批勇敢的开拓者来到这片土地,他们中的最幸运的一群人得以活着返回故乡,随着他们的返回,蒙提塔的可怕景象被广为流传。
事实上在好几个世纪之中,蒙提塔一直被看作是受到恶毒诅咒的土地,没有人愿意踏上这片土地。
不过蒙提塔并非没有人烟,这里原本就拥有一批为数不多的土著居民,他们拥有强韧的生命力,而那些开拓者们中同样也有一批人成功地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下来,他们自然是最优秀的强者,他们的血脉溶入了当地人之中。
尽管拥有顽强而又坚韧的品格,虽然蒙提塔人个个都是优秀的勇者,但是这片土地仍旧荒芜而又没落。
直到一位伟大的魔法师来到这块土地。
对于这位魔法师各种传说并不一致,有人说他是当时魔法帝国的魔法皇帝中的一位,也有人说他是来自天界的使者。
不过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位伟大的魔法师带来了一支数量惊人的军队。
仿佛是来自天界的百万雄师,横扫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不过他并非为了征服,他的军队所消灭的只有那原本无法根除,最令人恐惧和害怕的群狼。
完成了这项壮举之后,那位伟大的魔法师突然间消失不见,从此之后蒙提塔成为了一块令人向往的土地。
不过过去的恐惧仍旧令世人停步不前,蒙提塔仍旧荒凉,却不再寂寞,这里开始渐渐充满了生机。
而那位造就如此奇迹的魔法师,被蒙提塔人世世代代所敬仰和崇拜,蒙提塔人尊称他为荷里,在蒙提塔语中的意思是“圣者”。
而那些曾经追随过“圣者”的蒙提塔人在这位“圣者”突然消失之后,推选出一位最为贤明的领导者担当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世人已经忘记了这最初的草原领的名字,留下的只是一个称号——桑特,在蒙提塔语中的意思是“圣徒”。
至此以后蒙提塔人就将最接触的统治者称作为桑特。
不过这个尊称是如此崇高以至于,在近千年中拥有这个称号的人只有五个。
其中的两位自然没有话说,他们身为推翻魔法帝国的十二英雄中的人物,早已经成为了神话传说中的一部分。
恩莱科以前就听说过十二英雄之中最强大的战士并不是卡敖奇的剑圣,也不是莱丁的血斧,而是蒙提塔的刀手。
索菲恩王国一向不传扬十二英雄之中其他国度的那几位英雄,不过对于蒙提塔王国是唯一的例外。
这完全是因为那位希茜莉亚大魔导士的原因,这位蒙提塔王后成功地获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赞赏,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眼前这位长公主殿下,不过恩莱科猜想克丽丝也许和希茜莉亚正好相反,她可能令所有认识她的人感到害怕和讨厌(当然这个念头在恩莱科脑子里面只是闪了那么一闪,因为那个契约,他的脑子里面只要出现对克丽丝不利的念头,克丽丝就会得知,这是令恩莱科最感到无奈的一件事情。)
蒙提塔人对于这位王后陛下充满了崇敬和爱戴,以至于将桑特的称号加注于她的头上,在蒙提塔王国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一个女人,而且不是国王却拥有桑特的尊号。
恩莱科从前对于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大魔导士充满了敬仰和向往,不过现在他更希望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她,因为他无法预料克丽丝和希茜莉亚碰面会生什么事情。
不过他可以肯定,绝对不会仅仅是磨擦出一些火星那么简单。
恩莱科迅驱散了这个念头,他甚至连想都不想去想被夹在这场风暴之中的可怕,克丽丝一个人已经够他烦恼得了。
“有麻烦了,我想你应该适当活动一下。”突然间身边传来克丽丝的声音。
恩莱科抬起头来一看,远处的天边冒起了漫天的尘土。
“那是什么?沙尘暴吗?”恩莱科疑惑不解地问道,那样子确实很象在荒漠之中见到过的沙尘暴。
克丽丝并没有回答,她尖啸一声,一股清泉从泥土之中激射而出,清泉化作一片晶莹的冰盘。
在冰盘的正中央清清楚楚地显露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
黑压压的狼群布满了大半个草原,这是蒙提塔最令人恐惧的梦魇。
虽然那位圣者曾经令狼灾一度绝迹,不过这种顽强的物种显然并没有因此而绝种,几个世纪的岁月使得它们渐渐恢复了元气。
幸好狼群已经不象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和数量庞大,而且变得强盛起来的蒙提塔人对狼灾也不再束手无策,不过狼灾仍旧令所有生活在草原上的人闻风色变。
“幸好它们不会飞。”恩莱科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难道只会逃跑吗?我居然教出一个如此儒弱的弟子来。”克丽丝斜眼眇着恩莱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是擅长一种叫做‘血之诅咒’的禁咒魔法吗?施展出来看看。”
恩莱科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那种魔法需要我付出很多鲜血来维持,弄得不好会送命的,长公主殿下您的实力远比我强,在您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
恩莱科连忙施展出以前的马屁功夫,说实在的,他一边拍着克丽丝的马屁,一边琢磨着那股怪怪的味道,现在的他算是什么?丈夫?绝对不可能的,学生?倒是有点象,侍者和弄臣?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不过这样形容好像最为贴切。
“我的力量用来应付这种场面并不是很有效,你不是承认自己是我最有用的工具和财产吗,帮我把那些狼群搞定。”克丽丝轻松地说道。
恩莱科无奈地看着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长公主殿下,他扫视了一眼远处那漫天的尘土。
突然间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升起,除了那些千奇百怪的禁咒魔法之外,他最擅长的不正是从特罗德那里学来的死灵魔法吗?
这片大草原上肯定有很多动物的尸骸,当初在斯崔尔郡的原野之上他就见识过那惊人的数量。
轻轻地吟诵着那充满死亡气息的咒文,随着咒文的咏讼,各种动物的骸骨纷纷从大地之中爬了出来。
克丽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她看到满山遍野全都是白森森的骨骸的时候,她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你不能弄得好看一些吗?一定要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才能够显示出你的能耐吗?”
克丽丝的话,把恩莱科吓了一跳,因为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让克丽丝感到不悦更可怕的事情了。
几乎连想都没有想,随着心念转动,那些白森森的骷髅和骨骸立刻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铠甲,一个个仿佛是威风凛凛的勇者和战将。
虽然这仅仅是一层幻觉,不过看上去确实舒服了许多。
“还算可以吧,你蛮机灵的。”克丽丝赞许道,这下子恩莱科总算是放下心来,他指挥着那群仿佛天界的神兵朝着狼群杀去。
两道烟尘交汇在一起,嚎叫声传遍了整个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