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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白集团里,寒子郁郑重地听着助理报告查到的消息,脸却越来越阴冷。
那天接到苏沐航的电话,他提着的心稍适放下来,但是第二天陌然庆就告诉他陌白被绑架了,可是这么多天,他竟然连一点绑架者的消息和底细都没有查到,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你先出去吧!”寒子郁说完就两手撑着脑袋陷入了沉痛的深思之中。他现在极度后悔发布会那天让她一个人回去,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男子主义,没有把个人感情看得太重,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想着,寒子郁就一拳重重砸在了桌上。
只是后悔和懊恼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事情终归还是得回归本源,他必须找到一根引线,把事情的细枝末节理清楚。
在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思考后,寒子郁决定去找许鸣飞,尽管因为上次许鸣飞说的那些话,让他一直很排斥和他见面。但是为了陌白,为了他的爱情和幸福,他必须去面对这样的尴尬。
许鸣飞接到寒子郁的电话非常爽快的接受了他的邀请,只是这一次,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中少了一些往日的欢快与和谐,多了一些阴郁与惆怅。
“陌白被绑架了,是不是你干的?”寒子郁这一次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绕弯弯,更没有作太多的语言铺垫,而是非常的开门见山,也足见他对陌白的担心。
许鸣飞见寒子郁对陌白依然这样死心踏地,执迷不悟,眼睛里立刻流露一种带着杀气的刀光,脸上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声音里是冷冷的寒意:“不是。”
“你知不知道是谁?”寒子郁的声音也很生硬,现在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许鸣飞,他的心情格外地复杂。他不知道应该把他放到自己人生中的哪个位置。是一手摧毁自己命运的敌人,还是相伴相随的知己,亦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他想恨他,但是这么多年的友谊摆在面前,血浓于水的亲情更是无法跨越的沟壑。他想原谅他,可是他对陌白所做的一切又让他咬牙切齿。
“不知道。”许鸣飞想都没想,然后以非常自我的状态点了一根烟,继而十分怡然地抽了起来,仿佛寒子郁说的这些完全与自己无关。
寒子郁明白许鸣飞是因为对陌白的抵触,才不肯说出真话,他也知道,现在他越是强逼,他就越不会说,所以最后他只能使出杀手锏:“你不说也行,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我会想到其他办法的。不过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孩子了。”寒子郁说着就假装要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孩子?”见寒子郁说话的语气特别的认真,许鸣飞立刻条件反射性地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你不小心遗落的一颗种子,我想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别的意义。反正你在儿女情感上从来都是无所依,无所恋的,孩子对你来说更是可有可无,当然,你想要个找人生个孩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寒子郁见许鸣飞上钩,于是很快又抛下了诱饵。许鸣飞虽然一直留恋花丛,而且从来不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看上去似乎有些冷血无情,但是直觉告诉寒子郁,许鸣飞是一个内心很缺爱的人,他对亲情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望,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么偏激的行为对待陌白。所以这个孩子是一个能够平衡许鸣飞偏激行为的有利筹码。
“是孙静那个女人对不对?她在哪里?”许鸣飞整个人立刻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双如猎鹰般的眸带着熊熊的怒火直击寒子郁的瞳孔。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寒子郁也表现出像许鸣飞先前一样的表情。
许鸣飞立刻站起身来伸手抓住寒子郁胸前的衣领,然后恨恨地说道:“告诉我,她在哪里?”算算日子孙静怀孕也有八个月来,如果不出意外,孩子确实是快要出生了。那一次因为一时疏忽,他没来得及下手就被她给逃了,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找她的下落,他不能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更不能让自己的血脉流落他乡。
“我要陌白的消息。”寒子郁仰着脖子,声音里不失威严之色,看着许鸣飞眼睛里的狠和恨,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孙静的人生感觉到了不值,也因为许鸣飞的冷血和无情,更让他坚定了要对陌白好的决心,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像孙静一样凄凉无恋地死去。
许鸣飞抓着寒子郁胸衣的手松了一些,看着寒子郁的脸良久才缓声答道:“她不在我手里,这件事情你最好去问萧潇。”
“萧潇在哪里?”寒子郁见许鸣飞终于肯妥协,于是紧追着问道。其实他已经觉察到可能是萧潇所为,但是他和黑道没有打过交道,而且自从那次他对萧潇动完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所以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
“我已经告诉了你要的答案,现在请你告诉我,孙静呢?”许鸣飞当然不想吃这个亏,打心眼里他是不想告诉寒子郁关于陌白的任何消息的,可是想到自己可能留下的后患,他终于还是为自己的自私埋了单。
“她死了。”寒子郁似乎决定和许鸣飞较上劲了,于是也只作了简单的回答,故意把后面的事情给吊着。原本关于孙静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只是在来找许鸣飞之前,他有打电话向陌然庆商讨过对策,所以陌然庆在自己的女儿和遵守的约定之间选择了前者,然后把一切都告诉了寒子郁。
“怎么死的?”许鸣飞两个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先前放松的十指再一次握紧,在听到孙静死讯的那一刻,他心里也是咯噔一跳,一种朦胧的伤感不自觉的涌上他的心头。虽然她的父亲是撞死许廷飞的凶手,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女人,所以即便再无情,想到那些和她一起度过的日子,还是难免心里抑郁。
“怎么找到萧潇?”寒子郁全然不理会许鸣飞的追问,对于他来说,孙静的死因远不如保住陌白的安全来得重要。
“你……”见寒子郁的冷血此刻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虽然很想要陌白死,但是孙静的肚子里的孩子关系到他今后的打算,所以他绝对不能不管,于是经过一番思前想后,他再一次妥协:“在T市的北郊,有一座公馆,是萧远山生前最爱的住所,也是萧潇小时候住的地方,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虽然告诉了寒子郁,但是许鸣飞心里依然有着自己的计划。第一寒子郁去了未必能找到萧潇,第二即使见到了萧潇,凭着他对萧潇的认知,她既然会绑了陌白就必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只要不让陌白和寒子郁在一起,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乐于接受。
“孙静是难产死的。”寒子郁也很守信用地将秘密告诉了许鸣飞。
“孩子呢?”听到难产两个字,许鸣飞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像当年许廷飞的死一样,即便心里再痛,再恨,他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孩子很好,你不用担心。”寒子郁说完想要拿下许鸣飞的手。
可是不论寒子郁怎样用力,许鸣飞就是不动,然后就见他颤抖着手说道:“我要见孩子。”这样的结果是许鸣飞从未料想到的,他一直觉得孙静在他的控制之中,可是那天她跑了以后,他才发现风筝乱线了,他也留下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隐患。他其实并不是不爱孩子,只是自从他亲手害死他最爱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他就对孩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所以他宁愿给很多的钱让那些女人的私欲得到满足,也不想用孩子来刺激自己,来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所以自从楚悦的孩子掉了之后,他就潜意识地认为老天是不会再给他孩子的,会给他报应。可是现在他竟然发现,上天对他还有着那么一点怜悯,所以他迫切地希望能够把自己的这一滴血脉给保护好。
“你不配。”趁着许鸣飞的意识处于薄弱状态时,寒子郁迅速的抓下了他的双手,然后十分郑重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没有你,她会成长得更快乐。如果她和你在一起,知道是你逼死了她的母亲,你觉得她的这一生还会开心吗?”寒子郁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但陌然庆把孙静的死因清清楚楚地的告诉了他。所以对于许鸣飞的所作所为,他也是格外痛恨的。
“可她毕竟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权利,把孩子还给我。”这一刻的许鸣飞突然有些失控,和曾经冷静沉稳的他完全不一样,但见他冲到寒子郁的面前,再一次伸手要去抓住他。
寒子郁一个闪身,躲开许鸣飞的攻势,然后冷冷地道:“你只知道你的权利,那么,你可曾想过我也有我的权利,如果你想见孩子的话,那么我和陌白的事情,你不许再插手半分。”
“你是在威胁我吗?”许鸣飞的眼睛里闪着金光,然后恨恨地看着寒子郁。
“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在没有找到陌白之前,你休想见你的孩子。”寒子郁说完,一个漂亮的转身,然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