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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距离会阻断爱情
不知道当初会不会那么执意离去
或许还是会的吧
至少让自己明白原来爱情
那么经受不住考验
——断尘
一
飞机的正常飞行高度应该是三万英尺,可是今天做着飞机却觉得似乎它并没有达到平常的高度,因为此刻它装载了一颗过于沉重的心,给予了它过于沉重的负担。
你还是来机场送行了,原本你说不不会来的,因为你害怕分别的时候你会哭,虽然你只是站在飞机场大厅里离候机室很远的那根柱子旁边,我已经看到你捂着鼻子的手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你没有走过来,我也不怪你,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因为此刻我也后悔离开这个我生长了二十一年的国土,离开了已经和我交往了三年的你。
其实行李并不是很沉重,我并没有带太多的衣物,可是却觉得步履艰难,似乎举步间都有着千斤重担。日本——一个我已经期待了很久的城市,曾经是我梦想的所在,可是此刻我却开始恨这个国度,也恨它与中国之间相隔的朝鲜,恨它与中国之间相隔的日本海。
二
飞机在云端,看着周围轻轻漂浮的白云,有一种很虚渺的感觉,似乎和现在的心情有好大的反差,绝对的轻与相对的重。
父母很舍不得,可是有姨妈在那里做担保也就放心了,也希望在日本的日子可以更好的磨练我自己,也同时让我第一次尝到了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离别,只是没有太多的泪水,因为你捂着鼻子的手,几乎挡回了所有即将倾泻的泪水,你说过你不会为我的离去而哭的,最多只是让眼眶中有泪光闪动而已,因为你是一个男子汉。
还记得那年我们十九岁,高三相约考同一个大学吗,我们都曾经害怕彼此会改变,可是最终上天还是把我们安排到了一起,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未影响过学习,反而是我们共进的动力。
三
飞机开始慢慢降低高度,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到日本小松的一个小型机场,最多五个小时左右的机程,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空气,陌生的语言,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找了一辆可以转到高冈的车,因为姨妈的家住在靠海很静的高冈县,我真的希望每天隔着日本海就可以望回祖国,每天向家乡的方向祈祷的话你就可以感应。注定脱离现实的梦想,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让自己累着了吧,在飞机上的那些时间,只感觉到很多景象一直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飞快地过着。迷糊的状态让我误以为飞机的降落是因为我过于沉重的心情。
车上我用我已经很熟练,但语调仍很僵硬的日语做问答,好似感觉平日在课堂中同学间的对话一般,只是此刻少了老师的监视,似乎轻松了很多。
四
走的前一夜我们一起在学校宿舍的顶楼看了一晚上的星星,希望日本的星星和这里的是相同的,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星星来互送相思。
四年或许真的是很漫长的时光,在分别的前一夜,我们几乎回味了所有属于我们的时光,我依偎在你的怀里,看着星空感觉瞬间的永远,虽然我们是共同学日语的,可是你只是为了能在上海更好的谋生,而我则是为了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以及父母长久以来的期盼。或许刚开始我们就知道会有这场离别的痛,可是我们都相信真爱可以永恒不变质。
在公交车上回忆上海的一切,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已经离我那么遥远,可是我却觉得手中紧紧拽着我们的姻缘红绳,还有你买来送我那一对戒指中的二分之一。
五
或许距离阻隔得了我们见面,却不能阻隔我对你的相思,虽然姨妈对我很好,可是我必须自己来负担除了学费以外自己所消耗的一切费用。
每天四点半起床,然后五点左右出门,去那家餐饮店开门,六点开始准备好一切营业,八点结束打工赶回学校上课,下午四点放学,然后四点半开始在早上的那家餐饮店准备晚餐,一直做到晚上九点,餐饮店的老板还算和善,答应付给我正式员工四分之三的工资,只扣除了四分之一的工资的因为我是一个打工的学生,没有我本来害怕的歧视,日子还算过得过去,除了交给姨妈的一些饭钱,还够一些零花。
忙碌的生活让我来不及去想你,除了在梦里还能与你相拥在一起,不知道家乡的你是否也同样挂念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因为我的思念而打喷嚏。
六
其实四年的留学生涯已经把我磨练地很坚强了,我甚至于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负担,你送我的戒指依旧在手指上提醒着我的爱,只是少了点时间去挂念。
毕业归国的那天真的很开心,终于可以见到家乡的你了,不知道你是否一切都安好,会不会也因为思念而变得憔悴。在离开日本的那天晚上,我也和来时在家乡一样望着天空,只是那夜日本下雨了,所以我并没有看到星星,不过还是记得那晚的约定,四年里不联络彼此,只是在心里想念彼此,一直等待再次相见,看看大家的爱情会不会变质,是对彼此爱情一个简单的考验,拿出了戒指,你说希望你手中的戒指可以套住我的心,而我手中的戒指可以套住你的。
今天的飞机非但不象来时那么沉重,反而还觉得有点轻飘飘,总觉得似乎超越了三万英尺的距离,心情真的难以说明。
七
当自己火辣辣的热情被浇盆冷水的时候,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真实地去体验过,可是当沿着熟悉的小路来到你家的时候,看到你手中抱着的小人儿,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傻傻得被你套住而已,你的誓言早已经被你违背,早在我走的第二年你就认识了同一间公司的她——温婉可人,不似我的好胜倔强。也许她才是最适合你的,而爱情注定经受不起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也抵御不过寂寞的来席,你选择你的幸福是正确的,你不应该为我傻傻等待的,我与你相视一笑,没有错过你眼中的诧异和歉意,只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才发现手中的戒指在今天来时的路上遗失。
或许那是一个预兆,只是自己欣喜的心情未曾发现而已,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很平静地祝福你,然后微笑着离去,告诉你其实自己也有男朋友了。
八
发现自己的心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痛,只是觉得周身都很冷,有一种被隐瞒着的感觉,也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可是却不怎么恨他。
或许在忙碌的四年生活中其实自己也已经将他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只是那枚手中的戒指一直提醒着自己被套住的心,原来那么久的时间里,被套住的其实只有自己而已,那是不是上天和自己开的一场姻缘玩笑,或许他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被束缚住的不是爱情,而是自己那颗执着的心。
想明白了一切就都过去了,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不痛,原来被套住的不是爱情,只是那份心境而已,微笑着然后迎接了新的阳光。原来本以为的考验爱情,让自己一直钻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今天突然觉得自己被释放,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