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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与我分享了他灵魂深处的秘密,用一枚戒指间接许我一个承诺,一个几年后携手共度的未来,可我心底仍旧隐隐不安。期待与彷徨如同并蒂莲,在夜深人静时常轮番侵袭着我,尤其是当我得知张静恩将去洛家拜年,我的心更是生出无穷无尽的落寞来。
洛瑾承安抚我:“洛张两家有交情,她只是正常往来的拜年。再说,除了张家,不少商政两界的朋友,也都会趁着佳节互相走动,巩固关系。像我们家,也是要去给刘书记这些人物拜年。”
他总会有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哑口。我想起那些富豪背后默默等候的女人,觉得颇为刺激。这样的情绪伴随着春节来临而加剧,尤其是高中同学聚会,一票昔日同窗纷纷喜滋滋地亮出另一半,我毫无着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隐隐作痛。
我明明也有这么个人,却偏偏带不出。
某一瞬间理智告诉我,我们的感情实属苍白,除了背地里的耳鬓厮磨,缺乏几乎所有的现实基础。我在他倾心编织的甜蜜情网里,仿佛隔绝了所有的现实。
可我无力改变这样的事实,只有牵着他的手,跟着他一步步走,被他带着走向不知名的远方。曾伟华以后,我以为我不再陷入不为现实所接受的感情,不曾想,毫无防备的,再度扎进了另一个男人编织的情丝里。
我问他妈妈的事调查得如何,他柔声安慰:“这事我自有安排,没人再伤害得了你家人。先好好过个年。”
我望进他眸底的坚定与深情,心上的石头才稍稍放落。
这个年过得颇有些索然无味。因为心存疙瘩,年初二李维亚来拜年的时候我总有些戒备,他一和妈妈独处我就留个心眼,虽然相信他并无恶意,但每一个跟妈妈靠近的外人都让我草木皆兵。敏锐如他,定察觉到我的疏离。
其实,早前我委婉拒绝过他的到访,结果作为行动派的妈妈在除夕夜再次电话邀请,李维亚在信息上发来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也无可奈何。
只是,我盘算着,等过一阵子妈妈病情稳定之后,再告诉她俩人关系的真相,只不过洛瑾承的事仍需瞒下。
午饭前居然接到洛瑾承的电话:“吃过饭了吗?”我躲进房间里接了起来。
他声音深沉中仿佛带着笑意,听得我心底一阵暖融融。
我说:“快了,祭过租后正准备上桌。你呢?”
“刚出去了一趟,亲自拜访了两位人物。现在几位叔叔婶婶和堂兄弟们都过来大宅聚餐,没来由的想起你,就给你打电话。”
我心头一软,某种难平之意,仿佛也平顺了下去。
我知道除夕夜是董事长这一支洛家人一起吃的团圆饭,而初二董事长的其他兄弟姐妹及子侄会前来拜年,董事长家大业大,即便不是排行老大也有这样的威信。
我说:“那么多亲戚热热闹闹,果然是大家族。”
他动情的说:“人再多也比不上你在我身边的温暖。”
这男人,不知从何时起,嘴巴跟抹上了蜜似的,变着说法哄我开心,哪还有平日里那副冷冰冰欠揍的样子。
而下一幕,却是非常戏剧化的出现了。因为电话那头,传来了张静恩娇柔的声音。听着悠远,却很清晰。
“承哥,快吃饭了,干嘛呢。”
我的心狠狠一抽。我几乎忘了,张静恩是要去拜年的,可怎会料到,是在洛家大聚会的时候登堂入室。
那头静了一瞬,随即听到冷冷一低吼:“你出去!”
接着他回到旁,“舒华…”
“我知道。”我平静打断他,“你不用多说,我相信你的无奈。你快去吧,不过逢场作戏。”
“你理解就好。”他后来说了什么我全都记不清了,脑海里只剩下张静恩长袖善舞、大方得体赢得洛家上下欢心的情景。心思再度沉到不知名的地方,在洛瑾承的生活里,她几乎无处不在啊。
正哆嗦惆怅中,背后响起李维亚关切的声音:“想什么出神呢,吃饭了。”
哦,吃饭了。我们都要各自吃饭了,在另一个长辈认可的人身边,上演着看似融洽和谐的团圆。
已经是多少次了,多少次在我的视线里,另一个女人光明正大和他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当时的他们,一定还收获了亲朋的微笑祝福,而我,仍是无力、无力,悄无声息的站在暗地里,终不见光,还没理由质问。
这样的刺激让我的年初二午饭五味杂陈。
……
初七开工,一上午铁定是无法正常上班。大伙潮水般涌向办公楼各处逗利是。低级别的向高层讨,未婚的向已婚的逗,一条条长队排得不亦乐乎。
年后的工作忙碌而有节奏,哪有多余心思顾及情情爱爱。而妈妈估计是眼瞧着我对李维亚的若即若离,操碎了的一颗心似乎着急起来,名义上是来探望我,实则是想暗中推动我俩的关系。这不,年后跟随我来了y城。隔三差五的要约请李维亚来吃饭,我忙得脚不颠地,李维亚也识趣的以工作忙为由婉拒。这才换来了片刻宁静。
彩妆主要产品的成品已投入大货生产,相关物料及柜台陈列都已定版并进行首批生产。新品发布会和产品广告都按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洛瑾承说,目前线下渠道已开拓了几个省份,按公司策略,先做试点铺货和广告投放,树立典范,再逐步以点带面裂变到全国各地,计划一年内将彩妆铺到有fk产品的重点区域。
我听着热血澎湃,尽管一人顶俩人的活,却仍兢兢业业、乐此不疲。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平台和机会入行没多久便独立承担一个新品牌运作。何况,我还兼任护肤品牌gz的运作。
而fk合作专营店,也将迎来新的大战。洛瑾承大笔一挥,将进行满50大派送活动,也就是,买满额即可拍屁股走人,店铺有人送上门。
陈总和销售谢总信心满满,誓要在开年打响第一炮。
而在所有一切有序开展时,有个意外彻底打破了平静。
我怀孕了。
起初,第一次察觉月事没来时,我只道近来频现事端,神经衰弱引起内分泌失调,还特地炖了几顿滋补汤调理补血,而第二次迟迟不来时,我有些慌了。
某日下班后偷偷找了药店买了验孕棒,钻进了某个商场的公厕。拿着试纸出来,我深呼吸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睁开眼,而试纸上清晰晕开的两道杠,生生的将我心底的静湖搅乱了。
两道红杠,是怀孕。说明书上说。
那种感觉至今难以名状,一个小生命,在我的子宫里孕育。
1月份有几个晚上是做的,都有戴了套套。洛瑾承对这方面很在意,虽然他自己坦诚会更喜欢没有任何阻隔的交*欢,但长远来看,还是避孕为好。当然,他最后补了一句:“如果真有了,那就生下来。我不喜欢我女人堕胎,那样会很伤身,何况还是头胎。”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大手温暖的按抚着我平滑的腹部。我心头瞬间微乱,却也没问是以什么身份生下来。我何曾听不出来,他并不希望孩子在这时候降生,于我于他都不利。我想着,既然孩子不受欢迎,那就避着吧,套套总归是安全的。
期间有次套套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而脱落,当时情绪亢奋,并未在意。也许…就是那次…
那一夜我偷偷失眠了,妈妈就躺身旁,我大气不敢出,也没敢怎么翻身,愣是一个姿势僵躺了几个小时才轻轻动一动。
辗转一夜,第二天上午请了假跑去医院。结果,化验单上“妊娠7周”把我最后一丝侥幸一扫而空。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办公室,洛瑾承的信息发了过来:怎么了,陈总说你请假了,没事吧?
我有片刻的怔忪,化验单就在包里的内侧袋,我要怎么告诉你,我们都不期待的小生命早已降临。
我要怎么告诉你,现在还毫无分量的生命,于我是有千斤重。
我静默了一瞬,终是发了一句:晚上想见你。
他:好,我开完会九点钟,在侧门等你。送你回去。
……
写字楼的侧门人烟稀少,早春的冷风呼呼的灌进衣服里,有瞬间冷到骨子里。我把大围巾解下来将头顶包裹得严严实实,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口袋里的手,不自然的抚上了腹部。
即便是不受欢迎的意外,我想,你也有资格知道真相,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都想亲耳听你说你的安排。陡然想起洛太太当初的逼生,昏暗的光线里,倒生出一丝丝讽刺来。
洛瑾承的车很快驶了过来,我缓步上前开门坐了进去。洛瑾承的身子随即覆了上来,揽过我的双手,捧在手心里低头呵气。大手握小手,属于他的温热从手上漫到了心里。
“怎么站在风口等,冻坏了怎么办?”
“怕你车来了找不到我。”我道,心说,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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