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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疑云微起她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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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周末过得有些忐忑不安。白天洛瑾承去了工厂,我在他公寓写策划案,为一周后的面膜派送做相应准备。

    中午十二点时,洛瑾承打电话过来问我吃饭了没。我含糊说自己煮面吃。他叹了口气,道:“二十分钟后有人送餐,到时候开门。”

    我感动于他的体贴入微,娇道:“你这是先斩后奏,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你这人一工作起来分不明东南西北,我还不造你啊。”

    我抿嘴娇笑,感觉只整张脸都张扬起来:“那你吃了没?”

    洛瑾承笑着说:“嗯,在工厂饭堂吃的,味道还行,要不要给你打包?”

    我忍俊不禁,又是一阵说笑。

    打住话题后,问起面膜调料生产的事。

    【请于23点05分前来刷新可见】

    【请于23点05分前来刷新可见】

    这一酒能泯疙瘩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做人难,做小喽啰,更难。

    最后其他人呼啦啦的赶往下一场,我、陈总、洛总同回酒店。

    我这人就是能忍,即便腹中翻江倒海面上也不动声色。陈总就熬不住了,一出电梯便告辞匆匆奔回房间。

    作为下属,我头脑短路要跟上去,洛总轻轻挡住我,狭长的黑眸一斜,语带不耐烦,“他一个成年男人喝醉了,你确定要跟过去?”

    我身体不稳,左右晃动了下,眼神迷离而恍惚,“他……看着还挺正常的啊。”

    他置若罔闻,拦住刚好走过来的服务员,吩咐准备解酒汤送到陈总的房间。

    本以为今夜相安无事,谁料我的房卡瞬间玩失踪。

    腹中又开始翻江倒海,眉心一蹙,一股暗流突然涌到喉咙,满口苦涩。

    “咔嗒”一声,我抬眸一看,隔着两个房间,洛总的房门投射出一道清晰的白光,这人不知何时早进了自己房间。

    我如遇大赦,百米冲刺般,在他关上门前的一刹那,扑了上去。

    刚被挡住了去一个男人房间的路,如今又扑进另一个男人的门。

    顾不上洛总微惊的神色,两眼一抹黑一头钻进洗手间,“嗷”的一声,吐了个天昏地暗,满口一酸爽。

    待我喘平粗气,从卫生间出来,他正神色淡然地靠在墙上,修长的手指叼着根烟。

    黑亮的深眸居高临下:“没人告诉你,人贵有自知之明吗?”

    我平息着肠胃艰辛,难受得不溢一丝声。

    “去个商场还穿个十公分的鞋,没酒量还学人家拼酒。虽然勇气可嘉,但实在愚蠢至极。”

    不说还好,一提白天的高跟鞋,我就憋屈,借着酒气大呵:“洛总以为我想穿那么高的鞋子找罪受吗?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牛高马大拉仇恨,我这不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矮小……”到底是令自己自卑的缺点,到最后声音渐渐弱如蚊蝇。

    他吁了一口烟,穿过层层薄雾悠然凝视,像是在看一场含着悬念的马戏。

    我这天不知中了什么蛊惑,向天借了一把气势继续发酒疯。“你自己高高大大,又怎么会……懂小个子的痛!”

    长久的压抑,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一想到前任妈那鄙夷的神情,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你又怎么会懂,我前任他妈拐着弯骂我矮,说,我会拉低他们家后代基因水平,说,1米65的女孩才能和她宝贝儿子繁衍优质后代。人家好歹也有1米61,这在南方算……正常身高了好吗?这几公分……真就这么重要吗?”

    “不重要还那么在意,不是一般的笨。”他面沉如水,语透凉薄。

    领导就是领导,只言片语都能上纲上线。

    “我笨……”胸口一堵,“嗷”地一声,转身又钻进去吐了一池,手不自觉的往身上挠。

    “你手上怎么了?”

    我一怔,犹疑的瞟了一眼镜子,才发现小臂上开始布满小红疹,从手腕密疏不一蔓延到胳膊肘。

    领导的观察力可不是盖的。

    脑补晚餐的食物,一时明了,喝高时被塞进几团大虾。

    “没事,我对海鲜过敏。”

    他狠抽了几口烟,凝起俊眉深叹一口气,“去医院。”

    把烟塞到烟灰缸里用力摁了摁,拎起外套便抬着大长腿往外走。

    发觉我愣着没动静,又回过头来,不辨情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如同一座雕塑矗立在门口,甚是突兀。

    我承认被他犀利的眼神压力给打败了,咽了下口水,不情不愿的扶墙尾随他而去。

    ……

    月凉如水,我疲惫地靠在医院公共输液区窗下半旧的排椅上,几次和周公朦胧相望。

    身上盖着洛总手感柔软的手工西服,淡淡的烟草味让我嗅出了几分高贵的气息。

    我早已酒醒,回想方才酒醉时的一番张狂,顿时心虚胆颤,只盼这位洛大领导大人不记我的过。

    深夜的输液区一片宁静祥和,偶尔几下急诊病人的说话声幽幽回荡。洛总不知去向,反倒让我心安。我向来不知如何与大领导独处,何况我们有过那样的关系。

    这时,几下不耐烦的责备声自左拐角处入耳。

    “都怪你,把我和宝宝熏着了。”一道熟悉而尖刻的女声。

    “医生都说是正常的妊娠反应,都三个月了能有什么事,大半夜的这不是瞎折腾吗?”

    虽然有片刻的心理准备,我的心还是狠狠的抽了几下,之后如沉深海。

    上海凉薄的夜里,曾伟华和那个女人就这么懵懵然地闯入了我的世界。

    六目相对,四对二。

    我扶了扶膝盖上的优质男西装,面露不屑。

    分手男女最怕遇上的,一方喜结新欢,另一方形单影只。

    叶菁菁锥子脸往上一抬,红唇绽放,语带几分讥讽:“怎么在这儿都能遇上?跟踪狂吗?不都有男人了吗?”

    这句话隐含了n个意思:我跟踪他们而来,我已有新男友。

    曾伟华俊颜讪讪,清亮的眸子多有不忍,忙捅了捅她腰身,低斥:“少说两句。”

    没想那女人气得跳脚,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怎么?现在就不耐烦了吗?以前要我等等等,现在分手了还情丝未断在我眼皮底下暗送秋波准备旧情复燃吗?我还没死呢!孩子没死呢!”

    不善的目光四面八方投来。若不是看着四下安静,不忍把事闹大扰病人清眠,我岂容她乱吠。

    曾伟华面色涨红,猛然甩出一句“无理取闹!”,头也不回的甩手而去。

    叶菁菁脸色骤变,屁颠颠追了上去,“你干嘛!这就生气了?不要孩子了?你怎么这样啊!”

    世界清静前,我收到她侧身投来一记狠狠的目光。

    我冷然怒对:人我都让了,不要得寸进尺!

    有时候我真恨重逢这个词,什么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什么好久不见!现实是,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爱人的视线,否则鸡飞狗跳!

    曾伟华,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生活吗?

    洛总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我身侧,依旧面色淡淡。我们之间恢复了大领导与下属的状态。他检查了下滴液瓶,随手扭掉开关,拉了呼叫铃。

    有片刻的思绪缠绵,假如刚才洛总也在,我会不会更扬眉吐气,也就不会那么痛?

    我也心知肚明,他于我遥不可及,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上海的夜风习习,于我寒凉如蚀骨。

    他一路再没和我搭一句话,只在分别前扔下一句:“想喝就练好了酒量再出来混。”

    我一愣,随即低眉顺眼恭敬的说了声“谢谢洛总”。

    掏出刚从前台找来的副卡,正要刷开门,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地问道:“洛总,我包包好像还在您房间。”

    他顿住脚步,回头睨了我一眼,声音沉沉:“自己来拿。”

    我应了一声,心情却莫名的忐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因已经叫出声,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一前一后进了相隔两个房号的豪华间。我神情木然,捡起瘫在地上的手袋,一转身,却撞进了他结实强健的胸膛里。

    身子像触电一般定住了。那么近的距离,那么清晰可闻的气息,彼此的温度胶着在一起,周遭的世界有瞬间的凝住。

    他倏然将我拥进怀里,如同狂风暴雨般,淳厚的唇压了下来,强烈而霸道的侵占我的唇舌,在我回过神来要挣开前单手托住我后脑勺,往前一收,亲吻肆意。

    又是孤男寡女,又是寂寞受伤的深夜。我辗转在他炽烈的拥吻中,挣扎着,捶打着,整个人如同浴在熊熊大火中。

    我不清楚他是什么动机抱住的我,我更不会傻到以为他喜欢我。也许他能读懂一个受伤女人的内心渴求,何况漫漫长夜他也需要拥人入怀。

    倘若不是我一丝清明最后推开他的强势,我想,这一夜我定被他拆解入腹。

    逃也似的冲回自己房间,我的心怦然如擂鼓密集。用冷水扑了扑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次的失控令人心惊。

    明天会不会尴尬?他是不会,可我保不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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