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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为什么半夜从小旅馆溜出来逃跑?还不是怕出事。当晚酒席上,并不见大黑二黑身影。席散到王二闹安排的住处入住时,劳翠花无意拿眼扫一下身后,猛然发现有两个黑影在远处一闪而过。她预感到有危险存在,所以夜深人静,拉着李二悄悄溜出旅馆,朝回家的反方向开溜。这儿离她老家并不远,先前不说出来,就是怕大黑二黑知道了跑去骚扰。这回带着李二往北跑,目的便是回家躲避几天,也顺便回家看看,然后再绕道起程回鲁州。
天渐渐黑暗下来,雪已经没过膝盖,走到一个农民种地歇脚的一个窝棚跟前,劳翠花说:“行了,住下吧。”
李二环顾四周,野地苍茫,白雪皑皑,空旷一片。周围连个村庄不见,这儿能住吗?
劳翠花似乎看出李二心思,指着北方说:“往北四十里全是山区,山高树密,这儿是最后一个种地窝棚,在这住下,可以避风挡雪,再往前走十来里就是山,根本无法栖身,难道你要趴在雪地里冻僵么?”
李二打消了继续前行的想法。弯腰进窝棚察看一遍,这是个用石头砌成的小地窝子,地下地上各占一半,高矮不到两米,地下挺潮湿。劳翠花招呼李二,趁天不黑,两人去不远处抱来几捆玉米杆子,一半铺在地上,一半放在门外准备烤火。李二怕冷,就又独自一人多弄些柴禾回来,以备夜里点燃取暖。两人在火上烤些馍馍吃过,李二还喝了一小瓶白酒热身,正在他咪眼想打个盹时,不远处好几盏小灯引起他的注意。他小时候给生产队看地瓜,曾在野外见过野狸,那家伙两只眼睛在火光照射下,泛着绿光挺吓人,难道关外也有野狸么?正当他纳闷时,劳翠花尖叫道:“野牲口来了。”
“野牲口?”
“就狼啊。”
“狼?”李二吓的浑身一哆嗦。赶紧把身闪在劳翠花背后,急问:“那儿?狼在哪儿呀?”
劳翠花拿着李二的手往前一指:“那不是么。发绿光那些是狼眼珠子呀。”
李二这才看清,还不是一只,四五只呐。趴在**步的地方,逞扇型围坐在不远外,正在朝这边张望,有两个还在前扒后蹬,显的狂躁不安。李二吓坏了,全身抖个不停。平时英雄豪气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上牙瞌下牙,“得得”个不停。
劳翠花从小在山里长大,经常看见狼。所以她胆子大些,虽然身子不抖,可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跑调。她把电池灯交到李二手上,告诉他:“我举起棍子当枪,平托着朝狼群,只要我喊呯,你就从我腋下把灯猛一开,接着灭掉。骗那牲口。”
李二顾不上多想,一手抱住劳翠花后腰,一手拿着电池灯,就见劳翠花把木棍当枪使,口中一喊呯,他赶紧把灯一开,一道电光闪出,射向狼群,吓的那几只狼落荒而逃,好久不见回来。李二大笑道:“哈哈,原来狼怕这玩艺呀。这还不好办么?”不料他话音未落,狼群又围过来,乐极生悲呀。不过狼并没有进攻,而是围在不远处,瞪着一双双贼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朝这边张望,好象在等待进攻的时机。
劳翠花见狼群异常安静,急的大喊:“后头,小心它扒开后墙钻进来啊。”
还会偷袭呀?李二慌了,拿着电池灯在后边乱照,嘴里乱问:“哪儿?哪儿呀?”
“前头,照前头哇。”
狼群见二人乱了阵脚,一齐冲上来要咬劳翠花,就在千均一发之际,突然“啪”一声炸响,吓的狼群四散逃开。
李二惊问:“哪儿打枪?”
劳翠花笑道:“什么耳朵呀,连炮仗和枪都分不出来。糊涂蛋。”她说着,从衣袋中摸出一个大炮仗递给李二,告诉他:“那牲口冲上来,便拿这个吓它。”
“你怎么会这法?”
“当地人都这么干。不光狼,狗熊,野猪还管用呢。没想到吧。”
“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你听四边那动静,哧啦哧拉干什么?狼用爪子在四周扒洞,想钻进来咬你!”
李二仔细一听,可不是么,除了正面以外,剩余那三面墙,俱是“哧拉”声不断。他把身子紧帖在劳翠花身上,颤抖着问:“它们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进来呀?”
劳翠花亲他一下,安慰说:“它进不来,这石头窝棚一半埋在地下,它扒洞碰上石众墙,扒不动就主动放弃。”
李二长出一口气,埋怨劳翠花说:“你安的什么心?我好心好意帮你办事。你却带我进狼窝害我。”
“都是你愿意的呀。白天我问你走哪条路,是你选的走近路。这时却倒过来一耙打我身上,我冤不冤?”
“我哪知道近路上有狼呵。”
“少见多怪。狼和狗,老鼠一样,贼精贼精,它能听懂人的话语。”李二闻听此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卡,对着狼群道:“狼爷爷,狼奶奶,只要你不吃我,这卡给你老人家享用,拿去买猪肉,买羊肉,买巧克力,买糖豆豆····全行。”
“狼吃糖豆豆吗?你可真笑人。”
李二正儿八经说:“哄小狼吃,它生下小狼要养大,吃糖多了,把狼牙甜掉喽,它不省下咬人吗?”
劳翠花一会扔个炮仗吓狼,还给李二讲些山里人碰上狼的应急办法。她讲道:狼虽是食肉动物,但它很少攻击人类。它主要是吃野兔、狐狸、小野猪等小动物。山里人走夜路,忽然有两只狼爪子从后头搭到肩上,碰这险情,千万不要回头。狼把嘴等在你后边,一回头,它正好一口咬住你的哽嗓咽喉,把你拖倒,待你死后好吃你的肉。一般山里人的作法是,用两手抓住狼爪,向前弯腰,借机抽出腿叉子往后边狼肚子上使劲捅进去,再横竖剜划,狼肚子捅的流血不止,这时抓狼爪的手更不能松开,不但不松手,脚还要往前慢走,狼两只后脚着地,随着人走动,血往外淌的快,一会功夫觉着狼浑身软软的靠在人背上,有种背死物的沉重感,这才能松手,向前跑几步,再回头看,以防狼使诈装死。也有把狼象背摔一样,弯腰把狼向前摔出去的。总之,小心使的万年船。
李二说:“天快亮了,你睡会吧。我看火扔炮仗掩护你。”
劳翠花点头,卷屈着身子,躺在李二身旁,闭上眼腈,放心睡去。等她进入梦乡,李二脱下身上大衣,盖在她身上。提了木棍,在火堆旁舞动起来,“呼呼”的棍风,把狼逼退好几米。他学着当年他老婆在家练功那架式,时而跳跃,时尔蹲下,张开手臂转圈,他玩的这套把戏,纯是些乱动作,毫无章法可言,只是指手划脚不住手拉倒,狼们看不懂他弄什么把戏,也不敢贸然进攻。李二连比划加跳,累了就扔个炮仗过去,把狼吓跑。有时他也耍点小聪明,捡块石头扔过去代替炮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把狼玩的团团转。到扔完最后一个炮仗,东方已现鱼肚白,拿的柴草已然烧个干净。狼群跑开后没再回来。李二收起棍棒,夹在腋下,到窝棚后边察看,果真有狼扒过的痕迹,便冷笑一声,脱下裤来,照那狼扒的洞洒上一泡尿,扎好腰带,转到前面,叫醒劳翠花,二人在火上烤些干粮吃过,这才重新上路。直奔劳翠花家而去。一路翻山越岭,历尽辛苦,终于看见自已家门口,劳翠花激动万分,扔了拐棍,冲刺般跑到门前,从腰上摘下钥匙,开了大门。进院里绝不停步,跑到屋门前把门推开。进门寻着扫炕的扫帚,掀开盖在炕席上的麻布,把炕面打扫干净,从橱中拿出新被子铺在炕上,准备让李二躺下歇息。等了一会,不见李二跟进来,回到门外一看,李二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