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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大哥其实跟娘形容的、还有跟外人形容的个性,差很多呢。”段雅真若有所思地盯着段钰临,缓缓迸声。
“开始欣赏我了?”段钰临有些得意地挑眉。
“欣赏不代表我就可以因此略过大哥上花楼的举动。”段雅真暗地里吐吐舌,迸出小小的抗驳。
“你不是说原因出在你爹身上?”段钰临半点也不气馁,反倒是趁胜追击地追问起来“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吧?”
“嗯。”段雅真不置可否地点头“我爹他呀,因为迷恋某个花娘,后来就冷落我娘,使得娘后半辈子都抑郁寡欢,而爹在娘因病去世后,立刻就把那花娘迎过门了。”
“听起来还真像一般男人会做的事。”段钰临挑了下眉,这样的事他听得不少,许多富商甚至是正妻还在世时便纳花娘为小妾了。
“我好歹是爹唯一的女儿,所以爹还是挺照顾我的,不过爹去世后”段雅真眉心一拧,脸色变得有些愤慨“那个花娘便擅自将我眨为奴仆,对我呼来喝去,指使我做事不说,还不
给我饭吃,后来更嫌我麻烦,直接将我卖到花楼去!”
因为名义上,那个花娘确实算是爹明媒正娶迎过门的二娘,所以她根本无法反抗,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被卖掉,所以才会跟老鸨在门前抗争。
“居然有这种事”段钰临忍不住想起刚见到段雅真时,她那副瘦小的模样,想必应该被欺负好一阵子了。
微酸的心疼感涌上心头,段钰临知道自己没那么滥好人,见谁受苦都想帮想救,但这个被欺负的是他中意的姑娘,这事他可就没办法坐视不管了。
“你想讨回公道吗?我可以替你出头。”段钰临略微思索了下之后,干脆地出声,语音微顿之后,他又补上一句说明:“当然,我不是为了讨好你,只是无法容忍有人欺负我喜欢的姑娘。”
段雅真诧异地瞪着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种麻烦事你都肯做?我真的这么吸引你啊?大哥。”段雅真讷讷地迸声,眼阵里渗出几分期待。
“这不是麻烦事,是跟你有关的事,还有你觉得自己不吸引人吗?”段钰临把她的讶异与期待一一看进眼底,只觉得她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可爱无比。
少了那么点古灵精怪,却多了点傻愣愣的、好欺负的感觉,让他真想伸手掐她看来粉嫩的脸颊。
“我知道自己打扮起来应该还算漂亮,不然的话大哥也不会注意到我吧。”段雅真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很好,我欣赏知道自己有什么样优点的女人。”段钰临朝她眨了下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跟着,他自座椅上站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要离去,让段雅真微愕。
“大哥,你要上哪去?”她还以为他会继续留下来对她示好,怎么他突然就要走了?
“去查查你二娘的事。”段钰临绕到她身旁,伸手往她的脑袋上一拍,笑道:“安心陪着娘,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现在,他们还是义兄妹,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应该不为过。
“咦?查二娘的事?”这么快?她什么也没告诉他,光凭她几句话他就信了她,要去替她讨公道吗?
“当然还得去巡铺子。”段钰临笑道:“我可不希望除了老爱往花楼跑的坏印象之外,又让你对我多个败家子的看法。”
他很清楚,要扭转旁人对自己的偏见,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身体力行,用行动与表现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反正他上花楼已是不争的事实,与其再三声明自己日后不会花心,像她的爹那样抛妻弃子,倒不如做些令她开心的事情,好抹去她对他的不良印象还比较实际。
“唤——大哥急欲表现好的一面呢。”段雅真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忍不住微愣,跟着便迸出了笑音。
过去从没人这么急欲讨好她,感觉还真新鲜。
“我会让你发现我是个多么好的男人。”段钰临朝她投以自负的笑容“你要的有文采、有功夫、还得不上花楼,甚至是年少有成这些择夫条件,我都办得到的。”
“就算是这样,我还没同意要让大哥追求我吧?”段雅真被他逗笑了。
这男人很自负,但真的也很有才华,教她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地方。
“真儿,你弄错顺序了。”段钰临微挑屑梢,倾身往她挨近,俊逸的脸庞几乎要贴上她的。“我告诉你,河阳城里比得过我的年少公子,绝对不到五个人,而其中三个已有未婚妻,一个
入京赶考去了,至于剩下的那一个”
“怎么样?”
“很可惜,病了。”
“那——我也可以等入京赴考的那个回河阳城啊,说不准就顺理成章地当上状元夫人?”段雅真不服输地反问。
“你想得美,在他回河阳城前我就会打动你,让你点头嫁给我。”段钰临勾起她一绺长发,凑近唇瓣轻吻了下。“迟早,这个吻会亲在你的唇上,而不只是头发上。”
亲昵的举动与热情又大胆的宣告,让热气迅速地窜上了段雅真的脸庞,甚至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男人真的有魅惑女人心的本钱!
怪不得外头关于他的流言从来没断过,原来他这么懂得如何教女人为他心动。
就连讨厌男人上花楼的她,刚才那一瞬间都有些晕陶陶的了。“既然大哥这么有自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段雅真不服输地直视着他透出深情的黑眸,她匆匆扯回自己的长发,想在
两人间隔出点安全距离,只是语气仍有些心虚。
“你会看到的。”
段钰临勾起一抹慑人心魂的柔笑,随后便迳自转身离去,只留下了被热气烫遍全身,就连脸颊都开始泛起红晕的段雅真
“大哥,我们到底要上哪去呀?”
段雅真跟段钰临一块儿坐在马车里,完全不知道目的地的她频频往段钰临探问。
今天一早,段钰临便坐着马车到娘亲的别苑来,打了招呼后,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带她去挑首饰,就押着她坐上了马车。
“就快到了。”段钰临掀开窗上的帘子,往外头瞟去。“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你在卖什么关子。”段雅真狐疑地往他脸上打量起来。
前些天他说要去查二娘的事,然后就好几天不见人影,现在突然冒出来,就这样把她拐带出门,也不晓得有什么打算
黑瞳盯着段饪临的脸庞,从他认真的眸子一路往下瞧,在视线扫过他的唇瓣时,一股热气突地窜了上来。
段雅真连忙别过视线,她极力平抚着胸口传来的过度悸动,连作了几次深呼吸,总算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真是的,都怪段钰临,没事说那什么大胆的话嘛!
拉着她长发又摸又亲的,那样的暧昧行为早就超过他这个义兄身分应有的规范了
“你脸红什么?”
突然地,沉音在近距离迸散开来,教段雅真吓了一大跳。
原来段钰临不知何时挨近她面前,正以富饶兴味的眼光盯着她。
“我、我哪有脸红?是车里太闷了。”段雅真慌张地别过脸去。
“是吗?我以为你终于对我心动了。”段钰临“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仅是勾起笑容,把车帘拉开。
他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才把段雅真扶下了车。“这里是”段雅真有些错愕地看着四周。
这儿是条热闹的街道,两旁开满店家,而段饪临他们的马车,则停在其中一家门窗紧闭的铺子前。
这家店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出入了,早已蒙尘的招牌上,隐约还能见到盐行的字样。
“你认得这里吧?”段钰临挥挥手,示意马车先离开,让他们等会儿再来接人,然后便迳自往前跨步,打开了铺子的大门。
灰尘扬起,让段雅真忍不住掩面挥开,迎面而来的一股气息,是店铺闷着太久而堆积出来的味道。
可是这儿,她知道的——
“这、这是爹白手起家时所开的第一间店铺啊!”段雅真讶异地瞧着四周,虽然里头没了货、没了往来客人,但柜台跟货架的位置还是一样,让她不禁怀念起来。
她走进店里,一边走动、一边喃喃自语地回顾着脑海里的印象,眼眶都要湿透了。
“小时候娘带我在这儿帮忙,总要我乖乖坐这张板凳,然后娘会在一旁算帐”段雅真看着早已蒙上一层厚重灰尘的矮板凳,语气有些激动。
“这里三年前就不再经营了,听说是你二娘根本不会打理,所以便关了店。”段钰临跟着段雅真在店里四处张望,一边说着自己这些天来打听到的消息。
“二娘只知道享乐而已。”段雅真咬了咬下唇,她看向保持得挺完整的店面,带点不甘心地迸声:“爹娘年轻时的心血就这样毁了”
“如果是你的话,大概会继续经营下去吧?”段钰临含笑问道。
“那当然!”段雅真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爹拿手,但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呢!”
“那好,这间店就交给你了。”段钰临伸手拍了拍,鼓掌过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地契,递给段雅真。
“什么?”段雅真纳闷地打开来,一看见上面载明这家店从此归段雅真所有,她立刻就傻住了。
爹的店变成她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
“送你的。”段钰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头一次碰到的触感软得让他有些眷恋,但他仍只是礼貌性、带点宠溺妹妹那般的情谊在呼唤着她。
在她认同她是个值得她依靠终生的好男人前,他什么都可以忍。“你你买下来了?”厚实的手掌透着点微温,让段雅真回过神来。
“嗯。”段钰临也不废话,他直接牵了她的手,往店铺后头走去。“等等你要去哪呀?”过度的震惊让段雅真根本来不及消化,而他的温热手掌,则已经温柔地包覆着她,拉着她进
了后头应该是用来堆放存货的空房间。
只是,这里不像前边店面那样空荡荡的,而是让人大略清扫过,并摆着许多家俱。
“这些我还来不及整理,不过应该都是你爹娘的没错。”段钰临指着面前的杂物说道。
他听得出来,段雅真虽然因为去世的爹,所以不喜欢男人上花楼寻欢,但是对于爹娘还是颇怀念的。
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主意,把对她而言有纪念性意义的东西都差人暗中收购回来,好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就不晓得段雅真喜不喜欢、接不接受他这份好意了。
“大哥!”段雅真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颤。
她半掩着脸,喜悦与感动的心情交杂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东西她都认得,确实是爹娘生前喜欢、惯用的家倶,只是没想到她还有机会见到、摸到它们!
“我想你应该会想念它们,所以就全都买回来送给你了。”至于中间他的奔波历程跟交涉的过程,那些就留待有机会再来向她邀功劳吧。
“谢谢你!大哥”即使明白对于段钰临这个河阳第一酒商来说,要买下这些送她绝非难事,而且段钰临大概也是想讨好她才会这么做,但是那又何妨?
重要的是,他送给她的,不是像先前那种昂贵发簪,是她没兴趣的身外之物,而是她心里头最怀念的昔日记忆啊!
段雅真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一滴泪珠自她的面颊上滚落,而段钰临又伸手替她抹去,她才有了反声——
“大哥!”她扑进了段钰临的怀里,泪水突然就这么倾泄而出,哭得唏哩哗啦的停不下来。
她其实很想念爹娘的,无时无刻不想啊!
可她除了偶尔去给爹娘扫墓之外,身边根本连个留念的东西都没有,有时候难免难过,但现在
“看来你很喜欢。”段钰临轻拍着她的背,大掌缓缓地环住了她,任由她哭湿自己的衣衫。
“我嗯喜欢谢谢”段雅真把脸埋在段钰临胸前,泪水流个不停。
这男人怎能如此贴心呢?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要一辈子留在这个太过温柔体贴的男人身边了啊!
“这么高兴的话,就当给我个嘉奖,别再叫我大哥,叫我名字吧。”段钰临说着早就想好的报酬。
“好”正沉溺在温柔里的段雅真想也没想地点了头,被幸福包围的感觉让她对段钰临再也没有了排斥——“钰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