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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太建十年,也是北周大象元年,去年登基的宇文贇传位给太子宇文阐,但自称天元皇帝,并除原配杨丽华为天元皇后,又立朱满月、元乐尚、陈月仪三妃为天大、天右、天左皇后,创造出一帝四后这等荒唐之事。
岭南隶属南陈,也因为北周这等荒唐事传得人尽皆知。
庙堂外的江湖也出现一件大事,就是新任阴癸派宗主祝玉妍和黑道赫赫有名的霸刀岳山走在了一起,江湖传了好几个月的风月□□,让所有人都认为她们是一对的时候,祝玉妍却在十一月对岳山下了杀手,据闻,祝玉妍那时有了身孕……
任文萱不关注这些事,但是开酒楼的,她不关注,这些轰动的大消息也都会传入她的耳边。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头就在这里过了一年了,她今年七岁,如果丹田未破,她现在或许有天魔十层了。
这会儿石之轩在江湖消失了个彻底,梅艳思还活得好好的……
“小宣,去招待二号桌的客人。”
任文萱应声,麻利地端着茶壶过去。
任文萱做小子打扮,带着石之轩给的易容面具,成了岭南城如意酒楼的一位跑堂小厮。
原本这么小的孩子酒楼是不要的,但是任文萱查到酒楼东家聂康年的妻子马氏是个心软善良的女人,马氏又常常带着女儿过来酒楼查账,任文萱做了番戏成功让老板娘收留了她,并被安排在酒楼做些扫地的活。
后来任文萱记性好,做事麻利,酒楼掌柜就开始让她跑堂了,还会给她工钱。
这一做跑堂就做了快一年。
并非她不想自立门户,而是她年纪小,又没什么实力,显露钱财是找死行为。
所以,她只能走收留路子。
在她没进这如意酒楼时,就自个暗暗查过了酒楼中人的脾性,确定他们不是什么坏人后,才做一番戏进去打杂。
如今一年虽然累的点,但是却过得安生。
“小二,来两斤牛肉,一壶酒。”客人是两个二十七八的汉子,应该是江湖人,因为桌上放着刀剑之类的兵刃。
任文萱记下了,见这两人心情不错,看衣着身家也算宽裕,作为跑堂就该为酒楼增加收益,她说道:“客官,需不需要下酒菜?我们这儿的醉糟鸡远近驰名。”
两人听到后,也没给跑堂小小厮一个眼色。
“大爷我赶场子,牛肉、酒快些送来。”
任文萱不再啰嗦,连连称是,然后迅速将单子传给了厨房,又继续干起收拾桌子的活。
“听说兄弟你从海边得了拖回三百斤巨蚌?”穿灰衣的惊奇地说。
“那是。”另一人显然很骄傲。
“我深入海下十丈采珊瑚送帮主贺寿,谁知被那蚌咬住,我与它斗了两柱香,才拖上了岸,找了行家来看,这巨蚌至少活了两百年,都快成精了。”
“两百年?”灰衣汉子惊呼。
“是啊,这巨蚌也很奇怪,都三百多斤,按说体内有珍珠不说有五六寸,三寸总有,可那珠子竟然连一寸都不到,而且还是从来没见过血红色。”
“血红色的珍珠,倒是稀奇事。”
“稀奇有什么用,摸着像石头,没人信那是蚌里出来的珍珠。我还想着给帮主做寿礼,可是一拿去估价,一两银子都没人要!害的我跑来岭南寻宝贝好给帮主做寿礼。”
说道后来,蓝衣大汉很是郁闷。
两人都没察觉一旁擦桌子的任文萱动作停止下来。
三百年的巨蚌,血红色的珍珠,莫不是活有死人医白骨断肢重生之称的长生珠?
任文萱在阴癸派山谷五年,五年来,除了对修炼武功有兴趣,便是医术多下了些功夫,虽然没多高医术,但是却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秘闻。
谷内各类杂书众多,甚至还有不少孤本,徐福丹书就是其中孤本中的一本。
长生珠就曾在徐福丹书上出现过,徐福为始皇寻仙求长生,就打长生珠的主意。
他第一次出海,说是寻仙,到不如寻找三百年的海蚌。只是未曾寻到,便留下丹书供后人继承,历经多年变迁,这丹书落在了阴癸派的手里。
长生珠能活死人医白骨并让断肢重生,那么区区修复丹田当不在话下,就是不知徐福所言是否有根据,毕竟他也未得到过,只是从鬼谷一脉典籍所得到的消息。
任文萱心动了,不管是真是假,她还是想试试。
果然,那灰衣男就很想见识那所谓的血红小珍珠。
蓝衣汉子也不推辞,因为这是他杀死巨蚌的见证,他一直带在身上。
任文萱紧张得端起盘子,眼睛却不着痕迹瞟过去,和丹书上的图画一模一样。
丹书上说,长生珠坚硬如石子,表面不匀而刺手,但是入唾液而软,进而化为汁液流入喉。
这两位是三流武者,若是任文萱丹田未废,收拾他们并不困难。
任文萱生怕今天错过,就再也找不着人,便决心一试。
她没功力,可是眼界还在的,走到他们对边的桌子上收拾碗盘。
心中不停地算计着他们遭遇‘攻击’时的反应,很快就沉淀心来。
就在灰衣汉子要接过长生珠时,任文萱惊呼一声:“啊呀!”
随后身子被桌凳绊倒向两人桌子上倒去,同时手上的碗盘残渣顺势朝两人砸去。
这砸得快,两个三流武者根本来不及反应躲开,甚至蓝衣汉子手上的长生珠因为碗盘袭来下意识脱手化掌打开碗盘,免得砸到他身上。
就是这个机会,倒在桌上的任文萱侧身移过头,在长生珠落下时正好入了嘴,当然也避免不了被灰衣汉子打碎的碗盘砸伤了头。
这一场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甚至等长生珠入了任文萱的嘴,众人才回过头看声响。
长生珠化成一股暖流流入咽喉,但任文萱却抓住脖子,故意剧烈的咳嗽起来,看似想将落进去的珠子吐出来。
而这时一股暖流流入奇经八脉,可路过丹田之地的时候,一股钻心剧痛袭来,让忍耐力极好的任文萱也忍不住惨呼出声。
灰衣汉子本不是心慈之人,所以心恨这小小跑堂将自己的宝贝珠子吞了,于是一把向任文萱抓去,看他表情,谁都知道是要好好折磨一翻了。
蓝衣汉子拉住了他,原来任文萱脸色全黑了,不一会儿嘴角流出黑色血液。
从血液的浓度就可以看到毒的剧烈,灰衣汉子脸色一变,那珠子竟然有毒?
想着岭南境内执法严酷,这虽是一场意外,但是也说不准会扯上官司。
“快走!”蓝衣汉子低声说道。
灰衣汉子也顾不得自己的宝贝珠子,很惊骇地顺着蓝衣汉子的拉力迅速离开。
两人不是岭南人,早早走了,这事也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