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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早饭是方致自出生以来吃得第一顿热乎着的食物,因为营养不良总是没有力气的身体变得充满力量,平时需要爬很久才能上到树上,今天两三下就稳稳跳上去了。这感觉真好,作为一只猫,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一个好的主人吧?
而作为一只自小流浪的流浪猫,方致觉得被收养的几率太渺茫,或许有好心人会收养流浪猫,但他方致不一定会遇到一个会收养流浪猫的好心人。
总结了下重点,这得看运气,拼人品!
不,应该是拼——猫品-l-
冬天的正午是阳光最盛的时候,不下雨也没有雪,方致懒洋洋的窝在住宅区外的某一块草坪上晒暖,露出肚皮,四只猫爪无聊的在空中乱抓,一边想着晚饭要怎么解决,嗯,晚上八点之前要去翻一翻垃圾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不然垃圾就会被清洁工清理掉。吃过晚饭后就要去找一处能够避寒的地方睡觉,趁着人类开始活动前逃走。
不是他太过谨慎,而是这世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你无法保证你遇到的人都是善良的,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方致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出没着一只瘦瘦的流浪狗,方致也曾远远看到过它在垃圾桶旁边啃一个被人扔掉的鸡翅,当时他手里拿着一个汉堡包,似乎是嗅到了香味,流浪狗抬头看了看他,这一眼让方致不由自主的把汉堡包放在垃圾桶的对面花坛上,流浪狗并没有立即去吃汉堡包,等方致快出了校门时,回头看去,流浪狗正在吃他放下的汉堡,当时心里还挺高兴,再后来,方致第二次看到它,却是在学校的垃圾桶里,垃圾桶旁边围拢了不少学生,方致看到它满嘴是血,眼睛瞪的大大的,皮包骨头的身体有好几处像是被人用棍子打出来的,头部的伤口最为惨烈,画面凄惨又可怖。
犹记当时难受和震惊的复杂情绪,流浪狗惨死的事情,在同学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不少学生气愤不已,无不批判咒骂那个将流浪狗打死的人,手段残忍,畜生不如……
不能做到宽容对待也请不要去故意伤害。
没什么记忆的方致连高中是哪所学校都不记得了,这件事却记忆犹新,也时刻提醒他,对不怀好意的人类,敬而远之。
话又说回来,能够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情,看来是个好的征兆啊。
白天游荡,晚上小心翼翼的躲在某个地方取暖,可以是刚刚停下的汽车的轮胎上,也可以是车子最温暖的发动机附近,幸运的话还能找到一栋因为保姆粗心大意没有关好窗户的屋子,里面有还没散尽的暖气,有厚厚的地毯,柔软又舒适,只是有人类活动的话,危险系数相对来说就会增加。
冬天对于任何一个生存在外面的动物来说都是异常残酷的一场考验……
方致从草坪转移到树杈上眯着眼睛打盹,眼角撇到一抹金色,抬头远远望去,是那只昨天晚上透过落地窗看到的金毛,此时,一个两岁左右的宝宝拉着它在自家花园里散步,散着散着从花园里走出来,来到外面宽阔的路上,小宝宝牵着绳子拉着金毛,金毛走在前面甩着尾巴,不时回头围着小主人转两圈,然后继续走在前面,又一次回头围着小主人转圈圈的时候,一个探头去蹭小主人,表达对他的亲昵欢喜,小主人冬天穿的很厚,像行动不便的小北极熊,被它顶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控制不住身形,仰了过去,躺在地上起不来,晃晃腿和小胖手,像只背朝下的小乌龟,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急得罪魁祸首不停围着小主人转圈,想去叫主人来支援,但小北极熊拉着绳子不松开,简直是孤立无援,方致在树上被这一幕逗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笨啊……叼着他肩膀的衣服给他拎起来啊!”方致虽然有心帮忙,但奈何不敢和对于他来说身形庞大的狗族正面对上,只能在树上干着急。
最后,金毛没叼着小主人的肩膀处的衣服给他叼起来,机智的“汪汪——”冲着花园里叫唤,叫了好几声,刚好被出来找小宝宝的保姆听到,急急跑出来就看到躺在地上挥着四肢的小宝宝,连忙抱起他,牵着金毛穿过花园,进屋了。
这一小段插曲让方致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没那么沉郁,轻松不少,抬头看看天,唔,还可以再晒一会儿,眯上眼,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方致索性闭上眼睛放任自流,睡了过去。
苗苗和妈妈没待多久就准备回去,临走之前,苗苗趁妈妈不注意,把二楼的窗户给打开了一点,足够小猫咪进来。
“苗苗,别玩了,我们要走了。”楼下的杜云溪催促女儿。
“来了来了!”答应完,踮着脚打开窗户的苗苗蹬蹬蹬跑下楼,抱着妈妈的腿撒娇:“妈妈,我想吃披萨。”
杜云溪看到女儿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能让她拥有宠物的内疚重新袭上心头,没怎么犹豫捏捏她的脸,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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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渊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凤州的地界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因为没有通知任何人具体回国的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前来接机,身后的助理拎着行李走在他的后面。
两人站在路边,身后就是候机大厅的大门,凌晨两点多,机场仍旧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阴冷的天气让人们脚步匆匆。
回到位于嘉月苑的住宅,已经快凌晨三点,打开灯,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杜成渊脱了外套,没有开暖气,清冷的室内就算有温暖的灯光依旧挡不住寒气入侵,没做停留,上二楼的卧室,打开制暖模式后便去了卫生间,房间整洁干净,洗完澡的杜成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方致此时正在隔壁客房的旮旯角酣眠中,并不知道这家的主人已经归来,他白天闲逛了许多地方,没有一处适合睡觉,逛着逛着穿过花丛竟然又跑到了昨天晚上睡觉的地方,眼看着太阳已经下山,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温度越来越低,其实他对这栋房子已经没报什么希望了,毕竟白天呆过,对方应该会检查好门窗才对,但他还是在周围看了看,找到一个好攀爬的地方,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二楼,看到窗户竟然有缝隙,一个足以让他潜进去的缝隙!
大喜过望,早已冻得四肢僵硬的方致当下没有犹豫,一个跳跃就上了窗台,钻进房子里,虽然没有暖气,但比起外面的寒冷,好太多了。
以防损坏到,他小心翼翼的避过屋内的物品,这次,方致躲在了床底下,缩成一个小绒球,闭上眼睛,感谢上帝,又可以睡一个好觉。
因为睡得比较早,方致六点多就醒了过来,但他没有立即跳出去,六点多的冬天,冻手冻脚,不,是冻爪爪,自己现在可是一只小奶猫,为了生命着想,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杜成渊七点起床,虽然三点才睡的,之前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并没有多么困。刷牙洗脸,换了一套舒适宽松的居家服,点开按钮,窗帘自动滑到两侧,外面雾蒙蒙的,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有些混沌的头脑瞬间清明,吸了口冷气,转身离开卧室,下楼。
早餐,杜成渊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做了个三文治,吃完后,看看时间,上楼去了书房。
12点的时候,雾气散开,太阳光照耀在凤州大地上,饥肠辘辘的方致知道自己该去觅食了,都怪自己鼻子太灵敏,刚刚这栋房子的主人在楼下煎香肠的香气让他差点想奔下楼抢食!还好定力足!
方致跳上窗户,他想顺着排水管滑下来,上去的时候轻松,下来就有点艰难,好不容易落到地上,方致粉粉的鼻尖上都有一层汗珠,怪累的。
刚窜到人行道的一颗榕树下面,就看到一辆银灰色的汽车缓缓从他面前驶过,方致抬头看去,隔着透明的车窗,只看到了对方不甚清楚的侧脸,方致向右边看去,旁边的自动铁门缓缓合上。
看来,那个煎香肠的男人出门啦。
阳光明媚,小方同学看看四周连个鬼都没有,放心的甩着尾巴,昂首阔步走在人行道上,这时,他耳朵尖动了动,迅速躲在一棵树的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望去,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打着哈欠拎着一袋垃圾从花园里走出来,将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后转身准备进去。
方致咂舌,这女的大冬天穿着薄薄的睡衣,露着白花花的胸脯,素颜依旧媚眼如丝,打个哈欠也像是在*,一头波浪卷披散在肩膀和身后,风情无限,方致看她进去后,迅速窜到她放垃圾的地方,爪子一划拉,垃圾袋破了个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垃圾。
方致低头扒拉东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回身关木门的女人眼睛投在了他身上。
女人看着垃圾桶附近那灰扑扑的一团,眼神冷冷的,方致忽然觉得脊背发凉,等他抬起头四下望时,女人早已离开,他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杜成渊出去的时候是中午,先是去见了大学时对他颇多指导的恩师,一起吃了午饭,又陪着下了几盘棋,挥别恩师和师娘,他又去了妹妹家看望小侄女,妹夫是他大学好友,他这几年多是呆在国外,这趟回国,大家在一起难免多聊了一会,随随便便这么一折腾,回来已经是六点多。
临走前,小侄女赖在他怀里,趁着妈妈不在,偷偷和他表功说:“舅舅冰箱里的东西,是苗苗和妈妈一起买哒!”
杜成渊微微一笑,点点小侄女的小鼻子:“苗苗长大了,都能帮舅舅买菜了。”
苗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圈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悄悄话:“我在舅舅家发现了一只小猫咪!”
杜成渊一挑眉,嗯了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和妈妈把它喂得饱饱,把它放了。”最后四个字,语气变得低迷。
杜成渊听出了她语调里的不对劲,安慰道:“苗苗想养它?”
苗苗摇摇头,看着舅舅,想了想说道:“舅舅养一只宠物好不好?”
杜成渊和好友严逸庭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有哮喘,对于苗苗超乎年龄的懂事,杜成渊的反应是揉揉她的脑袋,答应道:“好,舅舅以后一定养一只。”
苗苗开开心心的和舅舅说拜拜。
回到家的杜成渊路过客房的时候,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但并不确定,那味道很淡,他倒退几步,停在客房的门前,微微蹙起眉头,扭开门把手。
细细的喵叫声,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打开客房的灯,杜成渊敏锐地看到窗台上有梅花型的斑斑血迹,是猫爪印,猫爪顺着窗台而下,划出红色的痕迹,虽然血量并不多,却仍叫人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