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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致睁开眼的时候,屋内黑漆漆的,自己的手搭在旁边人的身上,身体被揽在对方的怀里,脸贴着对方烫人的肌肤,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以什么身份存在,怔愣片刻后,神智慢慢恢复,知道搂着自己的人是杜成渊,这里应该还是那间酒店的客房。
只是不明白,一向举止有度的杜成渊,为什么会用这么亲密的姿势将自己搂在怀里?仿佛怕自己消失一样?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带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虽然令人感到安心,却也有似无法名状的异样,他并不讨厌这样温暖的怀抱,只是觉得,这样的杜成渊,让他有些微的诧异。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躺在浴缸内的冰块中,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的自己很危险吗?一定是这样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杜成渊的怀抱透出的对他的紧张。
不管后来怎么样,如今的局面将导致后面发生什么,方致已经可以预测出来了,二哥一定会非常的生气,本来避着他,一是不想他担心,二是觉得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难以启齿,便也不好直说,本来一切都尽在掌握,之前几次,都可以早早的醒来,然后在二哥没有回来之前就先一步到家,这一次可能发作的时间延长了一些,便被二哥发现了不对,追来这里。
方致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期待着,杜成渊不要那么快醒来,但又不想一直维持这样的尴尬姿势,若要分开彼此的距离,势必会让他很快察觉苏醒。
左右为难的方致不由自主地又叹了口气,身后却响起了低哑磁性的声音,方致觉得此事将醒未醒的杜成渊的声音分外的性感,耳根莫名其妙开始发热。
“醒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倏忽间变得僵硬,杜成渊抿着嘴等着他出声。
方致长久的沉默,调整了下气息,尴尬道:“嗯……”好想捂个脸什么的,但现在的处境让他的手臂都被圈着,只好默默的向被子里缩了缩。
杜成渊禁锢着他,不让他退缩,凉凉地轻笑一声:“害怕什么?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嘲讽的笑声和语气。
果然是生气了,方致头疼不已,艰难的转了个身,面对面,头微微向后仰,想要去看杜成渊的表情,这个动作完成后,却意识到,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又垂下头,额头抵在了杜成渊的胸口,方致略略不好意思,想往后拉开点距离,却动不了分毫。
明明刚刚还可以转动,难道是只需翻转,不需拉开距离?
“你生气了?”
“呵,我生不生气,值得你去在意吗?”
“不是的……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跟你说。”方致急切的解释。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依旧是冷硬的语气,没有一丝放软的意思。
方致只顾着沉浸在“二哥生气了”“要赶紧认错才可以!”中,完全忽略了两人这亲密无间的姿势多么的暧昧不清。
脑袋跟浆糊一样,搅在一起的方致,自知理亏,期期艾艾的将自己的发情期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以及黑猫英俊是自己的同类,是他发现了自己即将发情的征兆。
杜成渊看他态度还算认真的份上,声音这才轻了些许,淡淡责备道:“难道只有这一招可以用了吗?”
“呃……目前来说,好像只有这一招?”别的就是要跟人xxoo才可以解决,可是目前,他还没有伴侣,没有伴侣,他也不想去跟陌生人xxoo啊。
杜成渊明显不信,出声道:“既然是发情期,已经表明了,你需要做些什么……”
好吧,果然不能糊弄二哥,二哥不是一般人,二哥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不陪着他一起装糊涂【手动再见】
“没有爱的那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你懂的,我现在没有恋人,等以后有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方致佯装镇定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很想用手给脸扇扇风,好热,一直以为自己脸皮很厚,今天才发现,对某些事情很厚,对某些事情也不见得有想象中的厚啊……
闻听此言,杜成渊的面部表情在黑暗中变得微妙,嘴角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
他凑近方致的耳朵说:“你现在有了。”
“啊?”方致还不明白杜成渊话中的意思,此时他感觉脑袋晕晕乎乎,越来越乱了,他把这归结为这几天连续注射镇定剂的副作用,所以反射弧才会变得越来越长?
杜成渊一个利落的翻身,将还在思考他这句话的方致压在了身下,方致瞬间愣住,身体硬成三合板,确切的说比三合板还硬,一脸的震惊和不能想象。
他在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他被冻死了之后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遇到了另外一个杜成渊!
快来个人告诉他,他在做梦!
杜成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方致风中凌乱,理解不能,呼吸变得急促,结结巴巴的说:“二哥……你……怎么了?”
“方咏棠。”
“啊……你知道我的真名了……”
“你记起了所有人,你的父母,还有你在国内的事情,你却忘了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杜成渊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轻佻,他郑重其事的说完,将方致的双手压在枕头上方固定。
杜成渊的这番质问虽然语气平平,但方致听出了他话中的谴责和些微的不满,但是听他这番话的意思,他前世和二哥还有所交集?
欠钱不还?
觉得这个猜测有点靠谱的方致,小声的说道:“我们之前认识?我欠了你钱?”
杜成渊逸出声笑,空出一只手抚摸上方致的脸,指腹蹭过方致的眼窝,刮到了睫毛,弄得方致痒痒的,不由连眨了几下,杜成渊的手最终停留在方致的左胸部位,他说:“是,我们认识,你的确欠了我许多,但并不是钱。”
我的天惹,不是钱,那就是古董了!
肯定很贵重!
可是杜成渊的古董为什么会在他手里?如果是送给他的话,应该不叫欠,难道是暂时寄放,最后因为自己的意外离世,当成了意图吞并?
这误会大了。
“那到底是什么?”方致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但是他一点都不记得上一世的自己认识杜成渊,更确切的说,他还没记起来关于出国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
他对杜成渊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信任他,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不需要理由。
“你创作了一首曲子送给了我,不,确切的说,你为我创作一首曲子,不是这一世,而是你的上一世。”杜成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说了这番引人深思的话。
方致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杜成渊跳脱的思维,但是看他如此一本正经,却也不敢随便吐槽,忍着好奇心,等着杜成渊接着说。
中间还小小地提出意见:“你能别碰我那里吗?有点痒……”叙旧就叙旧,不用搞得这么亲密吧,表示节奏太快,被震到了。
杜成渊没有说话,他的手从方致的左胸拿开,慢慢从方致的颈脖处穿过,而后猛然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在静谧的房间里,这个姿势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而后,从杜成渊的嘴里逸出清浅悦耳的轻哼,在方致的耳边,很近很近。
这熟悉又陌生的哼唱,让他想起了在姣云山的那一晚,从杜成渊房里传来的音乐,他当时还感慨,创作者一定沉浸在热恋中,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和深情,连他这个旁听者,都忍不住生出想要恋爱的感觉,那种甜蜜又撩人的滋味,想一想便觉得如食了蜜般甜。
啊,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要跟他哼这首歌?
外面被乌云遮挡的月色慢慢泄了出来,月光透过没有拉上的窗帘的窗户打在地板上,杜成渊借着微亮的月光,看到了方致脸上的怔然和迷茫,心里叹了口气,道:“这首歌的作者,叫方咏棠。”
“……”
“你应该已经记起了你上一世的邮箱地址?如果不信,可以去查一查发送记录。”
“我们……”方致最初被杜成渊这样的举动吓到,还在想,这还是他那个对逝去恋人真挚专一的杜二哥了吗?若不是之前对他有着良好的印象,还有对他的了解,他都以为杜二哥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这一定不是他稳重内敛的二哥!
但是现在,二哥的一切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方致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很严重的一箭。
多么痛的领悟,如果那首歌真的是他写给杜二哥的,那他就是个忘情忘爱的负心汉啊,这可比欠钱严重严肃多了。
“所以,我们是情人?”方致后知后觉的领会了之前杜成渊说的那句:“你现在有了。”有了恋人的意思啊!妈蛋,真的好想捂脸,死了一回还能碰上,这特喵的得多大的缘分?
缘分天注定,姻缘难拆散,彼此的名字肯定是刻在了三生石上【手动再见】
杜成渊给他的回应是一记绵长的亲吻,轻柔温柔,方致被吻的气喘吁吁,眼角因为缺氧而泛红,眼睛则被杜成渊这对于他来说稍显突兀地吻而瞪大,眨了眨便也释然了。
只是,心理上还存着那份宠物对主人产生的尊敬,现在猛地转换到“你们是情人关系”,略有不适,但并没有拒绝杜成渊的举动,只是在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身体挣扎了一下,接着杜成渊很快便松开了他。
方致缓过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没看出来,你稳重的皮囊下,竟然藏着这么热情的一面……”
杜成渊被方致逗笑,说:“是我太心急了,不过换位思考一下,我想你应该能体谅我为什么会这么热情。”
方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