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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乐回到家里时,君爸爸在院子里锯木料。
这两天君爸爸开始做另一套家具。这两天的动荡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但是君乐有预感,君爸爸知道,只是没跟他说明罢了。
事情澄清之前,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君爸爸,而现在,他觉得他又活过来了。
君爸爸听见铁门响,抬起头来,看向君乐,“回来了?”很寻常的问候。
“嗯,现在在补徐哥的戏,陈导给我放假了。”
“桌子上还有饭菜,你热一热。”
从昨天起君乐就没好好吃过饭,君爸爸从来不说什么,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
君乐看着丰盛过头的饭菜,心头有点泛酸,他扒拉了一碗饭,还是忍不住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君爸爸说了一声,“爸,都处理好了。”现在舆论的矛头都指向博逸,博逸就算有心翻盘,也没那么快。
君爸爸也不抬头,只道:“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要心理有数。”做父亲的,就这点本事,有些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给君乐的他自然会给最好,他听说这件事时,在尘封的木匣里翻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号码。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传呼机号码,在这个手机泛滥的年代,传呼机早没了用武之地。君爸爸试着拨打寻呼台,很意外,寻呼台竟然还会有人接。
不过即便有人接,那个传呼机对应的人也没有任何音讯。是呀,都二十多年了,谁还会背着这老古董。就算要留,估计这老古董也已经坏了。不出所料,一天一夜,也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回应,君爸爸也慢慢死心了。
“……有机会,请他吃个饭。”君爸爸如是说。当面表示感谢总是必要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君爸爸并不希望顾硕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正是顾硕的存在帮君乐度过了这个难关——要公开性向,这在老一辈看来绝对是辱没门楣的事情,何况是顾硕那样的大家族。
君乐点点头。
父子俩刚说到那个人,那个人就来了。
顾硕的车在君乐家门口停下,君乐没看见人也已经预感到是他,还未走到栅栏边,就看见顾硕穿着早上开新闻发布会时的衣服,拾阶而上。
顾硕蓦地抬头,两双眼睛不期然对上,顾硕的唇角荡漾出一个淡然的微笑,君乐正想说点什么时,顾硕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君乐看见顾硕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君乐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站在栅栏门前,看着那个男人,君乐的神思有些恍惚。
顾硕只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有什么麻烦吗?”君乐下意识地想到今天顾硕出柜的事情,这么大胆的做法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不是,生意上的事情必须得回美国一趟。”顾硕下意识地安抚道。
“哦。”
顾硕走近几步才说此行的要点,“今天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了。”说什么暗恋君乐的,这无疑是将君乐拖入同性恋的漩涡。君乐还有个卯卯,也不知道以后会对他们的生活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当时,顾硕只能想到这个最切实有效的方法。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君乐接受过别人的好意,比如萧可,比如徐畅,但这些人都是划定在他圈子里的人,他接受得坦然,可是顾硕不同,由始至终,顾硕就是被他排斥在外的,所以,这个人的恩惠在他接受起来便显得很有压力也很不自在,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馈。
他拥有的,顾硕比他拥有更多,他能做的,顾硕比他能做得更多更好,这样的人,他根本无从下手。
顾硕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抬头仰望着栅栏门后的君乐,深邃的眉眼有些令人捉摸不透。顾硕看了一会儿,确定君乐的确没有生气,这才微微转身,“那我先走了,回头再聚。”说罢只是冲后面潇洒地挥了挥手,开车离去。
君乐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把门给打开,这举动很有点将人拒之门外的意思。
***
在法国的一个葡萄酒庄园,唐乔打开一瓶陈酿。二十多年前,他打算在国外定居时,无意间看中了这个庄园,那一年的葡萄品质很好,酿出的美酒比以往更醇更香。老的酿酒人说,这批酒的成熟期至少要20年,所以20年一到,唐乔就会每年来开一瓶,常常口干。今年这瓶比往年更为甘醇。
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玻璃杯中,荡漾出一圈红晕。
唐乔闭着眼嗅了一会儿,酒香醉人,美不胜收。
唐乔刚抿了一口酒,就看见管家勃朗穿过花园,他身后还跟着此刻他很不想见的人——英国老宅的管家罗迪。
罗迪飞遍了欧洲,终于在法国这个角落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兼主人。
“乔,总算是找到你了。”
唐乔挑了挑眉,“你就不能放我清净几天?”
罗迪暗自抹了一把汗,“这次不是塞丽娜伯爵的事。”罗迪是唐乔的好友,除了料理他的饮食起居,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关心一下他的婚姻。毕竟唐乔已经四十多岁了,现在不算老,娶妻生子什么的还有机会,若真等到五六十岁,这位若再想生都生不出来,岂不是留下一生遗憾。
人老了会思念亲人,可唐乔除了一个养子,哪里还有半个亲人在身边,作为朋友,罗迪怎么也得关心关心。应该说这二十多年,他就没少操心,只不过被这位“深恶痛疾”,动不动就玩失踪,导致他经常手机打不通,各地酒庄去电还被人忽悠,所以他不得不每次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跑去找人。
“那是什么事?”
“上海的寻呼台有消息了。”
唐乔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就说过不会去打扰那个人的生活,可他却一直等着某一天,那个固执的家伙想通了能够跟他联系,就算做不了情人,做朋友,他也愿意守在他身边。
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终究没有等到。
在多年前传呼机行业瓦解时,唐乔就买下了那个寻呼台号码,不为别的,就是等着他某一天拨打时,能够找到他。
罗迪看着自己的好友毫无形象地往房间里冲,那脚步之快,他都跟不上了——绅士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记得你曾经也野性过!
罗迪一边帮唐乔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提醒他,“乔,你不先给君先生回个电话吗?”
唐乔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五天前君泽找他,以君泽的脾气,找他,估计是有急事,唐乔刚才是高兴过头了,这才回过味儿来。
赶紧拿了手机,准备打回去,蓦地一转头,“他留的号码呢?”
罗迪翻了他一个白眼,终于想起来这一茬儿了?
唐乔拨通那个电话,手都激动得发抖。而电话那头的君爸爸,看着来电显示,大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君乐走进厨房时,看到君爸爸一只手还拿着洗碗巾,一只手拿着手机,就那样僵直地站在那里。
君乐唤了一声,君爸爸这才回过神来,抖了抖手,示意君乐过去洗碗,他要接个电话。
君乐看着君爸爸的反常,不明所以。
嘟嘟声一直响,唐乔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就在他抓心挠肝地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时,那边终于接通了电话,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罗迪就见唐乔杂乱的步子在那一刹那停滞,身板挺得笔直,脑袋微微上扬,绅士风度摆得毫无破绽,但眼中的温柔情意是他这二十多年几乎都已遗忘的。
罗迪不由得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衣物,退了出来,帮唐乔轻磕上房门。
唐乔:“泽,是我。”
君爸爸:“我知道。”
接着是一阵静默,两个人都像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像有很多话,可好像挑哪句都不合适。最后是君爸爸先开的口,“你接到我的消息了?”
唐乔:“嗯嗯。这几天有点事,手机关机,那边也没能联系上我,抱歉。”
君爸爸:“没关系,已经没什么事了。”
唐乔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是有急事,那绅士风度再度崩塌,“泽,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定要说……”
“唐乔,真的没事。”
唐乔一口气被堵在胸口,憋了半天,竟吐不出来。
“国际长途也蛮贵的,你若没事,我就挂电话了。”说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还真就挂了。
唐乔听着嘟嘟声,又僵硬了半天。
“罗迪!”
一直守在门口的罗迪推门进来,看着唐乔黑压压的脸,“怎么了?”
“帮我查一下君泽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罗迪领了命,想想又回了头,“乔,前两天小畅回英国了,他好像也有急事要找你,可惜你关机。”
唐乔皱了皱眉,“那个臭小子怎么了?惹了麻烦?”
“哦,他倒是没惹什么麻烦,就是他问我那张照片里面被剪掉的那个人是谁?”
“哪张照片?”
“就是你跟君先生二十多年前出任务时那张,后面还有你的留言那张,当年不是你们一人剪了一半吗?”
是呀,君泽跟他分道扬镳时,甚至连彼此的照片都不愿意留下,这点让唐乔一度很恼火,也让他明白,君泽是真的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那个时候的痛时不时地在割着他的心尖,这么多年他试图去遗忘,却总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个人,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糊涂,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可是,这世间哪里有后悔药可以吃,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他不能在自己心里还留着另一个人影子的情况下跟君泽在一起,他只是想要去确认一下自己对那个人是否还有感情,结果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周,让他跟君泽从此天涯陌路……
唐乔捂着脑袋,是呀,一走就是三年,三年里,等他再回来时,那个人已经娶妻生子,身边再没有他的位置……
“小畅已经回中国了,好像是他的朋友出了点事儿……”罗迪看着那个颓然坐在床上的男人,他真怀疑自己的话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唐乔看着凌乱的房间,刚才那时的兴奋像是被凭空抽走了一般。衣服都收拾一半了,他才想起自己是没有立场去找君泽。去了说什么?看他们一家团团圆圆夫妻恩恩爱爱。
他办不到!
唐乔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君泽沦陷,舍弃了他,或许,君泽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给孩子一个正常家庭而已。
孩子?
唐乔捏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床上,他在君泽的心理竟然还不及一个小不点,凭什么呀?嗯,那个小东西长得是挺可爱的,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罗迪也没心情去同情唐乔,在他看来,男人和男人之间本来就不可能长久,唐乔还这样执迷不悟,应该只是没有碰到他喜欢的女人而已。
“乔,还去中国吗?”
唐乔:“……”
“后天康纳德城堡有一个酒会,出席的人很多都是我们的大客户……”
唐乔望了罗迪一眼,“我干儿子呢?”
罗迪眉头一跳,“小冀还在美国!”
“让他回来处理不就行了吗?这才多远?”
罗迪差点就咆哮了,敢情那不是你儿子,你就这样尽情地使唤!
唐乔:“年轻人就该多干点事!”
罗迪:“……”那你怎么就不去折腾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