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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连三天,张晓天都是开着他的车,根据既定路线,带着人慢悠悠的晃。
回到曾经故乡,又是度蜜月,连溪的心放的比较宽,对身边安排个眼线,抵触不是很大。
至姚守,日常的事情向来没有什么原则,连溪的观点就是他的观点。
所以一路上连溪没事逗逗不怎么爱说话的兼职导游同志,顺便套几句话,姚守也只顾低头看,做不知道。
这一路的景点,只能透过掠影和遥景,才能依昔看到年的影子。
颐和园修复了一半,山上的藏式寺庙不在了,或者说,连山都被夷为平地了。
人工湖缩小了一半,回廊因为建筑面积的原因,看着没有皇家的恢宏,显得小家子了些。
而长城B城段消失了,因为许多山都成了战场遗迹,其中有些地方还打过著名的反击战,修复长城就意味着毁掉遗迹。
张晓天解释,时正处战后最困难的时期,为此各路专家展开了盛大的讨论会,最后投票决定不修复。
就这么一直维持了战后的样子。
雍景园成了居民区,簋街消失在了时间里,而天坛,是一家空中乐园的名字。
以经营科技元素的主题为主,地点在一家巨大飞行器,每天十点十点开始到晚上十点,颇得孩子的喜欢。
……
几天下来,连溪也习惯了对景点渐渐也失去了初来时的兴趣,眼神总是放空的连带着姚守笑容也少了起来。
这些变化,姚守都看在眼里,准备找张晓天商议下接下来的行程。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张晓天就先离开了。
这天晚上,人还没有睡,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站着个年轻的小伙子,剃着板寸,人看起来很精神,见面就鞠躬:“哥哥姐姐好。”
连溪看着有趣:“你好。”
“天哥临时被急召唤回去,说是出差几天,现在大概已经去机场的路上了,地让我来告诉位一声。”
“天哥的意思是——”小哥偷偷看了一眼连溪,有些拘谨,“天哥的意思是,让我来顶替他的班,这几天负责带位吃好玩好。”
他是本地土著,进入境管理局前过年导游,后来考了研,又考进了入境管理局。
B市的好吃的好玩的他如数家珍,历史文化民俗风情倒背如流。
所以这次任务对他而言,非常简单。
是留下联系方式之后,他开开心心的回家,做了半晚上功课,赶在十二点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对方赶。
人刚出电梯,就看见有熟悉的一张脸半仰着,穿着睡衣蹲在走廊上,冲着他苦笑一声。
“小,人天没亮就走了。”
***
旭日初升。
连溪往机舱外看了一眼,云端被金色的阳光铺满,让人的心无端的静了下来。
天还没有亮,她就被姚守叫醒了。
时他早已经把行李收拾好,等她去洗漱时,顺便把睡衣也收了,把早餐端上来后,人在凌晨四点吃完早饭,就赶往机场。
姚守并没有告诉她去哪,而她也没,只有姚守在,去哪都不是很。
直到飞机落地,连溪看到机场烫金的招牌才知道,自己到了南方的S市。
出租车司机从驾驶位上下来,殷勤的替人搬行李,手拽了几次地上的箱子都没有拽动,数九寒冬,他脸色憋的有些红:“哈哈,个,好像有点……”
“我来吧。”
姚守一手一只,单手各拎起一只箱子,看起来毫不费力的放进了后备箱中。
司机有些半是挫败半是惊叹,语就带出几分感慨来:“位去哪?
他关上后备箱的门:“红楼。”
司机愣了一下:“难怪。”
却没有说难怪什么。
红楼是一家酒店的名字,取自《红楼梦》这一小说,无论是环境还是装修都十分讲究,不仅是住宿,说里面的老板是川菜传承人,用的调料和食材也根据古法,味道十分正宗。
也正是基此,宾客云集,房间有限,凭票入场。
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俱乐,没有点身份连买票的渠道都没有。
连溪起的早,早上还不觉得,坐上车后被车内的暖熏着,有些犯困了。
她把脑袋放在姚守的肩膀上:“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
姚守看着她迷迷糊糊睡过去,换了个姿势半拥着她,好让她睡的舒服些。
再醒来时已经正午。
车里的暖熏的连溪脸色通红,她扶正了自己歪的不成样子的帽子,跟着姚守下了车,被外面的冷意一激,彻底醒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连溪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皇家园林。
群山掩映中,建筑群随着水流蜿蜒而上,一座座三层古建筑不是比邻,却彼此呼应。
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奇石翠柏,互点缀,又互衬托。
无论是建筑还是风景,无论人工还是自然,在这一方天地里,融合的恰到好处。
连溪抬着头四处张望,中啧啧惊叹,眼里都是风景。
而姚守的反应却平淡的多,他以前征战四方,见过的异域美景多不胜数,这座园林式酒店对他而言,既没有海洋底水晶城堡的瑰丽,也没有森林里编织蝶屋的华美,比不上大漠地下城的恢宏,也差羽人天空之城的精致许多……在没有人为情怀的加持下,漂亮归漂亮,却没有惊艳。
对比眼前的风景,他更在意身后的人。
——她这副抬头只看天,却不看路的样子,一布踏空就可能会摔倒。
是姚守握着她的手,一直到酒店大堂前才松开。
这个点恰好是入住的高峰,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等着,拎着行李在休息区等人的有一半,另一半都在前台。
个前台妹子穿着制式黑色小西服,笔直的站在电脑前,颜值颇高,笑容专业。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有个窗前都摆着“入住登记”的牌子,但是只有一个窗前排起了队,另一个窗前面则是空荡荡的。
姚守拿着行李跟在后面,还经过安检这一道,她拿着票在前台扫了一眼,也没有太在意,径直走到没人的窗前,礼貌的对工作人员说:“你好,我办理入住。”
工作人员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语还算有职业水准,单手往左倾斜,示意隔壁窗:“这位女士,办理入住手续,请到隔壁。”
“好的,谢谢。”
连溪以为自己走错了,怪不得这个窗没有人排队,原来不是办理登记的。
她转身离开准备换到隔壁排队的时候,迎面走来几个年轻的男女,穿着时髦,背带羽翅,边说边笑着走到她刚刚站的位置上。
他们的语吊儿郎,将票随意的往前台一扔:“登记。”
前台像是拥有变脸技能,瞬间笑容洋溢:“好的,请稍等。”
连溪驻足在个队伍之间,低头看着自己的票,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识。
行李过完安检的姚守刚好走到近前,看着连溪半低着头,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票上:“怎么了”
“在看票面上有没有写着,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这个梗,不说姚守了,如果张晓天在,也不一定能懂。
“你们是外人吧?”倒是隔壁排着长队的人,在目睹了连溪的遭遇后,有个中年男子探出半个身子,小声道:“柜台前有羽翅标志的,都是专用通道,不对普通人开放的。”
“普通人?”
“就是地球人。”
连溪回头看了一眼,写有【入住登记】牌子上,果然有双翅膀的图案。
怪不得日早上,个羽人买个早点都能惹得一室人鸦雀无声。
感情些羽人,在这片土地上居然有着超民待遇,高人一等。
连溪勾起嘴角,半是嘲讽半是无奈的笑了笑,毕竟她已经过了中二冲动的年纪,眼见天黑,也没继续纠缠,拉着姚守去隔壁排队了。
等到天色然暗了下来,手续总算办完了,房间定的是三天。
这座酒店名叫红楼,内的独栋建筑,却是以古代著名的亭台楼阁命名的。
她和姚守住【岳阳楼】的二楼,是一间临湖的套房。
推开门,一眼就能看到客厅摆着套木制家具,贵妃塌临窗而放,桌摆在最中央,内间和外间用架隔断,却没有然阻挡住内间的中式雕花大床。
这些在这样的酒店里出现,非常正常,只是布置——
龙凤烛摆在桌上,提前点燃的火焰安静的燃烧着,映着桌上的一组干果盘,分放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大红色鸳鸯戏水锦缎被,比蒂双莲枕头,被子上摆着一件端正的秀禾
红色的帐子半垂下,边各贴有一个“喜”字。
连溪突然回忆起上辈子的很多事儿。
时候临近大学毕业,一群小姑娘在宿舍里畅未来,老大和男朋友感情正浓,信誓旦旦说自己二十八岁前不会嫁人。
老二说她倒是二十八岁前嫁出去,不过从小到大连个熟的男性生物都没有,所以到了三十岁,可能自己嫁给自己,给自己举办一个盛大的单身婚礼。
话题到了老三,话题就歪了,一脸憧憬的说旅行结婚,从济州岛到北海道,从巴厘岛到马尔代夫,钱有多少,婚礼就有多长。
“老幺,你呢,你什么婚礼?”老三转头一直沉默的连溪。
她啊。
让她。
她在小镇里长大,里的婚礼还保留着以前的风俗,喜庆的大红色铺天盖地,鞭炮锣鼓声响彻四邻。
有一张有床榻的中式大床,还有红色的帷幔,红色被子,红色枕头,红色双烛……
她坐在窗沿,一身红色的嫁衣,等着个人。
在红烛燃尽前,和他结发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