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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连溪对地球的执着,多半源于对故土的思念,还有对家的眷念。
是当她看到物是非的故土,眷念在那座陌生的城市中慢慢消耗成茫然,或许是这种情绪太过明显,姚守都看在眼里。
或许他不知她为什么会难过,是简单的认为来这么一个惊喜,会让她心点。又或许他置办这个婚礼在之就计划了的,是为了弥补当初婚礼的缺憾……
但是他却提醒了她——
他娶了她,依着她,给了她一个家。
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故土。
连溪半低着头,擦了一把脸,又擦了一把,眼泪依旧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感动有之,彻悟有之,剩下的五味杂陈,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情绪了。
“你做什么老是惹我哭。”连溪恶先告状,双眼通红。
姚守听到连溪的控诉,哭笑不得:“,是我的错。”
他认错态度太过良,连溪连迁怒都没了由头,从口袋里拿出飞机上留下的餐巾纸,也不管纸质是否粗糙,就往脸上招呼,细腻的皮肤被擦得通红:“老是哭,我再哭下去都*&%……”
最几个字含在口中,模糊的听不出单词来。
姚守握住她自虐的手,从包里拿出手帕来,一点点替她擦拭掉脸上眼泪:“再哭下去都怎么了?”
连溪眨了眨眼睛。
姚守目光直视着她,没有躲避。
“都……”连溪移视线,语气有些飘,“都不看了。”
姚守笑了起来,笑的很怀:“你还真是——”
他环住了连溪,将她拥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敛着的眸子却不是有心。
——她在情绪崩了,第一反应,却是逗他心。
两太过了解彼此,所不需要太多解释。
她懂他,他自然明白她。
从布置到家具,从装饰到用品,从礼服到首饰,姚守都是按照中式婚礼准备的。
那么再来一次中式婚礼,似乎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连溪平日素颜的多,但是为了某些场合准备,她的礼服和化妆品都是全套的。
今天,她卸去所有的易容伪装,坐在梳妆镜,给自己画新娘妆。
她化妆手艺一般,比新强上一点,粉底、画眉、眼影、睫毛、眼线……按部就班,不功不过。
画眼线的时候,离镜子有点远,她下意识的往倾了倾,拉扯到了头发:“嘶。”
梳妆镜面,姚守握着连溪的千青丝:“不要乱动。”
连溪果然不敢再动了,姚守那双手是用来握枪拿刀的,这盘发,压根不在一个次元里,多少有些担心他的手艺。
她见到镜子里倒映出的姚守的一张严肃脸,迟疑:“要是难度大的话,咱们找个专业盘发的发型师?”
姚守将编的辫子几股缠绕起来,他应该是早就做准备的,发饰都是备配套的。
他先用金叶子发卡将一股头发固定起来,空出手来拨了拨连溪脑袋上的顶着的花:“请发型师不难,你这个怎么解释?”
花瓣收缩了下,然在姚守的手指上蹭了蹭。
也对,她脑袋上这朵花,太显眼了。
女为悦己者容,他们这次婚礼,也有他们自己,左右有姚守一个看,索性放他自己折腾了。
连溪:“那交给你了?”
姚守将嘴里咬着连溪的发带,瞄了一眼投在半空中的编发教程,将金丝缠进了编发里:“你其实用肯定的语气。”
“拭目待。”
盘发是个手艺活,显然姚守是临时抱佛脚来的,他偏偏又挑了个繁复精美的发型,初时还算顺利,到来,就有些举步维艰。
拆了重盘,盘了再拆,在反复的折腾中,终于领会到了一些敲门。
耗了进两个小时,两斗斗嘴,相互嬉闹下,总算把头发盘了。
连溪看着镜子里的年轻女子,乌发盘起,金饰点缀,妆容素雅,却被一身秀禾服衬得满脸都是喜色。
血色在大部分星球和国家中,都是不详之色,姚守不曾想过,这样的颜色成为喜庆之色,铺天盖地而来,会衬托出那么惊艳的魅丽。
姚守亲吻了连溪的头发,轻声:“我去换身衣服。”
“。”
姚守进卫生间换衣服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连溪看了看卫生间紧闭的大门,从梳妆台起身,手握着裙摆,走到房门打门。
门外的送餐员看见盛装打扮的连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泛出惊艳来。
连溪扫了一眼送餐车上的食物:“这是?”
送餐员回过神来,立刻半低下头,正打算口解释,屋内传出男和煦的声音来。
“这是我先预订的。”
大红色的西装,暗红色的领带,这么张扬的颜色,姚守还是第一次穿,却衬得他原先被压住的五官,愈发看了。
他对着送餐员说:“你进来吧。”
这一屋子的大红色,送餐员稍稍一想,就知两在干什么了,于是头低的更低,眼神愈发半垂着,将餐车上的菜和酒水餐具摆满了餐桌。
一直到退出门外,也没再抬眼。
“来。”姚守拉着连溪走到窗,烛台对着月色相互辉映,脑子里回想了一遍之的攻略。
“诶?”
“拜堂。”
“哈哈……\"
连溪被逗乐了,见姚守一正经的斜睨了她一眼,立刻收起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情绪,将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连溪被姚守牵着手走到窗沿,她透过红色的盖头,能感受到室内红烛跃动。
还能感受到身边的体温。
她等着他掀起她的盖头。
结发百年。
****
次日起床,已经临近中午了。
姚守穿着浴袍,用热毛巾替连溪擦完身体,又转回浴室,换了条热毛巾回来,坐在床边,低头用盖在了她的脸上。
等到她头顶的花摇摇晃晃着,打了个激灵舒展了叶子,才把毛巾拿起来,细细的擦拭着她的脸。
连溪典型运动过度的样子,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睁眼睛看了一眼姚守,又眯起眼睛享受姚同志的服侍:“几点了?”
姚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中饭已经送过来了,这个点,你起来吃中饭,刚合适。”
连溪翻了个身,把自己窝在了姚守的大腿上,眼睛依旧没有睁:“我不饿。”
“我饿了。”姚守擦完连溪的脸,顺手撩了撩连溪脑袋上的小花,“你陪我吃?”
——这理由,都快用烂了。
连溪睁眼睛笑:“。”
两起的晚,吃过饭已经下午了,也就没有打算出门,就打算在酒店所在的区域转一转。
无论是附庸风雅,还是独具匠心,这里的建筑几乎彻底融入了周边的风景,从山底一直往山上拾级而上。
跨过曲水,歇过石亭,路过小庙,进过收藏馆……
两坐在山顶的石凳上看山下风景,远处城市笼罩在夕阳之下,高楼林立,愈发衬得这一处景致像世外桃源。
不过,多坐一会儿连溪就发现,那通红楼的盘山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汽车疾驰而来,在红楼的大门,排起长队来。
这种规模,不像是单纯是入住酒店。
连溪看姚守:“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的话音刚落,一队飞器群从远处呼啸而来,共十一架,排成角正形,声势浩大。
到了近,视野更加清晰。
飞器是银灰色,上面镭射有羽翅的图腾,各种武器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架在侧面,丝毫不顾及上面的武器是不是能够毁灭掉这座南方的古都。
在别的主权领土,堂而皇之的出现战斗序列……
姚守神色十分平静:“看热闹的日子。”
***
夜幕降临,连溪看见整个红楼似乎都忙了起来。
远远的就看见作员忙的脚不着地,为了节省时间,少的地方几乎是小跑着赶路。
客们匆匆而过,他们大多精心打扮过,男身着西装,女穿着个礼裙。
虽然现在的纺织材料,是不少姑娘礼裙背、吊带、无袖、大腿齐根……罩着一件薄薄的围巾,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冻的嘴唇乌青。
从方上来看,他们的目的似乎和自己一样,也是餐厅。
餐厅在正方,独栋层楼,门脸上挂着潇湘馆的牌匾。
四周种着湘妃竹,数九寒冬的季节,有半数的叶子还是绿的,远远看去,倒也不负潇湘馆这个字。
连溪穿着件黑色的半袖旗袍,走到潇湘馆的近才发现,自己跟迎宾的姑娘们撞衫了。
门内灯光温暖,能依稀看见里面服务员小姑娘们,尽数穿着黑蓝两色的旗袍,身材有致,相貌端庄。
撞衫撞到服务员了,这搁在别身上能就觉得尴尬了,但是连溪和姚守这小两口,反应很有意思。
姚守握着连溪的手,觉得她今天的穿的还,手不凉,笑着说:“没事,他们都没有你看。”
连溪慢慢收起脸色,视线落在两的手上,她抽出姚守握着的手,半放在腰上,欠了欠身子:“这位先生,请您自重,不要对工作员拉拉扯扯。”
——这就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