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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沐浴,踏出浴桶,衣服加身,刚欲走出的瞬间,地板乍然分裂,脚踏空,人坠落…
在蔺芊墨坠落的那一刹那,凤竹反应很快,迅速伸手,却遭外力拉扯,惯性使然,随着坠落,反击,守护,终均失败…。生命丧失最后一刻,丢出身上随身携带信号筒!
嘭…。
响声出,凤卫现,看清眼前形势,脸色一变,一言不发,迅速铺开,全面扩散,部分随着下去,部分分散各处,守住京城各大出口,必把人控制在京城之内!
“侯爷…。”
柴嬷嬷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眶微红,面色紧绷,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忧。
夫人若是出事儿怎么办?
对于柴嬷嬷,凤璟却是惘若未闻,闪身之间,既来到沐浴间,蔺芊墨失踪的地方…
“主子,属下已下去探过,深下三米左右,路无踪…”
凤卫话未说完,凤璟手中虎符出。
凤和脸色骤然一变,然,随即又释然了!
夫人,是主子的命,是极致!
你若安,舍弃一切均不悔!
你若亡,倾覆所有又何妨!
“皇宫,太子府,九皇府,三皇府,凤家,长公主府…。不许进不许出…。”话落,凤璟随着下去。
凤卫面色紧绷,这动静若出,那就是造反…
“凤和…”
凤和看着凤卫的神色,面色沉冷,凛然,声音森然,刚硬,“凤家军,凤家士,首先是凤家卫,其后,才是皇家兵…你,我是这样,其余千万兵士也是同样。从这一刻起,铭记这一点!”
凤卫闻言,神色一正。
凤和却已拿着虎符,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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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丧,百万大军突然而至,一凤字高高举起。整齐划一,动作如一,行动快速,一身戎装,铁血气势,望而生畏,京城百姓看之,神色不定,不明所以,不由紧张,观望,探究…
看着,大军散开,随着京城被包围其中,犹如铁桶,数万大军直入京城,皇宫,九皇府,太子府…
动静之大,行动之迅猛,其袭之向,望之,心怵,发麻…
凤侯爷这是要谋反吗?
这念头出,瞬时,惊骇,震惊,皇帝这是要换人坐了吗?如此,血流成河的前奏,心惶惶然…。
凤家
凤肣听到消息,再好的定力,也顶不住这炸弹般的消息,脸色登时大变,瞬时跳了起来,“你…你…你说什么?”结巴了。
他守了大半天的丧,不过就是回来换个衣服,喝口水,怎么…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天地都跟着变颜色了?
凤胺顶着满脑子们的汗,青白着一张脸,面皮发抖,快速却又惨颤颤巍巍道,“凤璟疯了…”
“百官正在哭丧,他竟派人把皇宫给包围了,现在凤家军好似抽风似的,在各个宫殿游走,寻觅…”
“他…。他要干什么?”凤肣从未如这一刻般,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了,他跟凤璟真的是一家人。凤璟作死,他也不会得好!该死的…
凤胺听了凤肣的询问,“这还用说吗?不是疯了,就是要造反,要么就是在报复!”
因为太过焦躁,太过恐慌,凤胺这会会儿说话,也不顾的再去修饰什么了,“皇上曾经谋害过凤璟,而这股火气,凤璟一直憋着,一直憋到现在才发作,他这是想让赫连昌烂死,喻意他遗臭万年……”
“凤胺,你给我闭嘴,他疯了,你也疯了…”凤肣听着,头皮都要炸开了,脸色黑青,黑青的。
凤胺啐,“凤璟把事儿都做了,两句不恭不敬的话,我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差别吗?反正都要拉去做垫背了…我凤胺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了,竟然有凤璟这么一个侄儿,连死法都替我定好了,我真是好大的造化呀!”
凤肣听不下去了,抬脚往外走去。
凤胺看了,疾步追上去,“你去哪里呀!”
“进宫…”
“只进宫吗?那九皇府,太子府,还有三皇子府,长公主府该怎么办?”
凤胺话出,凤肣定住,转头,表情有些发木,“你…。你什么意思?”
凤胺怔怔道,“除了皇宫,凤璟把这些地方也包围了,这事儿我没跟你说吗?”神色之间,那个无辜,那个茫然。
凤肣牙根咬紧,“你没说,没说…”该死的!
一个能把人气死,一个能把人给吓死。所以,最可怜的是他,有这么一个弟弟,这么一个侄儿。他会早死的,一定会早死!
看着凤肣咬牙切齿的样子,凤胺一抹汗,道,“我太紧张了,不小心就给忘记了。”说着,一顿,讪讪道,“那,凤璟挥兵入京,已把整个京城都包围的事,我是不是也没说…”
凤肣:…。眼睛发直,死死盯着凤胺。
那眼神,让凤胺很不舒服,他觉得自己在凤肣的眼中,好像变成了一粒老鼠屎。不过,这肯定是他想多了。所以,自然而然的说了一句,“二哥,你不是要进宫吗?”
凤肣:…。“呵呵…。我侄儿在造反,我专心致志的哭丧,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凤胺听言,不假思索,干脆道,“自然不合适,这个时候哭丧,那太可笑了!”
凤肣听了,转身,回转,重新回到屋内,坐好!
凤胺颠颠儿上前,紧声道,“二哥,现在怎么办?”
看着凤胺,凤肣再次确定,“我一定会早死,一定会!”
凤胺闻言,脸色再次白了几分,惶惶然道,“你的意思是,凤璟造反会失败?”说着,吞了一口水,颤颤不定道,“不过,看着形势还真是不好说呀!”说完,眼中溢出异彩,看着凤肣,眼神灼灼。
凤肣:…。心口快速起伏,直直盯着凤胺,幽幽沉沉,“我真羡慕凤腾!”
凤胺扬眉,一时不明,“羡慕他什么,半死不活的…”
凤肣压抑不住,怒吼出声,“就是羡慕他不死不活的,那样就不用面对你这种兄弟,不用担心被活活气死。”
凤肣话出,凤胺即刻不满了,冤的厉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凤璟,又不是我,你说我…”
凤胺的话没说完,凤肣已是不想听下去了,“凤大!”
“在!”
“你带上几个人,快马几鞭,日夜不停,即刻赶往去历城去见国公爷,把这里一切告知于国公知道!”
“是!”凤大领命,即刻飞身离开。
凤胺惊呼出声,“我的天,我怎么把爹给忘记了…。”
凤肣听言,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了。
可凤胺…
“二哥,这么重大的事儿,我们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免得出了什么岔…”
凤胺这话出,凤肣即刻像是屁股被扎到了一样,瞬时跳了起来,大骂出声,“放你的狗屁,亲自你的大爷!凤大他们,日夜不停,三五天就到地方了,你呢?这老胳膊老腿儿,要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等你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我坟头上的草都长出来了,混账东西,没脑子的玩意儿!”
这货是打算坑死谁呢!
凤肣吼完,凤胺听完,眼眸瞪大,嘴巴动了动,一句话吐口,带着惊疑,“二…二哥,没想到你也会骂人!”
“滚,滚,给我滚出去…”该死的,现在重点是这个吗?灭顶之灾在头顶绕,这个时候为什么关注的却是他会骂人这点儿?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有这样一个弟弟。求老天,赶紧打雷,把他劈死,劈死!
侯府
紧绷,沉寂,压抑,厚重。
肃穆,戒备,嗜气,啼哭!
凛然而又沉重。
随着下去,寻人无果,道路被封,不敢发功,担心坍塌,而她还在某个暗道之中。
看着手中那一块染了血色的布块儿,是蔺芊墨衣服的一角。从凤竹的手里找到的,是凤竹临死抓住住,扯下的。
静静看着,脸上表情平静到无情绪,眼眸幽沉到无颜色,整个人犹一汪水,表面平静,暗下却狂风骤雨,暗涌滔天。
此时,此刻,凤璟是被人握住命脉的困兽,纵然凶猛无比,却被禁锢,本能升起的弑杀,被强忍压下。
“苏子!”声音平缓,暗哑。
“主子!”苏子面色紧绷,凤璟那种平静,那种清晰而出的嗜气,无可抑制,令人感到极端压抑。
“守着!”
“是!”苏子应,再抬首,凤璟已无踪。
太子府
当看到突如其来的凤卫时,赫连珉不曾愤怒,未感惊惧,有的只是难掩的意外。失去帝位,他这条命交代是早晚,知一死难免。至于是谁来这最后一刀,给他一了解,赫连珉已不太在意。
凤璟出手也不意外,毕竟,凤璟对皇家不满颇多。但,他不以为凤璟为了弄死他,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要弄死他很简单,无声无息的办法也很多,凤璟没必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徒的一时的畅快,而后让自己背负上为臣跋扈,野心勃勃,行事出格等,各种不利于他的流言。
因为,纵然他是罪人,但也抹杀不了他皇家人的身份。而,凤璟作为臣子,无权处置皇家子孙。所以...赫连珉一时不明,凤璟搞这么大动静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是要造反,他第一个要弄死的,也不会是他这个已彻底失了帝位的,无甚威胁的废太子吧!
“太子殿下,凤侯爷这是何意...”魏熙月看着把太子府团团围住的凤家军,神色不定,跟赫连珉有着同样的疑惑。
赫连珉淡淡道,“是何意,很快就会知道了!”
赫连珉话落,凤璟身影乍然出现眼前。
在凤璟出现那一刹那,赫连珉反射性的身体紧绷,心头凛然,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姿态…。因为凤璟身那沉厚的威慑,压迫力…
“凤璟…。”
“是你吗?”凤璟直直看着赫连珉的双眸。
“什么?”赫连珉不明所以。
凤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凤侯爷…。”
“是你做的也没关系,只要她安然无恙,我什么都可以原谅,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把她还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帮你达成所愿。”凤璟看着赫连珉,平缓,清晰,直接道。
赫连珉听言,微微一怔,少卿,想到什么,起身,神色惊疑不定,“凤侯爷如此,可是…。蔺芊墨不见了?”
“是!她不见了,有人把她从我身边劫走了。那个人,是你吗?”
凤璟很坦诚,坦诚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关心则乱,他已想不起什么阴谋阳谋,他只想看到蔺芊墨平安无事。
凤璟很纯粹,纯粹的许诺任何你想要的,只要能把蔺芊墨还给他。
可这种完全的纯粹,却也在昭示着一个魔鬼即将被完全开启。
为她,能给你所有。同样,为她,也能覆灭一切。
魏熙月听言,脸上露出惊色,蔺芊墨不见了?惊心之余,看着凤璟,第一次在凤侯爷的脸上看到了风轻云淡之外的颜色,别样平静,一种毁天灭地!
那种为她倾其所有,毁灭一切的颜色,让人害怕,也让人心悸。
一个女人积攒了多少福气,才得凤璟这样一个夫婿!
蔺芊墨让人很羡慕,纵然命运多波折,可她所拥有的,却是其他女人几辈子都奢求不来的。
赫连珉看着凤璟,确定了蔺芊墨确实失踪,惊骇之余,更多好奇,“是谁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她劫走呢?”
看着赫连珉的眼眸,神色,凤璟眸色变得更为暗沉。
赫连珉坦诚道,“蔺芊墨是你的软肋,关于这一点或许整个大瀚都知道。曾经,我也谋算过,想过劫持蔺芊墨,用她来胁迫你,助我登上帝位。只是,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因为,无从下手,而我也承受不起失败,万一失手,你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从很早以前,我就早已放弃了那种念头。蔺芊墨失踪,不是我做的!”
赫连珉说完,补充一句,“当然,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继续让凤卫在这里守着。还有,若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也尽可吱一声。我也希望凤侯爷能尽快的找到人,然后,看在我也曾出力的份上,能够佑我多活些日子!”
或许是失去了帝位,赫连珉好像也随着彻底放开了。而这样的赫连珉看着,也顺眼了不少。可惜,凤侯爷这会儿没什么兴致欣赏。
让人留守,凤璟飞身离开。
重新回到府内,长公主已随凤卫在府中等候。
“凤侯爷安!”长公主垂首。
凤璟上前,直截了当道,“这府邸曾经是安平王的。”
“是,年少时,安平王对我这个侄女,尚且不错!”蔺芊墨如何失踪一事,凤卫已告知,继而,长公主已然明白,凤璟带她过来的是为何。
“对安平王地下暗道,你都知道什么,我要听!”
长公主听言,完全不绕弯,亦不曾犹豫。因为,在风家军袭入京城的那一瞬间,她已然确定了,蔺芊墨对凤璟意味着什么,如此,这个时候拿乔等于找死。
“安平王的地下王府是什么样的,我不曾见过。不过,在我年幼时无意中知晓,有一条应该是跟皇宫相连的。因为,安平王曾经心仪的一个女人入宫成了宫妃,纵然是身份变了,可两人的情意却是越发的坚定了,所以,就有了那条通道。”
在那条通道被发现的那一天,安平王府覆灭了,哪位宫妃九族没了!这是皇家的丑事,知晓的人并不多。
不过,当初赫连昌把这个府邸赐于凤璟,是否也是因为那条密道的关系呢!
“那位宫妃曾经住在惜月宫,也就是现在的冷宫。”
凤卫听言,不等凤璟下令,提气离开,向宫中而去。
“带着长公主在府内走一圈。”
“是!”
走动一圈,或许能想起什么,发现什么!
“凤璟…”
听到声音,长公主脚步微顿,眼帘微闪。
凤璟抬眸,看着疾步走来的赫连逸,眸色沉沉,暗暗。
太子府,长公主府,宫内,包括九皇府,地下通道严密追寻,完全开启。只是,两个时辰了,仍旧一无所获。
赫连逸走上前,看着凤璟,干脆道,“宫内通道,影一熟悉,我已让他随凤卫去查探,一有消息即刻来报。还有这里的,幼时,我曾听先帝提及过,只是太过久远,记忆有些模糊了。不过,仔细查看,必然会有所发现。墨儿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凤璟听了,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赫连逸。
“凤璟…。”
“你还爱她吗?”
赫连逸闻言,点头,“是!”
“是吗?”凤璟看着赫连逸,低低,沉沉道,“恍然记得,在我祖母寿宴那日,蔺芊墨差点受伤时,你当时的反应。那时你跟我一样的生气,同样的难容,同时还不忘刺激我。可现在…。你在安慰我吗?”
“不,我在安慰自己!”
凤璟听了,看着他,话题骤然一转,“皇帝的秘密有多少,龙卫知道的最是清楚,你让龙卫去找了吗?”
“已去!”
“你的影卫呢?”
“也在找!”
“李隆呢?”
“在他试图用蔺毅谨的命,威迫墨儿时,他就已不再这个世上了…。”
赫连逸话未落,凤璟忽然出手,风起云动,五指精准落在赫连逸咽喉之处…。
同一时间,影卫手中长剑,随即而出,剑指凤璟,直指要害,杀气蔓延,无声诉说着,赫连逸若死,凤璟也必亡!
然,赫连逸却是眼帘都未动,看着凤璟,神色平静,“怀疑是我做的吗?”
也是,在当下,赫连逸确实是最可疑的人。因为宫内秘密他知道的最多,因为他手腕,能力,人力都足够。
凤璟手指紧扣,眸色深谙,“告诉我,是你做的!”
“凤璟,你应该知道,我是最可疑的那个人,可同时我也是绝不会伤害她的那个人。若要强迫她,当初她就不会成为你的妻。若是我真想逼迫她,曾经在你出事儿时,我早已做,能迫使她留在我身边的机会有很多,我绝不会等到现在。”
“曾经,在你心里,她大于权势。可现在,权利居上,她已排在其后。”凤璟声音沉沉,“赫连逸,虎符,我可以给你,让你权利统一。只求你,容许我带她离开,我可承诺,你在位,我永世不会踏入京城一步。请你,把她还给我。”
“凤璟…”
“曾经无视你的心情,自顾墨儿给予我的幸福,我向你说对不起,若你觉得我诚意,我向你跪下道歉都可以。请你,把她还给我。”
“父母爱护子女是天性,而我,爱她已成为本能。请你,把她还给我!”
“把墨儿给我,拿什么来交换都可以,我都愿意…”
“赫连逸,墨儿她喜欢自由自在,这四面墙,四方天的地方,对她已是一种禁锢。请你,不要把她圈禁在更小的地方,”
字字句句,一字一句,听在耳中,砸在心里,喉头发紧,心口窒息。
长公主眼眸复杂,怅然,感慨,世上也有痴心人,也有有情人,只是很多人都没那福气遇到而已。
有凤璟这样的夫婿,蔺芊墨是幸福的,纵然是死,也无憾了!
柴嬷嬷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听着凤璟那卑微的祈求声,泪如雨下…
一个男人,折损自己的羽翼,舍弃自己的骄傲,放下所有,用自己的全部,诠释出那种…她,于他是一切。赫连逸眸色忽明忽暗,眼底即刻划过一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