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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苍鹰,体型约半米,从头部到前部为灰黑色,眼后为黑色,下体为白色,眼神极为犀利,看起来神骏非常。
从早上开始,就开始在红莲军的营地上方盘旋,原本大家都没有在意,以为它很快就会飞走,谁知道它竟然一直不肯离开。有擅长箭术的士兵,便打算将它给射下来。哪知这鹰奸猾的很,竟然只在射程之外盘旋,让她们也束手无策。
秦姝就是在此时来到了营地。
那只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从半空中俯冲了下来,如疾风一般地向秦姝飞去。
“保护首领!”
所有人见状,均是大惊,连忙上前保护秦姝。
而原本就打算将鹰射下来的人,箭矢已经迅速瞄准了那只鹰。
可惜,那只鹰的速度太快了,反应又极为灵敏,她们射了几次都没射中,再加上它很快就到首领跟前,离得首领太近了,她们怕误伤了首领,不敢再射下去,到底还是眼睁睁地看她向秦姝飞去。
所幸,她们也知道以首领的本事,想必不会被一只鹰给伤到,这才稍稍安心。
秦姝抬起头看着那只鹰向自己飞来,虽然身体戒备,心里却没有什么害怕之色,反而有几分好奇,她也想看看它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只鹰仿佛不知道自己差点被箭矢射到一般,一双利如锥的鹰爪,就那么稳稳地落在了秦姝的肩膀上,
这只鹰似乎很有分寸,虽然抓得秦姝有些疼,鹰爪没有刺进秦姝的肉里,何况,秦姝身上还穿着轻便的甲衣,到底管一些用。
众人见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心神又紧绷了起来。
鹰是猛禽,性情凶猛,它又站在了首领的肩膀上,对首领还是有一定的威胁性的。因此,大家都不敢放松。
“首领,您没事吧?这只鹰……”已经成为红莲军三大将领之一的田梅,犹豫地问道。
秦姝轻轻一笑道:“我没事。”
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苍鹰的羽毛。
那只苍鹰竟然也不闪躲,或者攻击秦姝,让人都觉得十分惊讶。
“不用紧张,这只鹰应该不是野生的。”秦姝说道,野生的可没这么好的脾气,更不可能亲近人类。
又示意大家把武器都放下,让人给这只鹰喂些吃食和水。
很快就有人抓来了一只活着的野兔过来,往远处一扔,就见那只鹰迅速张开翅膀,转瞬就将那只野兔给抓住了,飞到高出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还去喝了点大家给它准备的水。
红莲军的将士们,大多都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鹰,对它是好奇不已。
程秋玉倒不是第一次见到鹰,她家以前也驯养过鹰,大哥二哥打猎的时候,还经常带着猎鹰出去呢!这只鹰倒是勾起了她以前的回忆。
“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鹰,跑到咱们这里来了?”程秋玉说道。
田梅豪气万丈地说道:“管它是谁家的,到了咱们的地盘,那就是首领的了。”
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
秦姝却觉得有些奇怪,这鹰总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吧!
原本以为这只鹰是送信的,可是,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它身上有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
秦姝只好放弃了。
而且,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猛禽,养着就养着吧!
于是,当天,秦姝就把这只鹰带回了家。
或者说,这只鹰是死皮赖脸地跟她回家的。
秦姝也不明白,它为什么就认定了自己。
她刚回府,就听到了沈静芳将要生产的消息,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忙忙地去了沈静芳的院子,又派人去给秦佑安说一声。
秦姝到的时候,沈静芳已经被送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稳婆都已经进去了,院子里虽然忙,却并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秦姝微微放下了心。
她们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让人去请了医术高明,尤其擅长妇产科的郎中过来坐镇,就是经验丰富,身家清白的稳婆,也有好几个。
产房里还没传来什么动静,又是头胎,离她生下来想必还早着呢!
知道沈静芳没事,秦姝才有心思打量周围。
赵涵秋早就听到消息过来了,刚才还给秦姝行了礼,只是秦姝心思都在沈静芳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
秦姝对赵涵秋的印象也不错,识大体,懂分寸,对她孝顺,对沈静芳也恭敬,而且能说会道,很会讨人欢心,沈静芳也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夸过赵涵秋,两人虽然说不上是情同姐妹,有时候也会较劲儿,但感情的确还不错。
如今,沈静芳生产,赵涵秋脸上也不免露出担忧和焦虑之色来。
除了她之外,院子里还多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秦姝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头。
看到秦姝注意到自己,秦杏娘有些慌张,甚至还有些心虚,连忙上前给秦姝福身行礼。
“妾秦氏见过……太夫人!”
这个太夫人,她喊得似乎不太情愿。
秦杏娘没什么见识和心机,也掩藏不住自己的想法,很容易就会被人看穿想法。所以,秦姝很容易就能辨别她声音里的情绪。
“不必多礼。”秦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完就移开了视线。
她依旧不喜欢秦杏娘。
大概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有成见的人,何况这秦杏娘还隐隐敌视自己。
秦姝也不例外。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一向不愿意搭理。
若是佑安认了她,就是为了佑安的面子,表面上她也会照顾她一二,到底是自家晚辈。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算了吧!
反正佑安都说了,只当成普通的远方亲戚来看待。
她也在没兴趣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再说了,就算她对她再好,恐怕在对方心里,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吧!说不定还会忿忿不平,觉得是她鸠占鹊巢呢!
秦杏娘若是真得那么容易满足,就会安安分分地在家里过日子,而不是找上门来看人脸色。她应该清楚,这里没有人欢迎她。
见太夫人不理自己,秦杏娘悄悄松了口气,随后就有些不忿。
她可是大元帅的亲姐姐,她凭什么对自己如此冷淡?
要知道,她那位正在生产的弟妹,对她可是礼数周到,极为客气呢!
跟对秦姝的排斥和敌意不同,秦杏娘对沈静芳却极有好感。
沈静芳是弟弟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又怀了身孕,地位稳固,是大元帅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更别说,她还端庄、大方又和气,还很好说话,对自己亦是十分恭敬客气,想必自己以后有事求到她身上,她也不会拒绝,可惜,这次,她刚开了口,她就发动了。
哪像这个所谓的太夫人,竟然对她视而不见,好半天才看到她,还对她像是陌生人一般。
这样一对比,她对秦姝就更加不满了。
秦姝才管她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反正,她也影响不到自己。见史嬷嬷和张嬷嬷也在这里,秦姝便问她们道:“不是说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吗?怎么现在就生了?”
史嬷嬷看了一眼秦杏娘,又垂下眼帘说道:“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夫人是在招待这位秦夫人的时,突然发动的,想必秦夫人应该很清楚。”
“你……你什么意思?”秦杏娘听闻此言,脸色气得通红,浑身都在发抖,刚质问了她一句,就听到府中下人给大元帅行礼的声音,她脸上顿时透出几分欣喜来,转身望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都在想着自己这个弟弟。
没错,如今的日子,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一开始的欣喜过后,她却觉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明明她是大元帅的亲姐姐,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她只却能当一个小小的财主的妻子。
弟可以提拔一些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不肯提拔一下他姐夫,还对她这个姐姐,却如此吝啬和冷淡?
他们可是亲姐弟呀!就算被过继出去了,但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呀!
秦杏娘想要向弟弟迎上去,然而,秦佑安却直接越过她,走到了秦姝身边,躬身向她行礼,轻声询问现在的情况。
秦杏娘的脚步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秦佑安却没有注意她,又向郎中询问了一下情况,知道沈静芳离生下孩子还早着呢,便劝着秦姝回去吃饭休息,等沈静芳生产的时候,再过来不迟。
秦姝本来不想答应,但秦佑安再三劝她,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
看着他们在那里母慈子孝,秦杏娘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难受,心里为自己还有早已经去世的母亲,感到十分不值。
若是母亲还活着,见到这种情景,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这时,她忽然听太夫人说道:“对了,佑安,我刚刚得了一只鹰,打算养着它,你可别让人将它给射下来。”
秦佑安早就得到了消息,闻言也不惊讶,说道:“娘亲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不过,那鹰是驯服的吧?”
秦姝点了点头,笑道:“应该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一直跟着我,说不定是把我错认为它的主人了。”
秦佑安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但想想,这只是一只鹰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将心头那点疑惑给抛开了,说道:“如此也算是缘分了,怪不得娘想要养着呢!”
秦姝颔首,正要说话事,突然看到了僵硬地站在一旁的秦杏娘,便带着几分歉意客气地对她说道:“秦夫人,你也看到了府里的情况,大概没办法好好招待你了,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
就像秦佑安说的,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位客人,一位远房亲戚而已。
秦杏娘听到秦姝要赶自己走,心中的愤怒和酸楚几乎要溢了出来,她抬起下巴,看向秦姝,冷硬地说道:“不必了。沈夫人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媳,我总要看她平安生产,才能放心离开。”
看向秦姝的眼神里,充满了明晃晃的指责和不满,甚至还有一丝挑衅。
她倒要看看,弟弟会不会赶她离开!
然而,她话音一落,就听秦佑安吩咐道:“来人,立即将这位夫人送走。我看她是得失心疯了,竟然胡说八道起来了。还对太夫人如此不敬,再有下次,直接打出府去,再也不许她上门了。”
秦杏娘闻言大惊,惊慌失措地看向秦佑安。
然而秦佑安看向她的眼神,却带了几分警告和不满,神色都有些阴沉。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都跟她说清楚了吗?怎么还说这种话?
是不是把他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还敢对母亲如此态度。
她哪来的胆子!
“秦夫人,请吧!”秦杏娘正要喊他,就被两个婆子强硬地请了出去。
秦杏娘看着弟弟那张绝情的面容,心中难受至极,最终还是流着泪离开了。
秦佑安早已经心硬如铁,对于不在意的人,他心里起不了丝毫波澜。
该说的他早就说清楚了,该给她的,他也没有吝啬。
她还贪心不足,还想要更多,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还真把他当成冤大头了。
以为他们是姐弟,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
呵!
他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还容不得别人来置喙。
她得庆幸他的脾气好了许多,不像前世当皇帝时那么嗜杀,否则……
他知道她的来意,那赵瘸子在外面做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他一直派人注意着他们。
他以为只有那赵瘸子是个蠢的,没想到,最拎不清的竟然是秦杏娘。
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奢求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娘,我送您回去。”秦佑安收回目光,扶着秦姝的手臂说道。
秦姝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回了自己的院子。
陪着秦姝用过午饭,秦佑安才离开。
他走了之后,那只苍鹰也落在了打开的窗户上。
它似乎一点都不怕人,歪着脑袋看着秦姝。
秦姝既觉得惊奇,又觉得疑惑,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袋问道:“你到底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