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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炽烈的目光,玄冰雁心跳又慌,不过她仍是冷然对他。“赤炎郎,你究竟想怎么样?”
“啧啧。”赤炎郎逸笑。“冰雁公主,怎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就算不考虑我是客人,也不该这么快便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你的记忆不好吗?”玄冰雁冷觑着他。“这么快便忘了,我已经向你说过谢了。”
“道谢?!”赤炎郎朗声笑出。“烧掉恩人暂住的房舍,难道也是你表示感谢的方式?”
“如果将我囚禁,也算得上是施恩的话,我自然是用这种方法道谢。”玄冰雁淡漠以对。
“何必用这种方式对我?”赤炎邓邪魅地勾睇着她。“我和你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样的缘分,说不定是前世就定下的。”
“你若是那天生的,就该知道那天日子不好,五谷不发,鸡犬不鸣,大刑大克,必出恶人。既然我们俩都非善类,那还各自别去、不相往来为好。”玄冰雁扫了他一眼,径自转去。
赤炎郎霍然抓住她的手臂。
“”玄冰雁闷哼一声,眉头攒聚。
赤炎郎连忙松手。“你上次的摔伤。还没好吗?”
“与你无关。”玄冰雁别转过头,再次举步。
“怎么会与我无关。”赤炎郎拦在玄冰雁面前,逼迫得她难以前行。
玄冰雁只好抬眸睨他。“你让是不让?”尽管呼吸已觉困难,她还是刻意漠视他高大身形所形成的压力。
“你上次的衣服,是我替你换的。”赤炎郎低哑着声音,说不出的暖昧挑逗。“你身上的瘀伤,我比谁都清楚,每一处我都细心地替你按揉过。那样的光滑细致,那样的”
玄冰雁面上燥热,怒斥道:“无耻。”她的呼吸急促不安,胸前曲线更紧,玉肌嫣漫开成三月姹红的桃花。
她也许不知道,也许未察觉,自己的媚态醉人,风情韵致。可是他看到了,他倾醉了。
琥珀色的眼瞳,纳聚她的身影,赤炎郎逗呵着她。“别再骗自己了,别再假意冰冷了,紫云君太无趣了,他不能挑动你的欲望。”声音已然暗哑嘶磨。
玄冰雁胸口都快被撞开了,她咽吞口水,咒骂道:“下流。”身子不自觉地后缩。她想逃,为的不是她讨厌赤炎郎,为的是她莫名的慌乱,还有难受的燥热。她从不曾这样啊。
她后遁,他逼近。她慌乱,他迷乱。她无路,他不退。
幽魅的花香,在两人之间流勾,催动着原始蒙昧的春情。
“啊”她险些撞到花朵,柳腰一弯。
他及时揽抱住她。异样的馨香,与荡漾惑人的气息交缠。
情生意动中,他掳攫她滟然软柔的唇瓣。
晕眩里,她原想挣开他,不料却使得两人的纠缠更深。
他汲汲地探索,翻动她浪滚的情潮。
啊!她的滋味,一如他想像的美好。
一阵刺痛猛然袭来,腥甜的血味渗开。
玄冰雁咬了他一口,在赤炎郎还未回神的时候,狠狠地朝他脸上一掴。“啪”地一声,赤炎郎颊上一片热辣。
玄冰雁抿紧肿红的唇瓣,怒目挑眉地指责他:“不要脸!”玉颜飞霞,云鬓松乱,她的胸前还起伏不定。
赤炎郎抿去嘴角的殷红,炯然的双瞳勾挑着她。“你敢说你不喜欢?”他敢说有一刻她与他同样迷醉。
玄冰雁双颊滚烫,又羞又怒。她挺直身躯,与他相对。“赤炎郎,别以为你是‘赤焰国’的太子,就可以得寸进尺。为所欲为。我是‘玄冥国’的公主,‘紫霄国’未来的王后,绝不容许半分轻薄。今日你若肯道歉,我可以不再与你计较,否则,我会不惜任何代价,讨回‘紫霄国’王后该有的尊严。”她不仅是为自己讨回公道,更重要是要为“紫霄国”颜面而战。
察觉她的心思,赤炎郎双瞳倏忽燎动野火,伸手轻捏握她的下颌。“这么想做“紫霄国’的王后吗?”夺人的气息,与她相近咫尺。
虽然咫尺天涯,他暗哑的声音,所透出的痛苦,她并不能解。
玄冰雁心跳如擂鼓,她只知道后退无路,她必须再战。“赤炎郎,我要你道歉。”她说得坚决,绝无转圜的余地。
“你要我道歉?!”他忽地逸笑,俊魅的脸庞在她面前扩大。
“对。”玄冰雁心跳又促,仍是咬紧牙关。
笑意加深,他在她耳边低语。“那我告诉你,对不住,我爱上你了。”那是蛊惑人心的盟约,是霸道狂傲的宣言。
她的脑袋里,仿佛轰地一声,霎时空白。炽烈大胆的爱语,让她险些招架不任,芳心怦然震荡。
须臾回神之后,她绷紧丽容。“好一个狂肆之徒,凭般无耻。我和紫云君的婚约诸国皆知,岂容你在这里大放无耻浪语。”
赤炎郎勾唇而笑。“别说你只是他的未婚妻,就是你们已经成婚了,我还是不会让自己错过你的。”她是他要的女人,他清楚明了。
他的情爱赤luo无畏,叫她惊然心惊。“疯了。”她不想再跟他多言,只想快些离开他。
她挤身出去,他一箭步跨出,大手一横,再度拦阻她。“听我的话,不要嫁给紫云君,否则我会出兵征伐‘紫霄国’。”
玄冰雁霍地逼对他。“你凭什么出兵?”她不怕他,为了保护紫云君,她不怕他。
赤炎郎饶富兴味地看着她。“凭我对你的爱,凭我对你的了解。”
玄冰雁嗤笑。“你的爱,我无法承受,你对我的了解,我难以想像。”什么爱,什么了解,不过是这个男人的狂妄罢了。
“虽然你外表冰霜,但我知道,你和我是同样的人。如果你跟紫云君在一起,你一辈子都会毁了。毁在他的平淡无趣里。他永远都满足不了你所需要的炙爱狂情。只有我——”赤炎郎的眼神肆魅撩人,动魄勾魂。他嘶声低语。“只有我能撩动你的渴望,带你享受癫狂的情爱。”
她有一时跌入他慑惑人的眼眸里。可须臾之后,她旋即回神,更加羞忿,朱颜怒红。“赤炎郎,你太狂妄无礼了。我要什么,我自己清楚。至于紫云君高洁的人品,不是你这种人能批评,也不是你能了解的。你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几次像个市井之徒,狂言浪语,尽吐yin秽,屡折身份,令人不齿。你若是欲求不满,那就自己在家里解决,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贻笑大方。”蔑扫他一眼,便径自转身离开。
赤炎郎先是一愣,尔后失笑,对着她的背影说道:“玄冰雁,你是我要的女人,我是你要的男人,这是注定的,你逃不了的。”
玄冰雁没有回头,仍然依着本来的步伐离去,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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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出花园,玄冰雁旋即拎起裙角,落荒似地逃跑。心跳咚咚地狂击她的胸口,如云长发奔泻狂飞。她不断地跑,直到一间房间的门口,才气喘咻咻地停下。
这间房间,是历年她来时,落脚休憩的地方,也是她现在的家。
她抿下红热的唇,伸手开门。
手还没碰到时,门忽地打开,一个人影自门内冒出。她没看清,突然被惊吓到,一颗心差点从喉咙跳出。
紫云君从里面出来,见玄冰雁霍地出现,稍微被吓了跳。不过,只一会儿他就露出笑颜。“怎么了?”
看清那是紫云君,玄冰雁才定心,她神情一软,蓦然扑抱到他的怀里。
没见过这样的玄冰雁,紫云君略是慌了手脚。“你到底怎么了?”他温言探问,伸手找好了个位置,揽拍着她的肩背。
他修长的手掌一下一下地稳拍,让她的心跳逐渐寻回应有的节奏。
安心了,她的心这才安了。是的,她爱的,始终是能给她这样安心的紫云君。是的,一定是的。
察觉她不再慌乱,紫云君才展颜轻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愿离开他安抚人心的怀抱,玄冰雁赖窝在他胸前,却是绝口不提方才的事情。她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转移了话题。“刚才独孤影找你,可有什么事吗?”
紫云君知道她是有心不说发生什么事,也不再问她,只是一笑。“跟你有关的事情。”
“喔。”玄冰雁抬头。“我的事情,怎么会去麻烦到独孤影?”
紫云君笑得灿烂。“你进来。”牵起她,拉往房内走去。
房内摆设,与她多年前离开时并无差异,只是桌上多了只缎面锦盒。
玄冰雁朝桌边走去,定位后,询问似地睇了他一眼。
紫云君含笑,有几分赧然。“这是我让孤为你选的新嫁衣。”孤指得就是独孤影。
玄冰雁俏然娇笑。“你怎么叫他一个堂堂男子,为我添布选衣。独孤影会恨我的。况且,哪有男方为女方准备礼服嫁衣的事情。”她虽是这么说,还是打开了锦盒,蓦地,她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勾起那一件绛红朱络的嫁服。
就是她在皇室长大,也未曾见过这样绝艳却不俗的红。
她的手微颤,这样的红太美,不似人间会有。
看她着迷的样子,紫云君没有多问她是否喜欢,只是露出欣喜。“你一向都只穿黑色的衣服。只有大喜之日,要为我穿一袭红,我怎么能让你受委屈。”他要一件绝无仅有的红杉,让她开心。
她的眼底朦胧,为他深柔的情意。
玄冰雁放下软轻的嫁服,她眨动羽睫,凝瞅着他。
眼前是一个要呵护她一生的男子啊。
玄冰雁勾环住他的腰际,低声轻吐:“吻我。”
紫云君微是错愕,愣呆了下。“什么?”
玄冰雁玉颊漫上徘红。“吻我。”轻轻合上眼帘,等待他落下的盟誓。
没让她等太久,温热的唇瓣贴上红唇。他们第一次这么靠近彼此,玄冰雁芳心怦然跳动。
没有纠缠厮磨,没有渴望贪求,就是一个温柔而安心的吻。
半晌后,紫云君轻轻离开。
玄冰雁掩下飘忽而过的失落,慢慢地睁开眼。
他的吻和“他”的吻,是截然不同的,不过她明白那是他珍惜与呵疼的方式。
她一笑。“我想嫁给你,就这么定了一世。”就这么定了一世,温柔而安心的一世。她的前半生,受尽太多独孤冷漠,这便是她要的。
紫云君还以笑颜。“谢谢你。”俯身抱住她。“我的王后。”
王后!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玄冰雁瑟缩下,脑里浮出的是赤炎郎说的话。
“你在怕什么?”紫云君轻声问她,显然是感受到她的不安。
“不怕。”玄冰雁摩挲着俊颜。“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就是赤炎郎的威胁,也撼动不了她的决心——她一定要嫁给紫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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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玄冰雁都会尽量设法与紫云君一道出现。不落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怕赤炎郎对紫云君不利。刚巧,紫云君生辰一过,便传来‘赤焰国’国君驾崩一事,赤炎郎只好赶回奔丧。
赤炎郎走的那天晚上,半夜下了一场大雨,潇潇的雨声扰得玄冰雁难以成眠。她下床起身,推开窗户,清冷的风雨迎面吹来。
玄冰雁深深地吐一口气,她又不安了。
今天赤炎郎要走的时候,她刻意避开,可是却留下紫云君与赤炎郎相处的机会。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赤炎郎应该不敢对紫云君怎样才是。
既然这样,为什么她还会不安?玄冰雁揪紧胸口。
她霍地松手,反身拿了把伞,开门而出。
不管了,她要到紫云君寝殿前去看他。
玄冰雁快步踩涉水花而过,途中见了守卫的士兵,也只是点了头,就径自离去。路过庭院时,却因为听到交谈声,而停了下来。
“孤,答应我,如果有一天”
雨声哗哗,玄冰雁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不过,她听得出来,那是紫云君的声音。
“云君。”她喊了他一声,朝他的方位走去。如她刚才晃过的念头,他恰是守在那株紫墨色花朵的前面。而他旁边站着那位二十七、八岁剽猛的男子,也是她熟悉的人。
“独孤影。”玄冰雁拈笑。
独孤影是个静默的人,只是与她颔首示意。
紫云君朝独孤影一笑。“你下去吧。”他想和玄冰雁独处。
见了紫云君,玄冰雁松了口气。“听说你今天很晚都还未回寝殿,我还以为你一回来,便会睡了。”见到他,她就觉得踏实了。
紫云君轻轻地带过稠结的心事,微笑道:“雨下太大,我睡不着。”他撑开伞,为那朵花守护一片天地。
“你怕它让风雨吹落了吗?”美目流晒娇花,玄冰雁笑起,比花绚媚。“原来你就是这样照顾这朵花,难怪它长得这样好看。”她喜欢这样的他,总是温柔地呵守。
“不是的。”紫云君摇头,凝盼着玄冰雁。“它和你一样,都是禁得起风雨的。”他沉沉地说。
玄冰雁隐约听出他话里有话,她微是不解,轻蹙黛眉。“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来呢?”
紫云君温柔展颜。“因为舍不得放它独受风雨摧折。”他对她的心,一直是如此啊。
她的视线蓦地迷蒙,为再度知解他的情意而潸然。她扔下手里的伞,扑身抵靠着他。“它这一生将只为你而盛放。”这样才能报答得了他的情深。
“不要。”紫云君在她身边耳语。“不要为了我,辜负了你的美好。”
玄冰雁霍然抬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他的话藏有玄机,她听得出来。
紫云君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也没什么。这事情你也应该知道的。”
玄冰雁眉头一揪。“是赤炎郎吗?”
“嗯。”紫云君点头。“不过,我不会接受他的威胁。你是我的王后,这一点是不会更改。”
她感动于他对她的好,却更害怕连累了他。“万-”玄冰雁不安地说道。“万一他疯了,万一他真的举兵来犯”
紫云君笑着,截了她的话。“所有的万一,都有我来承担,你只要好好地等我迎娶就行了。”
“云君”玄冰雁抱紧他,再不能言语。
这样的深情重意,已经不是言语能说的。
^o^几天之后,玄冰雁在侍卫婢女护送下,回到“玄冥国”等待紫云君迎娶。两国还在商议婚事时“赤焰国”的赤炎郎竟真的举兵攻打“紫霄国”国丧期间发兵,又师出无名,自是引起国内不满。因此。一开始“赤焰国”军事并不顺利,不过,随着时间拉长“紫霄国”逐渐出现颓势。
玄冰雁倚窗凭坐,手上拿着一封封紫云君寄来的信函,细细读着——
冰雁:
你心头千万不要为引发这场战事觉得不安。你是“紫霄国”名正言顺的王后。这场仗,是为了我们两人,也是为了我们两国。前方的将士都是拥护我们的
传来好消息了。听说赤炎郎被围困住了。我想,不久,我就能来迎娶你了。等我
冰雁:
没想到赤炎郎竟然突破重围,看来他的确是领兵带将的人才。虽然说“赤焰国”向来骁勇善战,不过,我方士气仍是旺盛的,不要替我担心。为我祝祷吧。
“骗人。”玄冰雁轻语,眼眶一红。她那时听到的消息,已经是“紫霄国”节节败退。紫云君到这时,都还不忍告诉她这件事。其实,一开始,她就不看好这场战事,毕竟“紫霄国”太平多年,人民习于安逸,不善久战。她所期盼的,只是老天庇佑紫云君这样的好人,别让他
玄冰雁眨眨眼,再翻了一张——
冰雁:
已好久没给你信了。对你,甚念。大臣们已经决定,要我亲往战场激励将士。他们说,我是天神护佑的君王,必可大破“赤焰国”
看到这儿,想你已经要替我担心了。别忧,别愁,这是我所求的。我早想为你一赴战场。不过,怕这样一来,你又要许久接不到我的信了,若你也能听得到风的话该有多好。也许共读到这句时,你要笑了。别笑我痴傻。
想对你说的话,我都告诉风了。若接不到我的信时,你要认真地听风声,里头,有我对你的思念。有空,你也对风说话吧。它会告诉我的。
玄冰雁手指微颤,这封信之后,紫云君又久久未写信来。她整天躲在房间,不敢再探问任何消息,现在她手上只剩一封前几天来的信可读了。
她吸了口气,翻着最后一张——
冰雁: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风说你要那个害你想得紧的那个人,快点去娶你。
读到这儿,玄冰雁界眼酸红。
是啊,是啊,他害她想得好难受。
玄冰雁收起信纸,贴靠在胸口,侧身对着窗外轻喃:“风,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两天这么的难受吗?”
她什么都没听到,可是眼皮又跳得厉害,心头怦然忐忑。她眉峰一紧。“别,你别告诉我,什么都别告诉我。”
她霍地逃离窗口,将信纸一张一张地收压在桌上的锦盒里。
“叩!叩!”她不愿听到的敲门声响起。
玄冰雁收敛起面上所有表情,冷着声音道:“请进。”
“王妹。”进来的是“玄冥国”的国君。
听到他的声音,玄冰雁身子揪缩。他大哥甚是畏惧她,从来不敢太亲近她,今天他竟然到她房里来,看来看来真是发生大事了。
没见玄冰雁回头,或是应声。她王兄只好再唤她一声:“王妹。”
“我在听着,王兄有什么话还请直说。”玄冰雁冷淡地开口,依旧没有回头。
“咳!咳!”她王兄尴尬地咳了两声。“王妹还请节哀顺变,紫云君在战场上,为流箭射中,不幸身亡殉国。‘紫霄国’已经投降了,而‘赤焰国’另下聘礼,要迎娶王妹。”
玄冰雁僵住不动,不言不语,却也不哭不啼。
“玄冥国”国君有些吓到,也不敢再说话,四下突然静暗得骇人。打破沉默的是玄冰雁。“王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近乎空渺。
“王妹,我知道你必然难过,只是一切还请王妹为大局考量。”
“为大局考量?!”玄冰雁嗤笑一声。“王兄,你怎么能要我节哀顺变,又要我为大局考量?”
“王妹。”她王兄脸色难看,压低声量。“念在兄妹一场,王兄,求你了。”他待她总是不薄,他这样求她,她实在不该再让他难堪了。
“若我求你,为我出兵讨回公道,你肯是不肯?”玄冰雁甩头,冷然地对上他。“什么为大局考量,你何不直说——王妹,‘玄冥国’无法为你牺牲,你还是答应嫁给赤炎郎,不要连累别人了。认命吧,你若不嫁,王兄无法对‘赤焰国’交代。反正,你早晚要嫁人,赤炎郎也是一国之君,不会委屈你的。”
他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紧牙,说不出话来。
他要说什么呢?他要说的话,玄冰雁已经赤luoluo地说出了。
玄冰雁忽然笑出。“可笑啊。”她的未婚夫,甫为她死,尸骨未寒;而她的兄长,竟急着要她嫁给仇人。
“王妹。”她三兄硬着头皮。“我知道这样难为你了,可是”
“不用什么可是了。”面对他,她不想再花力气应答。“你放心,我会嫁他的。”
“什么?!”玄冰雁答应的这么爽快,让他一时还不敢相信。“你你愿意嫁了。”
“嗯。”玄冰雁轻哼一声,再次背对着他。
她王兄松了口气,面露大喜。“既然你愿意嫁了,那你看看王兄为你备的嫁衣,你可喜欢。”赤炎郎急着娶她,他可不敢怠慢。
她王兄拍手,数名宫女鱼贯进入。其中两人扛了只大箱子,箱子一打开,凤冠霞帔齐备,珠光宝气耀人。
玄冰雁回头,心陡地寒凉,陷入悲哀复可笑的孤绝里。连大红嫁衣都备好了,她王兄竟这么急着要她嫁出去哪!
宫女恭敬地把大红嫁衣呈在她面前。
“啊!”她王兄猝然不及防备,狼狈又难堪地愣在那里。
玄冰雁冷睨着他,目光清冽无情。
她会出嫁的,但是嫁出去之后,她与这人,这一切,再无关联。
她王兄避开她的视线。“王妹,不要恨王兄。”
玄冰雁嗤地笑出。“不用害怕,你这样可笑可怜的人,不够资格叫我恨的。”她很清楚赤炎郎才是她要恨的。她会用自己的力量,为紫云君和自己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