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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是冬天,快要过年了。温庭笙也是在寒假,回到了家里准备过年。
因为到了年根,大家都忙了起来。二叔二婶有时候都要加班。
那天晚上,电话突兀的响起来,带来了那个噩耗。
温庭笙赶到医院,第一眼看到二婶的时候,骤然便捂住了嘴,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二婶的两条手臂,都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一条腿也如此。医生拿着x光片说明情况的时候简直不敢看这家人的脸色。双臂和右腿,都是粉碎性骨折。以皮肤上的淤血痕迹来看,是被人生生拗断的。
二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是练家子。她一个人撂倒几条大汉分分钟的事。
所以可以想见,二婶是进行了怎样激烈的挣扎和自救,却激怒了对方,以至于遭遇了何其惨烈的对待!
二婶能活下来,是因为长年的体育锻炼使她的身体素质远强于普通人。
她接受治疗的时候,二叔坐在走廊里等待。他甚至没有抽烟,他只是嘴唇紧抿,一直盯着急救室的门,眼神儿瘆人。
当红灯终于变成了绿灯,医生出来摘掉口罩说:“她没事了,没有生命危险。都是外伤,好好休养就成。”
那医生和二叔还算认识,他拍拍二叔的肩膀,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二叔点点头,进去了。
温庭笙站在门口,看着二叔的手轻轻的放在二婶打了石膏的手上,温柔的握着她露在石膏外面的手指,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什么。
她转过身,躲在门后哽咽……
而后护士给二婶注射了镇静剂,二婶沉沉睡去。他们把二婶送到了病房里安置好后,二叔说:“你陪着你二婶,我回趟家。”
温庭笙还沉浸在这件事的冲击造成的恍惚里,没多想就答应了。直到爷爷办完了入院手续回来,发现不见了二叔,问清楚后,脸色顿时大变:“快!你去拦住他!”
温庭笙才陡然醒过味来!
她急匆匆的赶回家,正赶上二叔走出楼门。
他手中握的是刀!
那柄,温家传承了近两百年,锋利无比的家传宝刀。
温庭笙张开手臂拦住他。
“让开!”二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温庭笙不让开。她那只爱读书不爱练武,温文儒雅的二叔,两眼通红如血,已经没了理智。他若去了,要么杀死那个亚弥金人,要么被那个亚弥金人杀死。
而不论哪一个,二叔自己,最后都只有死。
但她拦不住二叔,她被二叔甩在了地上。
二叔却被伍莱叔叔拦在了外面。
伍莱是接到温爷爷的电话赶过来的。他身材高大,堵在路上,沉声道:“你别冲动,先冷静一下……”
二叔拔/出了刀,雪线一般的刀锋指着伍莱·卡德,这个亚弥金人!他的身上有杀气。
“让开,我再不去,他就要被你们遣返!”他双眼通红,满身戾气。
伍莱的右手摸上了腰间的制式长/枪。但那只是个迷惑性的动作,他左手里的一个东西,射/出一道白光打在二叔身上,二叔便失去了意识……
伍莱把二叔扛回了家,跟温庭笙说:“你看好他,别让他乱来。这件事交给我。”
温庭笙望着他,此时此刻深深的意识到他亚弥金人的身份跟他们,有多遥远的距离。
伍莱看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
然后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二叔醒过来,冷静了下来,他去了医院。
温庭笙在家里炖了汤熬了粥,做了开胃易消化的小菜,打包好了拎到医院里。
在楼道里看见有个女孩站在二婶的病房外从门缝向里面窥视。她叫了一声,那女孩惊慌失措的跑掉了。温庭笙有些莫名,她推开房门,一脚迈进去,踩到了一个信封。
她拆开看了看,立刻想到了刚才的女孩。
她很小,看起来比温庭笙还小一点。
“是什么?”在床边看着二婶的二叔起身过来,接过那封信。
里面有两张信纸。一张字迹娟秀,写着“请原谅我”。一张字迹要硬朗一些,写着“请原谅她,她只是孩子。”落款是那孩子的父亲。
随信附着的,还有一张金额不菲的现金支票。
二叔的脸冷得让温庭笙不敢看。
“拿过来,给我看看……”二婶不知道何时醒了。
她看了那信,轻轻的说:“原谅她吧,真的只是个孩子……”然后闭上了眼睛休息。
二叔把那信和支票,慢慢的撕得粉碎……
那天晚上,二婶因为加班,离开的较晚。路上遇到一个醉酒的亚弥金男人,企图强/暴一对小情侣中的女孩。那对孩子都很年轻,学生情侣而已。男生跑了,留了女生独自面对。二婶没犹豫,就冲了上去。
然后女生也跑了,留下了二婶独自面对……
来了几个白衣,想把二婶带到殖民管理局去。那里有外星人的治疗舱,治疗这样的骨折也就是二十分钟的事。但二叔征求了二婶的意见后,拒绝了。
那些白衣没说什么,离开了。
温庭笙去送他们,表示了感谢。他们都揉了揉她的头,叹气。
这几个都是熟人。
殖民管理局大楼的后面,有一栋小楼,是外星人自己的建的训练场。里面有很多高科技的外星训练设施。
温家的人都去过,也和那些白衣切磋过。温家的刀法和二婶家的擒拿手都很受欢迎。一来二去的,也有了几个熟人。
伍莱还曾经悄悄告诉过她,有个家伙暗恋二婶,智脑里存着偷拍的二婶的照片。
“啧,绝对的恋母情节!”他说。全然忘记了他们的年纪才是可以给她们做父辈甚至祖辈。
“瞎说!”温庭笙瞪他,“二婶哪有那么老。”
二婶其实不老,她只比温庭笙大十一岁。她嫁入了温家后,被爷爷和二叔养得像个假小子似的的温庭笙才开始像个女孩子。
二婶于她,亦母亦姐。
她忍住眼泪,问他们:“伍莱叔叔呢?”
“他和乔什去处理那货去了。”他们说,“这事你们别管,交给我们吧。”
他们都只是普通士兵,就连伍莱其实也只是个低级士官而已。但作为白衣,在这荒郊僻野的乡下星球弄死个把人渣,还是能做到的。
温的妻子发生这样的事,让同为亚弥金人的他们都感到脸上无光。
那个人果然死了。
报上去的死因是在遣返途中,飞艇发生故障,他所在的舱房失压,导致了死亡。乔什开的飞艇,伍莱动的手。
乔什就是那个暗恋二婶的白衣。
“他死在大气层外,不会牵扯地母星的任何人。”伍莱告诉温庭笙。
温庭笙想说谢谢,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的流。
那个人纵然死了,二婶受到的伤害却不会因此而消失。
她的二婶坚强冷静,她表现得好像只是被野狗咬了一口。她依然像从前那样明脆爽利。二叔待她,也比从前更温柔,更体贴。
但温庭笙能感受到,二婶不一样了。无法描述,仅仅是感觉。
那感觉让她压抑。
“代我跟你二婶问好,让她好好休养。”伍莱说。
他没再去见二叔和二婶。发生了这样的事,温家,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和一个亚弥金人继续做朋友了。
大家缘尽于此,只能说声抱歉。
后来就只有温庭笙偶尔才私下跟伍莱联系一二。
再后来,伍莱在地母星的任期到了,要调岗了。
他要是走了,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年龄的年轻姑娘,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的幻想和憧憬,以及冲动。她有点孤掷一注的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她的伍莱叔叔。
面对年轻姑娘青涩的诱惑,相貌清秀的白衣士官纠结挣扎。他最终没对她出手,只收下了她的初吻。
“要是真把你吃了,我就是回到亚弥金也会被你二叔追杀吧……”他笑得无奈,揉了头她的头。
他给她留了他在亚弥金的联系方式,也拜托了地母星的同僚关照她。
然后他回去了自己的国家。
再后来,温庭笙有了位面交易器,为了寻找货源,她决定到“外面”去闯荡。全凭着在殖民管理局的这层关系,她才拿到了务工证。
因为国家卡得很严,能拿到务工证的年轻女性,都是从八/九岁就进入特别学校学习过的女生……
……
温庭笙抱着刀和衣而卧,防备着姓卡兰德的花花公子,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翻出了这些回忆。
到她离开地母星的时候,少女时代青涩的初恋早就淡成了美好的回忆。她也曾动过念想去看看伍莱叔叔,但她遭遇的歧视和骚扰愈多,这份心就愈淡……
最终也没有去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
她胡思乱想了很多,最后还是睡着了。第二天再见面,那花花公子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前一晚狠狠的吃了一个闭门羹的不是他似的。
好吧,果然像伍莱叔叔说的,至少姓卡兰德的男人是风流而不下流的。
拜尔也表现得的确很有风度。他还带她参观了船上的训练室,在那里,温庭笙终于又见到了一上船就仿佛消失了的另外四个人。
温庭笙看着这训练场。过去她看着殖民管理局的训练场已经觉得很高大上了,却发现那里完全没法跟这船上的训练场比。这船上甚至还有重力室。
“切磋一下?”他对她扬扬下巴,微笑。
温庭笙手痒,提刀下场,跟四个侍从轮番切磋。两胜两负。
亚弥金人天生的体质,真是太强了,她想。却不想她的表现也让这几个亚弥金男人惊讶。
能到拜尔·卡兰德这卡兰德家族嫡支子弟身边做贴身侍从的,都是层层筛选、比拼,最后优胜略汰才上位的,没有一个是庸手。这乡下女孩竟然能跟他们相抗,就是在亚弥金人中也算的上是优秀了。
他们都收起了小觑之心。
拜尔也很意外。他其实是在吃了闭门羹之后,深刻反省了自己的失败,而后改变了策略。他意识到,把温庭笙归到“金钱攻势”那一组显然是个错误。他回想起在监视器里看到的她斩杀虫族的样子,意识到她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是一个武者。
所以他才会带她参观训练室,果然也准确的戳中了她的萌点。
但这姑娘的强悍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终于也手痒下场。
温庭笙发现自己果然打不过他。贵族的基因优于普通人,这是伍莱叔叔很早之前就告诉她的事。直到现在,她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这个一身骚气的花花公子,真的很强!
最后她的刀脱了手,人也被压在了地板上。
压着她的男人,肌肉坚硬,身材健硕。雄性动物强壮的气息,扑面而来。
拜尔·卡兰德也感受到身下的女孩,娇小玲珑。作为一个武者,她的身体真是太过柔软。
他立刻就起身了。
笑话,点到即止,才叫撩妹。压着不放,那是猥琐,好么。他拜尔·卡兰德,名震克林星系的“行走的荷尔蒙”,怎么可能那么没品。
温庭笙感受到他的风度,也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后来几天的行程,她都泡在训练室里。他们还给她开了重力室,她很快就适应了1.5倍的重力。一对柳叶刀舞得虎虎生风,眼花缭乱。
几个男人缩在驾驶舱看监视屏,忍不住赞叹:“这姑娘真不赖啊……”
屏幕中,那女孩一套刀法行云流水般流畅,最后一个收势,忽然绽颜一笑。
那是一个武者,修炼中有所领悟,才露出的顺心畅意的一笑。
拜尔盯着她的笑颜,眨了眨眼。
一起用餐时,男人们就问她:“你们星球的基因这么好,怎么才是三级殖民星?”
以她的资质,已经有了入选白衣的资格。有服兵役资格的星球怎么也不该是三级殖民星才对。
温庭笙的手就顿了顿。
“不是。”她说,“我只是个案。我们种族的人,体质比较弱。”
她因为练功有所获益的而愉悦的心情就低落了下去,闷头吃饭,不再说话。
男人们便识趣的不再追问了。
拜尔卡兰德数次展示他的强悍武力,企图通过武力压制激发这姑娘的慕强心理,从而打开通往她身体的通道。却蛋疼的发现,这姑娘虽然对他的武力值表示了赞叹,却丝毫没有和他共度*的意思。他的数次明示暗示都被她华丽丽的无视了。
无良的侍从们一路见证他家少爷的失败,天天都笑的肚子疼。
有一天一个侍从和她在训练场切磋完,瞥见了他家少爷的身影在门口晃动。侍从有心想助他家少爷一臂之力,便不动声色的问:“你胆可真够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给他吃闭门羹。卡兰德家可是你母星的领主啊,你就不怕吗?”
熟料乡下姑娘正借了他的制式长/枪拟成刀的形态和自己的虫螯刀做比较。雪亮的刀身倒映出了门口的那个人影。
这是……给她下套呢……
乡下姑娘的心就和这刀身一样雪亮,遂严肃的回答:“不怕。”
“有个白衣告诉过我,卡兰德家的男人从来风流不下流,顶级贵族有顶级贵族的傲气……白衣的荣耀不容玷污……没品的事情绝不会做……”她说。
侍从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分明已经发现了少爷行迹的姑娘,就这么拿几句话把他家渐渐失去了耐心的少爷给挤兑住了。
直到少爷的身形从门口消失,坏心眼儿的侍从也没有戳穿乡下姑娘。
因为这……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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