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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整个雪峰之上寒风呼啸,温度低的可以把水片刻之间变成寒冷的薄冰。
内室之内,独孤夜的手下一行人开始运功抵御严寒,就是房内有温暖的暖气,也抵不过这一寸一寸蔓延的冰冷。
许久没有独孤夜的消息,银衣,白衣,蓝衣,绿衣都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银衣大哥,这无双郡主将君上带走已经许久,君上现状如何,我们都不知,是否该看一看主子的伤势。”
最先开口的是负责独孤夜的伤病的白衣。
他乐天派的脸上带上了一点担心。
“虽然无双郡主的药的确是灵丹妙药,但是君上受伤已久,多病缠身,今日更是情蛊爆发,若是不及时救治,怕是……”
银衣止住白衣继续说话的想法。
“君上的伤,的确是我们需要重点关心的,但是你莫要忘了,君上的内伤无人能医,是久病成疾,需要潜心静养。
君上的情蛊,已经十数年,下蛊者,是君上的母妃特意请的能人,怕是当今只有雪山老人,毒医谷谷主和北藩,圣域域主,神医墨玄可能有一解之力。”
白衣开朗阳光的脸上带上了难色,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沉重。
“雪山老人向来避世不理世俗之事,君上的师傅鬼蜮老人这么多年也没能让他出手一试。毒医谷谷主是暮色国皇后赫连婉儿的师傅,与暮色国交好,敌国的朋友就是敌人,没有出手帮助君上的可能。”
室内一时间带上了沉寂,沉默的可怕。
*
冷峻的绿衣忽然放下手中的剑,随意的坐在了门廊之上,背着众人,幽黄的冷光下一双黑色的眼睛染上了冰光,冷冷开口道
“剩下北藩,圣域域主,神医墨玄。
其中北藩虽然是暮色国的藩属国,可是向来兵强毒强,是天下最大的附属国,百年前更是一个闻名天下的强盛国度,北藩皇室蛊毒之术天下闻名,然而向来只下毒,轻易不解毒。
圣域域主,几十年连是男是女都不被世人所知,毫无踪迹可寻,所以也没有可能性。
至于神医墨玄,世人皆知,锦绣山庄与暮色国交好,墨言山庄与夜色国交好,逍遥山庄与我们绝色国交好。就连夜色国的普通皇室,都丝毫没有能力请的墨玄少庄主屈尊看诊,更何况我们绝色国的皇室。”
一语话落,气氛更加的冷凝。
难道君上的蛊毒就没有办法了吗?
唯一没有说过话的蓝衣倏地站起,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这天下医毒双绝的人,偏偏被夜色和绝色两国给占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银衣面色不变的摇了摇头,看着蓝衣懊恼的样子,说道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我们绝色虽然兵强马壮,武力昌盛,有逍遥山庄的精良武器,但是和暮色和夜色两国想比,身负绝技的能人少了不止一两成,这医毒两术更是逊色不少。”
忽然银衣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亮光,缓慢的说道
“但是,我觉得从无双郡主入手可能更为可能,如果无双郡主也被主子的诚意感动,能够体恤主子的病情,那么,依照郡主与神医墨玄的交情,请神医墨玄出手并非没有可能。
再者,雪山老人是她两个胞弟的师傅,这么多年,想来锦绣山庄的少爷可能得到了雪山老人的不少真传,若是可能,说不定能够找到破解君上蛊毒之法。
然而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沧海道人,因为沧海道人,是四十年前出了名的文武全才,更是医毒双胜,虽然是世人谣传,然而无风不起浪……”
白衣听着银衣的分析,也是眸子一亮,带着兴奋的说道
“所以无双郡主是君上的贵人?她是最有可能帮助主子解除蛊毒之痛的?”
还未能白衣心中的兴奋和开心蔓延开,就被银衣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君上曾经说过,要是我告诉无双郡主他的病情,那么,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话语一落,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所以说如果告诉了无双郡主,他们都得死?
主子,这是,在阻断自己的治愈之路啊。
如果不能让无双郡主出手,那世上还有谁能够缓解君上的病痛。
白衣叹息的摇了摇头。
“本来,最好的解蛊之法是找到母蛊之人,杀了她。或者,娶了她。可是偏偏君上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选择,所有的痛,都自己背。”
看的他们这些影卫属下,都恨不得替君上受了这一份折磨,每当想起君上每个月月圆之日,收蛊毒之苦入魔癫狂的模样,他们却无能为力。
*
沧海道人和月梦离两个人冒着风雪归来,看着内室中的一行人神色莫辨的模样,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置之不理的准备离开。
“等等,前辈,请问无双郡主的闺房在何处?”
银衣看沧海道人一言不发,准备离开,不由一急,步子一迈,瞬间到了沧海道人身边。
*
听见银衣的问题,沧海道人不耐烦的看了银衣一眼,眼神却是波澜不惊的。
“你一个小小影卫,怎么喜欢打探别人女儿家的闺房?我乖徒儿的闺房是你能过问的吗?”
旁边的月梦离认同的点了点头,男女授受不亲,告诉他们她乖徒儿的房间做什么?
看着毫不理睬他的沧海道人和月梦离,银衣双手一合,尊敬的成拳。
“前辈,银衣无意冒犯,只是属下君上如今在无双郡主闺房,属下担心君上伤势。”
“什么,那臭小子和我乖徒儿同处一房?不行不行,老头子得去阻止。”
看着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在眼前的沧海道人,银衣冰冷的嘴角一抽,他的重点在君上病重好不好。
*
绿衣幽然起身,轻功一运,顺着沧海道人消失的方向离去。
银衣,白衣,蓝衣三人亦不落下,跟随着几人的方向离开。
飞行至古宅后院,连接着悬崖峭壁的一处内室,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梅花树和一清莹见底的湖泊,泛着幽冷的清光。
四人相视一眼,两两一对从湖泊的两侧进入梅花林。
“不好,此地有阵法。”
刚进入阵法,最擅长玄兵布阵的蓝衣俊眉皱起,扫了扫四周,黑暗之中,绿衣和银衣已经不见踪影,一把拉过呆愣住的白衣。
“跟着我。”
一阵阵带着雾气的暖气飘摇而至,一时间四周看的不甚清晰,诡异清静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蓝衣,为何此处是冬季,却如春季一般温和?”
白衣跟在蓝衣身后,看着四周泛着雾色的环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间仙境。
*
“九州天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不知几何,不载史册,不见经传,奇奇怪怪,蹊蹊跷跷之事浩如星海,不要少见多怪。”
少见多怪?这么多年跟随着君上什么样的险情没有经历过,他不过是惊叹于这与四季常理不符的奇妙之地罢了。
白衣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这是被蓝衣给嫌弃了吗?
蓝衣七弯八拐,眉清目秀的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镇定和冷静。
“破解之法,在此。”
手中的八卦旋转盘忽然剧烈的抖动,蓝衣收了玄气,凝聚全身力气在一处。
忽的破开了一条道路。
拉着白衣的衣襟瞬时间飞身出去,不过片刻,两人刚出阵法,那一片梅花林又闭起,重新恢复了原状。
白衣愣了片刻,扯了扯蓝衣的衣襟,咽了一口口水。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境?”
蓝衣收起手中的八卦旋转盘,一扫衣袖,径直前行,没有理会白衣的疑问。
“喂,蓝衣,你等等我啊。”
*
白衣紧紧跟随着蓝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迷失在这千奇百怪的地方。
“蓝衣,你说银衣大哥,和绿衣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啊?”
蓝衣脚步一顿,无奈的白了白衣一眼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这梅花林中的混沌之境,是困人的阵法不是杀人的阵法,设法之人没有杀意,他们不会有事的。”
白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半响又灵光一现,幽幽的说道
“虽然他们不会有事的,可是也出不来是吗?”
蓝衣轻笑,眉目之间变得柔和,抛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个白衣。
“你还真是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
梅花林外。
在*上浅睡的冷寒烟幽幽的睁开了一双眼,眼中带着锐利和防备的神色,有人强行闯阵。
微微起身,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昏暗的景色,心下了然,怕是独孤夜的属下要着急了。
低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着的独孤夜,依旧是那一副艳煞众人的容颜,却带上了一丝不正常的苍白,冷寒烟眼里闪过忧虑,独孤夜的脸色不太对。
慢慢伸手白希如玉的手背在独孤夜的额头碰了碰,被他额头上的热度惊住了,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明明她已经为他运气疗伤,也服用了师傅秘制的圣药,怎么还不见转好?
将独孤夜环绕着她的手慢慢的挪开,也不见独孤夜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冷寒烟心下更是忧心,独孤夜,怕是有些失去了神智。
急忙的下了*塌,他的蛊毒,想来只有师傅才有办法解。
*
叮铃铃,木门外的铃铛声响彻屋内。
是师傅,冷寒烟眼神一亮。
略带急切的打开了门,看见沧海道人一度来势汹汹的模样,一愣。
“师傅,你怎么了?”
“怎么了?老头子听说这徒孙媳妇在你的屋子里,急的我连忙赶了过来,连口水都不敢多喝,他没欺负你吧?”
看着沧海道人急切的模样,冷寒烟凤眸中滑过暖意,双手交叠半倚门上。
“师傅,你平日里不是徒孙媳妇儿长,徒孙媳妇短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担心你的乖徒弟了啊?”
沧海道人尴尬一笑。
“嘿嘿,好徒儿,先有乖徒儿,再有徒孙媳妇儿,徒孙媳妇儿可以有千千万,乖徒儿可是只有一个。我当然是先关心你喽。”
哼。
冷寒烟带着戏谑的笑容,冷哼一声。
“现在的问题不是关心我,独孤夜他自从被我从捷径的杀阵中救出就昏迷不醒,不知为何,师傅您可以帮忙来看看吗?”
沧海道人神色一变,连忙摆了摆手。
“不行不行,你的闺房老头子可不能进,老头子是有家室的人。”
冷寒烟嘴角一抽,倚在门廊上的身体一颤,怪异的看了看沧海道人。
“师傅儿,你真的是妻管严吧?”
平日里到还有些老顽童的无赖模样,一碰见和师娘有关的事情就变成了胆小鬼。
这个不敢,那个也不敢。
*
看见冷寒烟一副怀疑打探的目光,沧海道人立刻来了脾气,俊朗儒雅的面容立刻变得阴沉。
“谁说我是妻管严的,谁说的,啊?让他给我站出来。”
看着沧海道人威风凛凛的模样,冷寒烟轻笑。
“师傅,师娘在你身后呢。”
*
看着沧海道人威风凛凛的模样,冷寒烟轻笑。
“师傅儿,师娘在你身后呢。”
沧海道人立刻脸色一变,带上了笑容转身。
*
果真看到月梦离脸色带着笑容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沧海道人嚣张的气焰瞬时间消失殆尽。
“娘子,为夫的意思是,哪个如此有先见之明,道出了真谛,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瞧见沧海道人谄媚的模样,冷寒烟凤眸一挑,幽幽的转过了半个身子。
这,可真真的是正宗的妻管严啊。
月梦离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沧海道人,转身看向冷寒烟。
“小烟烟,就凭借你师傅那三脚猫的毒术就知道吹嘘,一点真用处都没有,你的心上人怎么样了,师娘替你好好看看。”
冷寒烟嘴角一抽,心上人?
师娘你可真放的开。
“师娘,你快帮我看看他,他可能是蛊毒复发了。”
冷寒烟眼眸一闪,走前一步,拉起了月梦离的手,眉宇之间染上了忧愁。
若不是为了她,他的确没有必要冒着病体前来闯关,虽然他的病不是她的错,但是为了她再犯,她心中有愧。
更何况,现如今,她放不下他。
*
沧海道人看见月梦离不理会他,瞪了一眼拉着月梦离手的冷寒烟。
“臭丫头,你拉的可是我的媳妇儿。”
冷寒烟听闻此言,撅了撅嘴,拉着月梦离的手更近一步,亲切的像是两母女似的。
拉着月梦离的手在沧海道人前晃悠着。
“可是师傅,人家就是特别喜欢师娘,人家不仅美艳动人,而且又善良又体贴,跟我亲娘似的,我忍不住和她好好亲近呀。”
虽然知道冷寒烟在故意气她师傅,可月梦离还是因为冷寒烟的话笑开了花。
“对对对,我看烟儿也跟我亲闺女似的,又懂事又乖巧,我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月梦离的慈爱和疼惜让冷寒烟的眼眶一红,想起了在异世的父母,眼眸微闪,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瞬间迷漫眼眶的雾气,待到在抬头时,却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
沧海道人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看见冷寒烟一闪而过的神色,硬生生的憋住了。
别扭的说道:“臭丫头,我徒孙媳妇儿都躺在*榻上了,想救他还不赶紧带着你师娘进门去给他医治,真不知他上辈子做的什么孽,这辈子看上了你这鬼丫头。”
月梦离笑。
关心烟儿还不直说,这辈子都这么别别扭扭的。
摇了摇头,迈开脚步,跟随冷寒烟进了内室。
刚踏进门,就听见沧海道人辽阔的声音传来。
“媳妇儿,记得别拉那臭小子的手。”
冷寒烟前进的脚步一顿,凤眸中滑过笑意,她师傅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醋坛子。
*
房内,温暖如三月一般,和煦的不成样子。
然而独孤夜的脸色一如初醒时的苍白,没有血色。
月梦离细细打量独孤夜的脸色之后,忽然从袖口飞出了跟金蚕丝的薄线,企图绕在独孤夜的手上,岂料,线刚飞到独孤夜近身处,便被独孤夜身上的隐形玄气弹了回来。
月梦离脸色一变,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色彩。
“这,难道是自动护主,这小子的防备心倒是重的可怕。”
冷寒烟在一旁看的颇为无奈,这独孤夜的防备心和银衣当日所说的一般, 任何人不能靠近。
月梦离若有所思的思考了半响,忽然转向冷寒烟,道
“乖烟儿,他受伤了还是生人勿近,那你是怎么把他弄*榻的?”
弄*塌?冷寒烟听得绣眉微微挑起,怎么感觉这句话不是好话?
“师娘,他对我没有防备。”
月梦离恍然大悟。
感情对别人这睡梦中还是潜意识的防备,对于烟儿却没有设防啊?
“哦~原来如此啊,烟儿,你看这小子长的如此绝色,更是让你用情颇深,对旁人如此防备,却对你没有戒心,这说明了什么,不要师娘多讲吧。”
冷寒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月梦离,又是一个看了独孤夜之后替他说话的。
“师娘,就算我真的对他的美色有所觊觎,也要他安然无恙才行,为了烟儿,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他。”
冷寒烟半开玩笑般认真的模样倒是让人分不出真假,但是月梦离听到她服软求人,倒真的是第一次。
*
月梦离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躺在冷寒烟*榻上的独孤夜,又看了看冷寒烟。
忽然开口道:“来,将这根金蚕丝替我绑在他的无名指上。”
无名指?
冷寒烟默默的走上前,抽出月梦离手中的金蚕丝,一步一步走向独孤夜。
*塌上的男子墨发披散,五官深邃迷人,邪长的眸子紧闭就依旧美得动人心魂,他的脸如玉石一般白希无痕,无一点瑕疵,挺翘的鼻翼,红艳中带着苍白的红唇,每一个轮廓都仿佛精雕细琢一般。
冷寒烟眸光一闪,真不知他带上面具之前,多少女子会为他他的美色着魔。
缓缓的坐在木桩边缘之地,慢慢的将他骨节分明,紧握着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轻柔的一点一点的将他的五个手指分开。
“非……死……不~离。”
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从耳畔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音色,听得冷寒烟差点将手中握着的手给捏紧。
不可思议的抬头,却看见独孤夜依旧深深的陷入昏迷之中,毫无意识的轻轻重复着几个单词。
眼眸一闪,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非死不离?
独孤夜,你的非死不离,是对谁所说?
缓慢的将金蚕丝缠绕在独孤夜的手上,认真的模样让月梦离都有些意外。
眼里带着笑意审视*上二人,看来这一头扎进感情之中的,并不只有这个男子一人。
*
“师娘,好了。”
月梦离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始探脉。
“烟儿,以防他乱动,你看着他。”
冷寒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
看着*上红衣倾城,妖魅如妖,一身风华得天独厚的男子,冷寒烟眼眸一闪,一阵恍惚,好像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他就已经重伤,但是当时的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一切似乎早已有所预兆。
初遇,锦绣山庄灵源山脉后山,无数珍贵草木之中,他在寻找珍贵的血灵芝。
第二次见面,他被人追杀,且身受重伤,她询问伤势,被他一句情话弄得失神,便没有追问。
第三次见面,一曲凤求凰,她的蛊毒发作,然而,又何尝不是他的蛊毒复发之时,她看到了他唇边的血迹,但是只道他骗她,瞒她,又怕她的出现让他身陷险境,便没有现身一见。
再后来,无论是他送玉佩也好,宴会出言邀请同坐,与暮色皇后唱反调维护她也罢,她都不曾重视。
直到,他知道她所有的心思,知道她所有的算计,他体贴的为她安排影卫,他亲自前来救她,他的那一声叫她信他,虽然表面不说她其实内心再次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洞穴之中,他再次用行动证明了他所说的,就算所有人都说她是幻境,可他,就算信她。
这个男子,总是知道她的软肋,在何处。
用他的命,换她的不得不在乎,换她的怦然心动。
*
良久,月梦离幽幽的放下手中的金蚕丝,脸色有些沉重。
冷寒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贝齿轻咬着薄唇,看着月梦离的表情,心下一沉。
难道他的蛊毒很严重吗?
“师娘,他怎么样了。”
月梦离看了看冷寒烟,叹了一口薄气,幽幽的说。
“烟儿,你真的认定他了吗?”
冷寒烟的指尖微微一颤,瞳孔一缩,压着独孤夜脉搏上的手微微一紧,扯开了抹轻笑。
“师娘,为什么这样问?”
月梦离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木桌旁的楠木圆椅上坐下,一双水眸中有些隐形的忧虑。
“师娘不瞒着你,这个男子,他的蛊毒,师娘也无能为力。
其实,最初下蛊的人下的情蛊是良性蛊毒,若是母蛊与子蛊二人情投意合,那么只要结为夫妻便可解毒。
如若不是两情相悦也无事,只要找到当初下蛊人留下的解蛊之法,也可解除。
但是坏就坏在,他这些年受过太多的伤,身体里累积了太多的毒素,与蛊虫相融,改变了原本情蛊的属性。”
冷寒烟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看着独孤夜,眼里迷漫开担心。
“师娘,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毒吗?我和他,都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所站的立场不同。此时如果盲目的结合,并不见得可以携手到老,恩爱百年。”
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独孤夜棱角分明的俊脸,眼里压抑着浓浓的感情。
她和他,都有彼此要承担的责任。
他,是一国的王,承担着一国的责任和使命,千千万万的百姓在他的统治之中。
她,是一府的庄主,决定着天下诺大部分钱财珠宝,五谷杂粮,备受各种势力的垂涎,一个不小心,便会使天下动荡。
如此身份,在此刻要是想要结成眷侣,实在不是良机。
家国未定,天下动荡,国不成国,何以成家?
月梦离点了点头,美艳的容颜上也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
“他的蛊毒,不像是暮色国的藩属国北藩皇室所下,倒有点像是夜色国皇室的手笔,天下毒医不分家,但是师娘敢肯定,如今能救他的人普天之下不超过五人。”
冷寒烟眼神一亮,这么说,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不是吗?
她刚才甚至想过,不管不顾的将独孤夜拐走,快意江湖,管他什么绝色国只手遮天,权势倾天下的摄政王,哪里有活命重要。
“师娘,有哪五人?既然不是北藩皇室所下,那么北藩怕是没有解决之法,雪山老人虽然是神医,但是为人正派,怕是不会研究这巫蛊之术。剩下的五人是否和毒医谷,圣域域主这些人有联系?”
月梦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笑意。
“不,烟儿,此情蛊毒必须要是至亲之人才可对亲人所下,按照其下蛊的初衷来看,这的确不是什么要命的蛊数。所以,不可能是毒医谷,因为毒医谷的人,出手必伤人命,甚是毒辣,这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那么圣域域主呢?”
冷寒烟凤眸一挑,疑惑的问道,她怎么觉得这师娘什么都了解,这医毒二术比师父还了得。
“圣域域主就更加不可能了,她和你们非亲非故的,干什么要给你们下蛊。”
月梦离第一时间否认,说的信誓旦旦。
冷寒烟认真的咀嚼着师娘的这话,眼里闪过狐疑的色彩,这师娘的语气,好像和圣域域主熟悉的不得了的样子,到底是为何?
“师娘,不会你就是圣域域主吧?”
冷寒烟满脸怀疑的看着月梦离,月梦离瞬间炸毛了。
“什么圣域域主,老娘根本不是。”
本来冷寒烟还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多少把握,但是看着月梦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心下了然,怪不得师娘说师傅的医术和毒术是三脚猫的水平,感情她自己就是个中好手。
怕这圣域域主*不离十就是师娘或者是师娘及其熟悉的人了。
可是连师娘都无法解决,那么天下能解此蛊的究竟有何人?
“师娘,你别卖关子了,你就直接告诉我,有谁可以解他的蛊毒,我立马去找解毒蛊的人,好不好?”
*
冷寒烟绣眉挑起,既然师傅说北藩皇室没有办法解决,毒医谷没有办法解决,又否认她自己可以解决这蛊毒,那么天下到底还有谁可以解决?
她手下倒是有不少医术好手,逍遥,冷心,冷清,放远了还有哥哥冷寒钰的师傅悬壶神医,她可以去求上一求,可是若是这也没有办法,她到底该如何,真的要嫁给他吗?
现在的他们,真的能承受的起着一桩让天下都为之震动的婚约吗?
月梦离幽幽的拿起桌上的陶瓷茶杯,幽幽的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冰冷泛着苍翠绿光的茶水在内力作用下,不过瞬间,就冒起了白色的热气。
淡定的小饮了一口,月梦离抬眸,对着冷寒烟眨了眨眼。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第一个可以解蛊之人,就是当年下蛊之人。”
冷寒烟薄唇一抿,眼中流露出难色。
她当然知道可以找当年下蛊之人。
可是要是能找得到当年的人,这么多年,独孤夜早就找了,怕只怕,当年下蛊之人,早就不见踪迹。
“师娘,这个不行,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短时间无从下手,从独孤夜的病情来看,怕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月梦离点了点头,继续喝了一口茶水,嘟了嘟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第二个办法就是你替他解毒,你们在此拜堂成亲,洞房花烛,鸳鸯交颈,就可解情蛊之毒。”
“师娘,这个是下下策,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另外三个人是谁?”
听见冷寒烟有些认同的回答,月梦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乖烟儿,听你师傅说徒孙媳妇儿的时候,我虽然附和,但是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喜欢这小子,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天下好男儿多得是。
这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听你师父说还是权贵当政之人,你要知道,这些人,难得有什么真心。你若是真的一时冲动为了替他解蛊毒就嫁给了他了,替他解毒,万一日后他停妻再娶,或者不承认这一婚事,亦或者是对你始乱终弃,或者*爱不在,又该如何?
你千万不能冲动啊。听师娘一句劝,在想想,在想想。”
看着月梦离紧张的表情,冷寒烟嘴角一抽,她终于知道她师傅和师娘为什么能凑成一对了。
这一个个平时闲的不得了,就知道逗趣她。
师傅也是一样,当她没有承认她对独孤夜的喜欢时,拼了命想撮合他们成为一对。
等她动了心思,又各种不舍得,都让她好好想想,这丫的不正是典型的坑徒弟吗?
*
“师娘,人命关天,你快告诉我谁能救他好不好?”
看见冷寒烟难得的有些失去一贯冷静的表情,月梦离这下才是真的认真的说话了。
“烟儿,你要知道,这天底下难以破解的毒,其实并不多。神医和毒术高手毕竟是少数,炼制极品毒药,圣药,或者蛊毒都是及其费时费神的事情,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有幸得到这么极品的蛊毒,不得不说要是这男子不是一国的王爷,还接触不到此等蛊毒。
同样的道理,一般人不可能炼制出这么极品的毒蛊,情蛊毕竟是是蛊毒中排名前三的难以炼制的蛊数,所以这也决定了能够破解此毒的人占了极少数。
宫廷御医,毕竟有着宫廷二字,不可能没有一点真本事,可是这巫蛊之术,远古以来,便是旁门左道,自愈神医正道的人显少会去碰触,所以一般来说不是绝顶的高手,破不了这毒。而且这男子是绝色国的王爷,想来只有绝色国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男子才会放任自流,不去理会这蛊毒。
而且以他的身份,怕是瞒着这毒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寻找名医?这不是将自己的软肋翻开给天下人看吗?但凡有一点心机才智的人都不会如此做,所以,这男子肯定这么多年,只是停留在暗访阶段,只是压制着各种毒素。可偏偏正是因为如此,才最终积少成多,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月梦离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显然还没有说完,只是稍微休息片刻,抿了一口茶。
冷寒烟挪开在独孤夜身上的手,缓缓的替仿佛陷入沉睡中一般的男子盖上了被子。
“所以,师娘你的意思是,若是早些年治疗,能治愈此毒的人更多一些,到了今日便是药石无医,强弩之末。”
随后几个字冷寒烟咬了重音,双手下意识的交叠在一起,右手大拇指失神的左手手背上打着节拍。
*
“话虽如此,但是烟儿,你也不用太着急。以他的蛊毒来看,应该是10余年左右,并没有积累到一次爆发让人彻底失去生机的程度。
我们可以暂时用极品圣药吊着他的气息。看他的绵长平稳的气息,应该平时也服用过大量的珍贵要药物,此次昏迷对他来说并非全都是坏事。让他在睡梦中减缓病痛,顺便好好让全身心肺器官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