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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现在沈敬尧知道了,能在心爱的人身畔醒来,等着她睁开眼的哪一刻,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小虹一张开眼就看见沈敬尧,他笑脸吟吟,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但接下来他深邃的目光,让她红透了脸,棉被一拉,就想蒙住头。
可他比她快一步扯住被子。“现在才知道害羞,太迟了吧!”昨晚是谁说的?要他用他的身体,换她陪他直到黎明。
“哎唷!”
“怎么了?”她一声哀嚎,让他担心极了。
“好痛哪!”小虹皱紧小脸,昨晚太“激烈”了,以致刚刚才动了一下就牵扯出全身酸痛。
沈敬尧捏捏她的鼻子。“-还好,要不要看我的伤势?”
“什么?”
他坐直了身子,让她看清楚他胸前大大小小的瘀痕,这全是拜她钱小虹所赐。
“这、这、这是什么啊?”好糗哦,可人家是第一次嘛!
“还不是-不够温柔,才会造成我伤势惨重。”他故意抱怨道。
“吼,你敢批评我的技巧?”
“-有技巧可言吗?”
“你、你”面对他的调侃,她很想出言辩驳,可怎么样也找不到辩驳的话。
“如何?我还有哪里需要改进,-说出来,我会虚心受教,下次再好好地弥补。”
横竖她怎么说都占不了他的便宜,哼!小虹气怒于心的鼓着腮帮子。
“哈哈”看她心有不甘却又哑口无言,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好、好意外,他又笑了耶!她不禁看傻了眼,他笑起来真是太俊俏了!
瞧她那副痴迷的样子,他忍不住轻抚她粉颊,再温柔地轻轻印下一吻“早安。”现在他才知道幸福的事,莫过于可以跟心爱的人道一声早安!
“早!沈妈妈。”小虹换好衣服,带头走向客厅,看到官巧耘,立刻给她一个精神抖擞的招呼。“早,小虹。”官巧耘还是掩不住内心的哀愁,那抹愁绪让她锁紧了眉,但看到小虹,她勉强露出了笑容。
可紧跟在小虹身后走出来的高大身影,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沈敬尧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昨夜以前,他的内心还是拥有像以往那般充满深厚的仇恨,可过了昨夜,他有一些想法已变了。
是小虹让他明白许多事。
小虹说人的一生中,难免有一念之差,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念头让母亲不要他,而又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有办法开口解释。
两人僵持着,让客厅的气氛直线下降,
“嗳,沈敬尧,你杵在那边干么?”事实上,小虹很担心才过了一晚,她不敢奢望自己已经让沈敬尧完全打开心门。
“唔”沈敬尧犹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此时,门铃响了。
“哇,是谁这么早就上门拜访?”小虹一边嘀咕,一边自告奋勇地道:“沈妈妈,我去开就好。”
官巧耘只希望别再是赵人仰了。难得敬尧回家,她不希望再旁生枝节。
“你好,请问你要找哪位?”是一个陌生男子,年约五十,长得挺高,身材消瘦,脸颊也瘦到凹了进去,深邃的眼似曾相识
突地,脑海里闪过沈敬尧的眼神,她了然的叫道:“你是沈伯伯!”父子两人长得满像的。
这女孩认识他?!沈继勇很惊讶。
“你来找沈敬尧吗?”小虹未等他回答就兴奋地嚷了起来。“哎,沈敬尧,你爸爸来找你了;沈妈妈、沈妈妈,是沈伯伯耶!”
这女孩还真特别,挺活泼开朗的!沈继勇跟着她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了官巧耘和沈敬尧,-那间,内心的激动叫他悄悄握起了拳头。
有多少年没见面了?他所深爱的巧耘居然完全没变,美得依旧啊!
然而官巧耘却很惊讶他变了这么多。
“爸,你怎么来了?”沈敬尧先开口。
眼神从官巧耘脸上移开,沈继勇看向儿子。“那天你突然说要来台湾,因为敬堂可能出事了,我很惊讶,因为我一直没告诉你敬堂的事。”
回忆过往,一切彷佛昨日才发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敬堂的存在,不过我想,这个秘密不能再继续,我想了很久,决定飞来台湾,重新踏上这一块令我难忘的土地。有些事,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
“继勇!”官巧耘惊呼。他决定要说?
沈继勇叹口气。“巧耘,敬尧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他有权利知道一切,我相信敬堂也是。敬堂在吗?”
没有人回答。
“怎么了,那天你说敬堂有可能出事了,我很担心。”有什么不对吗?沈继勇发现大家相继落寞的眼神不对劲,心不禁凉了。“敬堂他该不会”
跟着他们把眼光移向了神桌,那上头,有沈敬堂的牌位。
“敬堂!”沈继勇悲呼,冲到沈敬堂的牌位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甚至来不及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天,命运怎么这么爱捉弄人啊!
这一刻,沈敬尧终于深深体会小虹所说的话:不要在伤了你最爱的人之后,才后悔永远地失去他们。
他相信,父亲也爱敬堂、也渴望见敬堂一面。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沈继勇悲痛的仰天长啸,接着痛下决心的面对他另一个儿子。“敬尧,我早该告诉你了。”
“不要说!”官巧耘却出声拦阻他。
“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巧耘,让我告诉敬尧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让他不要再恨-了。”
“没有关系,我宁可孩子们恨我也不愿他们知道真相。”
“巧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好痛苦啊,为此他受了二十五年内心的谴责,从没停止过责怪自己。
“不要说了。”她看得出来继勇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他以往的翩然风采都不见了。
“算了。”沈敬尧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们。“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想你们都付出了代价。”
眼神转向小虹,他看到她认同的朝他点点头,笑眼中闪烁着泪光。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们的儿子。”他终于肯承认了。
“敬尧!”官巧耘难掩激动,泪水似泉涌般不断滚落脸颊。
“妈。”
天!这个她盼了二十五年的呼唤,听起来有如天籁般。
“爸爸。”
“儿子,我对不起你。”沈继勇深深感到自责,多年来他沉溺愧对巧耘的痛苦中,将自己封锁起来,忽略了还有一个儿子需要他的爱。
“不,爸,别再说谁对不起谁,敬堂走了,我们更应该珍惜对方,将来才不会后悔。”
沈敬尧展开双臂紧紧拥住案母,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抓住手中所拥有的幸福!
这一刻,是属于他们这一家人的温馨时间,小虹悄悄地离开,把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
“嗳,小虹,那个沈敬尧后来有没有回家啊?”小虹到公司不久,柳诗诗就凑到她桌前。
“嗯、嗳有啊!”叫人难以启齿。
“什么?!”柳诗诗忍不住尖声大叫。“他回去了,那他有没有欺负-?”
呃,昨晚算是谁欺负谁呢?追根究底,好像是她起的头!嗯,现在想起来,乱丢脸的。
“小虹,-有毛病啊?”一个人在那里又是皱眉又是傻笑,外加满脸通红啧,怪怪的。
“-才有毛病!”
“暧,我是怕他的阴谋不能得逞,回家后找-报复。”
这个柳诗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她。“呃,不会啦!”
突然,一抹高大身影闪进公司大门,沈敬尧一副心情愉悦的跟大家打招呼“早,各位,抱歉我旷职了两天,今天又迟到。”
没有人对他报以欢迎的笑容,除了小虹,她兴匆匆地跑向他。“嗳,我还以为今天你也会请假!你爸呢?他不是刚从日本来,你怎么不留在家里好好陪他?”
才问没两句话,柳诗诗就把她拖离沈敬尧的身边。
“钱小虹,-有没有搞错,他是坏人耶!”柳诗诗大惊小敝地叫道。
吼!她不会了解他们的关系啦。“沈敬尧”小虹才向前两步,又被拖回来。
“没关系,小虹,这样子我们也可以说话。”反正公司不大,这点小小的距离算什么?
“对对对,那你妈妈去上班了吗?”小虹大声喊着问。
“嗯,去了。”沈敬尧在另一头含笑回应。
“那你爸爸呢?”
“我先送他回饭店了,下班后我们一起去接他。”
耶,我们?“好啊好啊!”她乐得点头微笑。
“喂,你们居然闲话家常起来。”柳诗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个钱小虹到底是怎么搞的?最先要大家提防沈敬尧的人是她,而现在向沈敬尧示好的人也是她!
“哎呀,大家都是同事嘛。”小虹呵呵笑的一句话带过。
“-忘了沈敬尧对我们公司有企图。”柳诗诗鼻尖凑向她质问。
哇,靠这么近,吓死人了!“那现在大家都很团结,他就无从下手了嘛!”
“但是公司资金还有问题。”柳诗诗提醒她这很重要的一点。
“耶,对厚!喂,那如果-景帐种后,公司资金短缺怎么办?”小虹没有多想,很自然的转头去问沈敬尧?br/>
“嗯,我想想看。”沈敬尧沉吟了起来。
“好了,交给他就没问题了。”小虹见他想得认真,就不再吵他,反而安抚起柳诗诗。
把这种问题交给公司的敌人?!柳诗诗惊恐地瞪着她,这个钱小虹太反常,当真变傻了!
官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沈敬尧和小虹下班之后,绕到沈继勇下榻的饭店,把他接了过来。而官巧耘早已准备了一桌好菜,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准备开饭。
他们这样算是一家人了吗?小虹看了在座每个人一眼,心里甜滋滋的。
“开动了。”
众人准备举筷时,门铃却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大家面面相觑。
“我们家最近还真来了不少人呢!”现在,儿子认了她,官巧耘脸上总挂着化不开的笑意。
“我去开门。”小虹又自告奋勇。
沈敬尧按下了老是活蹦乱跳的她。“我来就好。”
感受到他的体贴,小虹笑咪咪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走向大门。
“你是巧耘的儿子!”来人是赵人仰,看到不输自己当年英挺的年轻小伙子,立刻想起那天的不愉快。“哎,你听我说,孩子,我和你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急着解释。
“赵伯伯,我们正在吃饭,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餐?”再见到赵人仰,沈敬尧没有过去的仇恨,反而露出欢迎的笑容。
赵人仰一怔。“你没有要赶我走?”
“赵伯伯是我妈的朋友,我怎么敢那么做,快请进来吧!”沈敬尧退后一步,请赵人仰进门。“妈,是赵伯伯来了。”
“赵人仰。”餐桌上的沈继勇一听到老朋友的名字,立刻站了起来。
“沈继勇?!”赵人仰来到饭厅,不敢置信的看着昔日好友兼情敌。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跑来的?
纠葛的过往再度孑现脑海
“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不自觉的,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敌意。
“昨天。”沈继勇回答。“你呢?又是怎么和巧耘联络上的?”
谈到官巧耘,两人分别看她一眼,过去暗地里的较劲意味,现在似乎又浮上台面。
“我去户政事务所办点事,刚好碰上她,”
“人仰是去办户口迁移的。”官巧耘解释得更加清楚。
“哦,你要迁户口,要回老家啊?”沈继勇忍不住在心里想,真是太好了!
“不,我这两天才又改变决定,我还是习惯住台北,所以决定留下。”赵人仰不慌不忙地说。
“可你户口都迁好了啊!”官巧耘惊呼。“反正你们户政事务所效率高,我再去办一次就好了。”赵人仰对着那张雅致的脸一笑。
他把户政事务所当什么啦?专门为他这种无聊的人开的吗?沈继勇不以为然的一哼。
“咦,那你什么时候回日本,”轮到赵人仰故意问他。“你母亲家传的和服店不需要你亲自督促?”
“和服店有专人顾着,我不担心,倒是我在考虑要搬回台湾定居。”沈继勇本来还在犹豫,现在则很确定。
沈敬尧为他的话吓了一跳。“爸,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就是刚才。”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先来吃饭,菜都快凉了!人仰一起来吃吧。”官巧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帮赵人仰添了副碗筷。
对于过往的爱恨纠葛,她不想再面对一次,就让那一切随风而逝吧,而对于未来,她什么都不求,只想平平静静的伴着敬尧和小虹,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火花,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也乐观其成。
“是啊,我们快来吃饭吧,我肚子好饿哦。”小虹笑着附和,沈妈妈跟她说过那一段又快乐又痛苦的往事,如今当年的主角又聚在一起,这之间的恩恩怨怨怕不是一时间就摆得平的,不管未来他们的发展会是如何,她希望都不会有人再受伤了,她也一定会好好保护沈妈妈。
这一顿饭,小虹很努力的说笑带动气氛,因为,她知道在座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翻涌的情绪
叩叩叩!门上传来一阵轻叩声。
“请进。”小虹在房里道。
门一打开,沈敬尧的脸露了出来。
“嗨。”她脸有些红的打招呼。“我以为-会来找我。”他走进来,沉稳地站在她面前。
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开口“你都谅解你父母了,也不找公司麻烦,我我没有什么好和你交换的。”
“有啊!”“什么?”她睁大眼看他。
“交换一生一世的承诺。”以及我对-的爱。可后面这一句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还有一件事未完成。他只是用无比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小虹心里有点失望,他没说爱她,然而他一展开双臂,她又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
“喂喂,跟-说过要温柔一点!”几分钟过后,床上传出沈敬尧那无可奈何的教训声。“算了,随便。”想也知道,明天他的胸膛又会多出好几个瘀痕。
翌日。
“敬尧,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在公司里,黄大原难得脸色严肃地来到沈敬尧面前。
沈敬尧眉头微微一掀,态度很自然。“好,请说。”
“我想请你离开公司。”
终于说了!他们家老板终于像个真正的领导者命令敌人离开。“好耶!ya!”众人欢呼。“没问题。”当场被驱逐,沈敬尧看起来并无不悦,甚至脸上还挂着微笑。
大家很好奇。
“嗳,他是不是没知觉啊?”
“啧,他脸皮真厚!”
见众人窃窃私语的,小虹大手一挥,咱!“吵死人了,哪来的苍蝇!”
“好痛哦,小虹。”后脑勺被打了一记,陈有为转过头来向她抗议。
“谁叫你说别人坏话。”哼,敢批评沈敬尧,她第一个不饶他!
“那么,过两天我回日本向-鞠壬回复,就说这项合并计划取消了,我想-镜淖式鹨惶熘内就可以抽回,请问,贵公司怎么办?”沈敬尧还是笑着问。
“啊?!”大家脸都绿了。
黄大原低头沉思,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
“老板。”王世君突然走向他,默默拿了一本存折出来。
“这是做什么?”黄大原很惊奇。
“我跟我老婆商量过了,老板,这里是我们为小孩准备的教育基金,我想孩子还小,现在用不上。”
“世君!”黄大原激动的看着他。
王世君窘涩地摸摸头。“我也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我想尽点心力。”
“哇,王世君,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柳诗诗大赞一声。“老板,我们也一起想办法吧!”然后她高声一呼,众人相继附和。
“那好,我给各位一个星期的时间,除了大家团结一致,公司还可以另寻有力的支持。”
大家都没想到这句话会出自他们敌人的口中。这敌人,非但没有趁胜追击,还教他们对抗的办法。
是很奇怪,可沈敬尧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莞尔一笑,走到小虹身边。
“你回去-窘桓玻没问题吗?”小虹有点不安的问?br/>
“没问题,我为-炯团做了很多事情,可以将功折罪,更何况我也没这么笨,我一直为自己准备了些活命的东西,重要关键还可以拿出来派上用场。”商场中的尔虞我诈,他不想说出来让她担心?br/>
“你要回日本了?”这是她一直想问的事。
“最慢下周,爸爸也要我代他回去处理一些事。”想到和父亲接近了距离,这迟来的父爱还是让他忍不住低头笑了。
他看起来云淡风清的,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吗?“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小虹的脸上失去了笑意。
沈敬尧想了想才回答“没有。”
铃~“我的电话。”她接起手机,半晌,轻轻挂掉了电话。
“谁找-?”他好奇她听完电话,怎么脸上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是我姊姊小蓝打来的,她说,我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