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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乔倚夏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突然想到1997年的白小艳命案,那个可怜又无辜的花季少女,原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母亲是知名演员,父亲是有名的漫画家,却惨遭绑匪毒害,因母亲报警而被绑匪撕票。
不止是她,在场所有的人听到白英的话,都像是吞了一块碎玻璃。
“英子,你先别着急。他们的目的是钱,现在钱还没拿到,他们不会对商陆做什么的。”石韦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并倒了一杯水给她,“而且,或许,我们可以请路教授来帮忙。”
“是啊!”听到路西绽的名字,白英眼睛一样,方才那如干涸枯井的眼珠瞬间变得亮晶晶,燃起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她起身走到乔倚夏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倚夏姐,你帮忙跟路教授说一下,让她也来跟我们一起调查好不好!就像当年陈安和的案子一样,让她来作我们的案件顾问,拜托你……”
乔倚夏回握着她的手,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其实,早在石韦提出之前,或者说,当她得知商陆出事之后,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可是很快就被她否决了。路西绽才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精神和心理都受到了创伤,她怎么能忍心再让她查案子?
“白英,高局他……”
“高局那边不会有问题的!他既然能同意让倚夏姐你跟进,又怎么会拒绝让路教授来作我们的外援呢?而且,路教授的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只要她点头,一切都一定没问题的,倚夏姐……”
“好。”乔倚夏皱了皱眉头,从未感到有哪个字能像此刻的好一样让她说的这么艰难,“我问问她。”
“倚夏,什么事。”
“苍苍……”她低着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想让我,帮忙调查商陆的案子么?”路西绽紧了紧衣领,兀自往前走着,这段路坑坑洼洼,走起来甚是艰难。
乔倚夏道:“嗯。”
“我不会同意的。”
因为开的是免提,所以办公室里的人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白英向后退了几下,显然没想到路西绽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乔倚夏见她拒绝,已是不忍再继续追问原因。反倒是白英抢先问道:“路教授,现在商陆他生死未卜,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求求你,你别拒绝好不好……”
“我不是警察,我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不是刑侦学,查案子不是我的本职工作。”
“路教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随你怎么想。但是如果你们重案组的人要依靠我一个门外汉才能找到绑匪的话,那我只能说,你们的存在,简直让人民警察这个职业蒙羞。”
她的话尖锐刻薄,不禁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白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前不久还带自己跟商陆逛夜市的女人,那个她真心实意把她当朋友的女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路教授,你的言辞未免太过偏激。”开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石韦。
“石队长,我有这个义务一定要帮忙吗?”她反问道。
石韦缄默不语。
“如果没有,那么请打消这个念头,这个案子,我绝不会插手。”
电话那头再也没有声音,手机屏幕蓦地一亮,然后变成了黑色。方才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警员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气恼,对路西绽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起来,白英愣在一边,无助又绝望。她不知道,为什么路西绽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她的商陆,到底该怎么办。
“够了。”乔倚夏冷声打断议论纷纷的警员,“适可而止。”
石韦叹了一声气,摇着头说道:“路教授前不久才受了惊,情绪不好是正常的,你们大家,差不多也就得了。以前人家帮了我们不少,我们可不能忘恩负义。而且,路教授说的对,我们是警察,破案是我们的本职,什么风浪没见过?哪能事事依靠心理学家?你们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把八组的脸丢光了!”
白英的手机铃音化解了尴尬,所有的人在听到她喂的那一刻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皱着眉头看着她。
“好,明天早上六点对吧?好,没问题,你能不能让我听一听他的声……”白英落寞地看了看屏幕,摇了摇头,“挂了。绑匪说,明天早晨六点,让我们带着钱去九魁山,具体位置没说,只说到时候会再跟我们联系。”
技术组的人早就把白英的手机跟设备绑定,顺着ip查过去,可以确定是某个十字路口的公共电话,但是没有监控,还使用了变声软件,无法确定对方是谁。
不过绑匪的电话还是从心理上给了白英安慰,乔倚夏见白英松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与此同时,乔倚夏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她们并未听到商陆的声音,根本无法确定商陆现在是否安好,如果当年倚辉的悲剧重演……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路西绽听着电话那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手指紧紧扣着掉了一层皮的枯树干,眼神冰冷而狠戾。
他到底在哪里。
回到酒店的时候,路西绽正躺在长长的贵妃椅上,手里端着高脚杯细细品味着红酒,她优雅高贵得像是天外来客,宛如历经一千八百年修炼幻化成人形的白素贞。她依然没有化妆,但是气色却好了不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胸前,与昨天在密室里出来时候的她判若两人。
有那么一瞬间,乔倚夏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
路西绽觑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很想骂我?”
乔倚夏走到她身边,直勾勾地看着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样子的念头,哪怕一秒钟,都没有过。舍不得。”
“为什么?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他们是我的朋友。可是。”乔倚夏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是我的西绽。”
杯中的液体泛起层层涟漪,那是路西绽的手在颤抖。她离开贵妃椅,起身站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倚夏,我不插手,有我自己的理由。”
“你不用解释的西绽。我以前就说过,跟我在一起,无论你做什么都不需要解释。所有的事情,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而我要做的,就是百分百的相信你。”
路西绽转过身子,两个人毫无阻隔地对视着,似要将彼此深深望进自己的心里,窗外夜色朦胧,窗内人心相依。
她相信她,不是因为她是她的爱人,而是因为她是路西绽。因为对方是彼此的爱人而选择相信,这本身就是一种不信任。她知道她比谁都要嘴硬心软,虽然看起来冷冰冰又不近人情,但这样子的她比太多笑里藏刀的人善良纯粹。而这件事情,她答应也好,拒绝也好,一定都有她自己的理由,她不会失望,也不会责怪,更不会去主观地臆测她拒绝的理由。她只要相信她,支持她,那样就好了。
“我给你买了灌汤包,还有稻香园的肉松卷。你晚上还没有吃饭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乔倚夏是那么的温柔又细心地呵护着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担心商陆,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这种担忧表现出来,让路西绽为难,正如她所说,商陆是朋友,但西绽是西绽。没有人能够利用感情去绑架另外一个人让她替自己做任何事。
“倚夏,这段时间,我可能要时常要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找我。”
乔倚夏闻着床单被褥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说了声好。这显然已经不是昨天酒店自带的床被,上面是简单素雅的黑白条纹,应该是路西绽今天新买来且干洗过的。
“我也希望商陆能够平安无事。”
乔倚夏心中一暖:“我知道。”
“以后就别叫我苍苍了。之前,我以为苍苍这个称呼将会属于我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他。甚至在更久以前,我只不过想通过你来提醒我自己,不要忘了他。其实这无论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因为在我的心里,你早已胜过了一切。”
“好,西绽。”她的吻落在她的眼睑。其实,西绽也好,苍苍也罢,那又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她能够确定眼前的人是她,那样就足够了。
第二天乔倚夏醒来时,身边已经是空空如也了,而彼时才只有凌晨四点。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去局里同白英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去九魁山。自昨天接到绑匪的电话起,警方就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并于凌晨进行了周密的部署,确定只要绑匪一出现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白英像个粽子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绑匪已经知道了她报警的消息,但是为表“诚意”。她还是象征性的一个人提着箱子行走,等待绑匪的通知。而至于箱子里的钱,他们小两口结婚没多久,前阵子买婚房办婚礼已经花了不少的积蓄,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是乔倚夏无条件借给他们,解决眼下燃眉之急的。
时间点滴流逝,天色由暗渐明,绑匪那边却毫无音讯。乔倚夏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时间,却发现了来自路西绽的信息。
——不要去。
乔倚夏眉头一皱,看了看发信时间,五点二十五,现在已经六点零五,时间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她说的不要去,是指不要她们来九魁山吗,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还是说,虽然表面上不答应参与,可是她也在暗地里帮她们寻找商陆的下落……
果然,紧接着八组所有的人都收到了白英转发的信息。
——白英小姐,知道吗,你真的很没有诚意,我不计较你报了警,看你可怜想给你一次机会,但没想到你竟然又把你的小伙伴们带来了,很显然,我生气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