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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形势(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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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的确是上了药的,却是已经红肿开裂,而且散发着一股子腥臭味。

    天气热,夏祥这刀伤肯定是感染了。

    “拿棉布和烈酒来!”东方珞掳了掳衣袖,“另外,把针线也泡到酒里去!”

    黄鹂和白鹭赶忙把东西呈了上来。

    棉布蘸着烈酒,洒到了伤口上,刚要昏死过去的夏祥就又醒了过来,“疼啊------檎”

    “嗯!知道疼是好事!”东方珞一边应声,手下动作却不停。

    夏祥咬着后牙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是-你-哥!魍”

    言外之意,念在亲情的份上,用不着这么狠吧!

    东方珞哼了一声,“你若不是我哥,我犯得着连夜奔波来救你吗?受不住疼,就晕过去吧!”

    夏祥咬牙切齿,他倒是想啊,可是疼成这样,让他怎么晕?

    疼晕也是可以的!

    可他为何疼成这样了,还没晕呢?

    “你------你在------做什么?”

    烈酒的荼毒过去了,怎么感觉有针在身上扎呢?

    东方珞道:“本想着,拿银针给你止疼的。但想着,你现在保持意识,比晕过去要好。我呢?也没干什么,就是拿绣花针给你把伤口缝起来。缝起来,就不容易裂开了,绝对好的快。不过,光线不给力,可能到时候疤痕会有些丑。好歹是在背上,你自己又看不见,就将就一下吧!”

    她话还没说完,底下的人的头,就如同鸵鸟般,扎到了地里。

    佑武好心的提醒东方珞,“世子爷他晕过去了!”

    东方珞道:“肚子里有了水,这会儿晕就晕吧!”

    东方珞麻利的缝完了伤口。

    伤口有些长,似乎比凌五当初的伤口还要长。

    东方珞下意识的看了看钟凌风的腹部。

    钟凌风被她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

    至于接下来上药这种活,东方珞就顺手交给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钟凌风。

    自己则把手递给了白鹭。

    白鹭将她搀扶起来,到旁边坐了。

    黄鹂道:“奴婢为世子爷将伤口包起来吧!”

    东方珞道:“暂且不用了!伤口暴露着,反而好得快。明天出发前,再包扎吧!”

    北郭镇就脱了自己的一件外衣,铺在了夏祥的身旁。

    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夏祥身子底下舒服点儿。

    其他豹卫营的人也都跟着脱了外衣。

    十几件外衣摞在一起,也够松软舒服的。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夏祥挪动了上去。

    能有这样的下属,足见夏祥这个特务头子还是很深得人心的。

    夏祥倒是跟死猪一样,没有丝毫的反抗。

    他应该不止是疼晕了过去,还有就是真的是劳累过度,体力透支。所以,这一睡,怕就没那么容易醒了。

    钟凌风就走到了东方珞的身边。

    东方珞咬着唇,仰头看着他。

    钟凌风就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伸手就去握她的脚。

    东方珞下意识的把脚往后缩了缩,然后冲着皇上那边看了一眼。

    钟凌风却根本不管那一套,直接把她的脚腕给抢了过来,捧在了手里。

    隔着袜子摸过去,明显的能感觉的那脚腕已经胖成蛤蟆了。

    钟凌风的眉头就紧跟着打结。

    东方珞无所谓的笑笑,“没事的!我自己检查过了,骨头没有错位,只是皮肉伤。不会成为瘸子的!”

    钟凌风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整个的脸却又拉长了。

    东方珞伸手去握他的手,“放心了!我是大夫啊!我自己的身体还没数吗?哥哥伤成那样,我都能把他从死亡边上拉回来。我自己这点儿伤又算的了什么?”

    钟凌风就反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大有将东方珞的小手捏碎的架势。

    东方珞也不挣扎,任他握着。叹了口气,小声道:“去看看皇上吧!你我毕竟没有完婚,若是太亲密了,怕是落人话柄呢!”

    钟凌风却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开。

    东方珞眼中就多了幽怨,“手疼!”

    钟凌风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这才松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来,淡淡的药香的味道。

    他亲自蘸了药,抹在了东方珞的脸上。

    东方珞这才意识到,一路上枝叶的刮擦,她的脸肯定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了。

    这一点儿,看看白鹭的脸就知道了。

    当然了,白鹭和黄鹂一直护在她前面,伤的就比她要重的多。

    “若是留下了疤,你还要不要娶我?”问完这句话,东方珞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终究还是落入了俗套,在面对这个男人时,有了患得患失。

    钟凌风勾唇一笑,将瓷瓶塞到她手里,起身去到了皇上身边。

    东方珞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看的白鹭那张没大有表情的脸,都有了松动。

    东方珞招呼她蹲下,然后亲自给她的脸上药。

    白鹭往后缩,“奴婢自己来!”

    东方珞挑眉,“没有镜子,你怎么自己来?”

    白鹭道:“奴婢和他们几个相互来。”

    东方珞就把瓷瓶交到了她手上,几个丫鬟就围着火堆互相抹药去了。

    绵绵就来到了东方珞身边,趴下身,显得很温驯。

    东方珞用手梳理着它背上的毛,背依着大树,竟是说不出的疲累。

    这种疲累,当然是因为赶了很长时间的路的缘故,还有就是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所以,一旦松懈下来,困意也就无边无际的席卷而来。

    钟凌风就算在皇上那边,也一直密切注意着东方珞这边的情形。

    见这边没有了动静,自然猜到了什么。

    就撇了皇上,径直转了回来。

    只是这一次,想要靠近东方珞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绵绵本来似乎也是在东方珞身边睡着了,感觉到钟凌风的靠近,却又突然跳了起来。

    挡在东方珞的身前,狼视眈眈的看着钟凌风。

    钟凌风也不退步,眼睛微眯,跟绵绵对视。

    绵绵就冲着钟凌风走了过来,在众人毛骨悚然的时候,它却只是围着钟凌风绕了两圈。

    然后,又返回到东方珞身边,重新趴了,一副万事再与它无关的样子。

    若是东方珞是醒着的,定然会戳着绵绵的脑门,取笑它,身为狼王,居然也对美男没有招架之力。

    钟凌风抬脚走过去,在东方珞身边坐了,长臂一揽,不管不顾的将东方珞抱到了怀里。

    天下第一的男人在这里又如何?

    他的命还是他的小丫头前来相救的呢!

    至于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在他眼里,与树的背景的存在是一样的。

    唯一能让他的脸上有表情变化的,就是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

    他不无担忧的看向她的脚。

    东方珞却只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钟凌风的手臂就不由得收紧。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一切就脱离了掌握。

    先是心丢在她身上,丢就丢了吧,是他心甘情愿的。

    确定了自己想要什么,便想着给她安乐平静的生活。

    到头来,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今更是只身犯险,来闯这片死亡之林。

    他知道,她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可想到自己不在她身边,有可能遇到的险境,心里就抽痛的不行。

    他的小丫头虽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也毕竟是个女子啊!

    当树林里的光线转为白天,树林外的此刻应该是阳光普照了吧!

    钟凌风轻轻的摇动着怀里的小人儿。

    东方珞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竟是别有一种慵懒。

    她抬手揉揉眼睛,环顾四周,一时间还有些茫然。

    待到惊觉自己是在钟凌风的怀里的时候,就一下子跳了起来。

    五米开外的地方,整装待发的皇上,正看着她咪咪笑。

    东方珞相信自己的脸,现在红的能滴出血来。

    扭头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本来很潇洒的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透着令人恨的牙痒痒的美感,这次起身,却掩不住狼狈。

    东方珞很想大笑三声的,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他现在的肢体不协调,可是拜了给她当了一夜的榻所赐啊!

    “珞儿------”夏祥虚弱的声音,打破了这分子沉静。

    东方珞一瘸一拐的奔了过去,“哥哥可是要喝水?”

    夏祥依然趴着,歪着头看她,“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东方珞松了口气,“可惜了!绵绵还等着吃你的肉呢!”

    夏祥撑着手,想要来个俯卧撑的动作。

    却因为扯动了背部的伤口,又顺势倒了下去。

    东方珞赶紧检查他的背部,还好,没有再渗血。却还是忍不住的吓唬夏祥,“别再乱动了,否则伤口再裂开了,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了。”

    夏祥咬牙道:“我有妹妹万事足,神仙来了管什么用?”

    “拿棉布来!”东方珞吩咐自己的丫鬟。

    不想丫鬟拿了棉布来,却是被钟凌风抢了去。

    然后身为大夫的东方珞就被挡在了身后,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包扎伤口的活儿,也被人抢了去。

    有这么公然抢饭碗的吗?

    东方珞再看到夏祥的时候,他已经被一件豹卫的衣服裹了个严实。

    东方珞忍俊不禁。

    她倒不是嘲笑夏祥的穿着,而是突然想到了钟凌风为什么这般的献殷勤。

    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和夏祥虽然是名义上的兄妹,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钟凌风这个大男人,原来也有小心眼的时候啊!

    夏祥已经被搀扶着站了起来,见东方珞笑得没心没肺,不禁垮了脸,道:“妹妹,你这个样子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东方珞嘻嘻笑,“哥哥,为何会醒?若是再不去解决,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失了仪,可就不好了!”

    夏祥苍白的脸上虽然看不到红晕,但从目光的闪烁上,可以看出来,有多么的难为情。

    翕动着嘴唇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最终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他的确是让尿憋醒的,还是赶紧去解决了的好。

    于是,示意两个豹卫架着他,去向了旁边的丛林。

    钟凌风的手就捏向了东方珞的脸蛋,他就不明白了,这小丫头的脸皮究竟是怎么长的啊?

    跟一个男人谈放水的事情,居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

    东方珞撇撇嘴,“生理需要而已,有什么可避讳的?”

    说的理直气壮,倒显得别人的心怀不坦荡了。

    皇上清了清嗓子。

    东方珞看过去,较比着昨夜,眼前的九五之尊看着精神了很多。

    不愧是最高权力的掌控者,还挺能熬的!

    别说他养尊处优惯了,就是普通人,经历这番九死一生的变故,不趴下,怕也精神失常了。

    他却看上去很是淡定,还有那么股子威严。

    五官上,多少能找到腾亲王的影子。

    面皮上却有了松动,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皇上却也在打量着东方珞,虽然没得见,却听到了不少,京城之中最近几个月的大事似乎都与这个小丫头有关呢!

    这样子看起来,虽然头发凌乱,衣服也不甚整洁,但整个人却看上去明艳艳的。

    尤其扯动嘴角的时候,自有一种力量感染周围的人。

    皇上道:“嘉珞,你来此,你父王知道吗?”

    东方珞福身行礼,“启禀皇上,嘉珞虽然学了一回花木兰,但却不是偷跑出来的。见到皇上,嘉珞才明白父王为何那般忧虑了。原来失踪的不止哥哥啊!”

    虽然之前也有隐隐约约的感觉,真正见到了人,还是不免惊讶。

    惊天阴谋啊!

    谋害当今皇上,那个人的心得有多大?

    皇上道:“你父王很信任你!”

    东方珞笑笑,“唯一的儿子不知所踪,我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也就只有我可以信任了。”

    “我估计,他现在肯定很后悔只生了我一个儿子。”夏祥又被架了回来。

    “儿子多了就好吗?”皇上挑眉,声音陡然严厉。

    东方珞和钟凌风就对看了一眼。

    钟凌风的手更是悄悄的握住了东方珞的。

    东方珞想抽回来,却不敢弄出动静。

    因为,在场的,已经没人敢说话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皇上这次的劫难,追究起来,恐怕还真是他儿子多了招来的。

    还是夏祥最先打破了僵局,“饿了!有吃的没?”

    吃的当然是有的,虽然不是很多。

    将带来的食物分着吃了,对于壮劳力来说,自然是吃不饱的。

    接下来就是赶路的问题了。

    夏祥问东方珞,“你的狼能带路?”

    东方珞送了个白眼过去,“绵绵它为何能找到你?因为它认识你身上的味道,上次在惠济庵别院的时候,还记得吗?”

    夏祥就想起来上次在惠济庵别院的时候,被狼审视的场景。不免感叹,“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啊!”

    东方珞道:“动物虽然不及人聪慧,却也是有自己的特长的。绵绵既然能带我来找到你们,自然也能带我们出去。现在的问题是,去哪里?”

    东方珞的目光自然不敢去瞪视皇上,就低眉顺目,视线落在交叠的手上。

    没天理的是,钟凌风的手居然比她的要白。

    皇上道:“祥儿,你说!”

    夏祥抿一下失了血色的唇,“避暑山庄在东面,咱要不要往南面走,不去避暑山庄,直接回京城?”

    皇上又转向钟凌风,问:“你呢?”

    钟凌风就一脸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皇上挑眉,“你觉得避暑山庄还安全吗?”

    东方珞反握了钟凌风的手一下,忙道:“若是取道往南,出了这片死亡之林,回京城的路,就真的是安全的吗?

    嘉珞是从避暑山庄来的,避暑山庄的防御现在是腾王皇兄在主持。嘉珞不知道是应急主持,还是一直在主持。

    倘使是一直在主持,那么在他管辖的范围内,皇上却遇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嘉珞想象不出他能得着什么好。”

    皇上的视线就落在东方珞巴掌大的小脸上,“你的意思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东方珞笑笑,“嘉珞不觉得避暑山庄是最危险的地方,却是觉得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昨夜一路行来,在入林之前,是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入林之后,也就只遇到了一拨死士。嘉珞脑子笨,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腾王皇兄已经肃清了歹人。”

    北郭镇抱拳道:“皇上!自皇上失踪之后,腾亲王的确是带人将附近清剿了一遍。”

    皇上道:“可有收获?”

    北郭镇道:“是!王爷说,抓的那些人,等皇上回去后处置!”

    皇上若有所思。

    东方珞把钟凌风往前一推,“皇上可知,腾王皇兄为何会同意我进入这死亡之林?”

    皇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为何?”

    东方珞道:“因为钟凌风是他最后派出的人!他一方面要稳定局势,身为皇子,他必须以大局为重。另一方面,他的手上能派来寻找皇上的人,真的是没有了。哪怕我是最后一根稻草,他都不想放弃。所以,尽管我是一个弱质女流,他还是派了我来。”

    她当然知道皇上对腾亲王也是存了疑虑的,毕竟现在出现在皇上面前来营救他的人,是些妇孺病残,当然还有不是人的!

    那个,将钟凌风归在病残一类,他应该没有怨言吧?

    皇上道:“你的意思是,朕该信任他一次?”

    东方珞道:“听老人说,三岁看老!一个人的秉性脾气,无论怎么隐藏,都是会露出痕迹的。嘉珞不想对皇上的儿子做出任何的评判,但是皇上在心里肯定有了认知。所以,谁可信,谁不可信,皇上还是早作决断的好!”

    皇上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胡子,那动作,东方珞莫名的觉得眼熟。

    她能说陆小凤摸自己多出来的眉毛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吗?

    经过此次劫难,皇上现在怕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了吧!

    皇上却在这个时候笑了,“没想到,朕亲封的郡主,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啊!”

    东方珞羞赧的挠头,“谢皇上夸奖!”

    皇上道:“你对夏祯的印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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