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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渐渐变得模糊,摆在我面前的四颗五行轮回珠闪着光,而当那些画面全部退去的时候,其中一颗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去。
胸口温热,我笑了笑,没想到我同他竟然还有那样的过去。而后我吸了口气,慢慢吸收着这些记忆。当我感觉我又想起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三颗珠子,又发出了比刚才更加耀眼的亮光。而我的意识也跟着沉了过去……
“小姐,他们都死了。”
长屿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前几日收到消息说城外有僵尸,吸走了不少人的血。官府衙门不敢来,这几日府中上下的人都被召去了京都卞城,我因病在家,恰好错过了这次面圣。偌大的楚府如今就剩了我跟一群小厮,还有翠儿和长屿。翠儿胆子小,于是我便只能带着长屿过来看看。
不过来之前我还是问衙门要了几个人,只是现在他们都让我赶着去引僵尸了,破庙里也就只有我和长屿两个人。
地上躺着的几个人都衣衫破旧,头发凌乱,看着也是脏兮兮的样子,应该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
我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些人的精气似乎也没有了。听长屿这么说,我捻起指头算了算,又转头看了圈这个破庙,外面风大雨大,这方圆百里,竟是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躲避。
“这里的阴气和尸气都很重,应该不止有僵尸。长屿,我让你带的糯米和荔枝叶呢?”
糯米可以去除尸气也能够避开阴气,而荔枝叶是阳性植物,烧起来的话打鬼那是打一下就矮一寸。
“带了。”
长屿边说边从上衣里摸了一小袋子糯米出来,过后又从袖子里拿了柚子叶递给我。我看了看手里面完好的柚子叶,倍感稀奇:“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个东西放在袖子里,还没有折弯的?”
“……”
“噼啪……”
正这时,一道惊雷落下,我向来害怕打雷,但是又不想在长屿面前显得我很怂的样子,于是我肩膀抖了抖,对长屿说:“嗯,点根蜡烛吧。”
“嗯。”
长屿又从袖子里摸了两对蜡烛出来。
“……”
我咳了两声,过后吩咐长屿让他把蜡烛点在这几具尸体旁边。
烛光摇摇晃晃的亮起来,微弱的光芒照亮了破庙。只是在这种环境下,估计待会儿风一吹,蜡烛就灭了。想了想,我念了句咒语,又从怀里掏出符纸,小心翼翼的在蜡烛旁边点燃烧了。这样一来,烛光果然稳了不少。
这一招还是我日前跟江楚城学的,他说有时候蜡烛烧不起来是因为周围阴气太重,用符纸点一下,把四周的阴气驱一驱会好很多。
那个家伙虽然不是阴阳天师,但是却对这方面懂很多,我有不少小法术都是他教给我的。前些日子他还来了书信,说过两日便会与我见面,我估摸着他说的应该是我们被圣上召去京都卞城这件事,奈何我生了病,他这信中所言的“过两日”,怕是又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说起来,自从上次他去北方震地,顺路来看我之后,我们也有快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番,长屿已经把糯米撒在了这几句尸体旁边,并且还扯了一些荔枝叶在尸体上。
“小姐,好了。”
我点点头,吩咐长屿去门口站着,不要让风进来把蜡烛给我吹灭了,之后我便盘腿坐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让僵尸杀死的,在这荒郊野岭,要是不快点把处理掉,很容易就变成走尸。我闭起眼,嘴里慢慢开始念起往生咒,金色的“卍”字随着我念咒的速度朝尸体飞去。
那些尸体渐渐烧了起来,每次念往生咒的时候我的五感就会特别强烈,所以就算是没有睁开眼睛,我也能看见黑气不断的从他们身上冒出。
那黑气里带着一股恶臭,我轻声喊了声长屿。长屿便快速的走过来,将剩下的糯米撒在了那些尸体上。
黑气慢慢变成了白烟,长屿重新回到了庙门口。等到面前的火势逐渐小下去之后,我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我转头问长屿:“那几个衙役还没有回来吗?”
长屿摇了摇头:“未曾看见。”
可他话音刚落,目光就陡然变得犀利起来,那一瞬间,长屿的身上便起了杀气。于木忠还是有几个人朝这边跑过来,长屿将手放在腰间,大拇指顶开了腰间的长剑。我走过去,眯着眼睛看向前方,手习惯性的抓着他的衣摆,小声道:“是那几个人吗?后面好像还跟着什么人啊。”
长屿没有说话,他绷着下巴,浑身都呈现出戒备的状态。他用另外一只手将我护在了身后,沉声道:“小姐,后退些。”
那几个人越来越近了,风雨声里开始夹杂着人的哀嚎和惨叫。我捻着手指算了算,又看了看天,对长屿道:“你去看看,那些笨蛋好像是把僵尸带过来了。”
长屿回头看我:“现在阴气变浓了,只恐有变,小姐一人可能应付?”
我摇了摇手里的符纸:“来一只你小姐我就能收一只。”
长屿扯着嘴角,说了句等我回来,便纵身冲进了雨里。
而就在他出去的时候,破庙里的蜡烛明显晃了晃。我开始感觉四周有寒气漫过来,我叹了口气,看来鬼也是挺欺软怕硬的。长屿常年跟着我捉鬼杀鬼,身上的戾气也是很重的,那鬼自然是不敢出来。现在他走了,我身上是一点杀气都没有,那鬼便也就出来了。
“你出来吧。”
我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眼墙壁,原本墙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等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墙上的影子开始慢慢的变成了两个。
“噼啪……”
又是一道惊雷。
原先干燥的地面,出现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我慢吞吞的点燃了手里符纸,拿到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些人的精气都是你吸走的?”
烛光又晃了一下。
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袭红裙的女子站在我几步开外的地方。她长发及腰,眉心印着一点红,目光有些发冷,却不似我之前见的那些鬼,那般怨毒。
我张了张嘴,最觉得这鬼可是真的好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对我出手,要不是我坐的端正,差一点就要被她掀翻在地。
“这就要开始打了吗?”我有些悻悻的说,“我还没看够你呢。”
那女鬼闻言又是一挥手,这回我做了准备,立刻将手里的符纸甩了出去,符纸落在她的袖子上,她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再看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也陡然变成了猩红。
那是厉鬼才会有的眼睛,她这是对我起了杀心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能听进去我的话,也不像是经常害人的。你要是想要杀我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她终于开了口,我却发现她声音意外的好听。
我瘪瘪嘴,自从江楚城老和我说快点长大之后,我就特别不喜欢别人说我小。我摸摸鼻子,想了想,好歹我也有坚持每天喝牛奶呢……
“我其实不是很想杀你。”我说。
女鬼愣了一下,随即有点发火的迹象,手一伸,指甲暴涨,就朝我扑过来。
我赶紧拍拍屁股爬了起来。那女鬼站在我刚才的位置,一时间根本没办法动弹。我嘿嘿一笑,说道:“刚刚忘记和你说了,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画好了阵。虽然长屿老不放心我,但是你这种级别的鬼,我收服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算计我!”女鬼朝我吼道。
这话说的我实在是有点委屈,之前我明明已经说过不想和她打了,她还要扑过来,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嘛。
我摸摸鼻子暂时没有说话,想了想,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厉鬼,这糯米阵虽然好用,但估计也困不了她多久。于是我又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摸出了一张红符来,还没扔出去,那女鬼脸色就变了:“等等!”
我看着她:“怎么啦?”
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我手里的符纸,说:“我不会杀你,你……你换张符纸吧。”
我笑了笑:“你一只鬼,也懂符纸?”
那女鬼说:“我生前就是一个道士,只是后来被人陷害才死掉的。”
她这么说我倒是来了兴趣:“你是道士?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反而在这徘徊?你可知道阴阳皆有秩序,你长时间留在这个地方,是会扰乱阴阳两界的秩序的。”
“我……”她好像终于明白打不过我,干脆将指甲收了起来,说道:“我在找一个人,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不愿意离去。”
我说:“那你找到了吗?没找到的话,你觉得自己还会找多久?你要知道,你在这阳间一天,就会不断的吸食别人的精气,要不是我看你并没有直接取走这些人的性命,否则你刚才成一户来,我就将你送去见阎王爷了。”
她梗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而后说道:“方才,我应当是看见他了。”
闻言我道:“在哪儿?”
“就在这儿。”
我有些惊讶,刚才这里可就只有我和长屿两个人啊,难道她说的那个人……是长屿?
正这时,长屿一身湿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他进来的时候,那女鬼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我暂时没有提这只女鬼的事,头偏了偏,发现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并没有人,遂问道:“那几个衙役呢?”
长屿说:“我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僵尸拖走了。”
我有些诧异:“我之前不是让他们把糯米带在身上吗……”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长屿默默的举起了手,而他的手里,是五个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带子。其中一个还已经破开了,里面的糯米从那个小口子里跑了出来。
“……”我捂着脸,哀叹道,“他们怎么能把糯米打湿了啊,糯米湿了就没有用了呀!到时候那知府大人问起我来,我要怎么说呀!呜呜呜呜……”
长屿抿着唇没有说话,两三步来看我的身边,和那女鬼擦肩而过,而后说道:“没事,反正已经死了,到时候我就去说是因为他们乱跑,和我们分开了才被僵尸抓去了。”
“……”我看了长屿一眼,发现他说瞎话也是挺厉害的。
过后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么说应该也行吧。还好这方圆数十里都没有百姓,今晚没有月亮,他们就算被咬了也不会这么快就尸变。等天亮我们再去把他们的尸体找回来,烧掉就行了。”
长屿点点头,目光却突然看向了女鬼的方向,皱眉道:“这庙里的阴气似乎又比刚才重了很多,小姐可无恙?”
他跟了我这么些年,虽然能够感觉到阴气,却是看不见那些东西。
那女鬼听见他这么说,表情突然有点失落。我看看女鬼,又看看长屿,问道:“长屿,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长屿看了看我,好似有些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仍旧答:“从小姐出生时起,长屿便伴随小姐左右,到今年十一月,便有十二年了。”
我点点头,又道:“那你跟着我之前呢?是在做什么?”
长屿说:“在京都卞城,江府,听凭公子差谴。”
我:“……”
我扶了扶额角,怪不得那个人对我身边跟了个侍卫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连长屿都是他的人。
“我之前问你从何处来的时候,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长屿说:“小姐当初问的是长屿从何处来,并没有问长屿之前在做什么,长屿便以为小姐只是问长屿的故乡,未曾想到这处上来。”
好吧。
那女鬼看着就想要和长屿说话的样子,她眼里的红色已经消退了,一双杏眼含着泪光,目光凄凄的看着我。于是我问长屿:“你之前可有家室?”
长屿嘴角抽了抽,已经是不想回答我了:“长屿跟着小姐的时候不过十二三岁,进江府的时候也才六岁左右,不敢有家室。”
他这话说的凉凉的,我忽然就觉得背上蹿了一层凉意。
“你问问他!问问他可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妹妹!”
长屿刚一说完,那女鬼就急切的叫起来。
我扒拉了一下头发,又问道:“那你家中现在可还有亲人?”
一般来说,长屿是不会怎么和我聊天的。但因为我怕打雷,所以一遇到这种天气,翠儿不在的时候长屿就只能硬着头皮从房梁上下来陪我。
毕竟,他也不怎么愿意淋雨。
所以饶是他已经明显的露出不是很想和我说话的表情,他也还是开了口:“进江府之前家父家母都还尚在,后来听闻他们又生了一个小妹,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只听说后来被送去了道观,其他的,便再不知晓了。”
他说完的时候,那边的女鬼已经嘤嘤哭了起来。
“爹和娘……在我去道观之后没有多久,就被流寇杀害了……”
我心中一紧,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怎么做。最后想了想,对长屿说:“你想见见你的妹妹吗?”
长屿一愣:“家妹?”
我点点头:“她就在这里,你刚才感受到的阴气……其实就是她。”
“方才你离去的时候,她就现了身,说是一直在找你。我原以为她是你……嗯,未过门的娘子,所以才问了那么多……”
长屿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他那张始终没有表情的俊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波澜。长屿转过头,愣愣的看着那女鬼的方向,轻声道:“小姐,可否让我看看她?”
我点点头,随后让他转过身来,咬破手指,然后在他眉心画了一个圈,又轻轻的点了点。
“好了。”
话音落下,长屿睁开了眼睛。
外面雨水落下的声音慢慢渐渐小下来,只剩下夜风在疾行,吹得破庙外的树叶簌簌下落。
这是长屿第一次看见那个世界的东西,那只女鬼安安静静的站在糯米阵里,好半天才嗫嚅着开口:“大哥……”
长屿说:“你是……红笺?”
那女鬼点点头:“我找你了好多年了……”
长屿神色一动,问道:“爹娘不是把你送去了道观,你怎么会……”
我本来是想提醒长屿不要去问一只鬼是怎么死的,因为那样可能会激发她生前的感情,从而让她感觉到愤怒,这样的情况下是极有可能会变成煞的。
但红笺把自己控制得很好,长屿那话问完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有变,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她凄然道:“我出生之后没几年,家乡便遇上了饥荒,爹娘没有办法,将我送上了附近的道观,求道观里的真人收留了我。但那之后没多久,又有流寇下山,爹娘……也被他们杀死了……道观的师父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我,等我及笄之后,才把爹娘死去的消息跟我说了。”
“那之后我便下了山,先是替爹娘报了仇,一路上也抓了不少鬼……但没想到,后来又被那几只流寇化作的厉鬼追杀。那天晚上正好是天门大开,阴气最盛的日子,我死后也就成了一只厉鬼。但自我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大哥,这大概也算是我一个未了的心愿,所以我死了之后,也没有轮回,只能终日在这阳间游荡。偶尔吸食人的精气……”
长屿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两手紧握成拳,好半天才缓缓松开,声音也有些嘶哑:“这些人的精气都是你吸食的?”
红笺点点头,但又害怕长屿会责怪自己,小声说道:“我游荡到这附近,感觉到了大哥的气息,可是那许州城有金光,我修为不够也进不去,只能等在这里,想着哪一天能够在这里见到大哥。大哥,我……”
长屿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过后又转头看着我:“小姐……”
我也摆摆手,说道:“她没有伤害过别人的性命,我不会打散她的。”
说着我又把目光投向了红笺,本来想问问长屿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个女鬼是他的妹妹,可是一看,他俩长得确实很像,那双眉眼,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现在已经见到了,有什么打算吗?”
长屿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红笺闻言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应该要去轮回。”
长屿说。
红笺听完就咬着下唇,很明显她是不想去。
“这阳间已经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了,现在你也已经见到了,算是心愿已了,也可以安静上路了。”
“大哥……”红笺红了眼眶,想要上前一步更加靠近长屿,但她刚刚跨出来一步,就被脚下的金光弹了回去。红笺顿时有些气馁,只道:“红笺知道现在应该是要离开了,但是……我已经是不能够进入轮回了。”
闻言,长屿皱起眉头:“为何?”
红笺苦笑:“大哥有所不知,我虽已为鬼,但是一路到这里已经是耗尽了自己的气力,如果不是靠着每天吸食一点精气,现在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哪里还能等到大哥,更加别说是前往阴间司轮回。”
长屿身子一颤。我看了看红笺,而后上前一步道:“能让我看看吗?”
红笺看了长屿一眼,长屿朝她点点头:“我家小姐是这许州城有名的阴阳先生,小妹你且让她看一看,说不定能够帮到你。”
红笺有些诧异:“她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还有这种本事?”
长屿说:“莫要以貌取人。你之前看见的许州城的金光,便是出自我家小姐之手。”
红笺听完忙道:“原来真是高人,还请小姐不要见怪。”过后又说,“来的时候我便听说这许州城有一位千百年难遇的老祖,不知道……”
长屿点点头:“正是。”
长屿跟了我这么多年,难得夸奖我一次,而且还是在他小妹面前。我顿时挺起胸膛来了劲儿,伸手点了点红笺的额头,又握着她手腕感受了一番。
她的体内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冷气在流窜,而且正是那些气息在支撑着她的身体。
片刻后,我放下她的手,又咬破手指在她面前虚画了一个圈。红笺一看我的血,便有些害怕,我道:“不用怕,我只是看看你体内的精气,不会用这血伤害你。”
说完我便点上了她的额头。
的确如她所说,内里已经耗尽,看似厉鬼,实则弱不禁风,就算是三流的道士恐怕也是能将她收服住的。
不过她这皮肤倒是光滑得紧。
长屿询问的看着我:“小姐?”
我哦了一声,过后叹了口气:“确实如她所说,体内阴气已经耗尽,如果没有生人的精气,她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她的三魂七魄现在也不健全,应该是来的路上被野鬼啃食,受了不少苦。”
听我这么说,饶是长屿也有点着急:“那……可还能轮回?”
我摇摇头:“魂魄不全,进入阴间司都难,更不要说是轮回了。”
长屿沉默了。
他这个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说道:“虽然我没有办法让你的小妹轮回,但是让她留下来问题还是不大的。”
闻言,长屿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小姐?”
我看了红笺一眼,她也是满怀期待的样子。我嘿嘿一笑:“虽说这养鬼,在我楚家是不行的。但是我既然身为老祖,收养一只鬼还是很容易的。不过你得替我瞒着那些个叔伯,被他们发现的话,我说不定就要挨板子了。”
我原以为长屿听见这话会高兴的欢呼一下……好吧,那的确不符合他的形象,那至少也得象征的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悦吧?
但长屿在听我说完之后,却是把眉头皱的更深了,他道:“小姐你身体素来不好,长时间接触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已是极限。家妹现在又是厉鬼,要是再养在府上的话,怕是不妥。”
我摸了摸鼻子,这倒也是。
但长屿虽然这么说,眼里的失落还是能看出来的。我向来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也不想看见长屿因为这件事不开心。诚然,我要是直接在这里超度了红笺也是没问题,但万一我能够帮助她补全魂魄呢?毕竟鬼的魂魄跟人的是不一样的,人的魂魄没了就是没了,但鬼的魂魄却是能够通过吸食精气慢慢补回来。
这么想着,我对长屿说道:“我现在要是超度了你家妹,那她就真的是魂飞湮灭,没有下辈子了,你可要想清楚。”
我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慢悠悠的拿出了一张红符,长屿见多了我抓鬼,自然知道这红符的作用。他看了看红笺,我们的对话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仿佛已经对自己的去留不在乎。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最后,长屿终是叹了口气。
我说:“有啊。”
“不把她带回家也行?”
我看着长屿的眼睛,慢慢道:“不行,我只能把她带回家,才能慢慢替她补全魂魄。”
长屿听我这么说,就又要开口。我摆摆手,说道:“我可以把红笺装在一个小瓶子里,我想过了,反正你也是一直跟着我的,那我就把这个瓶子放在你身上好了,你只需要每到月圆之时把她放出来,让她吸食天地精华,再顺便吸两口精气,过个几十年,她就能够去投胎了。”
破庙里的蜡烛终于燃到了头,烛光闪了两下,庙子里又变得一片漆黑,偏巧这时候又是一道惊雷落下,吓得我肩膀一抖,往长屿的身边挪了挪:“你……你要不还是抱着我吧。”
话还没有说完,长屿已经先蹲了下来,将我抱起来。这一下我可算能够平视他们俩了,仰着脖子实在是太累了。
长屿说:“小姐当真要这么做。”
我说:“这么做你应该会很开心吧,而且我明明能救你妹妹的方法,为什么不救呢?现在我要是在这里超度了她,日后你要是发现你家小姐我居然能够救她,却没有救,那你不是要恨我?”
长屿似乎被我说的跟绕口令一样的话逗笑了,他灰色的眼睛里有笑意闪过,可脸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长屿不会。”
我撇撇嘴:“江楚城说,像你们这些面瘫,其实心思是最复杂的,所以小姐我还是发发善心吧。”说完我看向红笺,拉出了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铜钱。
这枚铜钱是原先娘送给我的,说是可以消灾驱邪。以前我倒是相信,后来我觉得她多半是骗我的,这铜钱分明一点灵力都没有,怎么能帮我消灾?又想了想,还是把铜钱放了回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上面的木塞之后,对红笺说道:“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外面的天又被闪电照亮。我手不自觉的抖了抖,催促道:“快快快,要打雷了!”
说完我又吩咐长屿用脚把糯米阵破了,红笺这下可算是能动了。但是她的第一个动作并不是飞进这瓶子里,而是“噗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小姐的大恩大德,红笺没齿难忘!”
我哎了一声:“别忘了,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啊啊啊,你快进来,真的要打雷啦!”
……
因着晚上城门已关,天色又暗,我和长屿只好在破庙里将就了一晚。我睡惯了床,饶是长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我铺在了地上,我也还是觉得难受。
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回去的时候顶着个黑眼圈,头发又乱糟糟的样子,翠儿惊叫一声,险些没有认出我来:“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我趴在长屿背上有气无力的说:“快……让人烧热水,你小姐我要洗澡,还有把床铺好,我快要累死啦。”
我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起来的时候翠儿和我说衙门的人找上来了,但是又让长屿给挡回去了。
我唔了一声,穿好衣服之后,趴在窗口喊长屿。
房梁上有瓦片响动的声音,一眨眼,长屿就到了我面前,我说:“你把衙门那些人撵回去了?”
长屿点点头,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小瓶子。
我嘿嘿一笑:“你怎么说的。”
长屿慢慢了吐了几个字:“小姐在睡觉,不见客。”
“……”
我顿时就炸毛了,这怎么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长屿眼里有笑意:“小姐不必担心,长屿已经把那几个人的尸体找回来了,尚未尸变。”
听见长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想了想又问:“烧了吗?那几个人是被僵尸咬过的,可不能烧的太随便。”
“照小姐的吩咐,用荔枝叶烧的。”
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好了你上去吧,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再过两日爹娘应该就要回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推开门往外走,长屿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嗯?”我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抬头看看似乎有些刺眼。
我觉得自己大约是眼花了,竟然看见长屿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忽地跪了下来:“小姐,长屿这一生都任凭您差谴,刀山火海,万所不辞。”
我笑笑转过身,过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十年前我刚学会认人的时候,他也说了类似的话来着?
……
轮回珠的光芒再次暗了下去,我慢慢的睁开眼,胸口萦绕着一股暖流,而后我便感觉自己的灵力又恢复了一些。
原来长屿真是我的影卫,而那个红笺……还真是他的妹妹,居然还是被我救下来的。
我想起了在这一世见到的长屿,他的样子似乎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七百年前他的头发可是黑色的。
看了眼面前还亮着的两颗五行珠,我叹了口气,而后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我的精神头总是不大好,往常鸡鸣时便能起来,现在总要睡到日上三竿。想来应是因为日前与叶弛定下了血誓之约,去了我这半条命的缘故。
那晚的事我并没有告诉叶弛,只道是后来我有如神兵天降把那恶鬼打了个落花流水,叶弛明显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但她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饶是不相信,也无法反驳。
倒是后来我与她提起长屿,她问起那日为何长屿没有跟来,我摸着鼻子告诉她,那是因为长屿被我叫去做别的事了。和她说完之后我便也忽地明白过来,那清寂定是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挑了个长屿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在我面前挖了个坑,让我拉着叶弛一齐往下跳。
这么一想,我不禁又开始思考,那恶鬼如此处心积虑的对我,究竟是为了哪般?
今日天气不错,早上起来时翠儿与我说王夫人又谴人来了。我细细一算,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派人来了,前两次我去看过,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事,今次我实在有些不想去,打算偷偷懒。
吃饭的时候我和叶弛提了一下,问她:“我打算派个人去替我看一下,你觉得我让人去比较好?”
叶弛闻言,以为我是让她去,放下碗筷便道:“我去?”
我摇头:“阿弛你虽长相貌美,但那王夫人可对我们这些小女儿可没有半点兴趣。你与她又不相熟,只怕她会为难你。”
一旁的翠儿闻言,道:“小姐要不让长屿侍卫去吧?我看着那王夫人也挺喜欢……”
“啪……”
她话还没有说完,房顶上的瓦片就掉了一块在门前。而后听见长屿干巴巴的声音:“小姐受惊,长屿手滑了。”
翠儿早已吓得龟缩在一边。
我一边喝粥一边想,是不是该让长屿换个地方待了,他这样要是老是手滑,恐怕我这屋子的瓦片迟早让他给扔没了。
思前想后,因着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也只好让叶弛陪我一同上了路。
出府之前,翠儿倒是与我说起了一桩趣事。
说是那王夫人守寡这么多年,虽对容貌姣好的男子颇有好感,但她也都只是看看,最多摸一摸,再不然就是想方设法的往人家身上靠一靠,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别的什么事。可前段时间却被翠儿发现有个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从她家后门出来。
说来也是巧,当时翠儿正赶着去柳风巷子替我买糖糕,王夫人家的后门恰恰就在那巷子边上。本来翠儿也没有发现的,但她正好在那个时候回了头,这一回头不打紧,恰巧就看见了那个从王夫人家后门偷偷溜出来的男人。
“而且呀小姐,他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我就看了一眼就赶紧转过来了。”
一边往外走,翠儿一边和我说。
我惊奇的看着她:“你就看了一眼怎么知道那人长得好看?”
翠儿说:“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翠儿才记得啊。”
“……”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能被别人一眼就记住的人,都是一些很特别的人。
要么特别好看,要么特别丑。
本来我对这桩趣闻本身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偏生她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一琢磨,翠儿觉着那个男子好像是那曲竹居的老板,叫夙……夙什么来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正拉着叶弛出门,闻言我转头看了她一眼,脱口道:“夙晔?”
翠儿连声道:“对对,就是他!”
她说完我就看了叶弛一眼。
说起来这个夙晔还是不久之前才来许州城的,来的第二天就在这城里开了间茶楼,在那之前还特地赶到楚府来,想问我要张运势符。
可偏生那日我有事出去了,翠儿一听是找我的,想着平日里叶弛与我交好,而且之前我也吩咐说有什么事可以找叶弛。她就干脆找了叶弛,拜托她替我送了张运势符出去。
可没想到,从那日夙晔见了叶弛之后,每隔两天就会变着法送来些小玩意,要不就是一些点心,或者送些新鲜的茶叶来。
但这些都被叶弛退了回去,可她退回去之后第二天那夙晔又会送来更多的,还是和前一日一模一样的东西。来来去去这么几次之后,叶弛直接找上了门,可那夙晔竟然每次都不在,气的叶弛眉头紧锁,浑身低气压了好几天。
故而当翠儿再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翠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
我说:“没事儿,你回去吧,我这就和阿弛出门了。”听我这么说,翠儿赶忙转头,一溜烟跑了。我凑到叶弛身边对她说:“衣衫不整的从王夫人家里出来啊……我觉得此事定是另有蹊跷,阿弛你觉得呢?”
叶弛看了我一眼,一脸阴郁。
我嘿嘿一笑:“不要这样啦,其实我觉得这个夙晔还是不错的,就是老跟你送东西,还不露面,还出入寡妇家门这一点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叶弛一副不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转头就往外走。
此时刚过晌午,因着今日天气好,街上的人也是挺多的。叶弛虽说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两条腿却是长得很,三两步跨出去,就离了我有好一段距离。
我小跑着跟上去,继续道:“你说这夙晔也是奇怪,送你礼物也这么久了,为何偏偏不见你一面。你说他追你吧,人不露面,不跟你沟通感情,现在还衣衫不整的出入王夫人家,不追你吧,又老是送东西你,他到底……”
“阿翎!”
叶弛有些受不了的打断我:“咱们还是快些去王夫人府上吧!”
说完叶弛又加快了脚步。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好像是有点生气了,可看起来又不像是在生我气的样子,这么想着,我也迈开步子追上去。
“哎哎,阿弛,你等等我,现在时候尚早,不着急,不着急。”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我们才慢悠悠的往城东王夫人府上走去。
说来倒也是巧,这曲竹居恰好就在那附近,从曲竹居的门口经过的时候,忽地听见里面传来琴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往里瞅了瞅,可偏生门口放着一个屏风,站在外面什么也看不着。
“阿翎?”
见我放慢了脚步,叶弛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见这曲竹居之后脸不由得沉了沉,道:“快些走吧,再晚一会儿过去,天就要黑了。”
她似乎是真的很不愿意见到那个人,我只好摸摸鼻子跟上他,却在这时被人唤住了。准确的说那人唤的不是我,而是叶弛。
“叶姑娘。”
那人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衣领微微松开,一头长发还有点散乱。我看着夙晔,他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浪子气息让人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
以前娘就跟我说过,一个男人好不好,就得看他有没有安全感。我想了一下,江楚城虽说对着我的时候老个没正经,但在别人面前还是很矜持的。
相比之下,夙晔这种衣衫不整的出入寡妇家门的人,实在是让人难以信任。于是叶弛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听见他的声音反而还加快了步伐。
“叶姑娘且慢!”
夙晔火急火燎的从后面追了上来,我看他那架势忙往旁边让了两步,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叶弛的手臂。叶弛立刻甩开了他,怒道:“你做什么!”
夙晔忙放开了她,但眼睛一直看着叶弛,那样子让叶弛更加恼火,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夙老板,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还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看。”
她这话说的很重,换做是我的话恐怕早就转身走了,但那夙晔偏生置若罔闻,仍旧风度翩翩的说道:“叶姑娘此言差矣,在下送叶姑娘礼物不过是因为心有爱慕,而叶姑娘不接受在下的礼物,那也是因为叶姑娘对在下并无此般心思。至于之前与叶姑娘说的那些以前的事,姑娘不记得也无妨,在下记在心中便可。”
叶弛嘴巴动了动,看着就要打断他的样子,但夙晔并没有给她那个机会,唇角微微一翘,继续道:“姑娘不是喜欢在下,那是姑娘的事,可在下喜欢姑娘,也是与姑娘无关。既然你我各不相干,姑娘又为何恼怒呢?”
听完我惊奇的看了夙晔一眼,这一番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又觉得他说的挺在理的。于是我看着叶弛,她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一跺脚,道:“阿翎!我们走!”
说着她便抓着我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忽地停下来,转身对夙晔道:“既然你我各不相干,那还请夙老板以后不要再送东西来楚府,阿弛本就寄居别人篱下,夙老板的这番动作,着实让阿弛苦恼。”
我一听就觉得坏了。
果不其然,那夙晔闻言两只眼睛都快发光了:“既然叶姑娘觉得寄居在别人家不方便,何不来我这曲竹居?我倒是十分的欢……唔,迎。”
他话还没有说完,叶弛就甩了张黄符扔在他的脸上。
夙晔慢悠悠的把符纸扯下来,无辜道:“可是在下说错话了?”
叶弛是真的生气了,嘴唇都有点发白,见她还要说什么,我赶忙拉了她转身就走,连最后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夙晔。
这根本就说不过人家嘛。
虽说我是提倡能能吵吵尽量别动手,但这吵不过也打不过的时候,自然就要跑了。
和之前两次一样,王夫人府上并没有什么事,如此频繁的差人来找我,不过是想要见见长屿罢了。只是自从长屿知道她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之后,但凡我来她府上,长屿就不会跟着。
和往常一样,我给了她两张镇宅符之后便和叶弛离开了,出来的时候王夫人还不忘叮嘱我下次记着带上长屿。
那凄然的样子如同一个等不到爱人的妙龄少女,看的我浑身一抖,赶紧拉着叶弛走了。
一边走我一边和叶弛絮叨,王夫人近日这三番五次的来找我,可能一来是想要见见长屿,二来是因为有了新欢,但是觉得新欢不如意,心里还是觉着长屿比较好。可是偏生长屿对她没有半点感觉,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又在身边,在这种环境之下,就让她更加动摇,更加迫切的想见到自己喜欢的人。
叶弛听我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完之后,转头问我:“所以王夫人的新欢是谁?”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恰好走过曲竹居,于是我顺势指了指:“大约是这茶楼的老板吧。”
叶弛:“……”
……
夜凉如水。
月亮有些寂寞的悬挂在空中,因着白日里天气好,晚上的天也是格外的晴朗。此时我正在院里的梨树下盘腿坐着,打算吸收吸收日月精华,想用这种方法来补补我耗损过度的灵力。
长屿坐在对面的房梁上看着我,他身后站着穿着一袭红衣的红笺。
起先我还不知道他俩在那边,乍一眼看过去还吓了一跳。
红笺恢复得越来越好了,之前在破庙里遇见她的时候她还不能够收敛自己身上的鬼气。虽说是我主张把她带回来的,但那段时间我委实担心了很久,生怕她在瓶子里让自己的鬼气溢出,又恰好被我那几个顽固的叔父撞见,那就真是糟了。
如今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收敛鬼气,着实让我感到欣慰。
我算了算,若之后的几个满月都能够顺利的出来,那红笺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个七八成,到时候稍稍离开长屿身边,也不是不行的。
红笺虽为厉鬼,却从来没有伤过人性命。等到她魂魄完全恢复的时候,若是她不愿意去轮回,想要继续留在长屿身边,我也是能够跟下面求求情的。
这么想着,我觉着自己可真好,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正此时,府外忽然传来一阵琴弦拨弄的声音。琴声悠扬婉转,好似又带着一些哀怨,只是这么一下,就听的我心头一颤。
其实我是个不懂音律的人,连五音都是不全的。曾经因为惹恼了那人,想着就唱唱歌纾解纾解气氛,没想到刚开起了个头,就被他忍无可忍的塞了一嘴松糕,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唱过歌。
长屿和红笺也听见了这声音,并且长屿觉着这半夜琴声似乎有些不对劲,故而从梁上翻身而下,皱着眉头到了我身边。
“小姐,这抚琴声之前似乎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