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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冉红着眼眶看着温元洲。
温元洲被她泛红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偏开了视线,声音仍旧冷淡:“我已经去询问了医生,一周之内一定可以把你的脚伤治好,至于你的声音……可能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但是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完全好起来了,既然你的脚已经好了,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虽然言语里是有着抱歉的意思,但听着语气平淡并没有任何抱歉的想法。
苏昕冉咬住了嘴唇。
这样不能说话的憋屈感让她的眼眶越发的红了起来。
温元洲就那样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开口道:“你好自为之。”
苏昕冉怔怔的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门砰的一声关上,苏昕冉的身子也跟着下意识的抖了抖。
只有一周的时间……
……
佣人刚刚给温越泽除下了背上背着的书包,他就立刻窜没影了,楼梯上传来他哒哒哒的脚步声。
佣人笑眯眯的给他放好了书包,不由得和正在擦拭桌子的佣人道:“小少爷可真是懂事,一回来就先去看妈妈。”
两人说了两句话,一齐抬头往楼上看。
温越泽连门都没敲,就急急忙忙的打开了门跑进去,脆生生的喊:“妈妈!”
苏昕冉正坐在床上发呆,听到儿子的声音连忙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脸,这才挤出笑容抬起头,在平板上写:“越泽回来啦?”
温越泽三两步蹦到她身边,原本还是微笑着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妈妈你哭了?”
“没有,可能是因为刚睡醒,所以才……”苏昕冉摇摇头在平板上写道,眼眸温柔。
“妈妈,你不要再骗我了,我都能看得出来,你不高兴。”温越泽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吗?”
“越泽,我只有一周……的时间呆在这个家里了。”苏昕冉拿着笔的手颤抖着,她努力想挤出笑容来,可却完全挤不出来。
温越泽握着她手的力道瞬间加大了。
苏昕冉摇摇头:“越泽……其实我不想离开的。”
“那就不要离开好了。妈妈,我去和爸爸说。”温越泽道,“我之前明明有跟他说过的,为什么还会这样……”
“别去,越泽。”苏昕冉微微用力把他想要起身的动作给压了下来,“爸爸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别去打扰他。”
“可是,妈妈就要离开这里了啊!你离开这里,能去哪里?”温越泽着急道,“哪怕不担心你去哪里的问题,也总要担心,你一个人……”
“妈妈没事的,只是委屈我们越泽了。”苏昕冉把他抱进怀里,一只手快速的在平板上写着字句,“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每个星期都有两天过来和你见面的好吗?就像以前那样。”
“妈妈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温越泽抱着她,低低的道,“我想要每天都能见到你。”
“可是现在不行,越泽。”苏昕冉把他抱得更紧,“妈妈做错了事,总得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而你知道的,妈妈做的事,不是一两句简单的道歉就可以的,所以妈妈没有怨言。”
“妈妈……”温越泽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越泽乖。”苏昕冉放下平板,一只手抱着他的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其实她自己都很难过,但是她不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脆弱,因为她是大人。
……
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仿佛一天一个世纪,但现在一个周的时间却过得像一天一样。
医生这几天像是赶作业的学生一样,几乎是绞尽了脑汁,只为让苏昕冉恢复得快一点。
很显然他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苏昕冉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只不过走路的速度还有些缓慢,但已经能够不借助外力而自由行走了。
而且,在这一周的最后一天,她终于能够说话了。
声音因为许久没有说话而变得喑哑,像是地上滚过的沙砾。
但总归是可以摆脱平板,自由的说话了。
温越泽一直守在苏昕冉身边,在她发出声音的时候泪流满面,哭得很凶。
苏昕冉连忙安抚,抽空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收拾东西的医生,深深的给他鞠了一躬,用沙哑的声音道:“谢谢,辛苦了。”
医生弯了眼眸,也颔首示意,随即便走了出去,他还要去给温元洲汇报。
医生一走,温越泽没有再碍于外人在场,哭得更加大声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是因为妈妈终于好起来了他感到欣喜,又或许是因为妈妈即将要搬离这个家而感到难过。
“嘘……越泽,不要哭了,妈妈好起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呢。”苏昕冉蹲下身和他平视着,“乖,不哭了。”
“可是……妈妈就要离开我了……”温越泽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的道。
“没有离开你呀,妈妈不是答应你了,只要你想见妈妈,妈妈就一定会赶过来见你的,嗯?”苏昕冉微笑着问道。
温越泽仍旧是哭。
苏昕冉无奈,只能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的。
心里也跟着难受,是对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感到痛苦。
……
“好了?”温元洲从文件里抬起头,神色冷清。
“是的,夫人甚至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医生笑眯眯的道,“不过现在走路的速度还有些缓慢,还需要慢慢调理,还有嗓子,也是需要……”
“没关系,好了就行了。”温元洲抬手制止了他,“财务之后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
医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温元洲的样子。奇怪……明明那么着急的想要让他治好夫人,怎么现在夫人治好了,先生为什么一点喜悦的样子都没有啊?
医生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尽职尽责的道:“可是先生,夫人还需要进行调理,如果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要留在这里,再进行观察治疗……”
“我说,不必了。”温元洲淡淡的抬眸道,“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事就好了。”
医生被他瞬间释放出来的威压给压得几乎要腿软跪下去,立刻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回答了一声是,颔了颔首后立刻离开了书房。
关上书房的门,医生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抹了抹额头,发现已然有了些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