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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一说,即使汪氏不想收也得收了,否则就是对侄女有成见,屋里的妇人们听到白樱这段话,都目露疑惑好奇,有几个妇人甚至私下里嘀嘀咕咕起来,还有人劝汪氏道:“桂芳,这既然是阿樱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不然她小小的人还为这事悬心呢!”
“是啊是啊,桂芳,你就提阿榆收下吧!”其余人也附和,还有人在心中觉的汪氏傻的,有人送礼,还假清高不收,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一直站在屋里没有说话的童氏道:“她三婶,这金锞子是我们阿樱这几年卖绣品加上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零花钱,凑在一起打了个金锞子,你要不收不是看不起我们阿樱吗?大嫂家阿杏和阿梨送的你都收了,怎么我们阿樱的你就不收。”
她这话一出,汪氏是收也为难不收也不好,收的话别人会觉得她连侄女的零花钱都不放过,不收的话,又会说她不给白樱面子,实在是有些左右为难。
白梨知道这母女俩就是在唱双簧,应该就是不满昨天白大康帮着他们大房说话,白梨悄悄走到韩氏身边,对着韩氏示意了一下,好在韩氏一下子就看明白了白梨的意思,她笑着走到僵持中的汪氏和白樱身旁,解围般的道:“桂芳,不如你就收下阿樱侄女送给我们小阿榆的礼物吧,既然是堂姐送的,做堂弟的没有理由拒绝的,不过既然阿樱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二婶就不要再给我们阿榆送礼了,他二婶准备的就算是你作为三婶的送给侄女压惊的,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韩氏一番话说的汪氏是松了一口气。童氏和白樱却有些下不来台。
自从昨晚在正屋一番争论之后,白樱就准备将随身带的金锞子做为赔礼在大庭广众之下送给汪氏,有为难也有示威更有解恨的意思在里面。
本来他们二房给白榆准备的只是个一两的小银锭子作为洗三礼,扔进盆里的也只准备了扔二十文铜钱,反正盆里的东西都是给稳婆的,多少也就是个意思而已
可是昨晚白樱回屋之后,就说要将随身带的一两重的金锞子送给白榆。那时童氏自己根本就不准备再出洗三礼了。既然白樱已经给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童氏准备的银锭子根本就没有拿出来的意思,现在被韩氏这样一提醒。众人才醒悟过来,大房母女三人都送了礼物,只那一匹布就价值二两多银子,在加上银锁银手镯。恐怕都不止十两银子了,而二房只白樱拿出一个金锞子。乍看起来比大房送的贵重许多,其实价值相差不大。
被韩氏这样一提醒,汪氏立刻就坡下台道:“好啊,二嫂你就将准备送给我们阿榆的礼省下来给阿樱吧。就当是我这个三婶代替她堂弟回的礼。”
看着周围妇人们了然的目光,还有嘀嘀咕咕的议论声,白樱心里发堵。只是面上还是一片镇定,看到母亲童氏还是没有回答韩氏和汪氏的话。暗暗的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回道:“那阿樱就多谢三婶了,娘将东西收回来吧!”
说着捅了捅童氏,童氏根本没有拿东西出来,自然没有东西可收,白樱的意思是让童氏做个样子而已,可是童氏这一顿迟钝的反应,其他人又不是傻子,又何尝看不出来这个一两重的金锞子就是二房准备送的全部礼物。
其实价值十两银子的洗三礼在村里来说是很重的礼了,只要白樱先前没有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村里人肯定都要说白大贵家对兄弟侄子大方不吝啬之类的好话,谁又去管这钱是代表女儿送的,还是父母送的,白樱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不会太美妙。
但是白梨也不得不佩服白樱的养气功夫,即使这样,她仍是笑盈盈的对着村里的一众大娘大婶的叫着,丝毫不见尴尬之色,比之童氏要好的太多。
洗三礼上的一场小风波过去了,午饭自然是要招待前来参加洗三礼的亲戚邻居们,好在有三婶汪氏的娘家人帮忙,午饭开的很早,吃过饭大家也就各自散了,白大富一家和白大贵一家还要在今日赶回城里,也不能多做逗留,不过这次回去要带上白老爹和余氏二人。
“要不是我们小阿榆还小,我肯定会让你们两口子去我家过年,免得一家人都在城里过年,就留你们这一房守着老宅,也太冷淡了些,去年是因为爹娘也在老宅,没有办法,今年爹娘也进城了,小阿榆又实在太小,让我们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临走之前,韩氏去了一趟汪氏的房间,说了上面的话,这话倒不全是客气话,而是她的肺腑之言。
汪氏听了韩氏的话,笑道:“大嫂,这也是不凑巧,要是我们阿榆稍微早出生几个月,我和大康还真的说不定被你这么一劝,就进城了,可是现在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赶路的。”
韩氏点点头道:“不只是孩子,你还坐着月子呢,这天也太冷了,哪能在外面挨冻。”
妯娌二人说的话,其实一直被旁边折尿布的汪氏的娘马氏听去了,等二人话音刚听,她便笑着道:“三娘,你们也不要担心他们会冷清,这不,我们家也住在村里,离的又近,也能多照应一些。”
韩氏一听,也对,娘家离的近,怎么说也有个照应,再说,白老爹和余氏进城后,白大康和汪氏反而会轻松许多,二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有余氏整天的挑刺,汪氏这个月子肯定过的舒心许多。
其实汪氏心中想的和韩氏差不离,她虽然一举得男,但是余氏也并没有因此对她优待多少,昨晚听白大富说白老爹和余氏会跟着进城过年,首先就是狠狠的松了口气,连她娘听说都合手念了声阿弥陀佛。
又经过一上午的时间,地上的积雪更加的厚了,而且大雪还在不停的飘落,这样的天气赶路实在很受罪,不过也没办法,如果今天不回去,这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封城这样的北方城市,大雪一连下个十余天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越等也许路越难走,还不如趁早走。
众人将车套好,将骡子喂足草料,车里又加了被褥,身上更是穿了厚厚的棉衣,只是看着茫茫一片白色,白大富还是有些担心,自家骡子前一段时间腿脚受过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大雪中赶回家。
正在白大富安抚的拍拍大青骡的脑袋时,站在他身边给他们送行的白大康忽然道:“大哥,你看那是不是守云?”
自从徐守云和白梨定亲之后,白大康就别了口,直接喊徐守云的名字了,否则哪有叔叔喊侄女婿大人的。
白大富一听,立刻抬起头来,果然看到前方的村路上渐渐走过来一骑,那一骑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竟然是双马拉的马车。
而那一骑的确就是他的准二女婿徐守云,身披黑色的大氅,身姿笔挺的坐在白色骏马上,走的并不快,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安心的踏实稳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