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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雨亲换工作了,有了之前担任方蔚允特肋的经验,她不需要适应期,就能一手包办老板要求的每份工作。

    梁雨亲很厉害,除了她自己知道,侯君铭也知道。

    她的手指头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打字速度可以媲美快手钢琴家。以前,方蔚允就常常对她说:“你小时候要是去练钢琴,一定可以成为出色的钢琴家。”

    他纯粹胡说八道,哪是手指头动得快的人就可以当出色的钢琴家?何况她这种人,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音乐细胞,倒是他他有这个本事的,却碍于身分,只能为她举办小小音乐会。

    又想到方蔚允,她是哪根神经不对?

    方蔚允几百年前就有未婚妻了,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到底还要怎么想、怎么留恋?

    不想了!

    她和他前辈子无缘,今生无份,他们从来只有相识之缘,没有相守之份,没喝下孟婆汤的自己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干么不爽快一点、干脆一点。

    她企图说服自己这么做做得很对,一封离职书,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可以随便被摆布的人。

    凭什么她的生活重心只能是他,不是其他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凭什么他数一二三,她就要出现,那换她数一二三,他也会乖乖出现在她眼前吗?

    好啊,如果她也数一二三他就出现,两人间有了公平,她才来考虑要不要服从他的数字指令,否则他永远别想制约自己。

    闭上眼睛,她明明骂过自己无数次废渣,明明叮咛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再想他,可她还是闭上眼,还是学着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她以为睁开眼睛后会松一口气,以为可以证明,他再不能制约自己,没想到当她双眼睁开,方蔚允的脸竟然出现在面前!

    是她看错了吗?

    她用力闭上眼睛,再用力张开。他还在?

    再眨一次,他不但在,脸上的笑容还越来越夸张

    “是不是很想我?”他两只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低下身,额头靠上她的额头。

    完蛋,她竟连幻听都产生了。

    “既然这么想我,走吧,我们回去。”当他的大掌握上她的手腕,那温温热热的感觉终于证实了他的出现不是幻觉。

    “你来做什么?”她下意识地拿起笔筒做防御姿势。

    “来把我地助带回去啊。”他一副嘻皮笑睑。

    “我离职了。”她郑重声明。

    “我没批准。”

    “这是你的行政效率太慢,不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你不在我身边,我的脑袋就变成浆糊,什么事都做不好,说,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药”

    “我下药?”冤枉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绕到她桌子旁边,径自拿起她的包包当人质,逼迫她跟自己走。

    粱雨亲反应很快,一手连忙扯住包包的带子,一手举高手中的笔筒恐吓他“放手。”

    “不放!”身为男子汉,他有他的坚持。

    她直觉地把笔筒朝他丢过去,他的反应也不慢,头一歪,顺利闪避暗器攻击。

    “哈,没打到。”用力一扯,方蔚允把包包抢了过来,背在自己肩膀上,对她嘻嘻哈哈。

    “还给我。”

    这次她丢出去的是文件夹,他还是轻而易举地闪开,二度嚣张地挑衅。

    梁雨亲喘息,眼睛扫过墙角,愤愤起身、愤愤抱起直径超过三十公分的花盆,那对许多女人面言是重得无法负荷的东西,但无敌女金刚就是轻而易举地把它给扛了起来。

    看见她来势汹汹,一副不砸死他,生饮他的血、笑啖他的肉,誓不为人的气势,方蔚允吓到了,立刻乖乖双手将包包奉上,一个九十度鞠躬,百分百的巴结。

    “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梁雨亲瞪他,缓缓把花盆放下。

    侯君铭走过来,看见他们对峙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其实那天他就晓得梁雨亲和方蔚允之间不是普通的交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虽然有点失落,但感情这种事哪能勉强。

    他拍拍梁雨亲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放你一天假,去跟前老板谈清楚,如果还回得来,明天再来上班吧。”这几天,就当他赚到。

    侯君铭看一眼方蔚允,对方冲着他点头,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梁雨亲皱眉头“我当然回得来,不必等明天,半个小时后,我就回来把工作完成。”

    拿起被拉扯得乱七八糟的包包,她转身走出办公室,方蔚允帅帅地向侯君铭一挥手,丢出一句“我发誓,她不会回来了。”

    他自信满满的神情,让侯君铭摇头苦笑,不必他说,他也知道。

    梁雨亲走得飞快,方蔚允也跟得快,离开这里越远,他越愉快,走了好长一段路,她确定不会碰见公司里的同事了,才定下脚步。

    “方经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方蔚允双手负在背后,笑着靠在她耳边说:“你想,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讲?”

    耳朵一痒,她躲开。“不用,我很忙。”

    “好吧,既然你要在这里讲”

    他看看左右,没人,两手搭上她的肩,在她反应过来前,将她拉到身前,薄唇凑上去,贴上她的唇。

    她的唇没有人工香水昧,却有淡淡叼、淡淡约柑橘香,她的唇很软,软得像棉花糖,让人想要一尝再尝,他吻得很起劲,吻得忘记天南地北。

    他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好像谁童了一面鼓,在里面跳民族舞

    梁雨亲则傻了,不是要好好说话的吗?怎么会

    他的吻技太高超,让她第二秒就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忘记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自己正在上演免费的亲热秀。

    经过的时间很长,又或者很短,方蔚允终于放开她的唇,却不肯松开她的身体,而她的脚虚软到需要一根人肉柱子替自己撑着,所以她没考虑过要不要推开他的这个问题。

    他就这样抱着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可胸口处却满满装载着幸福。

    方蔚允喘息着,直到肺慢慢习惯了进出气体的速率,才开口“雨亲,这是我的初吻。”

    初吻?怎么可能,他不是花花公子吗?

    他握上她的肩,微微将她推开几公分,俯下身看着她的脸。“你也和我一样激动吗?也会喘不过气,脑袋里呈现空茫,也会想着,如果这样子一直下去不知道有多好有没有,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他追着她要告白。

    “没有,我觉得自己在吻一头猪。”

    梁雨亲说谎,她脸红得紧,他一看就明白,笑着捏捏她的脸颊。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哦,真是白活了,我一直还以为自己是恋爱达人,没想到根本不是,之前我所做的笨蛋行为是我错了,雨亲,对不起。”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又吻一遍。

    “你在说什么?语无伦次。”

    她好不容易推开他,可他越吻越上瘾,低下头一阵乱亲后,又将她锁回两臂之间。

    他忍住想要继续吻她的冲动,抱住她的身子,轻轻左摇右晃,笑得眉飞色舞。

    他看着天空,长叹气。“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吗?”

    爱他说他爱上她?她有没有听错?

    他没等她反应,继续往下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从ktv救下你之后就爱上你,还是叫你到公司扫厕所时,还是你当上我地助,还是我鸭霸地清空你身边所有男人开始?”

    她的脑袋还在罢工中,自从他说爱她之后。

    “我还是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爱你,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慢慢地、逐渐地累积,你从朋友的位置慢慢地往上爬,变成死党,再变成不可或缺的伙伴,最后成了我心里的唯一。

    “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在侯君铭面前给你难堪,我是太嫉妒了,你说他是你的男朋友,你还勾着他的手说你们要独处你的每一句话都像凿子,在我心头刻下重重的一刀。我因此怒火中烧,气得脑袋快要爆掉,我只一心一意地想着,该如何把你从那个男的身边抢回来,结果你知道结果的,我把所有的事情弄得一团。”

    梁雨亲同意,那天,真的很混乱。他的嫉妒引爆她的愤怒,轰然一声,炸断他们的关联。

    可是现在,他爱她他说,他爱她

    “你离开了,没有给我机会做心理准备,也不给我平反的空间,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气到只会大声恐吓你,其实我有满肚子话想说,偏偏到最后只会数一二三,我是个失败的男人。”

    他沮丧地垂下眉,像只无辜的黄金猎犬。

    她摇头,握上他的手,她何尝没有错,那碗不肯咽下的孟婆汤,让她时刻提醒自己,他不是自己要得起的男人,前世的自卑带到今生,使她宁愿错过也不敢表明心意。

    “其实,你没有那么失败。”梁雨亲柔声道。

    “有,蔚信说我失败。因为我连爱情就在身边都不明白,还一天到晚说要为妈妈牺牲自己,一天到晚在无数女人面前发送笑脸。”

    “我以为,这是公鸡的本性。”向大地炫耀鸡毛、向朝阳炫耀嗓音,就算大地和太阳都不是陪他一世的良人,还是忍不住炫耀。

    “大哥说,只有缺乏自信的男人才需要证明,正常的男人只会想当心爱的女人眼中的唯一。”

    “这句话很有道理。”她点头。

    “好吧,既然你也觉得大哥的话有道理,以后我发誓,再不去招惹别的女生。”

    “那高熙雅怎么办?”就算她早就知道他没爱过高熙雅,知道他娶她的真正原因,但就这样被退婚,高熙雅能甘心吗?

    提到高熙雅,他叹了口气“老实告诉我,她有没有伤害过你?”

    “怎、怎么会这样问?”她吓一跳。

    “看你的表情一定有,那你也猜到高熙雅找人撞伤你妹妹的吧。”

    “你知道这件事?!”

    “对。知道那天我们为什么会在餐厅碰面吗?因为我终于弄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想清楚你对我是什么,我决定快刀斩乱麻,告诉高熙雅,我不结婚了”

    他把经过一一告诉她,从那天的不期而过开始,到他回家后的辗转难眠,包括他想好的、要发表他爱她的那一篇解释,再到隔天早上发生的事,到她不在的这几天,他如何靠柜子里的零食为生。

    她听得好舍不得,握住他的手,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方蔚允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续道:“高熙雅在美国就有严重的酗酒问题,她的父母亲知道却没告诉我们,不知道是酒精问题,还是她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稳定,她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把一个白人女孩推下楼梯,还烧掉一个男同学的实验室、说谎欺骗一个男生的父母亲,说他们的孩子已经被杀死,让那对父母伤心欲绝,前面那两个没有证据,只是同学间耳语传说,后面那个也不构成犯罪事实。

    “但这些事让我爸妈很生气,气多年的老朋友竟然隐瞒这种事实,要是真的和她结婚,我们家大概会闹得鸡犬不宁吧。现在告诉我,她伤了你哪里?”

    “没事啦,已经好了。”她下意识地拉拉西装裙。

    “是大腿?”他直觉就要去拉她的裙子,检查伤势。

    “方蔚允,这里是大马路,你敢拉我的裙子试试看!”她一喊,他立刻停下动作,梁雨亲松口气。

    “你说的对,这里是大马路,不能看,走,我们回办公室看。”说完,他拉起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耶,要回去了,回到他们曾经朝夕相处的办公室,回去当他们的老板和特助,他要丢掉动不动就数一二三的坏习惯,要对她比以前更好,要试着把爱情当成好东西看待

    方蔚允笑得很灿烂,梁雨亲笑得很害羞,他握住她的手,两个人抬头挺胸,现在他们要前往的地方是——爱情国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