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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高格的马到底没有放过来,就算他大怒之下说出了把祁青远逐出宗族的话,在祁青远拿出那本小册子后,祁高格的威胁也不算什么了。
国公府本就式微,连国公的爵位都没保住,降等袭爵了,现在又因府里的内斗,让怀安公主在国公府受了伤,本就是一团乱麻,岂敢在这时候让那本小册子公之于众。
老国公无奈之下当机立断,随后就当着祁家宗亲和陈家人的面,宣布了分家事宜,不仅如了祁青远的愿,还忍痛把祁高恪一家也分了出去。
老国公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坏,国公府的境况更是如此糟糕,再也经受不住兄弟睨墙,后宅内斗了。
祁家二房机关算尽,不但没得到国公府的爵位,还被老国公狼狈扫地出门。
大房也好不到哪里去,祁高格把祁高恪打败了又如何,祁青喆守住了自己的嗣子地位又如何,只要祁青远在一天,祁国公府不仅会被他压制,还要受他的威胁,那本小黑册子,就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惊雷,让祁高格父子夜不能寐。
而赵氏,虽然众人都知道她是被刘氏和王氏陷害的,但皇后娘娘懿旨已下,她的诰命被褫夺,还要禁足在家,更不知道国公府已经变了天。
短短一天时间,祁国公府分崩离析,因祁青远新婚,国公府到处还张着灯结着彩,这些喜庆的布置在国公府众人眼里有多讽刺,有多愁苦,就不是祁青远在意的了。
在送走了陈家人后,怀安公主的的仪驾也已经准备好,虽然不必再在国公府众人面前演戏,但公主受伤的消息已经在帝都传开。
各府都关注着祁国公府的一举一动,先是皇后娘娘处罚赵氏的懿旨下来,后是陈家上门撑腰,最后祁国公府分家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国公府为了保全最后一点颜面,到底让赵氏做了二房的替罪羊,对外宣称大夫人病重,精神恍惚,以致失手打翻茶杯,误伤公主。
而分家的原因在外看来也是模棱两可,有的说是因为祁青远本身的庶长孙身份,按功勋之家的惯例,他成亲后本就应该分出来。
也有人说是因为祁高恪之前犯了事儿,惹怒了老国公,所以祁家才会分家。
更多的人则是把责任推到了赵氏身上,因为之前祁青远写的那个戏本子,赵氏的风评本就不好,现在又在怀安公主敬茶时,出了这样的事儿,都说是因为皇后娘娘,舍不得怀安公主在赵氏面前受委屈,所以祁青远才分了出来;
传言纷纷扰扰,众说纷纭,不过有祁青远派人暗中引导,舆论的导向到底是有利于祁青远和公主府的。
皇后娘娘收到消息,也贴心的派人告诉祁青远,戏要演全套,三日回门的习俗就改成七日回门吧,毕竟在外人看来,怀安公主是受了伤的。
祁青远一路抱着怀安公主出了旷心斋,出了祁国公府的大门,身后跟着一长串的人,有怀安公主的侍女护卫,还有于嬷嬷等人。
把怀安公主安置在马车上,祁青远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祁国公府的大门,他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就是带着自己在乎的人走出祁国公府,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他做到了,虽然他的姨娘没在了,但是今天他抱着他的妻子,带着从小伺候他的人,走出了国公府,这一切美得就像是做梦一般。
不,不是做梦,怎么会是做梦呢,祁青远看着祁高格黑着脸,领着苦哈哈的祁家人在国公府门前相送,情不自禁的咧开了笑。
“回府。”祁青远一上怀安公主的六轮五彩华缨马车,整个人都了软下来,一整天都紧绷着精神,耗费着脑力,还没用午膳,又累又饿。
看到小几上摆放的各色茶点,祁青远迫不及待的伸出爪子,可还没碰到小几,就被怀安公主一巴掌给拍了回来。
祁青远哀嚎,这才想起了吃一个月青菜豆腐的处罚,可怜兮兮的看了看怀安公主,可小公主面无表情的瞪了瞪他,把点心挪得到了角落。
成,不吃点心那喝茶总行了吧,祁青远饿啊,想着先灌两杯茶垫垫肚子总成吧,只好转手去端茶杯,可又被怀安公主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怎么了?”祁青远瞳孔微缩,倒没生气,坐直了身子,温声问道。
怀安公主上下打量了祁青远两眼,咬咬牙跺跺脚,还是没出声,只是表情臭臭的,就差没在脸上写‘我不高兴’这几个字了。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想着今日没打招呼就出府到神机营,回来了又直接去了致远堂与老国公等人过招,也没顾上怀安公主,不由的放柔了声音:“今日事情太多,没照顾到你,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岂知怀安公主一听祁青远的话脸色更不好了,眉眼都结上了霜,狠狠刮了祁青远两眼,冷着脸侧过了身子。
祁青远心里也有了丝丝不悦,他早膳只用了一点白粥和几个馒头,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任何东西,这一天下来劳心劳力,疲惫不堪,怀安公主还跟他耍小脾气。
可见怀安公主撅着嘴,侧着脸竟隐隐有些委屈的样子,祁青远叹息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认命的坐到怀安公主身边,揽过她的肩,轻声道:“我今天很累,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直接说出来好不好。”
怀安公主抽了抽鼻子,双手抵在祁青远胸口,本想推开他,可见祁青远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到底有些心软,伸手把角落的几碟点心移到祁青远面前,气鼓鼓的说:“你先吃,吃完了本宫再找你算账。”
算账?祁青远眼里全是迷茫,可怀安公主气鼓鼓的说完后,又不理他了,祁青远也实在是饿,也不扭捏,不一会儿,几碟点心全进了祁青远的肚子。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点心也吃了,茶也喝了,连脸色都红润了些,立刻发难:“在你心里,本宫就是不知轻重缓急,无理取闹之人不成。”
祁青远满心疑惑,在他看来小公主虽然骄纵任性了些,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啊,连忙摆手,一脸恳切道:“殿下何出此言,青远怎会如此看待殿下。”
“哼,谅你也不敢。”怀安公主娇哼一声,眉头是舒展了,可脸上依旧不带笑,“可本宫听你刚才的话就是那个意思。”
“什么话?”祁青远还是一头雾水,他没说什么啊。
怀安公主低头拨弄着手腕上的翡翠碧玉钏,好半天才嚯地抬起头,灼灼的目光直逼祁青远,睥睨道:“本公主脾气就有这么大,你要是喜欢温顺乖巧的,就去找你的新柳杨柳。”
谁?祁青远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新柳杨柳是谁,在脑子里搜索了好半响才想起这两个柳是谁。
两年前,祁高格曾打算为祁青远娶明德侯府的六小姐为妻,在某次召见他后,特意赏给他两个通房丫头,就是这两个柳。
可祁青远一来留在国公府的时间少,二来并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他自己是庶出,他和他姨娘所受的苦,他岂会施加在别人身上。
所以直接把人交给了于嬷嬷,两年过去了,祁青远别说知不知道两个柳是不是温顺乖巧,今日若不是怀安公主提起,祁青远都不记得还有这两个人。
想起之前怀安公主别扭委屈的样子,祁青远恍然大悟,轻笑出声,戏谑道:“原来殿下不是不高兴,是吃醋了啊。”
怀安公主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祁青远说破,羞得满脸通红,抓起手边的抱枕就砸向祁青远,刚好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公主府门口,怀安公主咻地下了马车,带上自己的侍女,气鼓鼓地回了满穗园(小祁两夫妻住的院子)。
祁青远无奈的摇摇头,跟着下了马车,倒也不急着去哄她,召来于嬷嬷问了几句,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怀安公主作为祁青远的妻子,日后祁青远的衣食住行自然是她打理,于嬷嬷抱着讨好主母的心态,把这些年来旷心斋的日常账册,主动交给怀安公主过目。
怀安公主对管家之事一知半解,一来后宫自有一套规矩,跟在陈皇后身边学的也不是管家的本事,二来她的身份在那里,陈皇后给她配了好几个能干忠心的嬷嬷,有她们帮衬,一个公主府肯定能管下来。
可于嬷嬷是祁青远的乳娘,她把这些年旷心斋造的册子,一本正经的交给怀安公主,怀安公主也不好拂了于嬷嬷的面子。
而且她还“受着伤”,只能躺在床上,无聊之下就翻看起来,这一看,就看了不同,荷雨梨雨身为祁青远的大丫头,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呢,两个柳干着二等丫鬟的事儿,却领了二两银子。
怀安公主问了,于嬷嬷也不好不答,支支吾吾的道出了两个柳的通房身份,于嬷嬷当然也隐晦的表示了,祁青远没有收用过两个柳,可怀安公主心里还是不舒坦啊。
“大少爷,奶娘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于嬷嬷一脸内疚的道,怀安公主自知道了两个柳的身份,就没了笑颜,现在更是气冲冲的一个人走了,于嬷嬷自然担忧。
祁青远摆摆手,安抚道:“没有的事儿,奶娘不必忧心,殿下那里,我会与她好好说的,您先带翠妞她们下去安顿,其余的事儿,您不必操心。”
于奶娘自是听从祁青远的安排,祁青远又召来力行吩咐了几句,才回了满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