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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奔腾的快意怀安公主是享受到了,可放肆玩乐的后遗症也在等着她,金枝玉叶养在闺阁的皇家公主,细皮嫩肉的,撒欢儿似的骑了两个时辰的马,能不吃苦头么。
看着怀安公主两条腿不自觉的打颤,大腿内侧也是红红紫紫的,第二日全身酸痛,险些下不了床的样子,祁青远无奈,把人抱在按里给她做按摩。
怀安公主眯着眼软在祁青远怀里,哼哼唧唧,稍微用了点力,就一阵痛呼:“不按了不按了,你怎么越按本宫越疼啊。”
祁青远咧着一口大白牙,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两分,毫不留情的斥道:“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知道痛就好,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这般撒欢儿。”
本来祁青远带着怀安公主,在越影苑遛了两圈,就准备回满穗园的,可小公主正在兴头上,哪能败兴啊,骑着她的枣枣,像脱缰的野马一般。
怀安公主抽了抽鼻子,自知理亏,看祁青远铁了心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只好可怜见的向自己乳娘求助,“奶娘,我疼。”
娇声软语,特意把疼字拉长不说,还转了几道弯,曲嬷嬷本就心疼,哪能受的起怀安公主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忙帮着求情道:“驸马爷,您看要不请个大夫来,给殿下开些活血化瘀的药。”
祁青远敲了敲怀安公主不住点头的脑袋,手下揉捏的动作不停,摇头道:“殿下这是运动过度了,我给她放松放松肌肉就好,府里也备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膏药,不用特意请大夫来。”
更何况现在帝都人的眼睛都还盯着国公府和公主府呢,若是这个时候公主府又请了大夫,又要掀起一阵风波来。
曲嬷嬷嚅了嚅唇也不好再开口,她虽是怀安公主的乳娘,但祁青远已经发话了,曲嬷嬷也不敢在祁青远面前倚老卖老,只好给了怀安公主一个歉意的眼神。
见平日里祁青远颇为尊重的曲嬷嬷都铩羽而归,怀安公主只好亲自上阵了,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把祁青远的衣袖扯得皱巴巴的。
祁青远叹了口气,正要说教,怀安公主的大丫鬟,紫鱼进门禀报道:“驸马爷,力行管事在外求见您。”
怀安公主听到紫鱼的话,就像听到天籁之音一般,祁青远还没发话呢,小公主忙从他怀里逃了出来,挤眉弄眼道:“驸马爷有事儿就去忙吧,本宫没有大碍了。”
祁青远知道力行没有正事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求见他的,理了理发皱的衣衫,没好气地道:“不知好歹的小姑娘,我不给你揉揉你不知道要痛几天呢。”
怀安公主敷衍的点点头,不断地挥手,“是是是,多谢驸马爷了。”
祁青远无奈的摇摇头,出了房门,力行忙上前禀报道:“少爷,刚收到陈太师府上的拜帖,午后陈大公子会护送陈家的几位夫人上门探望公主。”
“噢?”祁青远挑了挑眉,接过帖子看了看,颇为意外,昨日他往陈府递了帖子,约陈东行今日喝茶,想把于耿的事情拜托给他,没想到陈东行这么客气,直接上门来了。
看到帖子上写的是,陈家几位夫人来探望怀安公主,祁青远眼神闪烁,因为怀安公主受伤,这几日送到公主府的帖子少说也有百十来张,有的是真的关心,有的是想打探消息,有的则是想借机巴结公主府。
祁青远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以怀安公主静养之名,下令公主府闭门谢客,除了几个私交好友和一些赵氏宗亲的帖子祁青远亲自回了,其余的都还压在回事处呢。
不过陈家是怀安公主的外家,几位舅母和嫂子要来探望怀安公主,自是另当别论,祁青远立刻吩咐道:“让府里众人都准备起来,下午迎接陈家几位夫人。”
“是。”力行应声领命而去,想到现在还软在榻上的怀安公主,把陈东行的来意放到了一边,祁青远扯出一个坏笑,转身回了内室。
一脸严肃朝怀安公主道:“我再替殿下揉两下吧,午后陈家的几位舅母要来,殿下可不能颤着腿儿招待几位舅母。”
怀安公主才逃出魔爪,一口气还没舒完呢,见祁青远板着脸又回来了,滴溜溜的眼珠子转啊转,软着声音道:“几位舅母定是来探望本宫‘伤势’的,母后都说了,演戏要演到底,本宫可不得听母后的话么。”
祁青远憋着笑,看着小公主一本正经的样子,反驳道:“母后的意思是在外人面前要演到底,几位舅母可不是外人,再说若是舅母们看到你神色恹恹的样子,说不定还以为我欺负殿下了呢。”
“可不就是你欺负我嘛,”小公主见祁青远油盐不进的样子,脱口而出,干脆耍起了赖皮,唬着脸道:“驸马爷捏得人家一身酸痛,本宫可要找几位舅母做主。”
祁青远气结,看着怀安公主撒娇耍赖,小没良心的模样,哼道:“本来还想等外面风声小了,带殿下去游游湖,逛逛街,现在嘛……”
“欸,捏吧捏吧,”小公主两眼发光,扑到祁青远怀里蹭了蹭,主动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谄媚道:“刚才本宫舌头打结了,本来是想说驸马爷辛苦了,要在几位舅母面前好好夸夸驸马爷呢。”
祁青远也不搭话,似笑非笑的睃了眼,极力想讨好他的小公主,动手按摩起来,耳边全是小公主叽叽喳喳的询问声“游哪个湖啊?”“什么时候去啊?”……
用过午膳没多久,陈家的几位夫人就到了,祁青远简单的见了个礼,就避了出来,把陈东行请到了书房。
“知道大表兄在准备这一科的下场,特意让人泡了这花茶,里面放的是东紫苏、人参花、薄荷叶,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表兄尝尝可还喝得惯。”祁青远寒暄道。
陈东行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抿了两口,点头道:“多谢青远想着愚兄,清香甘美,入口清凉,确是不错。”
祁青远微微颔首,也跟着喝了两口,才道:“青远有事相求,本该是青远上门请安的,不想竟劳烦大表兄亲自上门走一遭,是青远失礼了。”
陈东行随意的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母亲和婶娘担心怀安表妹,非要亲自来看一眼,才放心,我只是跟着来做客而已。”
祁青远心里可不相信陈东行的说法,还有三个月就要下场,陈家对这次科举有多看重他还不知道么,加开恩科的旨意一下,陈东行就闭门苦读。
上次惊茶事件,是祁青远特意模糊了消息,才把陈东行给惊动出府,现在只是陈家几位夫人上公主府串个门儿,哪里需要陈东行亲自护送。
就是知道陈东行现在不好约,昨日祁青远才在给陈东行的拜帖上,隐隐道出了有事相求之意,现在陈东行亲自上门,肯定是有其他事要与他商量,这样一来,对于于耿的事儿,祁青远倒是放心了不少。
“好,既然是一家人,青远就不兜弯子了,”祁青远直了直身子,道:“青远想拜托舅父往礼部衙门走走关系,在圣上大寿的特赦名单上,加两个名字。”
陈东行听了祁青远的请求,面色不变,稍加思索后道:“父亲确与礼部尚书有些交情,只是礼部只有审定之权,特赦名单是由刑部提交的;更何况,特赦特赦,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赦免的,死刑犯上之罪可是万万不行的。”
祁青远点头道:“大表兄放心,只是两个流放边陲的妇孺,人表兄也认识,前苏州知府于大人的夫人和岳父,至于刑部衙门,青远自会打点好,。”
陈东行缓缓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今日回府就把此事告知父亲,想必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有劳舅父和表兄了,”祁青远满心欢喜的感激道。
陈东行不在意的笑了笑,左一搭右一搭地与祁青远聊起其他的话题来,两人从怀安公主聊到陈家,从国公府聊到科考。
要不是陈东行走拐右拐的扯到了神机营,祁青远还真以为陈东行读书读累了,出府换换心情呢。
“大表兄似乎对神机营的士兵很感兴趣?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祁青远不耐烦陈东行一次一次的试探,干脆挑明了话。
陈东行的耐心其实也已经告罄,开口道:“我想知道明德侯府的三少爷,为何会对刺杀一案如此感兴趣”
河东、明德侯府、黄澜舟!祁青远皱了皱眉,礼亲王刺杀一案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始终没有抓到刺客,明面上看,不少人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但暗地里留心河东的人可不少,只是陈家怎么把黄澜舟给查出来了。
不等祁青远发问,陈东行就主动说了出来,陈家一直没有放弃对刺客的追查,派了不少人去了河东。
自王涛奎一案审结后,河东方面一直没有大的收获,可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不久陈家的探子,却意外在河东发现了疑似刺客的踪迹。
可在跟踪的过程中,发现有另外两人也在追查那伙刺客,两家的人遥遥相望,心生顾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双双放弃了那次跟踪。
事后陈家的探子不敢怠慢,把那两人的画像传回了帝都,陈家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到了其中一人竟是黄澜舟的心腹,再一查王涛奎一案爆发前后,黄澜舟的行踪,自然就联想到上神机营和祁青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