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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观音看着床上睡得有些不安分的萧殷,轻轻的拍着他。
过了一会,曼珠走过来,对观音道:“娘娘,皇上来让奴婢来问您,皇上那件黑色的披风去哪里了?”
观音有些不耐烦道:“不就在寝殿的箱笼里吗?中间第二个箱笼就是放他的披风的。”
但曼珠却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她。
观音明白过来,萧琅哪里是想要找什么披风,是想让她进去才是真。
观音叹了一口气,弯腰亲了亲萧殷,对曼珠道:“帮我看着殷儿。”
这孩子因为萧琅昨天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了,所以整个晚上都赖在萧琅身上不肯睡,到了快早上的时候才睡着。
曼珠点了点头,接过观音的位置坐在萧殷旁边,而观音则轻手轻脚的去了寝殿。
萧琅正站在屏风前,自己动手穿着衣裳,旁边站着宫女,但他也不要她们伺候。
观音从箱笼里将他那件黑色的披风找了出来,走过来交给宫女拿着,自己再动手帮着萧琅穿衣裳。
萧琅低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满的道:“我发现你自从生了萧殷之后,眼里越来越没有我了。”
观音道:“皇上误会了,在臣妾心里,皇上自然是永远排在第一。”
萧琅冷哼哼了两声,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还是心情好了起来。
萧琅由着她替他穿衣服,又道:“我今天准备去景山打猎,这两天都不会在宫里,你有什么对我说的?”
观音“哦”了一声,然后道:“皇上一路顺风。”
萧琅不满,又问道:“还有呢?”
观音从宫女手里接过披风,准备给他披上,一边道:“皇上多猎几头猎物,丰收而归。”
萧琅低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带上了几分冷漠,不屑的哼了一声,扯过她手里的披风,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优昙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皇上是不是生气了?”
观音道:“不管他,他向来喜怒无常,哪天不生气几回。”说完便转头回了萧殷的屋里。
优昙跟在她身后与她道:“娘娘,奴婢看皇上就是希望您能跟他说上几句热乎话的。”
观音却不说话,抿着唇。
她不是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有时候看他对着殷儿冷漠,她也不想对他太好。
他想要她关心想要她说暖心话,她就一定要照做,但殷儿想亲近他的时候,为何他却不肯给个好脸色?
有时候看着萧殷讨好他的样子,因为他一个好脸色就高兴半天的样子,她只觉得心疼。
观音回到萧殷屋子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也不哭,眼睛时不时的眯一下,低一低头,仿佛没有睡醒的样子。曼珠伸手想要抱他,但他却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身子,并不愿意让她抱。
直到见到观音进来,他才伸出手来。
观音快步过去伸手抱起他,问道:“殷儿这么快就醒了?睡醒了吗?”
萧殷趴在她怀里摇了摇头,然后问起道:“爹爹……”
观音跟他道:“爹爹去打猎了,去给殷儿猎很漂亮的皮毛回来。”
萧殷有些不高兴起来,又道:“殷儿去……”
他是想跟着萧琅一起去。
观音低声哄他道:“殷儿不去,殷儿留在宫里陪娘好不好。你要是去了,娘在宫里就没有人陪了。”
萧殷又道:“娘娘也去……”
观音道:“娘怕老虎,所以娘不去,殷儿也不去陪着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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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殷顿了下,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观音抱着萧殷在屋里走了一会,没一会萧殷又睡着了。
观音想着萧琅走的时候脸上生气的样子,终究不想与他闹得关系太僵,用一种哄人的方式,从自己头上剪了一小撮头发,结成一个同心结,用红绳绑着放在荷包里,交给宫人让人带给了萧琅。
宫人送来观音的荷包的时候,萧琅正跨上马准备出发,脸上原本是乌云密布,连跟随的侍卫和近侍都有些战战兢兢。
结果等萧琅结果荷包,打开看着里面头发结成的同心结,脸上又缓和了起来。
他问宫人道:“皇后还有话让你带给朕吗?”
宫人回答道:“娘娘让奴才跟皇上说,她想要两件狐狸皮。还有,娘娘和小殿下等着皇上回来。”
萧琅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然后将荷包像是随意一般的放到胸口里,然后拉着缰绳,道了一声“驾”,然后先骑马离开。
其他人看着皇帝心情变好,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观音知道萧琅离开了之后,便让人去将姮妲请了过来。
姮妲留在宫里在她心里始终是一个隐藏的威胁,不知道她随时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她猜得不错,昨天宫嫔会出现在御花园来堵她,大概也是她唆使的吧。她大约也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杜氏离开了之后,她在宫里就像一根没有了根的浮萍,所以撺掇着其他的宫妃对她和皇帝进行试探。
若是皇帝能对其他宫妃产生兴趣,自然也就能对她产生兴趣,而她若是能容得下其他的宫妃,自然她也就能让她容得下她。
而现在,也是到了该处理她的时候了。
姮妲来得很快。
实际上她甚至是有些疑惑皇后为何会请她过来,自她进宫以来,皇后就像当宫里没有她这个人一样,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跪在地上行了礼,观音并没有为难她,直接叫了起。
她谢了恩,然后站起来,垂着头,也不先开口说话。
林嫤坐在椅子上平视着她,上下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她的容貌与她初进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脸上却失去了初进宫时候的沉着冷静与自信,显得有些浮躁——进宫之后久不能顺利承宠,她在宫里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没有,而特别是杜氏被废了之后,加剧了她心里的急躁。
观音开口问道:“姮妲,你进宫多久了?”
姮妲回答道:“两年零三个月。”
观音又问道:“这两年三个月,挺久了,那你进宫的目的达到了吗?”
姮妲抬起头来看着她,道:“娘娘,您想对奴婢说什么,还请直言。”
观音道:“你既然想让我直接说,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姮妲,你我都很清楚,你是谁找来送进宫的,进宫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这两年你在宫里,连皇上的袖子都没摸着,我想你或许应该放弃你的目的了。”
姮妲道:“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观音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如今的你,连在程观廉和徐氏眼里,都是一颗半废的弃棋,你觉得你真的能靠近得了皇上吗?就算你能靠近得了皇上,你觉得你真的能得宠吗?”
姮妲没有说话。
观音则继续道:“我不喜欢你,更不想在宫里看见你。所以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是我给你一笔银子,送你出宫。你在宫里没有名分,送你出宫合情合理。我也相信,凭你的聪明,在宫外可以活得很好,只要你不去肖想不该是你的东西。如何?”
姮妲不明白她为何没有直接将第二条路也说出来,开口问道:“那第二条路呢?”
观音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凌厉,道:“第二条路就是我杀了你。”
姮妲心惊起来,抬眼望着她。
观音看着她,认真的道:“你猜我杀一个在宫里没有任何名分的你,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的不利。顶多也就是我恶毒的名声上再加一层而已,但我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瘙多了不痒,至于皇上,应该更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于我。”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外面人人都说我坏得透彻,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杀人,你若选择第一条路,我会很高兴,你若选择第二条路,我也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姮妲握了握拳,抬眸望着观音道:“娘娘现在敢这样做,不过是仗着皇上宠爱于您。但男人都是贪新厌旧的,娘娘就不怕有一天失宠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皇上眼里的罪证?”
她顿了下,有些破釜沉舟的道:“与其相信男人的宠爱,娘娘何不留下奴婢。奴婢以前虽是永安侯夫人送进宫用来夺娘娘的宠的,但这两年奴婢并没有做出过任何对娘娘不利的事情,奴婢愿意改靠娘娘门下,为娘娘固宠,愿为娘娘驱使。”说着抬眼看着观音,一字一字认真的道:“娘娘不方便做的事,奴婢替您去做,奴婢可以成为娘娘手里一把锋利的刀。”
观音道:“我不需要。”
太过锋利的刀拿在手上,一不小心也会伤了自己。
观音道:“我虽不知道皇上能宠我到几时,但只要他宠我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想清楚了就告诉我,想不清楚,那我就只好亲自替你选择。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