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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窦箫岚这副充满恐惧的求生表情,嘴里还念着自己曾经最爱这样唤她的小字,胭博渊笑了,竟笑了,“好,为夫救你。”
话音一落,胭博渊表情斗转狰狞,手里的剑,就像疯了一样,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五剑,狠狠的砍着两人,将两人身体砍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血流成河蠹!
后面跟上来,本想佯装劝阻,实际却是来看窦箫岚下场的六姨娘,在看到榻上那已经被砍得不成人形,几乎成了两滩碎肉的窦箫岚和那戏子时,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便捂着嘴忙跑出了院子。
直到院子外的拐角处,方才停步,只手扶着墙面,不停的呕吐,不停的颤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还是天下学子最为崇敬瞩目的儒士,那还是最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的太傅,那还是最温文尔雅的老爷吗?髹!
那根本就是魔鬼!就是屠夫啊!!
终于踉跄到了六姨娘的院子外的管家,看到虚扶着墙根呕吐的六姨娘时,暗叫一声不好,忙上前询问,“六姨娘,老爷他……。”
闻言,六姨娘浑身一抖,忙伸手一指院子内,而后就吐得更加厉害了……
管家面色一沉,不再耽搁,扶着脱臼的老腰,艰难的朝院子里小跑了进去。
做为一府管家,管府内大大小小诸多事宜,对六姨娘院子的结构更加清楚的管家,更是又快又准的找到了偏僻的小院厢房。
甫一走到了大开的房门口,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就已经令管家眉峰深深蹙起,再看到屋内可怖恶心的一幕时,就连管家这样见过无数世面,‘处理’过不少人的过来人,都忍不住想要呕吐。
但管家强忍住胃里的翻腾,忙将还在疯狂砍着那滩尸体碎肉的胭博渊手里的长剑抢下扔掉,然后拼了老命的把胭博渊往外拽。
大概是砍碎尸体十分的耗力,原本力气很大的胭博渊估摸着耗尽了不少气力,这会子才轻易的被管家架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门,管家便将房门反手关了上,忙厉声怒斥六姨娘院子里被吓得躲得远远的婆子丫鬟,“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狗东西,没见大夫人得了瘟疫已经病逝,阖府都会被传染,还不赶快拿火把来烧掉!”
奴才们闻言,都是傻眼了。
明明刚才大夫人还在这院子里嚣张的走进走出,怎么,怎么突然就得了瘟疫暴毙了呢?这太匪夷所思,也太可怕了!
再看老爷浑身是血,又添了几分不敢再深想下去的疑惑……
“你们这些死奴才没听到管家的吩咐,是想害死整个太傅府的人吗?!”平日娇柔温顺的六姨娘,此刻从府外走了进来,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了一个主子该有的威严气势。
毕竟都是六姨娘手底下的奴才,见六姨娘如此,都幡然醒悟了过来,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作为奴才,她们只需听命行事就好,想的多了,知道的多了,便会小命难保啊!
于是,六七个婆子丫鬟忙争先恐后的应是出了院子,去厨房拾缀柴禾的拾缀柴禾,找熟油的找熟油,制作火把的制作火把。
“管家,还是先带老爷去我屋里赶紧换身干净衣裳喝杯安神茶最是要紧。”忍着因看到浑身沾满了血肉的胭博渊翻腾的胃,六姨娘赶紧迎了上来,眼含泪花,面带忧虑。
“姨娘说得对。”管家眯了眯眼睛,头一次,打量起了面前这个看似纤纤弱质,美貌还似双十年华少女一般的六姨娘。
他知道这个六姨娘聪明,处事也很圆滑,若除去家世背景不好,绝对是个做主母的料子。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六姨娘虽然聪明,却也很识时务,从不在老爷编排夫人的不是,也绝对不会和夫人争寵,因为她知道,争到这些并不能得到本质上的改变,夫人还是夫人,她还只是一个姨娘。
就因为她的贴心懂事,才能很得老爷的欢心,就算当年老爷纳了七姨娘莫千寻的时候,不管如何痴迷七姨娘,一个月却总会挤出几天时间去六姨娘那,而夫人和其它的姨娘,这样一个月内若能得见老爷一面,那都是幸运的。
只是他没想到,六姨娘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彻底置夫人于死地!
他知道,那是因为这次夫人以八小姐和九小姐还有十少年,彻底威胁到了六姨娘的底线,才会让六姨娘如此疯狂的绝地反击!
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因为一连串的一切,实在是像一台戏的话本,实在是太像了。
在管家犀利的目光扫视下,六姨娘极力忍着被看穿的恐惧,与管家一起,将浑浑噩噩的胭博渊扶进了主屋。
到了主屋,便唤了婆子丫鬟打来热水,开始给胭博渊沐浴更衣。
在给胭博渊除去衣物期间,六姨娘好几次都没忍住,差点被胭博渊衣服上沾着的模糊血肉恶心到吐了,但是她强忍着,拼命的强忍着,并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窦箫岚已经死了,她现在要为女儿和儿子做的,便是拼尽全力讨好他们的父亲,为他们谋得一个最好的前程!
再不让他们过着卑贱的生活,令别人踩在脚下!
“仙儿。”一直沉默恍惚的胭博渊,刚一入水,便一把抓住了六姨娘娇嫩的小手,充满阴霾的眼睛对上六姨娘,“你怕为夫吗?”
六姨娘一颤,眼带心疼的回握住了胭博渊的手,“仙儿不怕老爷,却怕老爷受不住,会出什么事……。”
闻言,胭博渊眼中阴霾渐渐褪却,温和安慰,“别怕,为夫可是大燕的一品太傅,大燕的顶梁柱。几十年的风吹雨打都过来了,现在这些事,又怎么能打得倒为夫。”
“仙儿知道。”六姨娘噙泪微笑。
“仙儿,你只要记住,不要背叛为夫,不要像那两个贱人一样背叛为夫……。”似累极了,胭博渊背靠上了浴桶壁,还泛着没有褪尽的血丝的眼睛缓缓阖上,“为夫就会给你一切想要的。”
“谢谢老爷。”六姨娘面上带着感激涕零,可闭上了眼睛的胭博渊却看不到,她此刻眼底充满的浓浓嘲讽和不屑。
在这个男人身边小心翼翼侍奉了十几年,还要遭逢其它的小妾算计,还有忍受正室的打压和欺辱,可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只是换一堆冰冷的,永远暖不了她心的首饰金银,还有,他无情的利用他们未及笄的女儿当利益的筹码物品送进宫里,明知那皇宫还有个没安好心的皇后在把持,但他宁愿冒着这两个女儿可能随时会牺牲掉的风险,却仍然连想都没想,就将两个女儿答应送进深宫!
还有她可怜的儿子,不过才十二岁,就要连同三姨娘的十五岁的七少爷一同被送到苦寒的军营里充军!
想当初,哪回他胭博渊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好好的待他们的儿子,绝对会为他们的儿子谋求一片好前尘,可结果呢?却全都是在翻.云.覆.雨时可说,却在翻.云.覆.雨后可忘的甜言蜜语!
这个男人,她总算是看透了。
不管是庶女还是庶子,但凡都是她们这些没有家世背景的贱妾所生的孩子,在他胭博渊眼里都只是一个个有用便用,无用便弃的货物!
胭博渊,这一次,我霍水仙再也不信你的鬼话,再也不信。
我霍水仙已经等够了,已经信怕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只相信自己!
想到这,六姨娘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撇向了菱花窗,眼见贴了霞影窗纱上有袅袅烟影浮动。
该来的人,也该来了。
果然。
“你们这些狗.奴才,都住手,快给本小姐住手!”屋外,骤然响起了胭脂香那尖锐极怒的谩骂声,“六姨娘那***狐狸精到底给了你们这些狗.奴才什么好处,竟然要活生生烧死本小姐的母亲,还不快灭火快去灭火!!”
正想闭眼休憩一会儿的胭博渊听到自己一向娇惯的掌上明珠,竟然满嘴都是污秽之言,眉头很是不悦的蹙起,猛地睁开怒火燃烧的双眼,“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老爷您别动怒,好生休息着,怎么说,大夫人……都是六小姐的生母,六小姐着急,那也是情理之中的。”嘴角飞快的掠过一丝弧度,六姨娘柔下了嗓音,边好言相劝,边为胭博渊搓起了背。
“你就是性子太好,怎么说你也是她的长辈,却张口闭口羞辱你,哪有半点一个大家闺秀家的小姐该有的样子!”一想到刚才亲眼所见窦箫岚做下的龌.蹉事,虽杀死了这对奸.夫.淫.妇,还砍碎了他们的尸体,但胭博渊仍旧不解恨,牙根都还在痒痒,“我胭博渊好歹是一品太傅,若要天下人知道我教养出了这样没规没矩的东西,怕是要叫人笑死!”
“夫人姐姐毕竟是国昌候府的嫡小姐,教养品性都该是最好的……姐姐这次兴许不过只是一念之差罢。”六姨娘边违心的替窦箫岚说好话,边替胭博渊又揉起了肩膀,“再说,六小姐毕竟是在宫里的太后膝下与燕敏公主一起长大的,性子高傲了些也是理所应当。若是像二小姐一般,一直都养在夫人姐姐身边,必定也能和二小姐一样,是个知书达理的。”
“你啊,到现在都还在为那个贱人说好话,真是太善良好欺了……。”叹了口气,胭博渊阴郁的心情还是好了许多,满是老茧的大手拍了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六姨娘白嫩的小手。
这窦箫岚死了也好,这两个嫡女,以后也不会再被窦箫岚这贱妇误导了。
毕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两个嫡女,六女儿虽然性子骄横些,却有太后老祖宗照拂,自是金贵无比,性子再不好,也能嫁个皇子王爷,甚至是太子……
只可惜了,他最得意的二女儿,这次,怕是无论如何都要嫁给燕王了。
眼瞧着胭博渊眼里闪烁了起来的算计目光,六姨娘已经猜度到了他现在的心里想法,只不过……六姨娘冷笑。
“贱人,狐狸精!”偏院内,如何都劝不动那些奴才灭火的胭脂香,眼见自己的姐姐吓得软倒在地止不住的流泪,又见那厢房已经全部燃烧了起来,胸臆间的怒火,便也蹭的烧了起来,几个跨步出了偏院,来到主院的主屋前,对着主屋的门一阵的猛拍狠踹,“给我出来!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就回饶了你!你有本事勾搭父亲不算,现在还害我母亲,我非杀了你不可!!”
“这个没教养的东西!”胭博渊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六姨娘忙安抚,眼角微湿,“老爷别动怒,六小姐怕只是气坏了罢了……。”
啪啪数声,随着门外胭脂香的谩骂,一鞭又一鞭打在门上,“***狐狸快出来!出来让本小姐抽死你!!”
“这个贱种!”咬牙低斥一声,胭博渊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心疼的瞧向六姨娘眼角还未全干的委屈泪迹,“仙儿,更衣!老夫倒要看看,她这是不是要翻了天了!”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六姨娘一边手忙脚乱的给胭博渊穿上平日放在这里的空闲衣物,一边不停的劝慰,“六小姐已经丧失了生母,若老爷太凶了,定会更加伤了六小姐的心的。”
“哼,难道她还敢怨怼不成!”胭博渊面罩寒霜的冷哼。
“六小姐,不可啊,我们还是走吧……。”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劝阻道。
“你怕什么?难道你还怕和六姨娘对峙不成?!”胭脂香斜眼撇向这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母亲安插在六姨娘这院子里的小丫鬟小若,面色不善。
小若被胭脂香可怕的表情吓到,连忙摆手摇头,“不不……奴婢不……不怕……。”
“最好是这样!”冷哼一声,又朝房门猛踹一脚,胭脂香再度挥出了手里的鞭子。
没曾想,这一次房门居然开了。
胭脂香一喜,却没有收起手里鞭子的打算,反而把手里的鞭子一偏,让鞭子准确无误的直朝打开的门缝里挥去,心里恶狠狠的想着恨不得这鞭子直接打在六姨娘的身上。
然。
鞭子并没有如胭脂香的如愿打在六姨娘的脸上身上,而是,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揪了住。
视线全都被那只多事的大手吸去的胭脂香,立刻怒火中烧的破口大骂,“六姨娘哪里找的野.男人,竟然敢接本小姐的鞭子,是不是活腻了!!”
“小姐……。”看清接了鞭子的那人的面目,小若顿时花容失色,惊恐的向后倒退了数步。
“满嘴都是肮脏的字眼,你究竟是不是老夫的女儿。”本来只是怒急攻心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惹得胭博渊不禁真的朝面前骄横的女儿投去怀疑的目光。
回府的路上。
继续行走在拥挤的人群里,胭脂雪与燕卿一左一右。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仍自心乱如麻的燕卿,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心不思蜀,只得问向了胭脂雪。
“切断太子现如今,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走到一个挂满了各式各色花灯的小摊前,胭脂雪充满兴味的挑选了起来。
对了,那傻小子,最喜欢的是什么来着?
“老三现在朝廷里的势力盘根错节,若说这最让他引以为傲的‘战绩’,怕是只有两件。”不得不跟着驻足在小摊前的燕卿,只得压低了声音,略靠近的在她耳边徐徐说道:“一件,是掌握朝廷大半文官的太傅胭博渊,另一件,是国舅窦靖掌握的十万大军。”
说到这,不禁蹙眉,“胭博渊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又素来八面玲珑,想要拔除,恐非一朝一夕。国舅窦靖心狠手辣,十万大军军防更是犹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难安插,想要挑掉,更非易事。”
“殿下虽说的有理,可惜,却不够深.入。”摇了摇食指,遂,胭脂雪将手里的扇尖一指挂在摊子顶篷上的一只八角琉璃花灯,冲小贩笑道:“这一只,爷要了。”
“诶诶,爷真是好眼光,好眼光啊,这可是我这最好最精致的一只八宝琉璃美人面花灯了!”小贩一边双眼放光的奉承,一边拿着钩子钩下顶篷上挂着的花灯。
“什么意思。”燕卿虽看似温润儒雅,其实心性清高的很,他对自己的智力一向极有信心,往日与自己的那群谋士幕僚商议时,从来都只是褒奖,从未受过贬斥。此番即刻就被这个小女子毫不客气的驳回,且话中更暗讽自己肤浅,不免有些受挫生怒。
“不管文官也好,武军也罢,殿下难道就没想过,这样一群人被纳入太子麾下,被太子吸收掉,靠的难道仅仅只是三言两语的说服?”上前接过小贩取下的琉璃花灯,兴致勃勃的欣赏着花灯面上精细描绘的美人戏蝶图,胭脂雪心下真真是啼笑皆非。
她脑子里第一个闪过那傻小子喜欢的东西的念头,竟是小美人儿……
“当然不是。”而见胭脂雪对着琉璃灯面上的美人画笑的兴致盎然的燕卿,却是恶寒的打了个激灵。
这个玲珑所谓的堂妹,该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养人,尤其是养人才,最缺的是什么,相信殿下,不必再用我多说了吧?”回眸,恰见燕卿对着自己又是愠怒又是恶寒的奇异表情,多日烦忧重重的胭脂雪,难得开怀的轻笑出声。
“笑,笑什么笑!”见她笑靥如花,眸光流转,绛唇轻勾,声若弦音,燕卿只觉心脏一悸,不自在的忿忿别开了脸,有些结舌,“我,我当然知道,无外乎金银……。”
话头一梗,燕卿惊喜交加的扭回头,面向了胭脂雪,“对,金钱!金钱!”
断掉养人之根本,绝对能重创太子!
比起燕卿的欣喜若狂,胭脂雪却只是淡淡的,无悲无喜,唇角微扬,“看殿下如此,必然觉得我这乃是好计。既是好计,殿下总得付些好处褒奖我吧?”
没想到她这么堂而皇之讨要好处的燕卿一愣,随即恼怒,“怎么说为她沉冤昭雪也是你的分内之事,居然要跟我讨要好处,你这不可理喻的女人……。”
不待燕卿滔滔不绝训斥完,掏了掏耳朵的胭脂雪忙对小贩笑着指了指燕卿,“款爷在这,这个灯笼的钱,他会替爷付了的。”
说罢,也不等燕卿反驳,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悠悠摇着折扇,转身,悠哉信步离开。
“你这个……。”真的有些生气的燕卿上去便要追她,不想,刚走两步,就被小贩一把拽住了手臂,已经走脱不掉。
“诶,这位爷,您还没付钱呢!”见燕卿虽穿着素雅,但看气度不凡,小贩也不敢得罪,仍旧好脾气的朝燕卿摊出了手掌。
燕卿窘迫,恨恨瞪了一眼潇洒离去的胭脂雪,忙从怀里和袖子里寻找银钱,可是找了半天,半个铜板都没找到。
见燕卿找不出一个大子儿,小贩涎着的笑脸很快垮了下去,质疑的声音很是尖锐,“这位爷,我看您也不是等闲,该不会您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吧?”
“我……。”燕卿尴尬了,两颊微红,第一次,落到这般窘迫的地步。
“得嘞,您要是拿不出银钱来,那我们只好见官了!”小贩脸色一变,颇为凶神恶煞的拽着燕卿。
这大晚上的,游玩的行人路人络绎不绝,很快便有人围了上去凑热闹,对着燕卿指指点点,小伙子们见燕卿长得又白又俊,心中生了妒忌,于是便抓着这个机会,讽刺鄙夷起了燕卿,而女子们,见燕卿如此面冠如玉,却连个花灯钱都要霸王,不禁好感一落千丈,纷纷惋惜哀叹。
哪里受过这等阵仗的燕卿,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如此无地自容的难堪时候,心里一边将胭脂雪暗骂了个遍,一边不断朝小贩无奈摆手,“还请小哥不要带我见官,呆会我定会着下人将银钱双倍奉上……。”
要真是去京都府尹那去,它日他堂堂一国皇子欠人银钱之事,必定会传至大街小巷,这要让他颜面何存?
“双倍?还下人?”小贩目光轻蔑的又扫视一边燕卿,推推搡搡起来,“忽悠谁呢你!你当我是傻子啊!走走走,见官见官!!”
走的还不是很远的胭脂雪,蓦然回眸,当看到被围在人群之中,面色酡红,被人指指点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燕卿,不由低低的笑了起来,“想不到,子卿你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唔……真好。”
比起整日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你,还是此时的你,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含笑转身,再度没入人群。
她的傻小子还在等着她,又兴许,这会子已经睡下了。
太傅府。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蓦地抬眼看向手的主人,不无意外的是自己的父亲,胭脂香骇的瞪大了双眼,呆在了原地,“父……父亲……。”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胭博渊冷哼,狠狠甩掉手里接住的鞭子,“我还以为你目无尊长的连你父亲是谁,你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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