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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车队出京,忽然箭如雨来,骋荣公主知道遇了埋伏,却不知是何许人竟如此大胆,敢在离京城不远的官道上动手。
骋荣虽是女流,却从来极有见识,遇事不慌,忙叫众人抵抗,陪伴而行的除了詹民国的侍卫队外,另还有京畿司之人,只不过因猝不及防,顿时间先被伤了一半儿。
怀真人在车中,不知如何,笑荷夜雪两个人早就起身,一个将她按倒护住,一个略掀起帘子往外看。
正看时,一支箭嗖地射了过来,夜雪将身一闪,箭射破帘子,钉在对面车壁上。
幸而除了这一支箭外,再也不曾有乱箭射入,笑荷色变问道:“这是什么人?”
夜雪说道:“是从树林里射来的,性辞职人只怕立刻就会现身。”果然才说两句,果然就见许多人影,光天化日下如同鬼魅,向着车队袭来。
笑荷见箭止了,也起身看去,猛然见这般阵仗,惊心之余,也觉大事不妙。
夜雪道:“不知这些人来意如何,外头有公主在,咱们只别出去。”
说话间,却又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个人面面相觑,忽地听外头骋荣公主道:“凌驸马,快回头!”
怀真原本伏底身子,正听着两人对话,猛然听到骋荣如此一声,便抬起头来,眸中透出不信之色。
笑荷诧异道:“什么话,是凌公子也来了?”
夜雪也变了脸色,试着将车厢门打开,探身往外,果然见自城门方向、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那人,素衣锦袍,革带随风,面容冷峻而双目如星,正风驰电掣般打马而来,岂不正是凌绝?
此刻喊杀声四起,车驾护卫队跟来袭刺客正拼生死,骋荣跟莽古两人也都动了手,然而这来犯的敌人因早有准备,竟大有以一敌三之势,又加上兵器甚是厉害,眼看车驾卫队已经撑不住了。
骋荣见状,便用詹民语呵斥了几句,有一个侍卫跳上车来,打马急赶而行,竟是调头往京城方向而去。
因车转的甚快,怀真跟笑荷夜雪两个,齐齐歪了身子,笑荷忙抱住怀真,仓促中道:“公主想叫咱们赶回城去!”
原来骋荣见刺客人多势众,只怕扛不住,故而想保全怀真,谁知马车转头疾驰之时,忽然有几个刺客,竟也随之纵身赶上。
骋荣见状,心中一惊,回头冲着莽古大喝几句,莽古吼声如雷,也不回头,眼见一名刺客刀刃雪亮逼来,他竟不避,一步上前,就在刀刃卡在了身上之时,蒲扇般的大手探出,猛地将那人掐住脖颈,微微用力,顿时便拗断那人颈子,顺势把尸身往另一名刺客身上用力甩过去,大力之下,那人亦被撞翻在地。
其他众人见莽古如此悍勇,又惊又怒,当下又有几名刺客怪叫着冲了上来,詹民国的侍卫们也都是一贯的骁勇无畏,又见少主是如此神威,自然也是精神大振,因此虽然伤亡惨重,却仍是气势惊人,令刺客们无法小觑。
场中交战激烈,不远处的高地之上,默然立着三道人影。
当中一人,黑巾蒙面,抱着双臂,正冷冷观望,眼见詹民国众人如斯情形,不由喃喃低语数句,却竟是扶桑话。
蒙面人说着,目光转向那往城内奔逃的马车上,此刻早也看见官道上疾驰而来的凌绝,蒙面人笑道:“有趣,没想到竟然一箭三雕了。”
蒙面人右侧那身形略娇小的人道:“主君这话何意?”听声音,竟是个女子。
蒙面人并不答话,只是盯着场中,见骋荣公主人在马上,忽地张弓搭箭,只听嗖嗖两声,箭无虚发,竟把一名刺客射翻在地,两个人躲闪的快,只侥幸受伤。
然而虽然如此,仍有两人紧追着马车不放,有一个人跃上车辕,忽地见马车内一个女子出来,正是笑荷,手中白刃影动,将那刺客逼住了,无法入内一步。
这会儿骋荣复又张弓,趁着那刺客跟笑荷交手不及之时,一箭射出,便又解决了一个。
蒙面人看到此处,便皱皱眉,他身边儿那人道:“主君,让我去罢。”
一语未罢,左侧一个粗哑的声音道:“良子,还是让我去。”
蒙面人微一点头:“让良子去,只记得……别……”
蒙面人并未说完,良子却已经明白,低头道了声“是”,纵身跃下山丘而去。
剩下那人似有些迫不及待,焦躁说道:“主君,为何不让我出马,让我杀了那王子!”
蒙面人不言语,那人道:“主君莫非觉得我杀不了他?”
蒙面人这才淡淡说道:“我已有决定,你敢质疑?”那人闻言,这才又低下头去。
且说骋荣公主眼看要解决了那追着马车的数个刺客,忽然听笑荷道:“公主小心!”
骋荣回头,竟见一道人影从侧面越来,身形娇小,满身黑衣,竟像是一只黑色的飞鸟一般向着自己袭来。
骋荣见她手底锋芒闪烁,不敢怠慢,来不及发箭,举手把腰间软鞭摘下,猛然一鞭挥了过去。
良子想不到她的鞭子竟如此厉害,人在空中,躲闪不及,被辫梢掠过脸上,顿时火辣辣地,却越发激起她的杀性,就地一滚,顺势拔刀刺向骋荣的坐骑。
骋荣见状,手腕一抖,鞭子如灵蛇似的往底下挥去,只听得一声马嘶,与此同时地上一溜儿灰土暴起。
骋荣心知不好,纵身而起,千钧一发之时跃在地上,而良子也慢慢地站起身来……骋荣骑的那匹马兀自跑了几步,才倒头跌地,竟是气绝。
良子望着骋荣,抿嘴一笑,举起沾血的刀刃,伸出舌头舔了舔,马血腥咸,仍是温热。
这会儿莽古因见骋荣遇阻,顿时又大吼数声,几个詹民侍卫纷纷冲上去护卫,这会儿那马车又往前而去。
山丘上的蒙面人见状,有些懊恼地低语了一声,终于一闪身,竟自己冲了下去。
话说笑荷人在车辕上,一手持刀防范,一边儿打量战况如何,正两个刺客闪身而来,笑荷挥刀直刺,怎奈她的武功虽然也算不错,却仍不能跟这些刺客相比,正险象环生,忽然身边儿多了个人,正是夜雪,两人合力,将一名刺客逼退。
外头乱作一团,车厢内,怀真亦随车颠簸来去,此刻车厢门被震开来,可见两个丫头挡在跟前儿,日光之下刀刃反光,极为刺眼。
怀真微微眯起双眸,一刻恍神的功夫,听外头有人叫道:“应怀真!”
怀真这才一震,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极快转念间,忙掀开车帘看出去,却见一匹马急奔到跟前儿,素白飘然的身影直冲入战圈,在一团生死乱战之中,看的人捏一把汗。
怀真蓦地想起骋荣公主方才的话,不由忙忙地叫道:“凌绝!你来做什么!你、你还不快走!”
凌绝正有些张皇,看见她时候,双眸转作一片沉静。
怀真却已看到有一道略微眼熟的黑衣身影风驰电掣似的逼近过来,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失声叫道:“你快走!”
那黑衣蒙面人逼近过来,竟生生地拦在了那马儿前方,抬手往前一拍,凌绝的坐骑前蹄腾空,竟急急地刹住去势,几乎人立而起!
凌绝人在马上,死死地拽着马缰绳,身子却被掀的几乎倒跌出去。
那黑衣人笑道:“好极了……”
怀真几乎不敢看,尖声道:“凌绝!”又嚷道:“停车!”
谁知此刻,赶车的侍卫负伤,马儿受惊,便跑乱了,车轮也随之乱扭起来,车辕上笑荷一个趔趄,将跌出去,夜雪伸手欲拉住她,却反而被她带着,竟双双摔下车去!
电光火石间,马车竟往官道边儿上的沟中歪了过去。
与此同时,凌绝正从马上滚落,那马车也堪堪正到身边儿,凌绝不及迟疑,猛然跃起身来,竟一气儿跳上马车。
黑衣人一眼见是如此,顿时色变,也纵身追了过来。
怀真身不由己,竟被从马车这边儿摔到了另一侧,只勉强弓着腰,撞得肩头疼得麻木。
就在整辆马车要栽倒深沟中去之时,忽地有人破门闪身而入,怀真抬头看去,却见正是凌绝,抬手道:“别怕!”往前一扑,握住怀真的手,顺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便在这时侯,马车猛然往下一顿,将要翻落。
间不容发中,车厢处人影一晃,却是那黑巾蒙面人闯了进来,一把抓住凌绝后心,掌力微吐,凌绝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后背心一震剧痛,眼前发黑,却仍是地抱紧怀真不放,嘴角却已渗出血来。
忽听蒙面人冷哼一声,还待动手,怀真已察觉不妥,顿时叫道:“凌绝!”
蒙面人闻言,当下不再理会凌绝,只抢上前来,便将她硬扯入怀。
怀真尖叫一声,伸手抓向刺客脸上,手抓住那蒙面巾子,用力一扯,便扯落下来,露出底下一张脸,似真似幻,竟正是阿剑。
怀真蓦地看见这张容颜,满心空茫,这一错神儿的功夫,马车已经整个儿歪了过去,而阿剑双眉一敛,将怀真抱紧了,身形往外一跃!
就在他跳出马车的瞬间,马车四轮朝天,整个人翻倒下去,轰然一声。
怀真听到这一声响,猛然回过头去,见马车跌在沟渠里,车顶都撞跌的塌陷了,并不见凌绝的身影,顿时双眼发直。
此刻场中交战的个人都有些手上迟缓……良子回头打量,骋荣也心系怀真,两个人见蒙面人抱着怀真安然跃了出来,心下滋味各异。
骋荣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蒙面人双足落地,抬眸看向骋荣,骋荣见他甚是年青,长相也颇为俊美,只不过眉宇间隐约有些邪气,自不认得。
此刻怀真转过头来,目光飞快地扫过骋荣,又慌乱四看,却见距此不远之处,而夜雪跟笑荷两人互相搀扶着,虽然狼狈,却还活着,只是……
怀真回头,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嘴唇颤抖,想叫却叫不出声儿来。
怀真深吸一口气,便要自阿剑怀中挣开,怎奈他抱紧不放。
怀真便含泪咬牙道:“他们、是倭国人!”
骋荣见这些刺客的身法手段,早有所猜测,见怀真报出来,越发笃定了,又见这些人中仿佛以阿剑为尊,骋荣便昂首道:“我詹民国素来跟扶桑无冤无仇,阁下这是何意!可是想挑起两国争端?”
阿剑并不回答,只冷哼了声,轻轻道:“全杀了!”
一语说罢,原本停手的倭国刺客顿时又挺刀而上,顿时喊杀声复又四起,刀光剑影,血色乱舞。
就连山丘上那倭人也冲了下来,杀入战团,一名詹民侍卫欲将他拦住,谁知这人停也不停,只是挥拳直击,那侍卫猝不及防,被打的倒飞出去,口喷鲜血而亡。
怀真目光错乱,不知是要看谁才好,又见笑荷夜雪也被人围住,两个人分别负伤,显然撑不了多久,莽古对上那狂人,只有骋荣跟良子两个人尚不分胜负……
怀真呼吸也都大乱,只觉得周遭血腥气四溢,令人极为不适,日影都似在眼前飞转起来,胸口隐隐作呕。
正在此刻,却听阿剑道:“别怕,我即刻带你走。”
怀真听了这一声,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肃王作乱那夜,此刻正在永福宫中……然而却明明不是,这会儿,原本的救援者竟变成了行凶者。
而凌绝……
一念至此,怀真又含泪看向那摔坏的马车,忽然却见车内一动,有人慢慢地爬了出来,怀真蓦地睁大双眸,眼中透出几分喜悦之色。
此刻阿剑却也发现了,不由笑道:“倒是命大的很。”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刺客鬼魅般闪身跃过去,双眸盯着凌绝,步步紧逼,仿佛是饿狼盯着猎物似的,几乎能听见那不怀好意的狞笑声。
凌绝脸上毫无血色,只唇边渗着血迹,身上各处也有了伤,已摇摇欲坠,站不住脚,他才起身,便张目四顾,望见怀真的一刻,才似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呼吸间,却觉胸口剧痛,张口之时,竟呕了一口血出来。
怀真死死盯着,屏息叫道:“不要!住手!”
阿剑置若罔闻,神色冷极,竟道:“昔日凌景深跟唐毅设计要害我,如今他最疼的兄弟死在这里,不知凌景深知道后,会是怎么样?”
怀真看凌绝一眼,却又无法再看下去,浑身发颤,哆嗦着伸手抱住头。
阿剑见她如此,却又柔声道:“好了,就算把他们全杀了,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便听怀真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会儿周围,几乎每一刻都会有人倒下,只有阿剑抱着怀真,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阿剑不答,怀真忽地又颤声道:“我求你,你放了他们,不要再杀人了。”
阿剑挑了挑眉,不以为意,知道怀真看不得这些,正要抱着她离开,忽然身子一僵,便觉得脖子上微微刺痛。
阿剑心头惊动,当即站住脚步,垂眸看向怀真道:“你干什么?”
却见不知何时,怀真手中已握了一支乌木的仙鹤振翼簪子,尖尖地一端正好儿抵在阿剑的脖子上。
怀真红着双眼,嘴唇仍有些发抖,却撑着说道:“你叫他们住手!快些!”原来她知道乞求无望,方才抱头之时,已经把簪子摘下,便等此刻。
偏偏阿剑双手抱着怀真,要脱困,除非闪电般立刻将她放开,然而……阿剑目光一变,似笑非笑道:“你想杀我?”
怀真不敢转开目光,生怕看见让自己受不得的场景,只是死死地握着钗子,微微用力一刺,感觉钗子尖儿扎进皮肉……若再往内……
这感觉委实难过,其实已经忍不住,胸口不受用的很,却仍是装作若无其事之状,咬牙道:“你不信、就试一试,大家同归于尽!”
阿剑双眸极冷,却偏不动声色,更一丝儿惊恐畏惧都无,反而柔声道:“好,那你便再用力些,刺进来就是了。”
怀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强悍,鲜血顺着簪子顶端流了下来,他竟浑然不觉似的。
正在此刻,忽地传来一声惨叫,好似有些耳熟,怀真的手轻轻一颤,几乎忍不住回头看……然而对上阿剑绝情的双眸,便生生停住,在他跟前儿,如何敢有丝毫的怠慢疏忽?
两个人目光相对,阿剑只是淡漠地看着怀真,仿佛她刺或者不刺,生死都不跟自己相干,只听身边一声声惨叫,一个个倒下,他便笑说:“我杀了凌绝,凌景深自然痛不欲生,我带走你,且看唐毅又是如何……再加上詹民国这些人死在天子脚下,将来舜跟詹民国之间,想必也有一场好戏……你想杀了我么?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些,何况……我看你也不会忍心杀人,更不至于忍心杀了我,是不是,怀真?”
如他所说,那抵在颈间的簪子果然微微颤抖着松开了。
阿剑唇角一挑,正要笑语,忽然间怀真簪子一挥,却是转而抵着她自个儿的心窝,说道:“那好,我就跟他们同归怎么样?我不忍心杀人,可忍心杀了我自己,你当然也是知道的,是不是,招财叔?”她抬起双眸,同样决绝地盯着他。
唇边刚浮出的笑容慢慢隐去,眼底又似先前一样冷绝,阿剑瞪着怀真,虽仍似面无表情,然而却禁不住喉头一动。
怀真静静说道:“你不必带走我,且看我死了,唐毅又是如何。其实我也想知道,倘若我死了,他到底会如何……招财叔你若是知道了,记得烧香祷告、告诉我。”
阿剑死死地盯着她,却见那簪子上一点血,慢慢地浮在她心窝处,竟不知是她自伤了流出来的,还是原本的他的血,如一点血色琉璃似的,宛转荡漾。
阿剑闭了闭双眼,猛然用扶桑话喝道:“停手!”
嘈杂迷心似的兵器交加声儿一瞬隐去,怀真仍死死盯着他,其实只她自己知道,眼前阿剑的影子几乎也浮动起来,有些看不清了。
手上略微用力,簪子扎着心头,那鲜明的刺痛感才叫她又清醒了几分。而阿剑察觉她的动作,只当是她又行胁迫,眼中便透出几分怒意来。
此刻骋荣公主踏前几步,扬眉怒道:“怀真!”以骋荣的脾气,显然是不肯答应。
怀真望着阿剑,口中却道:“公主,他们想要害死你跟王子,好嫁祸大舜,为两国着想,公主该知道不可意气用事。”
骋荣握紧双拳,胸口起伏,但却知道怀真所言是真。
怀真又道:“招财叔,你听见了。”
良子掠到跟前,用扶桑话劝道:“主君,万万不可!”
阿剑眼中透出思量之意,垂眸看着怀真道:“我可以放他们生路,但是你要跟我走。”
怀真毫不犹豫道:“好。”
忽地凌绝道:“不成!”声音沙哑,似是忍痛,同时抬手拢着嘴,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怀真听了这把声响,强忍着不去看,只对骋荣道:“公主快去。”
骋荣瞪了她半晌,眼也红了起来,却喝道:“回京!”
莽古用詹民话叫了两声,方才他跟那狂人交手,身上也受了伤,却分毫畏惧都无,盯着怀真,便要冲上来。那倭国狂人见状,也蠢蠢欲动。
骋荣一把拉住莽古,莽古喉头呜噜两句,拧眉止步。
众人闻言,便飞快列队,缓缓后退,骋荣扶住凌绝,却见他脸色灰败,骋荣心头一惊,不知他几时竟受伤如此之重。
莽古走过来,便将凌绝轻轻抱起,凌绝已是强弩之末,身不由己,无法挣扎,却仍竭力看向怀真,见她人在彼端,被阿剑抱在怀中,依稀只看见双眸通红,胸口染血。
凌绝见此情形,头目晕眩,这一刻间……于他脑中竟忽地浮现如此一幕:也是应怀真被人如斯抱着,血自她胸口缓缓漾开,仿佛天地也被染成血色,血泊之中,有一人简衣素服,跪在她的身旁,那呕心沥血的嚎哭之声,如斯熟悉,一如此刻……他未曾哭出来,却明明听见了的、绝望悲恸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