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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像餐馆里看了看,见陈如是笑呵呵的和人在说话,脸上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似乎是觉察到了外面的视线,回头看了过来,笑了出来,礼貌的点头。
老太太知道陈如是全然不是自己所看见的那样,她对谁微笑也是有门槛的,但这不足以使自己厌恶陈如是,眼睛里有的就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事情,解释不清的还是有很多种的。
*
婚礼进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席志涛讲话也很短,无非就是祝福新人的客套词,开心是一定的,毕竟儿子娶妻了,希望懿净能为席家开枝散叶。
陆懿净听见开枝散叶几个字,那双眼睛里皆是无奈。
生孩子……好像就和她接下去的人生挂上了钩,干不干你都需要去做。
陈菲的那个孩子,懿净也有见过,所谓的见就是离得远远的,她不沾手,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偏巧那天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哭了起来,大哭大闹的,听着那种声音,她只觉得是魔音传脑,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你睡觉的时候坐在你的身边磨刀,刀和磨刀石发出的声音她一听孩子哭,浑身都难受。
就这一个事实就足以证明了,她和小孩儿无缘,什么好看的小孩儿都讨人喜欢,她没遇上过一个能叫她觉得喜欢的孩子。
婚礼结束新人送大家离开,陆懿净的教练曾经的队友也没有办法多留,现在就必须赶回去,席家的客人当中也有一些不能多停留,席家有席家的规矩,新媳妇进门敬茶也算是其中一种,当然宋宁就是想跪下敬茶,这杯茶老太太也不会受的,席家有席家的规矩,吴美言在不靠谱也占了个原配的名额。
在婚礼上,席家也是有考虑到,可能下跪敬茶这种事情放到现在的年代有些人接受不了,会觉得是折辱什么的,其实每家都有每家的规矩,给长辈敬茶在席奶奶这里就是她盼了许多,盼到今天所期盼的。
将敬茶留在了后面。
席奶奶今天穿的也是喜气,她比较喜欢中式的衣服,不太喜欢那些礼服。
坐在沙发上,和老爷子并排坐在一起,脚下不远处放着两个蒲团,大红色的蒲团这就是为新人所准备的。
房间里有司仪,也有录像,更加有亲戚,没有走掉的亲戚都在等,等的就是这一瞬间,接了孙媳妇茶,以后陆懿净就彻彻底底的是这家的人了。
懿净身上礼服的颜色衬得小脸粉嫩晶莹的,不得不说化妆品还是有它神奇之处。
“来了,来了……”
席东烈拉着她的手进门,陆家的人已经都回去休息了,下午可能会安排导游陪着去玩,会和新人逗留在这里几天。
席奶奶乐的合不拢嘴。
席东烈牵着她走到红色的蒲团前,跪下,跟着老太太来的佣人将手里端的那杯茶递到陆懿净的手上,懿净接了过来。
“奶奶喝茶。”
席奶奶拿着红包放到她手里,就这么一瞬间,要什么她都舍得给的。
嘴里不停的说着好。
老爷子场面的说了几句,主要还是没离开传宗接代,希望陆懿净三年抱俩。
“快起来快起来……”
宋宁是觉得自己在怎么样都算是后婆婆,后婆婆也是妈吧,给长辈敬茶,怎么样的也不能缺少了她,就等待这一刻呢,你怎么牛,你还是要跪在我的眼前。
结果司仪临时和宋宁打的招呼,说老太太之前有吩咐,新娘子就给公公一个人敬茶。
宋宁的礼服选择的是紫红色,衬得自己的脸色特别的棒,礼服的剪裁也是完美的展现着她的身材,就等这一刻,结果说没有她?
里面已经开始敬茶了,席志涛稍稍碰了碰茶杯,让两个新人赶紧起。
“好好过日子。”
懿净低垂着视线,密集的睫毛煽动着,席东烈扶着她站起。
回到房间去卸妆,她的头发上面喷了很多的东西。
陆懿净提着裙摆,席东烈尾随着她的身后进了房间,房间里床上都是花瓣,整个酒店的房间喜气洋洋的。
“吃点东西。”
她早上可能就没吃什么。
懿净将手里的包放到一边。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其实早上有送东西过来,但是她一直忙活,不是头发就是全身都在弄,没有时间去吃。
席东烈的眼神落在她的小腹上。
陆懿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自己用手挡了挡,这眼神过于直接了。
“我先进去洗了,你先吃吧。”
她的头发觉得非常不舒服,必须现在就洗掉,都不知道往她的头上喷了一些什么东西,反正就是各种喷各种弄。
席东烈仿佛被勾了魂似的眼睛忍不住盯着她看,她原本就瘦,陆懿净唯一能让人觉得她发育很良好的就是她的个子了,剩下该发育的位置通通都没发育,这礼服呢特别的瘦,但凡她吃点东西,估计就能看出来,她现在的肚子是平的,往里面挖的,他就猜到了。
懿净进了浴室,门还没关,先打算卸妆,洗手台上是有一堆的东西,提前助理为她准备好的,但是都是干什么的,她分不清。
各种各样的,盯着看,一小瓶一小瓶的。
“需要我帮忙吗?”
“我这个脸就洗一下就好了吧……”
“你先别动,我看看。”
席东烈脱了自己的外套,就穿着衬衫,衬衫下面是束腰,倒是显得玉树临风的,自己研究着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其实助理已经很细心了,眼部的卸妆,脸上的卸妆,唇部的卸妆都有标记清楚。
他也是才知道,女人这么麻烦,卸妆一个就好了,还要卸三次?
懿净往浴盆里放着水,她坐在浴盆边沿。
“有没有什么能……”席东烈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样子,他也不知道那叫什么,用毛巾卸吗?眼睛扫着洗手台,看着有一包里面装的都是一片一片的类似棉花的东西,他以为这个可能是做别的用途的,好在找到了一个粉饼扑,往上面挤那个卸妆的东西,味道还是挺好闻的,一挤出来就是一阵香,甜而不腻。
“嗯?”
她也不知道他要什么。
“闭眼睛,我没说睁开,就别睁开。”
他也没做过这个,如果她睁眼睛弄到眼睛里就不好了。
那个粉扑上挤了太多,上手一擦,脸上的粉倒是下来的蛮快的,但是眼睛……
她的这个眼睛上面不知道都涂抹了什么,还有眼线,黑黑的一条,他也不敢用力,怕弄疼她,不用力也没找到窍门,给小烈急的,他都想上手去抠了,觉得自己用手指往下抠会比较快一点。
手指贴着她的眼皮,轻声的说着:“我现在可能用点劲,你的眼线画的太浓了……”
其实陆懿净的眼线真的不浓,不过妆容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好看,卸的时候对于会化妆的女人来讲到不是多难,对于一个一窍不通的男人来说就无疑等于一场灾难。
“我自己来。”
懿净也是怕他会刮到自己的眼睛,自己怎么样也比他来的强。
拿着那个粉扑就在眼睛上揉,没一会儿就成熊猫了,这回看起来眼睛是更大了,因为黑坨坨的一堆,眼眶下方都是黑了一圈。
小烈回去拿过来一条毛巾递给她,懿净觉得擦上去那毛巾就脏了,等于浪费,自己倒了洗面奶开始洗脸。
小脸洗的都有点红,但眼睛的部分还是没卸好,嘴唇倒是方便,即便没有卸妆油她擦擦也就掉了。
她的脸都洗好了,就准备要入狱了,结果这人还没打算出去。
“不出去吃点东西?”
陆懿净只差没说,我要洗澡,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席东烈轻轻喉咙,眼睛里都是笑意,毫不掩饰的看着她,看的她发毛。
“知道了知道了,出去吧。”
懿净推着他出去,却不料被他突然反转,快速的在她的唇上亲了一记。
懿净将浴室的门带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来就来,有什么害怕的。
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别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不至于怕,再说这事儿,也疼不死人,还能比用刀子扎自己更疼?害怕没有,紧张倒是有很多。
这个头发洗了几次,觉得洗干净了才进浴盆里去怕泡。
席东烈手里有这个卫生间浴帘的遥控,他是听着声音,确定她已经进去了,浴缸里都是泡泡,刚刚还是他给放进去的,手里的遥控就动了动。
懿净是听着有电动的声响,见自己手边的浴帘渐渐向上,眼见着就要露出来自己了,外面的人又按了向下。
“逗你玩的。”
他解开了束腰放到一边,松开袖口,慢悠悠的吃着牛排,一小口一小口,他是真的饿了,其实很早就饿了。
陆懿净冲了冲,穿上自己的睡衣就出来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的睡衣……
好多人都送她睡衣,各种各样性感的,她穿出来的这一套就绝对不是别人送的,因为不会有人在别人的婚礼上送她一套T恤和短裤。
手里拿着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
“你不洗?”
“先吃东西,有牛排要吃吗?”
她点头,席东烈的眼神倒是再也没有盯在她身上,喝了一杯酒,她以为他是想灌醉自己,结果他只是让她喝了一口,倒是他因为开心喝了几杯。
“少喝点酒。”
他的手放在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懿净。
“你发话了,我就少喝。”
心里是真的开心,原本打算多喝点的,就当做庆祝了,婚礼仪式这些都是走给别人看的,他是不太喜欢这些,原本说只有亲朋参加,最后还是邀请了很多的人。
新婚之夜应该怎么度过呢?
特别是现在还没到晚上呢,要怎么过?
拉窗帘然后……
懿净吃饱了就在想接下来到底要怎么样?是他主动还是自己主动?
真是第一次,没经验。
席东烈吃过以后也没着急去洗漱,只是带着她看看风景,站在窗边看就是了,让她自己看着,他进去把脸上的东西洗掉。
他故意在浴室里墨迹了很久,给她时间充分的准备一下。
懿净吹干了自己的头发,坐在床上无聊的发呆,手里拿着遥控器就想试试那个窗帘,之前的窗帘都不是她弄上的,按了一下很快屋子里就彻底黑了下来,她无语的看着自己的手。
都已经黑了,在打开好像显得有点矫情,就这样吧。
自己爬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小烈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团黑,连盏灯都没有给他留,他有些无语,他头发还没吹干呢。
“你睡了?”
陆懿净拽着被子挡在自己的下巴位置,她没吭声,但睡是一定没睡的。
小烈一路摸了过去,坐在床边低着头,他的头发没擦干透,还有水珠顺着他的动作就掉在了她的眼皮上,懿净打算伸手去擦,她睁着眼睛呢,就掉水珠了,眼睛有些难受,她才一动,他就跟着动了。
席东烈的手攥住她的手,五指和她交握,自己翻身也上了床。
原本他是打算洗过以后带着她出去随便走走,毕竟也是第一次,她没准备有点抵触情绪也是正常,结果没想到娶的这个老婆太上道了,自己就上床了。
“你看看我。”
小烈出声。
你要知道现在的人是谁,是我席东烈。
懿净觉得自己没豪放到能去脱他的衣服,也不可能自己脱了自己的衣服,她也不是不敢,就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估计席东烈是不可能在给她了,也不能往后退,不然嫁人做什么,自己单过就好了。
她是很想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但也就是脑子里想想,没那胆子,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极限。
席东烈的两条腿和懿净的两条腿正在面对面的打着招呼,好像正在做自我介绍,彼此相处的很是愉快,他的手撑着,让她帮着自己把身上的浴袍推下去。
这个房间是真的一点光儿都不见的,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就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们蜜月的房间里,陆懿净度过了她身份上的转变,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结婚之前也没有查过这种事情,也没有问过,这种私密的事情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开口去问的。
以前如果说两个人之间还有距离的话,那么现在是彻底的将距离拉近,拉近到身体里融入了另外的一个人,他的人包括他的魂儿都是她的。
听起来的话是有点肉麻。
这是席东烈整个过程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他抱着她,当时他的头发还是在滴水,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滴在她的脸上,她不停的闭着眼睛睁开眼睛。
他说。
“我把魂儿都给你。”
懿净当时就特别的想笑,事实上她真的笑出来了,给个心啊肝的还好说,魂儿怎么给?
要和她玩人鬼情未了吗?
这岂不是结婚当天就诅咒自己?
他自己可能也很辛苦,表情看起来不是太愉悦,懿净抱着他,将自己的身体更加的贴着他的。
席东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她,这个问题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以前回答不了现在依旧,没有原因,她身上有的优点别人不见得没有,她身上的缺点也不少,但他就喜欢她,喜欢她眼睛里的东西,她的眼睛总是很亮,里面流动的就是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这个可能所有人都想不到今天是真的两个人的新婚夜,因为现在这时代,真的婚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算是什么了,社会发展了,大家都能理解,年轻人嘛,没有身体接触反倒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懿净侧躺着,被他牢牢的抱着,他的手从后面抱住她,双手抱着她的腰。
“疼不疼?”
他怕她会疼。
作为一个称职的老公他是真的不想问出来这样的问题,但他真的就……
席东烈也没有办法,身体上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他没有得到太舒服的缓解,因为怕她难受怕她疼,要考虑她能不能接受。
那种感觉很奇妙。
暖暖的,热热的,觉得有热气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包围住了,他能感受到她的呼气和吐气,那种感觉太明显了,只要她稍稍的有点细微的动作,他马上就能感受得到。
“还行。”
疼?
她觉得这种不是疼,而是不舒服。
没有感觉到一点的疼,睁着眼睛,还是没有困,接下去的时间都要耗在床上吗?
是觉得彼此更加的贴近了,也没有所谓的害羞感觉了,这个人都是自己的了。
懿净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脏,想要下床去找什么东西擦,或者冲一下,但是被他抱着,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就说他把自己给弄脏了。
洁癖是没有办法的,她长年累月的在队里生活,衣服和床单都是一天一洗的,她不太习惯现在的这种状态。
“我去一下卫生间。”
席东烈坐了起来,扭开一旁的台灯,屋子里亮了起来。
“怎么了?”
“清理一下。”
他苦笑。
懿净的眼睛倒是没看他,在看着床单,之前还想着呢,一定要铺点什么,怕弄脏床单,不然她没有办法去躺,光是想想心里就发毛,还是忘记了,没敢正大光明的盯着床单瞧,就扫了几眼,没看见红。
以前小时候看故事会,在省队的时候还看过凉州青年,上面偶尔都会有些小故事,陆懿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落红的故事,因为当时记忆太深刻了,条件反射她就想看看,床单上是有点脏,但绝对没有红色的东西,一丁点都没。
她自己也清楚,因为运动的关系,可能会有些影响,其实也就是想看看。
席东烈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看她的表情是猜出来的,因为陆懿净没有一直盯着看,而是采取点的方式,趁着他不备就看过去一眼。
“你别看我,你看着我,我没有办法起来。”
懿净让他转过去。
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随意的走动。
席东烈配合的翻了过去,背对着她,让她去浴室。
懿净挪着步子。
“啊……”
“怎么了?”
小烈回头看她,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的就冲进了浴室里,席东烈也没明白她叫的那声的点在哪里。
觉得不舒服?
还真是和不舒服不沾边,而是她一直觉得想去卫生间,地摊上有点不一样的颜色。
懿净再次出来裹着浴袍,这就算是度过了吧,接下去怎么过?
说说话?
小烈拍着床边。
“你坐过来,别离我这么远。”
懿净犹豫的走了过去,被席东烈抓着她的手,他在躺着她坐着,席东烈和她聊着闲话家常,懿净的腿坐的时间有点长,发麻了,平放到床上,席东烈就躺着给她捏腿捏脚。
“结婚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他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里面毫不遮掩的喜欢之情。
懿净是觉得差不多,和自己所想的真的差不多,几乎是一样的。
说不感动吧,那似乎有点骗人,说感动吧,今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笑了一整天了,结婚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觉得是一样的。”
“我做的还算是好吗?”
他问的是婚礼,结果陆懿净语出惊人。
“我觉得应该很好的,我没有疼,只是有点不舒服。”
没有办法告诉他那种感觉,毕竟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她形容不出来,原来这个就是人伦。
席东烈双眼带着愉悦,看着她说:“我爱你,你呢?”
懿净发愣,爱吗?
是习惯吧。
她觉得女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心里过程吧,习惯和这一个男人亲近,慢慢的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所有,最后习惯了,也就是所谓的爱了。
“应该爱的。”
小烈摸着她的手心,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她的手掌,觉得她的手掌暖暖的,她的手有茧子,摸得很清楚,可能是拿拍子拿的。
陆懿净就是陆懿净,她没达到没有席东烈就不能活的程度,她在席东烈的面前就是大大方方的,我心里怎么想的我就和你怎么说,包括今天的夫妻生活,没有扭捏和尴尬。
“就只是应该爱?”
懿净歪头。
“不然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她觉得自己能说得出来的优点,也就是球打的比较好,荣誉拿到的比较多,长相嘛不难看,他为什么喜欢自己?
其实席东烈能娶她,陆懿净也有想过,和自己的身份到底有没有关系,她觉得多少还是沾一点的,可能小烈自己本人的话,他不是很在乎这个,觉得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但是他家里能这样快速的接受她,你说和她的身份一点关系都没有,懿净是不信的。
陆懿净歪着头,不赞同的看着他。
“我问的是你喜欢我什么,你给我的答案就是这个?”
席东烈笑的明亮。
“这是生理反应。”
席东烈拉着她,陆懿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和第一次的完全不同,他加了力道,懿净感觉得出来。
新人没有晚上和家人一起用餐,至于做什么去了,人家是新婚夫妻,总是要独处的,席志涛要搭晚上的班机回程,没有办法,还有工作,不能离开的太久,加上这是他儿子的婚礼,参加过了就好了。
宋宁慢吞吞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她不给我敬茶,总要喊我一声妈妈吧。”
她有些抱怨,自己是什么人啊?
席东烈不喊她就算了,现在就连他的老婆也不叫人?
席志涛的声音依旧还是那样的平淡。
小烈都没有改口,他的太太怎么会叫妈妈?
这点上席志涛是觉得孩子长大了,他们有他们的空间,叫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称谓,不是那样的重要。
“你是她的长辈,这点不会变的。”
宋宁看着席志涛。
“我年纪比她大,我自然是她长辈,可她心里呢?”
宋宁就是想要陆懿净一杯茶,但席家的这杯茶无论如何她是一定喝不上的。
她觉得自己和外室有什么分别?
“她心里有你。”
宋宁嘲讽,挑起来眉头,她心里有没有,你怎么会知道?
你看见了,还是听说了?
和席志涛吵吧,觉得好像中计了,也许席东烈就等着这一天呢,她从来不相信席东烈就是善男信女,不吵吧她觉得委屈,这个婚姻和自己所想的就完全的不同,背道而驰。
席老太太也是选择晚上乘坐飞机离开,剩下的时间就留给新人就好了。
宋宁的行李早早就被人拿上车了,她的脸是拉着的,一看就是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席老太太还能瞧不出来?
这点倒不是她故意刁难宋宁,吴美言是死了,但是她要考虑席东烈的心情的,现在小烈缓和的还算是不错,他自己亲妈都没有喝到这辈子也不可能喝到这杯媳妇茶,宋宁又何必找这个不自在呢?
说白了,你对小烈没有生养之恩,叫人家跪你?
看见了也就当没看见,宋宁见婆婆下来,打了招呼。
老太太亲亲热热的拉着宋宁的手。
“你今天的衣服真漂亮,衬得脸简直就是完美,比那个什么女明星来的,都好看……”
她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扇一巴掌就一定要给个甜枣,哄好了下次在扇巴掌。
宋宁笑的很勉强。
“希望他们能得个蜜月宝宝。”
陆懿净要是生出来儿子,这个家估计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席老太太拍拍宋宁的手,等她上了车,宋宁还站在车边呢,宋宁不跟着这辆车离开,司机还在远处,老爷子也没有上车,老太太那是一肚子的坏水,看着宋宁道:“没孩子有没孩子的活法,女人的价值又不只是生孩子,你见了那谁谁谁,人家也没生孩子,最后还是不是过到老了。”
席奶奶举例的那位女人也是很出名的,嫁给她丈夫一辈子没有一个亲生子女,全部都是丈夫前妻所生的,但丈夫过世以后,大部分的财产都留给了她,当时官司也是打的沸沸扬扬的。
宋宁是觉得心一暖。
她这人都说过的,其实她心肠不坏,她就是容易失衡,在乎的多分寸就容易打乱,如果有了孩子可能也不是现在眼前这种现状,可有什么办法呢,年纪上吃亏了,别说什么五十岁六十岁还能生得出来的,那她就是没有也没办法。
有时候吧,她的想法很深远,有时候就有些偏幼稚,幼稚这词儿呢放在她身上就是夸她,不好听的形容词那就是目光短浅。
席奶奶就两三句话,一个拉手的动作,她感动,是真的感动,她进门就是以讨好婆婆为目的的生活,婆婆满意就是她最大的功绩,宋义海对文荣是绝对的没有二心,宋宁的那点野心也就消停了,目前已经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拉拢婆婆的劲头上。
席奶奶觉得其实家里多两个这样的人物,好糊弄。
一个席爷爷,他有没有想法不重要,他有想法也没有人按照他的想法去活,所以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起作用,一个就是宋宁,过去席老太太是真的特别的讨厌宋宁,看见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慢慢的相处吧,也不能说就一点感情都没,感情划分为一百分,她和宋宁的感情能占到2分。
如果有宋宁和她娘家能一直这样的消停,她是不介意将这2分保持下去的,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抱歉了。
席爷爷上了车,看着自己老伴就拧着眉头。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席奶奶懒懒的说着:“我就随便一说,她就随便一听,她如果有脑子就应该知道我说的就是逗乐子的。”
席爷爷觉得老太太有误导之嫌疑。
*
“乐馨今天又买衣服了是吧?总是这样大手大脚的,过日子哪里不要用钱……”
当婆婆的又开始碎碎念,她是真的觉得乐馨浪费,那么多的衣服,不带重样的穿,上班就上班,别人上班也没有这样见天的换,又不是女明星,家里每个月的钱就是这些,省下来点存起来多好,留着以后备用的。
彭哲只当自己没有听见。
那乐馨才是多大的孩子?这么年轻她就不可能不穿,甚至有时候也会和朋友出去吃点东西喝杯东西,这些在彭哲来看都是实属正常的,他也不是靠老婆养家的人。
“你们的钱让你们交给我吧,她觉得我好像都给贪污了……”
婆婆就是抱怨抱怨,她想替孩子们管钱,不是真的就看上这钱了,而是觉得他们乱花,之前宋乐馨买了一条裙子花了一千多,什么裙子需要花那些的钱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拿出来自己的钱,递给彭哲。
“你收着吧,别大手大脚的花。”
当妈的肯定就是心疼儿女的。
彭哲没接。
他说过多少次,乐馨也说过多少次,老人赚的钱就自己留着,想买点什么买什么,不要总是给他们,说不要吧好像你瞧不起她的这点钱,要了吧,你花了她就嘟囔。
“妈,我们俩的钱够花。”
“够什么花啊,一条裙子就一千多……”
彭哲没有接话。
宋乐馨以前穿什么?现在穿什么?
他们俩吵架以后,乐馨就很少去买那些贵的东西了,衣服这个东西没有办法,人人都换着穿,只有她总穿一样也不行,所以乐馨买件能撑门面的衣服,彭哲是赞成的。
“以后别给我钱了,我都多大了,成年了就不要管了,管习惯了,我就习惯和你伸手了。”
老太太继续碎碎念各种碎碎念,彭哲也就当听诗歌了。
他因为这个脚现在很讨厌和乐馨一起出门,彭哲长得是真的很不错,可惜他现在还是觉得自卑,有时候乐馨会去接他,人家看见都会问,这是他老婆吗?就眼神打量,彭哲就觉得人家是在嘲笑他,是再想吧,一个跛子到底是怎么叫这个健全的女人嫁的。
乐馨下班回到家,手里提着袋子,头发前面有两个发卡夹着头发呢。
“你头发……”
彭哲指指她的头发。
乐馨不解,自己头发怎么了?
伸手去摸,发现原来头发上有东西,都给忘记了。
“隔壁阿婆家没有水了……”
又是停水,老区就会是这样的,总停总停,家里也没有人,吃不到水,拜托乐馨,其实也就是说了一句,乐馨拎着桶下去给接的,她现在力气也很大,有些活吧,总干总干,一开始觉得辛苦,慢慢的就好了。
彭哲打算过去,乐馨喊他,说自己已经给打满了。
“晚上吃鱼吗?”
她的厨艺……
乐馨做的饭菜,十次里面有八次半都是夹生的,彭哲一次都没说过她,好吃不好吃反正都能吞进肚子里,孩子不跟着他们吃这些,她是打算用心学一学,可网上教的她觉得学的差不多了,一样的步骤,可惜做出来就总是味道不行。
鱼?
鱼本身就带腥气,真的她来做,能处理好吗?
“我想吃鸡蛋了。”
彭哲决定自救。
乐馨笑呵呵的说好,炒鸡蛋呢,她最多就是炒成眼前这盘子里的样子,鸡蛋有点干巴巴的,有点糊,一看就是油还没热的时候鸡蛋就下锅了,进去以后不成饼而是鸡蛋稀。
“我下次努力。”
每一次做过饭以后她都是这样的话。
吃过饭陪着她看会电视剧,那她现在的生活也就能看看电视剧打发时间了,正在看着电视呢,有人来敲门。
砰砰砰,看样子好像很着急。
乐馨打开门,是邻居。
宋乐馨的儿子从生下来就几乎很少生病,第一是奶奶带的好,第二也是妈妈照顾的好,虽然乐馨不是个太合格的母亲,但能做的她也都做了。
邻居阿姨就是过来埋怨儿媳妇的,说孙女的屁股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看着挺严重的,但是孩子的妈妈现在还在微博上求助呢。
不知道网络发展了以后对这个社会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生了病不去医院,竟然蹲在家里微博求助。
乐馨听着形容的,觉得不可能,小孩子才多大啊,怎么可能这样呢。
“不信你们过去看看,真的好严重的……”
阿姨哭的和一个泪人似的,彭哲说过去看看,等到真的亲眼看见了,乐馨觉得她在离谱也没离谱到这个地步。
“这是脱肛和便秘了吧?”
彭哲只是看了一眼,就想到了。
那妈妈刚刚求助完毕,拍了照片给医生去看,医生也是这样讲的。
“小孩子太小的时候不要把尿……”
彭哲看着孩子摇摇头,这妈妈得多不靠谱才会把孩子给折腾成这样啊?
看着邻居阿姨和儿媳妇带着孩子去医院,阿姨一边走一边埋怨,儿媳妇还觉得委屈,觉得天底下的婆婆都不好相处。
乐馨摇头。
“这绝对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怎么能不去医院呢。”
她当妈妈的时间也不长,她也是新手,很多事情也摸不到头脑,但她愿意去学,婆婆说几句也就说几句了,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不听,自己愉快才是最重要的。
彭哲推着乐馨回家,孩子跟他奶奶去了,一周总会去两三天的,彭哲八点多就准备去上班了,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乐馨送他到楼下,她突然叫住彭哲。
她其实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讲,但是怕自己讲出来以后彭哲会怪她。
关于彭哲的脚……
“你的脚……”
她想夫妻之间不应该有隐瞒,自己也许该说清楚的。
彭哲背对着她摆摆手,自己挺潇洒的去开电瓶车的车锁,有些事情知道了不如不知道,不知道呢,他就依旧可以云淡风轻的看着这个世界,他也可以慢慢的克服自卑,早晚可以应对自如的面对别人的目光,他不会一辈子都在酒吧里打工的。
彭哲也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不为了自己,为乐馨和孩子,这两个人现在就和他息息相关,和他绑在一起,他不能不振作。
“别说了,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带早餐回来给你吃,还是鸡蛋饼吗?”
彭哲下班回来都会给乐馨带早餐。
“嗯。”
乐馨点头,彭哲上了车,一条腿跨了上去,乐馨对着他的背后说着。
“彭哲,我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一直到今天才明白,其实她对席东烈的感情不是爱,而是一种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