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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什么,不用这么麻烦。”迟小多说:“在梦里喝个茶不就完了么?”
“把他杀了吧。”王雷答道:“夜长梦多。”
“不行,留着还有用。”胡新阳擦了下脸,抽了抽鼻子,朝迟小多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我是来提醒你,记得你的眼睛。”胡新阳按着迟小多的头,使劲摸了摸。
“你不会得逞的。”迟小多说:“你想变成我去欺骗项诚,对不对?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认出来。”
王雷说:“我派景浩来监视他?”
“杀鸡不必用牛刀。”胡新阳说:“他跑不到哪里去,一个降妖师,设备都没有,怕他做什么?”
王雷只得作罢,迟小多登时感觉到了危险,冷冷道:“你又想做什么?你不会得逞的。”
胡新阳要走,郎犬却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哀求的呜咽声。
胡新阳想起来了,扔给郎犬一根火腿肠,郎犬忙扑上前去捡起来。
“如果被他跑了,后果你知道的。”胡新阳道。
郎犬蹲在地上,张着两腿,迟小多恍惚看见他正在摇那根不存在的尾巴。
胡新阳离开仓库,深吸一口气,全身开始幻化,变为迟小多的外形。
“走吧。”迟小多的声音说。
迟小多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郎犬剥开火腿肠,在火上稍微烤了一下,塞进嘴里,囫囵吞了。
吃下火腿肠后,一声诡异的“咕——”。
迟小多看看郎犬腹部,又看自己肚子。
“更饿了。”郎犬说。
“忍着吧。”迟小多说:“我连火腿肠都没有呢。”
郎犬只得不说话,小心地摸出手机,继续玩连连看。
迟小多说:“你是犬妖吗?”
“嗯。”郎犬显然对迟小多没有什么敌意,迟小多又说:“刚刚带我过来的时候,在高速路外头,为什么要咬我?”
“饿了,控制不住。”郎犬答道。
迟小多:“……”
“你一天吃几顿?”迟小多又问。
“看老大心情。”郎犬说。
迟小多说:“今天吃了几顿?”
“一顿。”郎犬答道。
迟小多:“……”
“你好歹也是个妖!”迟小多愤怒地说:“能不能争气点啊!”
“老大不让我去偷吃的。”郎犬说:“会暴露行踪,你们人还会把我关到神精院。”
迟小多:“是精神病院。”
郎犬:“嗯。”
郎犬聚精会神地玩手机,时不时地瞥一眼手机左上角。
“来消息了吗?”迟小多说。
“没有。”郎犬答道。
“那你怎么老看上边。”迟小多问。
郎犬:“我怕没电。”
迟小多说:“不会没电的,95%呢。最少可以玩五六个小时。”
郎犬:“嗯。”
迟小多:“你为什么要跟着狐妖?”
“吵死啦!”郎犬怒道:“不要说话,一直玩不过去啊!”
“我帮你过。”迟小多说:“你把我的手解开。”
于是郎犬把迟小多手上的封印解开了,迟小多帮他过了那一关,郎犬接过去,问:“有天天爱消除吗。”
“有。”迟小多说:“不过你玩玛雅宝藏吧,这个一玩就停不下来。”
迟小多的手解开了,在想要怎么逃跑的事,郎犬在一旁玩,玩着玩着又过不了了,说:“你帮我过。”说着拉开裤链,到仓库角落去尿尿,迟小多说:“去外面。”
郎犬到外头去了,蹲在地上,抬起一脚,支着仓库的墙壁,迟小多心想好样的,真听话啊,于是点开地图软件,定位了自己的所在地点,直接转发到微信上去,发在“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微信群里,并单独敲了下项诚。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有人看得到吗?可达应该能看到,迟小多心想。
郎犬又回来了,蹲着看迟小多帮他玩游戏里的一关,迟小多玩过了,把手机递给它,郎犬兴高采烈地接过去继续玩。迟小多和他挨得很近,看到他的眉骨上好几道疤,耳根还裂开了,露出里头鲜红的肉,不知道是被扯的还是被冻的。两只手上全是冻疮。
郎犬的眼睛还肿着,迟小多突然觉得他好可怜,说:“把我的脚也解开。”
“你不要逃跑。”郎犬说:“老大会杀掉我的。”
“不会的。”迟小多说:“我只是想出去给你拿点雪,敷一下眼睛。”
郎犬说:“外面冷,不要出去。”
迟小多说:“我就在门口,顺便尿尿。”
迟小多出了仓库,瞬间一个躬身,跑了,郎犬耳朵灵敏地一动,把手机一揣,飞奔出去。
“放开我……”迟小多喊道:“救……”继而被郎犬捂住嘴,又拖了回来。看来这家伙智商还不至于那么欠费。
郎犬把迟小多倒提着,拖了一路,雪地里,迟小多倒着身体,看到了一个人,远远地站在树下,迟小多要看,那人却摆摆手,示意不要吭声。
救兵来了!迟小多虽然没看清是谁,但彻底放下了心。
郎犬又把迟小多的两脚封住了,迟小多说:“我要尿尿,刚才忙着逃跑了,没来得及尿。”
“尿在裤子上。”郎犬头也不抬道。
迟小多惨叫道:“那怎么行?!”
郎犬:“有什么不行的?我经常尿在裤子上。”
迟小多:“……”
“你以前也玩过天天爱消除吗?”迟小多换了个话题,问。
“老大的手机里有。”郎犬紧张地消除着方块,答道。
“他手机给你玩?”迟小多说。
“很少。”
“你怎么不自己买个手机天天玩。”
“没你们人的钱。”
“可以办合约机。”
“没有身份证!你不要问了行吗!”郎犬游戏挂掉了,愤怒地说。
迟小多忙道好好好,安静片刻后,迟小多心想,为什么外头那人还不来救呢?是什么人?看体型不是项诚,也不是可达,更不会是陈真,下午五点多陈真就说派支援来了,现在是半夜三点,上飞机下飞机,坐车过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北京来的人?
他瞥向外头,看到窗外倒着写了一行拼音。
“套话。”
于是迟小多又问:“你老大平时在做什么?他说了为什么把我绑架到这里来吗?”
“不知道。”郎犬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2,按了几下,说:“要内购,怎么买?我要买只冰西瓜。”
迟小多接过手机,输入密码给他买植物,问:“那个叫王雷的,什么时候和你们认识的?”
郎犬:“他们一直认识啊。”
迟小多心想自己的推断果然没错,又问:“你们小区里怎么这么多妖怪?”
“天魔大人派过来的。”郎犬说:“那里是我们的临时办事处。”
迟小多问:“你们平时有工资吗?”
郎犬说:“没有。”
迟小多说:“饭都吃不饱,还成天差遣你们干活。”
“老大是我主人。”郎犬接过去。
“你换个主人吧。”迟小多说:“我当你主人,每顿管吃饱,项诚做饭很好吃的。”
郎犬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迟小多马上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郎犬望向迟小多,迟小多正以为可以打动他的时候,郎犬的眼里竟然出现了凶光,令迟小多打了个寒颤。
“不。”郎犬说:“老大是我主人。”
迟小多心想那么你们就一起扑街去吧,等我脱缚,看我不整死那只狐狸。
“办事处平时都干嘛。”迟小多说:“抓人来吃吗?”
“不知道。”郎犬说。
“你是什么狗。”迟小多问:“真身是什么犬种?”
“德国狼狗。”郎犬答道,又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迟小多觉得这个对话实在是太奇葩了,外头那家伙要自己问什么啊,完全摸不到头脑,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就不能把这只狗抓起来再威逼利诱吗,买一笼灌汤包它就直接投降了好吧!
“你再不动手,我就要找陈真告状了。”迟小多冷冷道:“到底要问什么?!自己不会问吗?”
“什么?”郎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时候,突然间窗户轰然爆射,郎犬登时色变,化身为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狗,嘶吼一声,扑了上去!然而从窗户外冲进来那人动作却比他更快,刷刷两下抽出两把唐刀一绞,刀光卷起劲风,迟小多和身朝侧旁一扑,旋风将整个仓库里的木柴,汽油全部卷了起来。
汽油飞洒而出,遇火即燃,化作烈红色的飞龙朝着郎犬倒卷过去,郎犬眼中现出恐惧的神色转身就逃,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刀,肩上扛着另一把刀,笑道:“哪里逃?”
“别杀它!”
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唐刀旋转着飞去,把黑狗铮然钉在了仓库的墙壁上。
那人全身都是雪,穿一身白色的雪地迷彩服,摘下帽子抖了抖,踏了踏地面,抖掉军靴上的雪,露出脸来,说:“对不起,出手晚了。”
是轩何志,迟小多认得他,于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我一直不知道你想让我问什么。”迟小多说:“情况很急。”
轩何志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枚沉香,在火上一晃点燃,划过迟小多脚上的封印,封印自己解了。
“我来吧。”轩何志走向郎犬,用另一把刀抵着它的脖子,郎犬不住挣扎,肋骨下淌出雪,轩何志用刀在它的腹部划了个符阵,说:“显人形。”
郎犬渐渐地变成了人,插|在肋间的刀依旧钉着他,令他无法挣脱。
“九尾天狐引诱项诚的目的是什么?”轩何志笑着问道:“识相点,说了就给你个全尸。”
郎犬呼哧呼哧地喘气,口中冒出血沫,肺部被轩何志刺伤了。
“说不说?”轩何志说。
迟小多的心脏登时狂跳起来,原来轩何志想问的是这个?!
“我不说!”郎犬答道。
“那么,再见了。”轩何志答道。
“别!”迟小多喊道。
轩何志下刀时迟疑了那么一刻,迟小多说:“别杀它。”
“咱们不杀它,九尾狐回来也会杀它。”轩何志朝迟小多说。
“郎犬,你愿意跟着我们走吗?”迟小多问。
他觉得这只妖怪还是不坏的,至少不是本性在作恶。
“不会吧。”轩何志吓了一跳,说:“你要带着一只妖怪工作?”
“老大是我主人。”郎犬不甘地吼道:“老大是我主人!”
迟小多说:“我……不想杀它,算了吧,走。”
轩何志收刀,郎犬身上的伤口就像被腐蚀了一样,冒出白烟,两人推门出去,路边的台阶下,停着一辆摩托车,轩何志戴着露指手套,骑上车,说:“陈主任派我和曹斌过来接应你们,可达让我先救你,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了,在宾馆里,可达正在寻找项兄弟的下落。”
“我先不走。”迟小多说:“有吃的吗?”
轩何志看了眼表,三点半,所有的店都关门了。
“盯着郎犬。”迟小多说:“他一定会想法去找胡新阳。”
轩何志说:“那个……迟小多。”
迟小多:“?”
“可以先给我个评价不?”轩何志说:“回复陈真,用app作个评分。”
迟小多只得用手机登陆驱委内部网络,发现多了一条“协力人员”,里面有“非常满意”“满意”“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四项。迟小多很想给轩何志打个不满意,但想想别人零下十度跑开封来救自己,好歹也是风里来雪里去,还是打了个非常满意。
头顶响起雪声,迟小多吓了一跳,以为又是什么妖怪,却发现思归抖抖翅膀,朝树下看了眼。
“太好了!”迟小多小声说:“思归!”
思归下来,停在迟小多的手掌里,轩何志问:“这是项兄弟的凤凰?”
“嗯。”迟小多觉得轩何志说不定是得到了什么任务,他不想告诉他太多关于项诚的事,免得言多必失。
好冷……他们在桥下足足等了快十分钟,郎犬才一瘸一拐地出来,被轩何志伤得太重了。
“刚才那一刀伤到他内丹了。”轩何志说:“只怕活不长。”
迟小多放出思归,说:“思归,你可以跟着它吗?”
思归飞进了风雪里,去跟踪郎犬。迟小多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得僵硬了,说:“好了,咱们先去找点吃的,我再也不来北方过冬了……”
轩何志骑着摩托,两人冒着暴雪,绕了几圈,找到个通宵营业的小店,迟小多进去就买泡面,一摸身上,发现没带钱,钱都在可达那里。
轩何志说:“我借你二十块钱吗?”
“谢谢。”迟小多答道。
“你请我吃个泡面吧。”轩何志说:“我只带了二十。”
迟小多:“……”
你山长水远地从北京跑开封来,跟我说你身上只带二十块钱这是骗鬼啊!我看上去就这么像弱智吗?!迟小多只想把泡面扣轩何志一头,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老板给两人泡了面,迟小多狼吞虎咽地吃了,边吃边给陈真打电话,北京那边没人接,估计是睡了。
迟小多困得整个脑袋都要杵到泡面碗里去了,强打精神,给陈真发微信留言。
片刻后,陈真的号码回了条微信。
【哥哥在开会,马上带项诚离开开封,他们要去抓人。】
轩何志有意无意地朝迟小多手机上瞥。
满城大雪,城市的另一侧。
“是,是。”曹斌拿着手机,说:“轩何志去救小多了。”
陈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尽一切努力,稳住他,我马上让周老师查宗卷。”
“最好尽快。”曹斌说:“我们都不是他对手,可达那边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在监视项诚。”陈真说。
一身黑西服的曹斌挂了电话,再次变幻为胡新阳,朝王雷说:“他们现在去查1730号宗卷。”
胡新阳的身后,跟着王雷与景浩。
“曹斌的语气学得不像。”景浩说。
“随他。”胡新阳说:“这个圈套,他们必须跳。”
“接下来做什么?”景浩说:“还有八小时,光等?”
胡新阳说:“你们回去吧,我还得玩一玩。”
景浩说:“挖完迟小多的眼睛之后,人留给我慢慢玩。”
胡新阳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摇身一变,变为迟小多,走向马路对面的澡堂。
项诚拿着关机了的手机,有点坐立不安,几次想起身,却又作不出决定,最后,他终于按下手机,开了机。
手机上一百二十多个未接电话,以及qq,微信,短信息,全是迟小多发来的。
【项诚,不要冲动。】
【在哪?】
【在吗?看到消息速回复。】
……
项诚一条一条地看了,拇指放在回拨上,却一直按不下去,他编辑了一条短消息。
【小多……】
来电显示,迟小多,项诚登时有点发抖。
“你在哪里?”迟小多的声音急促地说:“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我明天中午就回去。”项诚说:“最迟四点到。”
迟小多:“我在开封!”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项诚怒道:“能不能听一次话?”
“你在什么地方。”迟小多看了眼在外头抽烟的轩何志,不敢多说:“报地点,我马上过来,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
项诚没有回答,沉默片刻,把电话挂了,迟小多再打过来,项诚没有接,关机了,躺在澡堂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大雪。
他看见了迟小多朝这边跑过来,项诚登时一愕,继而提上包,冲出了澡堂。
马路对面的一家酒店内,可达和段世星正在酒店一楼,可达一身衣服脏兮兮的,卷着衬衣袖子,段世星已经蔫了,脸上还贴着创可贴,两个男人在黑暗的餐厅里坐着,面前点着一盏温馨的小蜡烛。
段世星:“……”
可达:“……”
段世星:“俩大老爷们,中间点个蜡烛,是谈恋爱还是怎么地,格根托如勒,你不嫌渗得慌么?”
“别!”可达呵护着那盏蜡烛,说:“我怕黑啊!”
段世星翻了几下手机,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们驱委怎么总是这么事儿妈。”
“我不知道啊。”可达说:“我也想快点把事办完了回去睡觉好吗,北京那边下来的吩咐,我有什么办法?”
段世星说:“那人究竟是谁?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
可达耸肩,说:“陈真让我先不要行动,我告诉你吧,千万不要说出去喔,项诚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有关联。”
段世星的眉头拧了起来,可达朝落地窗外,对面的洗浴中心看了眼。
“巴山夜雨?”段世星问。
可达点点头,答道:“项建华是他爹,驱委最忌惮就是这人,生怕他回来报仇。”
“人品如何?”段世星问。
可达说:“是个好人。”
段世星:“算了罢,这世道就没几个好人。”
可达答道:“真是好人,表面上不言不语,有时候我看着都替他抱不平。”
“现在要做什么。”段世星道:“一句话,陪你折腾这一整天了,迟小多也没找着。”
可达看看窗外,说:“马屁精找到人了,待会就带他过来,北京那边说先等等,看看情况……小多?”
迟小多沿着马路过来,朝着对面洗浴中心跑去,可达与段世星马上起身,冲出酒店,段世星一个哆嗦,回来穿羽绒服。
“这里这里!”可达小声招呼道。
“迟小多”却充耳不闻,朝对面去了,可达情急之下跑出了马路,迟小多回头看了一眼,眼里现出奇怪的神色。
“不要过去!”可达在雪地上险些滑倒,踉跄上前,拖着迟小多的手腕,要带他回酒店。
而就在同一刻,项诚从洗浴中心里冲了出来,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便明白了可达一直在监视他,登时怒不可遏。
【他们正在等待大部队的增援,要杀掉你。】一个声音在项诚心里响起。
“放开他!”项诚吼道:“滚!”
就在一秒内,迟小多跑开,可达迎上前去,说:“冷静!项大仙!”
项诚借着冲力一脚飞来,可达双臂一拦,段世星出了酒店,看见两人动起了手,登时色变,上前格挡,项诚甩出降魔杵,拦腰扫去。可达双臂划圈推出,苍狼怒吼,现身,将迟小多与段世星保护在身后!
可达百忙之中吼道:“老段不要动手!是自己人!”
飞雪爆射,项诚身后,黑色的巴蛇妖魂出现,卷着苍狼一个翻滚,继而蛇尾扫去,正中可达胸膛,可达本无意与项诚动手,采取守势,一句话未曾出口,正在张嘴时被巨力一拍,登时口吐鲜血,朝后摔去。
“去你的自己人啊!”段世星摔在雪地里,抽出一把枪,指向项诚。
砰砰砰三声枪响,项诚抱着“迟小多”一打滚,逃向洗浴中心,街道两侧,酒店里的客人被惊醒,房间的灯全亮了,段世星要追过去,可达却在雪地里挣扎着爬行,段世星忙过来扶着可达,两人踉跄朝酒店里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