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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内,陈真关上门,电话又来了,陈真示意两人坐,先接电话。
“我有什么办法?”陈真说,“十三万!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呢,不行,不让报销!”
陈真把电话一挂,朝迟小多说:“那天逛街你们都在的,为什么不帮我阻止宛媛?”
“我给你出。”项诚马上道,“给你二十六万。”
迟小多当机立断道:“我付两百六十万,帮个忙,真武借来用一下,用完就还。”
陈真:“……”
陈真一手扶额,项诚说:“一千万的赌债一笔勾销,现在就给你打条子。”
“你们这个时候来驱委,不要命了?!”陈真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才把老佛爷那边骗过去。”
项诚:“东西呢?”
“已经被锁起来了。”陈真答道,“你们手头没有金刚箭,有什么用?发挥不了作用。”
迟小多和项诚没辙了,本以为捆妖绳、智慧剑和降魔杵被收缴后还在老佛爷手上,现在看来居然已经被锁进地下库房了。
项诚抹了把脸,沉默不语。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计划,迟小多。”陈真一指项诚,说,“摊上这家伙就没停止过倒霉。”
陈真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这次确实被项诚牵连得很惨,却仍然没有扯上迟小多,毕竟迟小多也是被卷进去的一方。
“一千万都不要你的了,还嫌我倒霉?驱委发生什么事?”项诚问。
“王雷的事捅穿了。”陈真说,“九尾天狐闹得太大,惊动了上面,现在派人来彻查,老佛爷要引咎辞职,驱委全被监视着,至少要查三个月,王雷在任期间的所有事情都要翻出来,一件一件地对。”
陈真眉头深锁,又说:“有些事现在不打算打草惊蛇,这么一来,就要面对更猛烈和直接的变故了。”
“我怀疑还有奸细。”项诚说,“王雷不可能是最大的那个。”
“不可能。”陈真想也不想就说,“乔大师、狄淑敏、老佛爷、周老师,这四个人里你觉得谁是奸细?”
“还有一个。”项诚说,“我记得在面试环节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丁芷。”陈真说,“她很少插手驱委里的事,只管外联,和西方各教派通有无的,不会是她。”
项诚和迟小多对视一眼,迟小多想了一会,犹豫要不要把闪电的事情告诉他。
陈真看出两人脸上的表情,说:“还想说什么?没话就走,除了信任我,你们现在没别的出路。”
迟小多下定决心,说:“那天项诚带着我跑路的时候,我们受到了伏击。”
陈真登时色变。
“这不可能。”陈真答道,“还有谁知道你们的行进路线?”
“齐尉没告诉你?”项诚眯起眼道。
陈真:“……”
陈真想起了什么,也许是齐尉追丢人之后的不对劲,也许是他们回来后的一些细节。
“这不可能。”陈真喃喃道,“会有谁知道?”
陈真抬眼,望向项诚。
“东西在库房里……”陈真自言自语道。
迟小多松了口气,陈真终于改变主意了,在确定驱委里还有不稳定因素后,把武器提前还给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能进库房就行。”项诚说,“剩下的你不用管。”
“事到如今不管也得管。”陈真说,“东西被你带走了,我推不掉责任。”
迟小多想到陈真也许会因为这件事而丢官,一时间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如果只是自己与项诚的责任,那么哪怕做再多事情,他的信念都是坚定的。
然而一旦把别的人也带上,就不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陈真拉开抽屉,写了几行字,表情迟疑,片刻后撕了重写,迟小多和项诚都没有打扰他。
“你拿着这个条子。”陈真最后交给项诚一张条,说,“去给老佛爷盖印,在她那边露个脸,刚好我这边有一张还没发出去的工作证,是云南的外派调令,因为驱委各办公室被查,这个叫赵伦的人还没入职,现在我给你做一张。”
陈真开打印机,让项诚背对墙壁,拍了张照,做出工作证,项诚接过,别在西服胸袋前,陈真又说:“就说周老师下午决定提审项诚,请她开权限,把真武暂时取出来。”
迟小多心想谢天谢地。
项诚折好条子,转身出去。
“统战部有镇妖铃吗?”迟小多怕项诚惊动老佛爷,不由得有点担心。
陈真摇头,说:“大领导有很多法宝是妖骨和内丹制的,其实整个驱委里镇妖铃很少。”
陈真看着迟小多,两人静了一会,迟小多问:“这次一定给你带来很大麻烦。”
“没关系。”陈真说,“你做的是对的事。”
迟小多有点郁闷,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这样。
“小朗很想你。”陈真说,“不过今天你俩不要接触了,回去以后抽空给他发个短消息。”
迟小多点点头,陈真疲惫地吁了口气,说:“到底是谁呢?”
迟小多知道陈真还在思考那道闪电落下来的事,不由得庆幸自己赌对了,陈真果然没有出卖他们。现在的目标范围再一次缩小,剩下可达、周宛媛和轩何志。他不大相信可达和周宛媛是内鬼,也就是说,唯一的可能是轩何志。
“会是轩何志吗?”迟小多问。
“我觉得不会。”陈真说,“你不了解他,虽然在一些小地方他这人比较奇葩……但大体来说还是不大可能,毕竟他的父母也是死于……算了,这个先不提。”
“总不会是可达和宛媛吧。”迟小多说。
“你别忘了,还有曹斌。”陈真说,“他也是知道我们行动的人之一,只是他都在外围支援,一直没有露面。”
“可是曹斌已经辞职了。”
“是的。”陈真答道,“而且他的法宝全部上缴了……”
项诚站在电梯里,电子声报楼层:“统战部。”
“查一下工作证。”安保人员说。
项诚交出工作证,安保用一个随身携带的机器扫了上面的条形码,对照工作证上的照片和人。
“叫什么名字?”安保问,“怎么显示未入职?”
“今天刚来的。”项诚说,“电脑还没录入。”
安保示意项诚可以走了。
林语柔和乔大师正在办公室里说话,项诚透过大窗户看了一眼,敲敲玻璃,林语柔侧头看。
“……轩何志到现在还没找到迟小多……”
项诚推开门,掏出字条,问:“请问,哪位是林局?”
乔大师:“……”
林语柔:“……”
林语柔奇怪地看着项诚,项诚忙掏出字条,毕恭毕敬地交给林语柔。
“什么意思?”林语柔蹙眉道。
项诚没有说话,一脸茫然。
“我问你,什么意思!”林语柔重复道,“你是组织部的?叫什么名字?”
项诚递出工作证,答道:“我叫赵伦,林局您好。”
林语柔看了一眼工作证,乔大师怀疑地看着项诚,说:“新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项诚说。
林语柔上下打量项诚,再看字条。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林语柔道,“陈真居然让一个新人来办这种事?让他自己过来!”
“不敢。”项诚忙赔笑,躬身道,“我第一天来上班,确实是字面上的意思,陈主任说如果拿不到您的批文,明天就不要来了。如果有令您误会的地方,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乔大师无奈摇头,笑了起来。
“炮灰。”乔大师漫不经心道。
林语柔有点烦躁不安,拿起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周部长办公室。”林语柔说。
电话没有人接,听筒里传来微弱的长声。
项诚的衬衣背后湿了一片。
组织部:
办公室外面敲门,陈真马上退后,迟小多躬身躲到办公桌下面。
“请进。”陈真说。
迟小多躲在桌下,看到陈真下一个动作是站起来,便知道对方应该是领导,果不其然,周茂国的声音说:“陈真。”
“是。”陈真说。
“坐吧。”周茂国扔过来一根烟,陈真没接住,掉到桌子底下。
迟小多捡起来,陈真躬身,拿到烟。
“随便聊聊。”周茂国坐在沙发上,出了口长气。
陈真点了烟,静默了足足一分钟后。
周茂国:“说实话,我不想难为项诚。”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陈真说,“他迟早会被卷进去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周茂国说:“你对古代巫山神话,了解多少?”
陈真想了想,说:“巫山北部,与巴山相连,在古楚国文化里,巫、巴两个山系,有过不少传说。”
“姚姬。”周茂国说,“瑶姬。”
迟小多:“……”
“我总觉得当年的事,仍有不少疑点。”周茂国说,“当年的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过去的十年里,我始终想到建华的老家去看一看。”
陈真没有说话,周茂国想了想,又说:“项诚魔化的原因,有一大半是来自于他母亲的宿命,而要解开他的心魔,也许关键在于姚姬的身上。”
“可是她已经去世了。”陈真叹了口气,说,“就连骨灰也已经流向大海。”
“所以我在想。”周茂国说,“当年他的父母是怎么认识的,初识之地又为什么会在那里,按道理说姚姬如果是负责孕育下一任天魔的圣女,她为什么会提前醒来?”
“项建华为什么会认识她……”周茂国弹了下烟灰,眉头拧了起来,“姚姬与巫山神话中的那个‘瑶姬’,又有什么关联。”
陈真:“……”
双方再次沉默,片刻后,陈真开口说:“连您都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人确实很少,我其实想……试试项诚的口风。”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陈真按了下免提,林语柔的声音说:“陈真,周茂国在你办公室?”
“在。”陈真说,“周老师,老佛爷找您。”
周茂国走过来,迟小多听到脚步声,登时背上全是冷汗,陈真抬脚,踩着迟小多的肩膀,将他推进去一点,周茂国停在办公桌前,说:“老佛爷。”
林语柔的声音在电话里说:“我这里来了个人,拿着陈真的条子……”
周茂国接起电话,看了陈真一眼,拿着电话道:“怎么了?”
“你让陈真提审项诚?”林语柔在统战部会议室里说。
项诚垂手,站在一旁,看着批文,沉默不语,林语柔瞥了一眼项诚,项诚始终没有反应。
周茂国看着陈真,陈真拿了一支笔,在白纸上写下:【真武恐被调包。】
“是的。”周茂国答道,“关于当年巴山的事,我有一些疑惑。”
“需要真武做什么?”林语柔不客气地问,“郑老师还没到,现在不允许动用。”
“我有一些事需要确认。”周茂国随口答道。
躲在桌下的迟小多心跳得砰砰响。
“人和武器只能交给你一样。”林语柔说,“自己选吧。”
“那就武器吧。”周茂国说。
“必须你亲自去取。”林语柔冷冷道,在批文上签了名,交给项诚。
周茂国那边挂了电话,项诚转身要走,林语柔却道:“站住。”
项诚忙又转身,林语柔打量他,眯起眼,说:“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上一次您巡查云南的时候。”项诚说,“大理,蝴蝶泉,我给您带的矿泉水,跟在白主任身旁。”
“是吗?”林语柔奇怪地说,“那么你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项诚有点为难地答道:“时间太久了,人和官职我对不上,主任也经常这么说我。”
乔大师笑了起来,无奈摇头。
林语柔淡淡道:“驱魔师考过了么?”
“没有。”项诚答道。
林语柔转念一想,问:“老白身体如何?”
“他已经去世了,林局。”项诚答道,“中的蛊毒太深,年纪也大,撑不住。”
“我忘了。”林语柔叹了口气,说,“老了……”
会议室里一片静谧,林语柔似乎想起了一点往事,摇了摇头。
“老朋友们一个两个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乔大师随口道。
林语柔没有再说话,项诚微微躬身,这次顺利走了,离开统战部,衬衣后背湿了一片。
周茂国挂了电话,走到落地窗前,背对办公桌,背着手。
“自古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周茂国沉吟道,“也许在解开这个疑问后,我们可以不必再把巴蛇封进落魂钟里。”
“老佛爷已经这么决定了么?”陈真说,“这是非常冒险的尝试。”
周茂国略一点头。
陈真道:“落魂钟已经有裂纹了,小朗告诉我,落魂钟的容积是有极限的,里面羁押了太多强大的灵魂,何况蛇魂带着魔种,一旦撑破了结界,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还是其次。”周茂国说,“使用翻天印加固落魂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我们不知道,在落魂钟里的妖魂会不会因此而产生变化,万一魔种吸纳融合了别的妖魂,麻烦只会更大。”
说完周茂国转身,陈真在转椅上也转过身,椅背挡住了周茂国的的视线,刚好令他看不见迟小多。
周茂国说:“我走了,你看着办吧。”
陈真起身要送,周茂国却摆摆手,径自离去。周茂国看了眼电梯,左边先到,进门后,右边的电梯叮一声打开。
“组织部。”
左侧电梯合拢,项诚从右边电梯里走出来。
迟小多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看了眼陈真。
迟小多:“好险。”
陈真:“……”
“老佛爷到底在想什么?你不阻止她吗?会很危险的。”迟小多说,“封在落魂钟里,不怕让那些妖魂全部合体,最后变成奇怪的东西吗?”
陈真答道:“没关系,反正关在监狱里的也不是项诚。周老师的话你都听见了,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就交给你了。”
“谢谢。”迟小多心想这次一定是把陈真给害死了。
“不客气。”陈真说,“为了朋友。”
迟小多听到这话时,突然很感动,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就在此刻,外头又有人敲门,迟小多忙热泪盈眶地又躲进桌子底下,进来的却是项诚。
项诚:“……”
迟小多说:“我们绝对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项诚哭笑不得,陈真说:“拿到了?”
项诚朝陈真出示一张卡,陈真说:“这个给你们,隐身符。”
陈真交给迟小多一张符,说:“最后一张了,只能维持十分钟。”
“她说需要周茂国亲自去取。”项诚说,“我打不开。”
陈真示意无妨,从抽屉里取出沙漏。
“不能让周老师去,否则就跑不掉了,沙漏底下有周老师的符印。”陈真说,“用它能骗过保险箱,密码是这个。”
陈真在纸上写下密码,让项诚和迟小多看了记住,继而把它几下划掉,纸张放进碎纸机里。
“沙漏用完以后拿到五楼,交给小朗。”陈真说,“再从五楼的对外出口离开,接下来无论你们去哪里,请和我保持联系,随时报告进度,我去想办法拖住监察部。”
迟小多和项诚出门。
项诚关门前,看了陈真一眼。
“谢谢。”项诚说。
“不客气。”陈真正在收拾东西,抬眼一瞥项诚,答道,“为了世界和平,我也相信你能控制住自己。”
迟小多和项诚在等电梯,迟小多说:“陈真很好的。”
项诚神色复杂,没有回答,迟小多牵着他的手,晃了晃,他很少听到项诚说谢谢——除非对服务员。
也许陈真的行为,多多少少也能打动项诚吧,迟小多从来就觉得,自己虽然改变了项诚,但其实这个世界,和项诚所想也不完全一样。像陈真、可达、周宛媛……朋友之间或许各自抱有私心,然而在大节上,却是从来不含糊。
如果陈真是驱委的*oss,也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年轻人聚在一起,办事的风格会和林语柔她们不一样。迟小多又想到周茂国的话,当年周茂国和项诚的爸爸,是不是也像现在的陈真和项诚?但回头想一下,陈真相信他们,是因为他相信这么做能解决问题,一旦事实证明靠项诚和迟小多两人不行呢?
迟小多不敢再发散了。
项诚也在思考,此刻回过神,朝迟小多说:“符咒贴上。”
迟小多贴了符咒,唰一下消失了。
项诚整理拎在手里的包,进了电梯。
迟小多摸了摸项诚的手背,两人一牵手,便各自放开。
项诚深吸一口气,迟小多小声道:“加油,只差最后一步了,一定可以的。”
项诚:“周茂国是不是去过陈真办公室?没有发现你吗?”
“我躲在办公桌下面。”迟小多说。
“他朝陈真说的什么?”
“很复杂。”迟小多答道,“他提醒了我一件事,回去我们详细说……”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迟小多一紧张,两人马上都不说话了。
迟小多祈祷千万不要碰上林语柔,哪怕是周茂国都好点,他屏住呼吸,电梯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老头子,老头子穿着一身民国的短褂长袍,背后跟着两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
迟小多:“!!!”
郑衾!他怎么来协会了?
项诚朝侧旁退开些许,一时间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最好的反应就是不吭声。
郑衾摘下墨镜,进到一旁,手杖在迟小多的脚上轻轻碰了一下,迟小多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嘿。”郑衾自言自语,笑道,“听见了吗?哪怕明天就要辞职,只要她还在一天,就容不得人插手。”
两名弟子沉默,项诚也沉默。
电梯缓慢下行,郑衾摘下墨镜,从电梯门的倒影里看着项诚,继而目光移到了迟小多的脸上。
迟小多的心跳瞬间停了。
他在电梯门里没有倒影,然而当他望向郑衾的双眼时,他们的眼睛是透过镜面而直接对视的。
郑衾摇摇头,笑了笑,戴上墨镜。
“一楼大厅。”电梯报楼层,郑衾自若走了出去,两名弟子随即跟上,门闭拢。
“他发现我了。”迟小多颤声道。
“他也发现我了。”项诚答道,“别怕,他要是敌人,刚才就已经动手了。”
迟小多虚惊一场,本以为已经没人能发现自己了,没想到居然碰上另一个有龙瞳的。
“地下层。”电子声说。
“接下来怎么走?”项诚出来,面朝四个电梯,两个来回于地下层与驱委本部,另两扇则通往更深的地下。
按钮自动亮了,迟小多的声音响起:“换乘电梯,左边的。”
地下层转乘处有四个电梯,迟小多根据上次周茂国带自己过来的记忆,心想应该是左边那个,右边则应该是通往库房。
“您好。”另一个电子声说,“初次见面,请问您是谁?”
“哟,还是智能的。”项诚说:“去库房。”
“不能辨认您的身份。”电子声说。
项诚拿出卡,在感应器上晃了晃,迟小多沉默。
三秒后,电子声说:“欢迎您的到访,因为您的身份无法辨识,需要监察部许可,请稍等。”
监察部,中央电脑弹出申请,陈真在电脑前按下了回车,输入地下库房的通行口令,确认,关上窗口。
部长端着两杯咖啡过来,陈真按了几下回车,一手接过咖啡。
“怎么?”部长问。
陈真随手操作中央电脑,把包括项诚与迟小多在内的所有监控画面全部关掉了,只留下监狱上的画面,用pageup放到最大,占满了整个屏幕。
他若有所思地喝了口咖啡,看着屏幕上的项诚。
“他跑不了。”部长说。
陈真眉头深锁,问:“这几天他都保持这样吗?”
“嗯。”部长答道。
地下层:
“获得通行权限。”电梯内的电子声说。
电梯下行,两人进入库房走廊,项诚用卡片开门,一排保险柜。
迟小多马上取出沙漏,铺开两张符纸,把沙漏放在符上,小心地把周茂国做的印记拓下来。
监察部:
“陈真。”林语柔的声音道。
陈真转身,看到林语柔站在监察部外。
“跟我来一趟。”
陈真放下咖啡,监察部长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陈真跟着林语柔走了。
库房:
“快。”迟小多将印记拓在中央的开锁屏上,印记亮起光。
“高级法宝柜,b16,请输入调阅密码。”
项诚输入六位密码,柜门弹开,项诚躬身,迟小多踩在他的背上,抽出一个红布包。
“都在这里!”迟小多打开红布包看了一眼,降魔杵、捆妖绳都在,还有雨伞,速度关上柜门。
“走。”项诚道。
两人快速离开库房,迟小多按了下电梯,进去,回地下层转乘处。
电梯内:
林语柔抬眼望向楼层。
陈真没有说话,眉头微微拧起,林语柔在电梯门的倒影中看着陈真的双眼。
“我拒绝郑老师的提议,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林语柔冷冷道,“把他搬出来说情也没有用,哪怕我明天就要辞职,今天驱委也是我说了算。”
陈真短暂地一怔,继而明白了什么。
“老佛爷,您误会了,我没有通知郑老师。”陈真答道,“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相信他只是碰巧今天来了,因为周老师也只是一时起意,临时打算提审项诚,不存在与他约好的问题。”
“直到刚才,我也不知道郑老师到访。”陈真诚恳道。
林语柔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我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注重个人价值,也许以后驱委会有所改变,但不会是现在。”
电梯外:
显示屏上的楼层不断变换。
“隐身符失效了。”迟小多说。
“图腾能用吗?”项诚按了下电梯键,抬头看楼层数。
“不行。”迟小多答道。
“有人在下地下层。”项诚说。
“哪个先到?”迟小多看着两个电梯。
项诚一拉迟小多,两人躲到电梯一旁去。
电梯内:
“地下层。”电梯音道。
两扇电梯同时叮的一声,一起开门,迟小多与项诚闪进了左边的电梯,贴在门边视线死角处,右边的电梯里,则是陈真与林语柔。
“老佛爷。”陈真突然开口道。
“怎么?”林语柔侧头看了陈真一眼,却没有停留,出了电梯门,陈真跟上,走在她的左边,身体挡住了她的目光。
项诚与迟小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林语柔背后打了个时间差,关门前迅速朝电梯内一闪身,顺利进入。
“小朗告诉我,落魂钟的容纳之力是有限的……”
林语柔转身,按下了通往监狱的电梯,就在这一刻,她的眼角余光看见电梯里像镜子一样的墙壁,以及墙上的人影。
“什么人?!”林语柔登时色变。
电梯门关上,迟小多按了五层,项诚按下一层。
“她发现我们了。”项诚说,“来不及了!一开门就跑,别的不要管了!”
“一楼大厅。”电梯报楼层。
“马上封锁驱委!”林语柔说,“关闭所有对外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