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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安怔怔盯着江东,江东沉默半晌道:“他没死,还活着,爆炸造成脑颅外损伤,命虽然救了回来,但人处在深度昏迷状态,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植物人,什么时候醒来是个未知数,也许,永远是这个状态,这也是我们决定瞒住你的根本原因。”江东说声音平缓而低沉,却给了又安如此大一个惊喜。
在她以为这辈子都会失去周叔叔的时候,原来他还活着,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又安的目光慢慢调回到窗外,才发现,他们已经上了山。
车子停在别墅前的时候,又安才明白,原来周叔叔一直在这里,他们蜜月的地方,江东拽着她走了进去。
周自寒看见他们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又安道:“我哥在楼上,嫂子你自己上去吧!大哥一定很想见你。”
又安有些迟疑,望着眼前的楼梯有些怕,怕这又是她的一场梦,左手捏住右手,狠狠掐了一下,感觉到疼以后,飞快跑上楼。
周自寒看着江东道:“这么大好的机会,你就放过了,不后悔吗?”江东的目光从楼梯口转回来:“后悔,你知道,我跟你哥一样是个死心眼的家伙,但又安也一样,如果我能找回她,我不会把她带过来,可惜她已经不是我的了,不管生死,她心里只爱着自横一个。”
周自寒挑挑眉道:“我是不懂你跟我哥这种男人,让来让去的,如果是我,喜欢就直接抢过来,不是我的也是我的,谁他妈跟我抢,我弄死谁。”
江东知道,这真不是周自寒说大话,这小子从小霸道,说好听点儿是个霸王,说难听点儿就是个混蛋,成天纠集一帮坏小子惹是生非,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为了一个小姑娘把同学开了瓢,那祸惹的,数都数不过来,可就这么个混蛋,现在却混的人模人样儿,就是女人忒多了点儿。
江东没好气的道:“我都怀疑上面躺着的不是你哥。”周自寒摆摆手:“我说的是这个道理,你跟我哥两人,就属于没事找事的类型,女人不多了去了,干嘛非一棵树上吊死,来,东哥今儿正好,陪弟弟喝一杯,你既然放弃了,就为我哥庆祝一下,别管怎么样,一家三口总算团聚了。”江东目光一黯,抬头扫了眼楼梯口,是啊!自己终究是个外人。
又安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立在门外很久都没动,心里又酸又涩又惊又怕,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直到里面的护理人员打开门,她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护理人员是认识她的,因为床边摆着她的照片。
又安一步一步挪了进去,这是他们蜜月住过的房间,屋里的灯亮着,周自横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那里,安静的仿佛睡了过去,无声无息的。
又安终于走到床前,看了他很久,跪在地毯上,握住他的手哭了起来,她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委屈,哭了一会儿,她又笑了起来,抹抹眼泪站起来坐在床边上,轻轻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哽咽的道:“周叔叔,我们有孩子了,高兴不,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想你应该喜欢女孩儿,但是我们有女儿了,燕子成了我们的女儿,肚子里这个我们要儿子好不好?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有儿有女了,我知道你累了,累的想睡,但是你答应我,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不然等儿子出来,你怎么抱他,还有你的小媳妇,你不醒过来让我怎么办?我什么都不会,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你就不担心吗?你答应过我的,记得吗?你以后的七十年都是我的,你会疼我宠我,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时候,我还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宝儿,你要是不醒过来,谁宠我谁疼我,我现在不催你,让你好好睡一觉,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别睡太久好不好,我们拉钩。”
小手拿起他的大手,勾住小指头拉了拉,又安眼眶有些热,记忆中他的大手总是那么坚实有力,仿佛握住她就永远也不会松开一样,现在却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又安摸了摸他的脸,小声道:“如果你累了,就换我握住你好不好?虽然我的力气没你的大,但你放心,我会握的很牢很牢,永远都不会放开。”
又安办理了停薪留职,从江家搬到了山上的别墅来,亲自照顾周自横,周夫人担心的劝她:“你现在怀着孩子,太累了不好,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儿……”周夫人后边的话没忍心说出来,这个病一辈子没醒过来的机率相当高,如果真是这样,难不成要在这里守一辈子,当初就是因为这种境况下,她跟老周顾虑到又安还年轻,才二十五岁,后面还有大半的日子要过,让她守着个活死人,太不人道,太残酷了,才跟江家商量着,办了个假葬礼,把她糊弄过去,周夫人是希望又安幸福的,即使这样对不起儿子,她觉得,如果儿子有意识也会同意她这么做,毕竟自横比谁都疼又安,又怎会舍得她自己一个人过下去。
又安却固执的摇摇头:“他会醒过来,我跟他约好了,他会看着我们的儿子出生长大,还有燕子,我们女儿……”
又安办理了燕子的领养手续,改名周燕燕,正式入了周家户籍,平常上幼儿园,周末江东会把她带过来,母女俩一起陪着周自横说话。
又安本来就是医生,对于护理自然很专业,而且她请了老中医过来,每天给周叔叔针灸,她在一边认真学习,一个月之后,她已经能单独给周叔叔做针灸治疗,虽然一直没什么疗效但又安却固执的坚持着,翻身,擦洗,按摩,这些一手包揽了下来。
周夫人总忍不住劝她:“你挺着肚子,这些让护理人员来吧!”都被她拒绝,周首长回去跟老伴感叹:“当初自横娶这么个小媳妇,我心里还说,不跟养个大闺女一样吗,不得伺候一辈子,可现在看来,自横还是有福气的。”
周夫人叹口气道:“有福还不醒过来,我是怕这么下去,把又安也累坏了,她肚子里可怀着咱们的金孙呢,这孩子性子扭,怎么劝都不听。”周首长道:“又安是医生,她心里有数,她比咱们还着紧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放心吧!”
时间过的很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五月,五月的山里很美,郁郁葱葱的松林叠嶂从落地窗望过去,一眼望不到边际,映着碧蓝的天空,仿佛一幅最真实的风景花卷,铺开在视野之内,近处烂漫的山花点缀在茵茵绿草中,分外灿烂。
燕子从外面跑进来,进了屋就很懂事的放慢了脚步,手上一大把五彩缤纷的野花,映着一张粉嫩小脸,仿佛把春天都带到了屋里来,她把花小心的插在床头的玻璃花瓶里,然后洗干净手,爬上床,小手一边按摩着周自横的手臂,一边说:“爸爸,我今天摘了好多野花,你闻闻,是不是很香?昨天在幼儿园老师表扬我舞跳的好,给了我一朵小红花呢……我们班的李嘉峰最讨厌,总是揪我的辫子,在我的本上乱画,我昨天告诉老师了,老师批评了他一顿,他哭了,然后吃饼干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给他了……”
又安不禁莞尔,燕子适应的很快,把她送到了大院里的幼儿园,很快就跟同学混熟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只要来了山上,就会趴在床上跟周叔叔事无巨细的说她们幼儿园发生的琐事,到了晚上,会挤在她身边,也跟她说一些女孩儿间的小矛盾,很贴心的女儿。
又安等她告一段落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小丫头歪歪头:“我想吃妈妈做的鱼香肉丝。”又安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好,那你在这里陪爸爸说话,妈妈给你做饭去。”小丫头乖巧的点点头。
别墅里有专门打扫做饭的阿姨,但又安还是学会了一些基本的菜肴,她有时候总想,要是周叔叔醒过来,知道他家娇气的小媳妇儿都能做出一桌子菜了,该是什么样儿。
等妈妈出去了,燕子低头伏在周自横耳朵边上小声说:“爸爸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江叔叔今天送我过来的,跟妈妈说了很多话,还给妈妈做了早餐,虽然江叔叔对我也很好,但是我只有一个爸爸,还有,奶奶说弟弟已经快七个月了,您再不醒过来,就见不到弟弟出生了,爸爸,我们俩约定好不好?弟弟出生的时候你要醒过来,拉钩……”
又安的预产期是八月,过了五月,胎动开始频繁起来,她就睡在周叔叔旁边,每当胎动的时候,她就会拿着他的手一起放在她肚子上,两人一起去感觉生命的奇妙,有时候,半夜会抽筋,抽起来钻心的疼,又安就咬着牙忍着,拼命掰着脚,等那阵抽痛过去,满脸都是冷汗。
她觉得,周叔叔是有意识的,至少开始有了,两人一起感受胎动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有反映,虽然很细微但有,而她的情绪好坏,也会影响到他,第一次抽筋,她疼的哭了,哭完了发现,脑电图有轻微波动,但也只是波动,除了这些没有明显进步,又安却已经相当满意,最起码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