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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惟听说他千辛万苦(?)召唤出来的神龙居然被人半路截胡,立刻怒发冲冠带着小弟拎着折凳前来寻仇。
谁知他一路狂奔到目的地,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幅景象——巨大的半球形龙巢浓烟滚滚、一片焦土,pm2.5及以上浓度达到起码四位数!三个龙奴一身黑灰,头发呈爆炸态,白惨惨的眼珠子在黑漆漆的脸上骨碌碌转个不停,那叫一个六神无主!二三十个侍卫统统被烧得衣衫褴褛,有人阴阳头,有人白板脸,有人连屁股蛋子都露出来了!
摄政王殿下算是其中最为体面的一位,起码内衣裤都在,只是脸比较惨,基本不用化妆就可以唱《铡美案》和《长坂坡》之类。
卧槽这是怎么了?庞贝末日吗?周惟本来气冲斗牛,做好了“冲冠一怒为蓝颜,一条折凳战群雄”的准备,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完全愣了,半天回过神来,马上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呐!走水啦!快救火!我的龙还在里面呐!”
格里佛:“……”果然完全是人类禁断。
珀西:真爱!果然变成龙是英明的决定!
“陛下?!”瓦龙汀一身黑,冒着浓烟滚滚跑到周惟身边,焦急道,“您怎么来了?快,快出去,神龙醒了,正在发飙,已经喷了七八个火球了,这里太危险了!”
“七八个火球?!”周惟顿时心碎,他是见过自家龙吐出的火球的,那么大一个起码得两桶汽油的能量,一下子喷七八个可怎么受得了,那不是把肺都累坏了吗?!
人家觉醒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陛下!”彼尔德王包着防火披风走了过来,表情还算镇定,“你快出去吧,不用惊慌,它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刚才的两个火球小了很多,估计体内的能量即将耗尽。你放心,等我们饿它个十天八天,它就彻底老实了!”
饿?你自己饿一下试试看!周惟何止心碎,简直都要碎成渣了,一时之间惦记着自己操劳过度的神龙,也顾不上和彼尔德王一般见识,对瓦龙汀道:“行了这里交给我,我来搞定我的龙,你把彼尔德殿下赶快扶出去,找个像样的大夫给他看看……”发现手里还拎着折凳,体贴地递给瓦龙汀,“去让彼尔德殿下到外面坐着歇会儿。”
瓦龙汀:“……”陛下你这是在插刀吧?是吧是吧?
乔贱贱:我抗议我反对我的折凳是我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陛下,该马上离开这里的应该是你。”彼尔德王折腾了这么久,半辈子的节操都丢尽了,好不容易耗到神龙即将虚脱,当然不会把千载难逢的机会让给周惟,强硬道,“赫基帝国需要你,神龙已经失去理智,请你立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我是龙骑士,你先走!”
“不!你是主君,你先走!”
各怀鬼胎的拉锯战拉开序幕,在“放着我来”和“让领导先走”的呼声中,赫基王族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得到了最好的展现。瓦龙汀看得眼皮发抖,格里佛更是看得一脑袋黑线,只有珀西蹲在烟火背后看得热泪盈眶——主人,不对是主君为了我和大反派斗智斗勇真是太萌了!
简直不能更感动!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珀西殿下蹲在那享受了一会儿被宠溺的感觉之后,终于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穿过浓重的烟雾往人类走去,同时发出沙哑疲惫的啸声:“嗷——”
悠长的龙啸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周惟的心上,他立刻停止了和彼尔德王的掰扯,强硬地推开他向龙巢深处飞奔而去。
隔着浓烟与残焰,龙与骑士终于再次见面。周惟看着白色巨龙脖子上精光闪烁的项圈,爪子上沉重的镣铐,以及连在上面深入地下的巨大锁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居然把他的龙锁起来了!还用电击器引它喷火!还打算耗空了以后不给它吃饭!
龙是这样驯的吗?还有没有人性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禁断症患者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悲愤的光芒。神龙仿佛感知了他的激动,警惕地后退一步,金眸流露出混杂着恐惧与仇恨的,外强中干的神情,大爪子拖着铁链,发出“哐啷啷”的脆响。
“唬……”见周惟想过来,虚弱的神龙发出力不从心的威胁,警告他不要靠近自己,同时巨大的身躯不安地左右摆动着,将打碎的食碗和踩扁的水壶用大爪子刨过去,挡住他的路。
“别这样,别怕。”周惟尽量放柔声音,轻轻踢开水壶迈出一步,伸出右手向它示好,试图唤起它之前在冰川时和自己亲昵的回忆,“我不会伤害你,是我,是我……”
“嗷唬——”白龙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阻挡周惟靠近的步伐,愤怒地吼叫起来,巨大的双翼“呼啦”一下展开,抻着脖子对着他的脸发出狂啸:“口桀——”
带着火药味的龙息扑面而来,周惟脸都被吹疼了,硬撑着想抚摸它的鼻子进行安抚,忽见它猛地睁开了后眼,四只金眸精光暴涨,紧接着,一道幽蓝色的荧光从颈椎处倏然亮起,沿着头冠一直蹿到鼻梁,最后聚拢在张开的嘴巴里,如同一团耀目的离子闪电!
“危险!”瓦龙汀大叫一声,扑了上来将周惟用力推开,“它要喷火了!”
周惟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一朵浅橙色的火花从白龙口中喷了出来,忙侧头一闪。“刷”的一声,一个拳头大的小火球擦着他的右耳飞了过去,没伤着他,只燎了一下瓦龙汀的脸。
“啊!”瓦龙汀惨叫一声,眉毛睫毛统统着火,忙用双手拼命扑打。还好那小火球能量弱得可怜,在半空中爆了一下就迅速熄灭了,只留下淡淡的青色烟雾。
“呜——”白龙发出绝望的嚎叫,大爪子焦虑地抠抓着地面,梗着脖子剧烈喘气,不断喷出粗重的龙息,显然体内能量已被耗尽,刚才那一下是最后的挣扎。
“保护陛下!”瓦龙汀伤的不重,擦了擦脸上的灰便回头叫人,同时谴责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没事儿人似的的格里佛。格里佛对周惟的安全自然是毫不担心,全身心都沉浸在珀西过人的演技当中:太牛了,他是不是平时经常背着我偷偷看苦情伦理剧?
“谁也别过来!”周惟厉声阻止了试图接近他的人,继续缓慢地靠近白龙。虽然刚才那一火球十分危险,但他一点都不害怕,看着白龙无助的,悲哀的,愤怒的眼神,他禁断的心简直都要碎了!那种被遗弃,被背叛,被全世界当做异端的感觉,他完全感同身受,就因为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就要被当做怪物,当做工具,当做调|教的对象……这不公平!
不!世界不公平,那我就给它公平!
“别害怕,放松,我是你的主人,我会保护你……”周惟缓缓说着,不管他的龙能不能听得懂,只用自己不容置疑的温和的语气安抚它,“停下来,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白龙将信将疑看着他的眼睛,又小心翼翼看看他的右手,金眸神色变幻不定,良久良久,终于发出一声悠长委屈的哀鸣:“呜——”
那声音太可怜,太委屈,简直带着撒娇的意味,周惟瞬间心都化了,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在他接近的一刻,白龙腿一软跪了下来,伸长脖子祈求他的拥抱,大大的金色眼睛忽地湿润了,浮起一层令人心碎的泪光。
这样的高度周惟刚好能搂住它的脖子,于是他立刻就这么做了,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龙,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它温热的后颈,像给猫顺毛一样安抚它脖子上炸起的翎毛。
“咕噜……”被触到敏感点的瞬间,白龙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又害怕又欢喜的咕噜声,犹豫着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沉溺在了主人温暖的抚慰里。
“没事了,没事了。”周惟喃喃道,抱着它的脖子用侧颊摩擦它光滑的鳞片。龙温驯地垂下头,将巨大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发出沙哑的咕噜,像是在向主人抱怨自己因为过度喷火而受伤的嗓子。
周惟对任何动物,尤其是龙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力,立刻就心疼的不行,一边替它摩擦脖子上喉咙的位置,一边对龙奴道:“拿点水来,它渴了。”
龙奴看着他脸贴脸地与神龙亲近,都吓傻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因为脸太黑,眼球就显得特别白。
“去呀!”周惟提高声音道。被惊动的白龙马上恶狠狠用金眸瞪龙奴,发出威胁的声音:“唬——”
龙奴立刻像被鬼撵着一样飞奔而去,至于是不是拿水……谁知道……
格里佛看着自己完全精分不要脸的兄弟,真想呸他一脸:太恶心了!居然连眼泪都挤出来了,你特么还是不是蝠虹龙?!
老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格里佛单是生气,站在他侧后方的彼尔德已经愤怒得想要杀人了:辛辛苦苦修缮龙舍的是我,殚精竭虑打造锁链的是我,找到龙骑士唤醒神龙的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龙拖垮的也是我,为什么最后拥抱神龙享受主人的荣光的,居然是他?!
这不公平!只有组队打怪的人才有资格开宝箱,一切半路截胡的都是盗贼、小偷、无耻的骗子!
不甘心的摄政王殿下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神龙,伸出手试图抚摸它,在“主人”的宝座上分一杯羹。然而没等他的指头尖触到最细小的鳞片,神龙就敏锐地发现了他,金眸微微一斜,给他一个“往前一步立刻死”的眼神。
久居人上的摄政王完全不把能量耗尽泪眼朦胧的弱鸡龙放在眼里,眼睛强势地一眯,大手往龙的侧颈伸去。
“口桀——”本来呈爱妃状倚在周惟怀里的某人,不对是某龙立刻瞬间回血,嘴一张一道冰蓝色的光就糊了上去。
“喀拉拉”几声脆响,意图非礼神龙的彼尔德殿下被蓝光包围,半秒钟后化作冰雕,整个人被封在了十公分厚的冰壳里。
“殿下!”
“王!”
众人大惊失色,立刻冲上去试图解救摄政王,然而冰系攻击比火系攻击更可怕,因为它解除起来非常的慢——火你扑一桶水就灭了,冰你泼十桶热水它也不一定能完全融化啊!
“啊?彼尔德殿下你没事……”周惟没想到自家龙还有余力喷冰,想过去关心一下冰雕阁下,谁知动一动就引来白龙不满的哼唧,生怕他们刚刚恢复的友谊受到影响,硬生生hold住了没动,只对格里佛拼命使眼色,“你帮我看看摄政王……卧槽都冻硬了,快帮瓦龙汀把他挪到浴缸里去泡温水!”
夭寿哦,我安抚得好好的你干嘛手贱插一杠子,打断驯兽员的工作是作死你知道么?
话说我的龙刚刚还一脸要累死的表情,一转眼怎么又喷冰了?难道它身体里装火系能量的器官和装冰系能量的器官不是同一个?周惟略觉诧异,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摸了摸白龙胸口左侧,又摸了摸右侧……没差啊,一样热嘛。
“呜呜……”被袭胸的某人紧张地炸起了脖子上的短翎,两只爪子往一起并了并,同时背起双翅用末梢的羽翎尽量盖住自己的下半身……尼玛被他发现我在发|情就完蛋了,一定会被阉掉的!
萌宠真是伤不起!
在旁边哼哧哼哧当苦力的格里佛看出端倪,给珀西一个鄙视的冷笑,跟瓦龙汀一前一后抬起僵硬的摄政王冰雕往门口走去,临走回头给自己亲爱的兄弟做了个恶毒的口型:
绿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