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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家,还是别人的女人,当街被陌生男人这么一巴掌糊上脸可以吗?肌肤相触啊,不洁屈辱啊什么的,若是人家够刚烈,这一巴掌很可能会要了人命的。缺德啊。
但这位那一巴掌不但挨了,还连打人的理由都没给一个。
是因为身份不对等,一个侍妾对着一位侯爷大放厥词?还是因为单纯嫌她呱燥?或是在为什么人出气?谁知道呢,反正想要理由?自已猜去。
程家和邓家,从来都不是什么睦邻友好的人家,但从来也还知道表面上维持一下。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你照着人家侍妾脸上扇,这事儿闹得有点儿大了。
但身份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坑人。自己人挨了打,邓夫人还得上前替她致歉,“都是妾身教导无方才冲撞了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程向腾淡淡扫她两眼,隔着面纱看不清脸,但见那女子仪态大方,气度从容,说话时稳稳的福身,和缓的声调……不用说,高门贵女的作派。
可惜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肯定也是个惯会玩弄伎俩的,要不然会带这么多人跑去成兮摆威风?
任她福了好一会儿,程向腾才开口道:“邓统领夫人?麻烦转告邓统领,请他看好自己的女人。”
听起来,这说的是那挨打的侍妾没规矩,但邓隐宸老婆知道这是连她也一块儿骂进去了,不由臊得满脸通红。反正高门里这种话里有话,大家听得都烂熟,谁听不懂啊。
可听懂了又如何,她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对号入座,再说女人家到底也不好跟男人在大街上多扯皮,再说人侯爷也没有等她们如何反应,马缰一扯,走人了。
——武梁当然很快就听说了这事儿,真是吓了一大跳。
人家邓隐宸不在京呢,这会不会有点儿趁人不在欺负人家女人的意思呀。那侍妾如果真的因此羞愤之下做了傻事,或者如果邓家有意让程家欠上债,没准敢等那女人一回府,就给她来个“不堪受辱自寻短见”什么的,这梁子就结实了。
关键这事儿还因成兮酒楼而起的,邓家的女人们来闹场,半路程侯爷截人……这不会打击报复得太明显吗?
侯爷这般上心护着,和成兮和她什么关系,这太引人联想了吧?这怎么想都不会只是给一个生过子的过期妾室面子,所以捧个场什么的那样的关系深度。
会不会有人继续深思一下邓家女人为什么来闹场呢?这女人还招惹了两家男人?这传到最后,她成什么了呀?
武梁皱眉,心里有些埋怨程向腾。打人是爽,可要怎么收场?这事儿不说捂着吧,反正不该这么招摇地往大处闹嘛。
——那边毛六同学听到消息也皱眉,急急就拉了程向腾饮酒说话。
席间叫了名女子侍酒。这女子姿色出众,不时各种撩拨卖弄,尤其对着程向腾,越发是热情大开,媚笑如丝,恨不得立马投怀送抱贴将上去。
毛六乐呵呵瞧热闹。
程向腾厌烦,毛六叫的人,干嘛尽往他身边凑?看她借倒酒之机俯身过来想要胸袭,程向腾不由厉眼一扫,立时把人吓得一愣。
美人面子尽失,很是幽怨可怜,“都说侯爷是怜香惜玉之人,不是带过个道上姐妹回府吗,听说侯爷极尽宠爱,让奴家好生羡慕。怎么到了奴家这里,就这般冷眉冷眼起来,奴家委屈……”
这是在和妩娘相提并论吗?程向腾当时就摔了酒盏,一指门口,“滚!”
同样出身的人,也分三六九等呢。或自以为高贵,却尽行龌龊事,或身为下贱,却品行高洁,皆有可能。
这什么货色,也敢来乱比较。
毛六见坏事儿了,也忙朝那女人挥手,女人灰溜溜地走人了。
程向腾冲着毛六继续发火,“你跟她提起的?谁是她道上姐妹?你在拿谁取笑作乐?拿内宅儿事来跟这些风尘女人说道,我倒不知你毛六爷竟这么会抢长舌妇风头!”
说实话程向腾经过战场的洗礼,如今威势日增,难得见到这么存不住气时候。毛六心虚地咋舌,心道这是还真恼上了呀。
“哥,我只是顺口那么一说,只说你以前从场子里帮人赎过身,带走后也宠得没边儿,没提小五嫂子,真的。只是激这美人拿出本事好生服侍哥……”
毛六解释完,看程向腾脸还黑着,赶紧转移话题说正事儿,“不过哥,你咋想的,竟然跟邓家的娘儿们闹了那么一出儿?那邓统领是好惹的吗,你惹谁不好惹上他?啊不是说咱怕了他啊,主要是,你看这朝堂上,他也有相当一股势力啊,咱也没必要这么跟他交恶吧……”毛六说着说着有些急,话都说不顺溜了。
程向腾看着毛六,心说行啊,这还都能跟他谈上朝堂局势了呢。
正等着他下文,毛六却没话说了,挠挠头,道:“我说哥,你闹得这么大,我知道你是为了以前那个小五嫂子,可你也不怕传到我表妹的耳朵里去?啊呀,不是说你怕了她了,可她这不是快要生了吗,这正是关键时刻,这时候惹得气急起来,那身子万一有个好歹,那怎么得了?”
程向腾没吱声,这终于绕上正题了?府里已经把那肚子都供起来了呢,怀个身子就不得了啊,别人家的女人都没怀过吗?
毛六接着便把武梁的话做了夸张版的转述,还一边带着总结和劝解。
——哥你不顾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顾自己的名声,不惜得罪邓家,这样真的值得吗?那小嫂子现在就在京里,就在眼巴前啊,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别的事儿,哥你每次都这么闹法怎么行?不但家里女人们心里不爽快,外人也肯定谁都知道那小嫂子是哥的软肋了呀,这可不能行啊。
——并且这一切,还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啊。上次我见她,她还说要跟你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呢哥。哥你说,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她还说让你爱找谁找谁去呢,说赶紧的你这里得了新人忘了旧人,你也自在让别人也自在些……
程向腾本来漫不经心听着,忽然猛地抬头问道:“爱找谁找谁去?她说的?”什么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之类的,比这更狠的话武梁都说过,程向腾听了都没有什么反应。但这一句爱找谁找谁,却让程向腾一下想起了张展仪来,让他只觉得一脑袋的火轰轰地往上蹿。
毛六本来都有些气馁了,如今见程向腾终于有反应了,这说话一下子都利索好多,“是啊哥,她说得真真的,还让我劝你呢。说已经和你两清了,你这还老往成兮去,坏人名声,挡人桃花,实在让人厌烦。还让我帮你寻寻呢,这不我才找了那个女人嘛……”是她是她都是她,不管我事啊。
“坏人名声,挡人桃花”,这种话很象是那女人会说出来的。还帮他寻女人???张展仪那回事儿还没找她算帐呢,她还又来?死女人没完了不是?
程向腾咬着后槽牙,心里对武梁那就是“新仇旧恨”齐发呀,火一拱一拱的往外飚。
毛六还在那儿没完呢,“哥,你看你对她好,她觉得你讨厌呢。你看你去成兮她不肯见你吧?但她肯来见我啊,也见别的人啊,我看她是真心想跟你绝交的。所以我说哥,要不咱就找几个人来消遣消遣呗,没准哥再瞧对眼了,小嫂子那茬也就过去了。反正这样对大家都好,哥你就干脆放手吧……
程向腾打断他,“六儿,你说若要是遇到死犟死倔的女人,怎么办她?”
嘴里这么问着,眼睛却不看毛六,显然也没有要他答的意思。毛六却一阵兴奋,呃,这是转过弯来,同意找人来消遣了么?
毛六笑得一脸猥琐,“哥这你就想多了,女人嘛,能犟倔到哪儿去,或哄一哄或凶一凶,就没有拿不下去的,不信你尽管试……哥,咱叫几个……唉,哥,哥你去哪儿呀……”
程侯爷这会儿子怒气冲冲脸色难看的,能去哪儿呀。
让你恩断义绝,让你老死不相往来,让你肖想桃花,让你想找谁找谁,让你寻女人……真当老爷们儿治不了你个小女人了?
···
“侯爷怎么来了?”成兮酒楼,左院,武梁皱眉看着程向腾,相当的不爽快。
才跟邓家的女人们来那么一场,现在算是非常时期吧?竟然又这么堂而皇之的上门,还直入左院,这也太肆无忌惮了些。
她那明显的被扰烦的语气,隐约的嫌弃或者厌恶,让冷脸上门的程向腾脸色更冷几分。
程向腾并不答理她,只冲着众人一声喝斥:“都出去!守着院门,没唤谁都不许进来!”
于是闲杂人等,都麻溜的蹿向了院门处。红茶绿茶她们退得迅速,芦花眼睛在程向腾和武梁间转了转,很快便留下个“姑娘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转身也颠颠跑了出去。
武梁看着瞬间没人的院子无语。这算怎么回事呀,她们到底是谁的人?决定了,人人扣月钱!
实际上不出去也不行,程向腾的随从好几个呢,看大家都乖乖出去了,才押后跟着出去了。看那样子,明显谁不主动他们大概就会手动。
并且,不知是谁手贱,还连院门儿都帮忙关上了。好吧,若是她的人,扣双倍。
武梁恼,梗着脖子,对着双手负在身后,冷冷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一副高傲样子的程向腾瞪了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发火开喷,“这是我的地方,私宅,内院,侯爷一个外男,凭什么没经允许进来?凭什么进来指使我的人?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
才说那么几句,冷傲侯爷忽然就斜她一眼三两步欺近,拉着武梁那么用力一扯,就把人箍在了怀里……
他依然面上挂霜,低头下来逼视着她,粗声道:“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男人!和我没有关系?那就来发生点关系……”
自武梁出府以来,就算再见,他们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如今忽然这般的双目对视,这般的无缝亲密,让武梁也不由有一瞬的愣神,把一句简单的话问得磕磕巴巴,“你!你,你干嘛?”
她本来以为程向腾怒冲冲而来,是要质问她些和邓隐宸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邓家女人都出动之类的问题,所以她还先摆出与你无关的架式来。
谁知男人却上来就这样。
程向腾也是,虽然仍是脸上挂霜,虽然决定不对这女人客气,但这样忽然的软香在怀,也让他横生贪恋和感慨。这般搂着她,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他们若一直好好的,这般日日相伴该多好,偏她要发倔出走,让他怀抱空空两厢冷清,真是个坏女人。
只是这女人那强自掩饰的慌乱和羞怯,还是让程向腾心里略微松快了一些。
——也不是真的完全无动于衷嘛。
武梁恍神片刻也就反应过来,开始用力的挣扎起来。可惜在强大的武力值面前,一切的反抗踢踩都是徒劳。
她张口想要叫嚷来着。她看出来了,这位为什么清场,不也是怕他此刻的样子被人看到了丢人吗?所以人都被撵走了没关系啊,她可以大声叫嚷出去给人听嘛。
她就不信了,难道只有她怕被人说闲话?堂堂侯爷欺负民女就很光彩不成。
她也想说些什么,比如“程向腾,你别叫我恨你”之类,试图威胁一下。奈何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张口发出一个意味儿不明的单音节,就被人堵上了嘴巴。
然后她就这样被人拦腰一把抱起,进内室,踢上门,扯衣服。直到被剥得溜净扔床上,她也没能再叫出声来。
覆身压上,男人也有些难以忍耐,就这还不忘板着个脸贱贱地道:“你想叫人?那现在快叫吧,我不介意被人看现场。”
尼妹,现在叫……武梁只想咬他。
好吧,被人堵嘴这么久,不是舍不得咬他,实在是不敢给人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啊。唉,谁能理解那种屈于淫威不敢声张的憋屈苦逼。
程向腾于是一边上下其手一边鄙视,“你自己不叫的啊,可见你也是想的。”说着又来吮咬她的唇。
冬日里天很冷,床被也很冷,武梁忽然被剥光,有些些的瑟瑟。男人的手也冰凉冰凉的,捂在人身上一阵胡乱的揉捏,激得武梁一阵战颤,嘴巴鼻子含混不清似嗯似啊的嘤嘤三两声。
这种声音实在很要命,男人再也顾不得其它……
动作很生猛,武梁一个久旷的身子熟女的心,自是被揉搓得软成一团,忍不住的哼哝噫语不断溢出口来。程向腾心里那股郁气也随着运动消得七七八八了,他也是止不住的激动,当然也很满意。
——明明身体都这般反应了,可见果然就是想的。偏偏还嘴硬爱装,女人,矫情。
武梁的反应当然绝不只是哼咛,手上又是掐又是拧,动作也一直没停过。随着男人越加剧烈起来的动作,忽然就刺拉一声在人后背上抓挠了长长的一溜印子,连武梁自己都愣了愣。
那个,虽然看不到,但伤痕只怕不浅,反正她感觉到自己指甲里似乎有肉沫沫了。
程向腾身子顿了顿,倒吸了一口冷气,喘着气哑着声音低声叫唤,“哎哟疼疼疼!你揭破了我的伤疤了,从前的箭伤,哎哟痛死了。”
提起箭伤,武梁一下就想起从前他送她充州南归,危急时候,他拍马而走,那漫天的箭矢追身而去……
那时他头都不回,不看她不叫她一声招呼都没有,那个决绝的拨马转身的汉子,哪有半分现在这样丝丝粘粘当断不断的样子。
心里莫名的发酸发软,下意识就用手指在那处伤痕上轻轻摸了摸。
程向腾感受着她的轻抚,心头无比的熨帖。看在她还是这么痛惜他的份上,那就,不跟她生气了吧。见武梁片刻就停了手,还软着嗓子直哼哼,“还疼呢……”
这是……撒娇么?武梁反应过来,重重的啪了他一巴掌。
程向腾沉沉地笑起来,咬着她耳朵问她,“真的还疼嘛……你呢,舒不舒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