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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踏进自己屋子的那一刹那——沈玉阑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那屋子,哪里还有之前她熟悉的半点样子?根本就是让她觉得,这里刚刚被洗劫过一回。以往屋里值钱的摆件玩意儿全都不见了,整个屋子空洞萧索得厉害。
沈玉阑转头去看紫苏,却见紫苏早已经捏着拳头,浑身绷紧,泪流满面了。那副自责的样子,顿时让沈玉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怪不了紫苏,紫苏她们但凡有法子,这屋子里头也就不会成为这样子了。
不仅仅是紫苏,还有莲芯也是一样的神色。
屋子里的小丫头,也一个都不见了——不难看出,这屋子里是几天没打扫过了,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沈玉阑冷冷的笑了,“莲芯,那些小丫头呢。”
莲芯抽了一口气,有些哽咽却又强压着哭声:“都跟着表小姐嫁过去顾家了。二小姐说,若不是咱们几个卖身契找不到,就是我们几个,也是要跟着一起陪嫁的。”
“我竟不知道,我的东西,别人也能随随便便的就做主了!”沈玉阑连连冷笑。
莲芯和紫苏都是说不出话来。就是齐宇舟那儿跟过来的丫头婆子,也是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
最后,还是那个管事媳妇壮着胆子开了口:“大小姐,您看我们是不是先让人打扫打扫?这样也没处下脚的……要不,干脆咱们还是回去?”
沈玉阑一个冷冷的眼神扫了过去,那管事媳妇也就闭上了嘴巴,没敢继续说了。
沈玉阑这才缓缓的开了口,似敲打一般;“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却是要去哪里?您跟着靖威将军,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不懂规矩的,怎么什么话也敢出口?你这是何意?唯恐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情么?还是看我如今落了难,心里有了别的盘算,所以干脆踩上一脚,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笑话可以看!”
并不是沈玉阑借机发泄心里的不痛快,也不是她真的不知好歹,没事儿去骂齐宇舟的人。而是刚才这管事媳妇的话,说得未免太过分了。若是让人听见,成了什么样子?背后又该如何猜测?这不是对她好,根本就是在害她了!若是此时不将这人压服了,制住了,在接下来她找到合心意的人之前,那她就危险了!
这管事媳妇是从她醒来就一直照顾她的,是齐宇舟宅子上的内管事——那些丫头们,都是归着她管的。听说,她男人就是齐宇舟身边的一个管事,姓赵,别人也就管她叫赵家媳妇。底下小丫头也有叫赵姑姑的。沈玉阑坚持回来,齐宇舟就让这赵家媳妇跟着一起过来,算是帮忙伺候。也没说回去的话——沈玉阑捉摸着,怕是这个赵家媳妇有些不大满意的。毕竟,从一个内宅管事,变成伺候外人的,任谁心里也有个落差不是?这不明不白的,算是什么回事儿?
不过,既然是齐宇舟的吩咐,赵家媳妇也不敢怎么样,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跟来了,这不,就出了问题了。
沈玉阑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能做内宅管事的人,会说话如此不经大脑。既然不是无意,那就是有意了。这赵家媳妇,都如此了,她若是再没有点儿回应,那就成了软柿子了。以后只怕是使唤不动这几个齐宇舟府上跟过来的人了。
可是偏偏,她现在手里又缺人。所以,自然少不得要拿捏敲打一番了。
赵家媳妇听沈玉阑将话说得这样重,面色便是有些不好看了,低头就要认错。
沈玉阑却是不给她这个机会:“如今你也将我平安送回了家,算是完成了你们主子的吩咐,你这就回去替我说一声,替我道个谢如何?自然,去了也不必再麻烦的过来了。有这几个小丫头,也就尽够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也是个麻烦,不如直接让她。
至于刚才的敲打——当然也不是完全就是只给这个赵家媳妇的。
沈玉阑说完这番话,也不多看赵家媳妇一眼,直接就扫了一眼莲芯和紫苏;“去,找人来收拾屋子。另外,我给你们钥匙,你们去库房挑一些好东西,摆在我房间吧。正好之前那些,我也看腻了,想换换呢。”
莲芯和紫苏忙应了一声,然后各自去办事儿了。
沈玉阑就黑着脸,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那赵家媳妇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呆得也是没脸,便是一跺脚,咬牙真走了。她这么一走,另外几个从齐宇舟府上来的丫头,便是更加的战战兢兢了。
沈玉阑一眼扫过去,那几个小丫头,几乎都有些哭丧着脸的味道了。
纵然是心情极坏,沈玉阑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她不过是借机立威,又不是真要吃人。有必要做出那副样子来来么?
“好了,你们不做错事儿,我也不会吃人。你们推我去隔壁瞧瞧。”沈玉阑出声,尽量的柔和了许多。至于这个隔壁——也就是金荷的屋子里。她在想,她的屋子都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金荷的屋子,又是个什么样子?怕是更加糟糕吧?
沈玉阑去瞧了,谁知道却是险些没笑出来——金荷的屋子,可是和出嫁之前一样的。几乎没有丝毫的差异。
看来,被洗劫的地方,只有她的屋子里了。怕不仅是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被搬走了,许多原本是她私人的物件儿也是没了吧?
沈玉阑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的火气自然又壮大了几分——被人欺辱到这个地步,她不狠狠发作一回,别人只怕都要笑她软弱了。
不过下意识的,沈玉阑没去想着这些东西的去处,也没去想金荷。只是反复的将郭氏母女念叨了几回罢了。
沈玉阑闭了闭眼睛,不肯再看下去徒惹自己不痛快,只等到莲芯领着小丫头进来了,才吩咐:“去,将我屋里仔细的对一回账,少了什么,列个单子过来。”
今日少了的东西,她总会一样样的要回来就是了。
莲芯过来的时候,面色也不大好看,有些恼怒的跟沈玉阑说:“李姨娘院子的婆子守着门,根本就不许我见李姨娘。还说什么,李姨娘正按照太太的吩咐,闭门思过,所以不能出来,请大小姐您谅解。若真有事儿,大小姐可以自己过去。”
沈玉阑被气笑了:“好好好,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咱们这个我沈府,那是真的翻了天了!”
顿了顿,又冷笑一回,阴沉问道:“一个婆子竟然敢说这样的话,还真是没将我放在眼里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胆子有多大!你们去,将那婆子给我带过来!直接闯进去,将李姨娘也给我带过来!若是再有人拦着,就说,老爷当初走的时候说了,让李姨娘负责一切大小适宜。我不过是遵照老爷的意思罢了。若再有人问,你们就反问她,到底老爷大,还是太太大!”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玉阑相信,这府里是谁也不敢再拦着了!就是郭氏自己,难道还敢说她比沈峻之更大不成?况且,郭氏如今身体地状况,她比谁都清楚,郭氏根本就下不来床!只要郭氏不能出面,这个府里,谁也越不过她去!就是沈玉珊,也是不行!
沈玉阑冷笑着坐在那儿等着,果然不多时就看见一人鬼哭狼嚎的过来了。后头跟着的,是显然憔悴许多的李氏。
这才不多十多日,李氏不仅瘦了一圈,更是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看着都是憔悴了许多。
沈玉阑心里明镜儿似的,李氏吃了不少亏的怕是。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怕还不是一般的亏。
见了沈玉阑,李氏竟是眼圈儿一红,蓦然就滚下泪珠儿来:“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玉阑盯着李氏,唇角微微翘起:“李姨娘如今倒是越发的金贵了,三催四请也不到。看来,这府里是没我的地位了。姨娘且自己瞧瞧,我才出门不过十来日,我这屋子就成了这样子,姨娘怎么办事儿的?等我父亲回来,姨娘又准备去跟父亲交代这个事儿?”
一见面,就抬出了沈峻之来,沈玉阑自然也是怕镇不住这些人。
李氏一听沈玉阑张口就是责难之词,顿时也有些愣住。不过李氏反应也不慢,很快就和回过神来,哭哭啼啼的冲着沈玉阑请罪;“是我的疏忽了,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还请大小姐替我做主才是!还有,请大小姐救救竞哥儿吧!竞哥儿发了烧,一直退不下去!”
沈玉阑面上顿时更加黑了:“竞哥儿病了,怎么你不去请大夫,找我做什么?”
李氏哭得越发大声;“都是这些婆子,我说竞哥儿病了,她们只说我是故意找事儿,抬出了太太来压我。也不去通告,我被关着,实在是没有法子。也多亏了大小姐您今儿回来,不然,只怕竞哥儿就没命了!”
李氏边说边哭,哀恸委屈,说不出的可怜和愤怒。沈玉阑凌厉的看向跪在地上,早已经是瑟瑟发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