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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竟是点点头:“的确是冲撞不假。”神色肃穆的样子,让人不禁悬了心来。
沈玉珊问得越发急切了:“那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将冲撞之人挪出府去,我母亲可会痊愈?”
沈玉珊猴急兴奋的样子,沈玉阑自然是看在眼中,微微摇头,唇角也是微微一翘,却是分明透着几分嘲讽。
李氏没做声,抿着唇看着像是凝重,可是在沈玉阑看来,却更像是忍着笑。
巫师讶然的看了沈玉珊一眼,语带不快:“谁说是人了?若是人还不容易?我又岂会解决不了?”言下之意,是觉得沈玉珊这是轻视了他的能耐了。
李氏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安抚巫师,颤声问了:“不是人冲撞了,那莫非是……”
纵是李氏后面的话没出说声来,可是许多人还是觉得背脊上猛然一寒,连着气氛似乎都有几分阴森起来。再有一阵风吹过,更是不少人露出了惊恐之色来。
巫师点了点头:“而且不是一般的冲撞。虽说一进大门我就瞧见这方阴戾之气浓厚,可是断没想到却是这样,这件事情,我却是无能为力了。”
巫师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顿时更让人添了几分恐怖来——这巫师都能给先太后做法事,显然是有真本事的。可是现在连他都说无能为力,可见情形该是多可怕?
就是沈玉珊,也是面色发白了。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斥责道:“胡说。明明便是你自己没有真本事,怕我们怪罪与你,故意编了这些话来骗人罢了。我母亲一直呆在后宅之中,那些东西缘何找上她?这里是皇城脚下,有天皇贵气镇压,又何来这些阴晦的东西?”
沈玉珊说的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她自己都是面色发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半点说服力——又如何能让别人也相信?
再说了,鬼神之说,虽然虚无缥缈,可是却也没人敢断然说是没有的。甚至,心里也是隐隐有几分忌讳和相信的。所以,虽然这事情听着荒唐,可是大多数人,都还是相信的。
巫师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沈玉珊一眼:“无知小儿。这种事情,又如何有绝对?这里是天子脚下,有皇气镇压是不假,可是镇得住隐晦的东西,却是不能逆天改运的。你母亲做了什么我是不知。可是这里的事情,我敢打包票,任谁来了,也不会有法子!你且要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老天爷都看着呢,欠了别人的债,别人来讨要,就是阴曹地府都不管的!”
“胡言乱语!”沈玉珊气急败坏,连声发令:“撵出去,将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给我撵出去!”
沈玉珊身边的人,纵然不想动弹,可是碍着那是主子的吩咐,也只好硬着头皮将那巫师请了出去——
沈玉阑看着闹哄哄的一幕,唇角的笑意却是一直不曾退散——要知道,做了坏事的人,心里总是发虚的。听见有人确之凿凿的说了这些鬼神报复之事,如何能不怕?只瞧沈玉珊那副样子,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李氏也没吱声,却还是吩咐身边的婆子:“追上去,将原本说好的报酬给那巫师吧。”
“这样妖言惑众,诅咒我娘,你还要给他什么银子?不许给!”沈玉珊怒目而斥,可是到底看着那婆子离开也没让人拦着……
李氏叹了一口气,随后却是厉声的吩咐:“今儿的事情,你们谁若是嘴碎,说出去一言半语,休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被撵出去或是打死,可都别怨我心黑手辣!”
李氏治家,一向都是温和施恩为重,鲜少如此严厉,所以此时这样的情形,是极为少见的。
沈玉阑也是点点头,温声言道:“是了,我也罪恨嘴碎之人,若有人拿这个嚼舌头让我知道了。直接剪了舌头丢出去就是了。”
沈玉阑虽然轻声慢语,可是效果比之李氏严厉之言更是让人心中生惧,不少人看着沈玉阑都变了脸色。只觉得沈玉阑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沈玉阑却是不在乎这些目光,仍是笑容满面,反而柔声劝慰起沈玉珊来:“玉珊,这些江湖术士的话,也不可尽信。纵然真有鬼神之事,那又如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是不是这个道理?反正我是不怕的——”
这话与其说是劝慰,倒不如说是又在沈玉珊原本就有恐惧心理上添砖加瓦了。
沈玉珊面上又白了几分,原本就白的肌肤,此时可是半点血色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而根本没听出来沈玉阑话里埋藏的意思和讽刺,反而还连连点头:“是了,姐姐说的是。这样的话,怎么可以信?一听便是假的。”
沈玉阑含笑不言,只点了点头。接着李氏又安抚了几句,便是让众人散了——她自己却是又去跟郭氏负荆请罪了。
沈玉阑自然也跟了进去,瞧了一出好戏——原本郭氏是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的。这会子被李氏三言两语的说了,顿时也是吓得不轻。不过嘴上却是也如同沈玉珊一般,死活不肯承认,只说那是妖言惑众,子虚乌有不能相信罢了。
沈玉阑和李氏也不废话,附和了几句后,便双双告辞了。郭氏自然也不会留她们说话。
出了郭氏的院子,沈玉阑和李氏默契的对视一眼,便是都笑了。
李氏意有所指:“我倒是真希望那巫师说的话是真的。若真有什么冤冤相报,冤魂索命,那才大块人心呢。”
沈玉阑点点头:“可不是?世间也不知多少人含冤而死,若是真的倒是好了。不过,我也总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因果循环,不过是时机不到罢了。”
李氏心情极好,戏谑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太太到底信不信,今夜又睡不得睡着。”
沈玉阑意味深长的翘着唇角,语气悠然:“这就不知道了。”<cmreadtype='page-split'num='4'/>
随后二人便是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进了门喝了一盅茶后,沈玉阑便是叫来莲芯:“我倒是要吩咐给你一件事情。你若是办好了,我有大大的赏。”
莲芯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笑了:“小姐只管吩咐就是,纵然没有赏,我也必会竭尽全力办好的。”一时又做了委屈的样子;“小姐这样说,倒像是我们办事只图了赏似的。”
沈玉阑心情好,见莲芯难得卖乖,便是配合了一回:“既是不要,那便是算了。本还想着,你不是喜欢吃那醉香楼的麻酥鸡?办好了事情,我放你一天假,再赏了你银子,让你好好去享受一回呢。”
莲芯还没怎么着,倒是旁边的杜若也凑上来卖乖:“她不稀罕我稀罕,小姐吩咐我去罢。”
莲芯推了杜若一把,咬牙切齿:“好哇你,竟是抢我差事来了。看我不收拾你——”
“好了,这事儿杜若你去不合适。你那脾气,我怕事情办不好,反倒是我还得收拾烂摊子。让莲芯去吧,她沉静又心思缜密,最适合干这个。”沈玉阑瞅着莲芯一阵笑,目光眨了眨,一片狡黠。
杜若唉声叹气的退出去,一脸委屈:“罢了罢了,我还是走了吧。小姐都嫌弃我了。”
这样的玩笑话,自然谁也不会当真,笑过也就罢了。当下沈玉阑便是让莲芯靠过来,然后低声将话吩咐了。
莲芯一面听着,一面眼里放出光来,等到听完,便是忍不住捂着嘴吃吃笑:“小姐这法子,可是妙得很。”
沈玉阑却是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摇头言道:“非也非也,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法子。我又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也是受了启发罢了。”
莲芯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想到了沈玉阑口中的“启发”是什么意思,越发笑得厉害。
沈玉阑又吩咐:“这件事情也不必大肆宣扬,切莫让人知道了。”
莲芯自是点头应下。退出去准备事宜不提。
沈玉阑却是安心下来对账——反正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傍晚的时候,沈玉阑却是收到了齐宇舟派人送过来的东西——却是一篮子新鲜果子,不过却不是这边能种出来的。想来,应该又是进贡之物,齐宇舟得到的赏赐了。
沈玉阑看那金黄的芒果,倒是也馋了。便是让丫头切成小方块,放在水晶碗里,用银签子叉着吃。芒果一路运过来,此时已然熟透,香味浓郁不说,甜味更是一路都要散进心里一般。一面吃着,一面心里却是忍不住想——其实嘴上齐宇舟从未说过原谅她的话,可是从这行动上看,却分明是不怨她了。
不过也是,齐宇舟那性格,怎么想也不像是会将原谅的话说出口的。那样别扭的性子,纵然经过了这么久,到底也不是轻易能扭转的。
沈玉阑忍不住偷笑了一回,又忍不住感叹:以前沈峻之也常常进宫去,怎么就没得这样的赏赐?
当然,其实沈峻之也得了不少赏赐——不过大多都是东西,吃食是没有的。大约,也是圣人觉得齐宇舟这样的年轻小伙子,才会喜欢吃食?这些自然也无人得知,反正齐宇舟受宠这个事实,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所以沈玉阑,自然心里也是替齐宇舟一阵阵高兴——齐宇舟之前不得齐家人的重视宠爱,这会子,不知道齐家人心里多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