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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事业在社会,女人的事业在家庭,这句话或许还真的没有错,这一片就住着许多居家女人,居家女人如同新生代的“留守”男人一般,心甘情愿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的丈夫们则长年在外为了生计而奔波,这些人中有司机、有商人,也有一些是公司里的白领。
每天清晨天刚亮,太太们就起床了,侍侯孩子就餐,上学,留下的时间洗洗刷刷,相互聊聊左邻右舍的八卦,时间便慢慢流逝,快至中午又接着备餐,等孩子一上学,再回头补个午休,整整一天就这样打发了,这其中最让她们感兴趣的就是去买菜,不算长的路程,对于平日里少有借口出门的她们来说,也算是庆典了,因为只有这时,她们才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些,在那条熟悉得闭上眼都可以摸到家门的路上展露风华。
淑玲便是其中一位,丈夫在一家大型公司里任财务总监,外派驻另一个城市,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次,她带着儿子独自坐在不足三十平米的一间小屋里,每天侍侯孩子的饮食起居就是她的所有工作。刚满三十的她,皮肤白晳,凹凸有致的身材依然风韵犹存,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挡不住那股散发出的活力。和别的职业太太不同的是,她从不打麻将,也少有逛街,唯一的娱乐就是在家看看电视,算是个安静的小女人。
国庆长假终于到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丈夫盼了回来,本想一家人应该开开心心一阵了,谁知第二天清晨我刚打开门,就见她和儿子在拉扯着,小孩哭着闹着不让她走,她眼中噙满泪水,口里对孩子嚷着:“我去舅舅家,你去跟你爸爸去,别拉我!”在这座城市她还有一位同胞哥哥,遇到不顺心的事便往哥哥家去。
原来,前天一家出门逛街,男人就接到深圳一十年没见的女同学的电话,放下电话就把母子俩给扔街上,自己去火车站接人去了,接着又摆接风酒,等回到家时已是凌晨,外带半醉,淑玲越想越不是滋味,满肚子的醋意和委屈憋了一夜,这火终于开始爆发。
在我印象中,她是中专未读完便走进了婚姻,结婚时,应该是十九岁吧,懵懂中的少女对婚姻的最终概念就是可以逃离县城进入城市,结婚后男人给她买了城市户口,在单位分了一套住房,对于十九岁农村女孩的梦想应该也算圆满了,谁知没多久,男人就被单位派驻哈尔滨、武汉,之后展转在几个大城市工作,夫妻总是聚少离多,不久,她有了孩子,自己一人挺过了十月怀胎,又坚强的把儿子生了下来,儿子三个月时生了场大病,她没办法,千里迢迢带着孩子坐火车到哈尔滨找到丈夫,可是因为经济困难,没住到三个月又独自回来扶养孩子,没多久,单位不景气,大家自谋生路,好在会计比较好找工作,很快男人在一家大型民营企业里坐上了财务一把手的交椅,没多久又跑到另一家集团公司里负责财务工作,但都不在本市,每每提到这些,她总是满肚子的委屈,其实可以理解,柔弱的肩头负担更大的是来自心理的压力,更何况经历一切时她还正值年少。
我一向不太会开导人,尤其涉及到男女感情,更加木讷,想说看在孩子面上,息事宁人,仿佛这是老掉牙的话,想说接个久未谋面的老同学是人之常情,又觉得有些不痛不痒“我们结婚时的被子有两床还是借来放的,现在让他给我交五十元的电话费他都不愿意,请人吃饭,一请就是好几百,还是女同学,”女人吃醋的样子甚为可爱,其实活在感情中的女人是不需要道理的,要的只是那份痛爱和关心,我试图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哈,他一定是吃醋了,怕你电话费太多,是打给别的男人的”“怎么可能,我可天天在家里”“那万一他想你背着手机,在哪个屋子里听也弄不明白呢,”刚说完我便后悔了,我都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就算编故事也是最蹩脚的故事。最后,她终于还是带着儿子一起走了,我不知道那男人在家里会怎么想,之后的故事又会怎样发展呢?越想心里越不安。
第二天,见他们一家又和和睦睦在一起有说有笑,不由很开心。最终的结果是男人认错,女人宽大为怀,之后淑玲告诉我,那男人在外面曾经有过女人,还不幸染上了病,当时她带他去看了医生,好在还算幸运,终于治好了,她能原谅他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所以这次虽是正常交往也让她有些杯弓蛇影,短短两三天,她竟然憔悴了四五岁。
“你在吃醋”我静静的说
“是啊,当初我为了他放弃了学业,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加上年纪也不小,也没心思去学了”想到她平日的言谈中,对职业女性很是羡慕,多年前的放弃似乎构筑了她一生的愦憾,可人生不也正因了残缺才更美丽么?
“你怎么不想到对自己好一点?”
“对自己好一点?”她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听说这句话。
“是啊,对自己好一点,只有自己好了,才有力量去关心自己爱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说法对不对,对于一个完全迷失在家庭里,没有自我的女人,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让她走出妒嫉、猜疑、委屈、不平的怪圈。“你即使要买房,也没必要每月这么没命的省钱啊,其实,我们都会以为自己能活得很长久,可生命原本就很脆弱,过了今天或许明天我们就不在人世,所以你可以把钱分成三份,一份日常开销,一份作存量,一份可以用来慰劳慰劳自己啊”我继续不停地发挥着“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你丈夫一定也没有希望你这么省吧!”
是啊,我的衣服都是好多年前的了,我也有好久没照镜子了,看来我的话产生在效果,在她身上唤起了知性,我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之后的日子里,淑玲开始渐渐补进了一些化妆品,还一步一步计划秋装和冬装的补进“这样他下次回来,一定会觉得我年轻多了”我知道,她这么做,是想更牢的抓住那个远在天边的男人,是想更稳固的守住那个用青春筑固的小窝。
女人啊,你的天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己。
2006-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