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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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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骄公主怎么来了?

    堂堂天骄公主,居然涉足这下人住的地方,这是……维护秦家那小子?

    张管事看了秦路一眼,这小子唇红齿白,一张玉面白净无暇,的确是天骄公主能看上的长相。而且据说这小子如今还是天骄公主的贴身侍卫,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自家是注定要吃亏了。

    “参见公主。”他忙几步上前跪下,“如此腌臜之地,未免污了您的眼睛,还是请您快些离开吧!这儿是一点家事,公主放心,小人不会让公主府的侍卫吃亏的。”

    张管事娘子也迅速回了神。

    这可是天骄公主,向来无理狂妄,在皇宫里都敢横着走的天骄公主!

    她往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使了个眼神,然后一把扯了呆愣着看向许天骄的儿子,又一脚踢了儿子新纳的小妾,接着三人噗通噗通跪了地。

    “参见公主!”

    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许天骄眼睛在众人面上来回扫着,最后停在了张力的脸上。

    张力心头一喜。

    天骄公主看他了,他知道天骄公主素来喜爱长相清秀俊朗的男子,他别的不敢说,这一张脸走出去,可不止一个人以为他是才高八斗的读书人了。

    天骄公主是个不在意身份的人,据说她相好的人里,江湖侠客有之,街头乞丐也有之;王公贵族子弟有之,下三滥的小倌也有之。他如此相貌,若是得了天骄公主的喜欢……那上能在公主身上逞威风,下能把半个京城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从前无缘见公主,今儿终于有了好机会了。

    想到此,张力神情激动,眼睛发亮,看着许天骄错也不敢错一个眼珠儿。

    这种眼神,许天骄看了太多太多,她觉得无比恶心。

    “秦侍卫。”许天骄说道,指着一脸垂涎甚至不自觉流出口水的张力,“去,挖了他的眼睛。”

    什,什么?

    张力一个激灵,惊恐布满了整张脸。

    张管事和张管事娘子也吓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挖,挖了他们儿子的眼睛?

    “下贱的狗奴才!公主也是你能看得的?”一直默默无言的竹音忽然开口骂道。

    张管事娘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个狗东西,觊觎丫鬟妇人也就罢了,他怎么敢肖想天骄公主!

    秦路也是一瞬间的慌乱,这个许天骄!怎么这么狠!

    虽然许天骄是有帮她的意思在,可这因为别人多看了两眼,就要挖了眼睛的命令,却让她也心有戚戚然。她把秦雅推给秦琴扶好,起身向前几步走到了跪着的张力面前。

    “妹,妹夫……”张力脸色发白,冷汗不停的落下来。

    “公主,公主求求您放了奴婢的儿子吧!”张管事娘子看着秦路似乎真的要动作了,惊恐的扑上去抱住了张力,“公主,他不敢了,他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他一回吧……”又看向秦雅,快速的道:“秦氏,你,你快跟公主求求情,只要公主能放了张力,我立刻叫他和你和离,孩子,三个孩子你都带走!”

    张管事张了张嘴。

    秦雅却先一步开了口,一张憔悴狼狈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真,真的?”

    不等张管事娘子说话,张力就猛地点头,“真的!真的!”

    罢了,和天骄公主扯上关系,别说是他们家,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不也一样丢脸?张管事认命般的磕头,“求公主饶了小儿这一回,至于秦氏这边,全部按公主的意思来办。”

    “公主……”秦雅更是激动,喊了声许天骄,继而便看向了秦路。秦路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许天骄却冷笑开来,“秦侍卫是不是听不懂本宫的话?”她扫视着地上跪着的众人,“我公主府的下人,他们若是没资格保护自己,我凭什么要出头?身为公主府的下人,若是还被人拿捏着反抗不得,这样的下人于我而言也没什么用处。倒是秦侍卫你,身为本宫的侍卫,怎么,本宫的命令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执行?”

    有公主府做后盾,若是还被人欺负,那就是太没用了。

    天骄公主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仗着她,把欺负自己的人统统打跑!

    被人拉着的梅氏一想明白,立刻挣脱了手,冲了两步上去喊话,“小路,去,去挖了这个挨千刀的眼睛!混账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看公主!公主没要他的命,那已然是开了大恩了!”

    儿子回来了,瞧着公主还这么为儿子做主的样子,秦大宝心思也活了。

    他把大女儿送回张家来,一个是为了名声,二个是因为和张管事私下里做了点生意。若是大女儿和张家儿子和离,两家人的名声都会差了,而得罪了张管事,一来生意方面定然要受影响,二来这他娘还留在安定候府这边呢,要是张管事私下里欺负他娘,他远水也解不了近火。

    可若是儿子真的得了天骄公主的看重,那就两说了。

    有天骄公主做后盾,还会怕赚不到钱?至于面子,儿子若是飞黄腾达了,家里会没有面子?此时最重要的,可是不能得罪儿子。而不得罪儿子,最重要的就是对两个女儿要好!

    他挣开了两个人,紧接着也冲了上去,“小路,你大姐待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你大姐被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做弟弟的可不能不管啊!”

    张管事气得差点吐血。

    “秦大宝!”他骂道:“你个王八羔子!你女儿可是你巴巴送回来的,老子家哪里欺负她了?!”

    秦大宝可不愿意背这个恶名,看了一眼秦路,立刻蹦起来回击,“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再混,也不可能把自个儿的闺女往火坑里推!”

    张管事气恼的还要说话,清音忽然大声喝道:“住嘴!”

    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

    “动手吧!”许天骄好似没看到这场闹剧般,淡淡吩咐秦路。

    这就还是要挖了张力的眼睛了。

    “……好。”秦路的手直抖。

    她知道,在古代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的,别说是挖了张力的眼睛,他冒犯了公主,直接被要了命也是正常的。

    可,可这让她去挖张力的眼睛。

    作为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她是做不出来的。

    她抬头去看,许天骄正目光冷冷的看过来。她倏然明白,她如今只是一个下人,便是得了许天骄和许天鹤的信任,她仍然只是一个下人。便是日后不是下人了,皇权至上,她也只有听令的份。

    可,这真是太过残忍!

    张力的确该惩罚,但她宁愿打断张力的手和腿,也不愿意这么残暴的挖了他的眼睛。

    她抬起手。

    “啊——”张力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正对峙间,安定候老侯夫人谢氏过来了。

    “老夫人——”张管事娘子松了怀里的儿子,哭嚎着膝行到谢氏的跟前,“老夫人,老夫人,求求您救命啊!”

    谢氏面色不悦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她问道。

    邢氏忙拍了拍婆婆的手,接着说道:“是啊大嫂,您这难得回一趟侯府,我原还等着你见完了娘,再和我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呢。谁知道一个错眼您就不见了,这怎么来了这地儿,还,还罚了这么些人下跪了?”

    谢氏听了邢氏的话,面上的不悦更甚。

    虽然是公主,可到底嫁给了自己的长子,又算是自己的外甥女,不来请安不做晚辈该做的也就罢了。这耍威风还耍到了侯府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在公主府蓄养了三千面首,安定候府可没人说她什么!

    “起来!”她对张管事娘子说道:“叫你家的人都起来,好生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管事娘子如蒙大赦,激动的连连点头,自己爬起来后又回身去扶昏倒的儿子。她一个人扶不动,张管事忙也起身跟着一起去扶。

    “慢着!”张力刚被扶起来,许天骄就说道:“我有说可以叫他起来吗?”

    张管事夫妻不敢动,谢氏却拔高声音喊了一声:“公主!”

    “母亲。”许天骄道:“张管事的儿子冒犯了我,按理该拖下去打死的。可到底张管事夫妻是母亲您得用的人,为着您的面子,我想了想,便只打算要他一只眼睛。”

    你,你怎么敢!

    谢氏被许天骄轻描淡写的话气得面色铁青,手指指着她,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许天骄抬高下巴,这一次是真的不高兴了。

    “竹音,你去!”她冷冷说了一声。

    竹音得了令话都没说一句,上前撞开秦路,不知从哪里摸了把匕首出来,到了张管事夫妻跟前站定,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匕首已经在张力右眼处辗转了一圈。

    “嗷嗷啊啊……”

    张力被痛醒,捂着流血的眼睛嚎叫不止。

    竹音神色淡定的回到许天骄跟前,甩了下未沾一滴血的袖子,道:“公主,解决了。”

    “没用的东西!”许天骄看了秦路一眼,“走!”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许天骄带了清音梅音一众人走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在场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太过血腥震撼,谢氏和邢氏这对婆媳看着地上的血迹,话都没说一句就匆匆走了。

    张家人忙着请大夫看张力的眼睛,秦路和秦琴顺利的带走了秦雅和三个外甥女。包括陈然以及秦大宝和梅氏,一行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许天骄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没用的东西!

    秦路看着空荡荡的马路,眼底是许天骄那失望的眼神和那句“没用的东西”。